第六章 方程式（一）
走进餐馆，热情的服务员小姐姐带领着两人到了二楼的位子，然后递上一份菜单，表示点好菜之后可以随时叫自己。
春人趁机扫视了一下店内的环境，装修算不上华丽，要说的话，酒店带给春人的视觉冲击力要更大，不过比起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显然现在的氛围更适合用餐，有种恬静优雅的感觉。
春人心情愉悦的翻开了菜单。
....好贵？！
忽然感觉氛围一点都不恬静优雅，而是剑拔弩张了起来。
望着以前的自己看都不敢看的价格，春人吞咽下一口水。
虽然自己可以算是亿万富翁，但十几年以来形成的价值观，还是让春人谨慎的只点了一些家常菜。
估摸着也需要几万日元了吧，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春人心里一阵肉痛。
春人双手交叉架在桌上等待，因为休息日，来的基本上是情侣或者是家庭，餐馆里的交谈声比较大，不过也没到喧闹的地步，而春人这一桌却很安静，春人基本上很少会在外面吃，更别提是这种高级餐厅，难免会有些紧张，而她则是一如既往的无言。
春人为缓解紧张，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她，脸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不，似乎她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
印象里，她的脸从来没有过多的变化。
这倒也符合机器人的设定。
“主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笑出来。”
察觉到春人的视线，她询问道。
而被提问的春人，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
她对春人的回答似乎感到了费解，春人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离谱。
“....主人，希望我笑出来吗？”
“那当然是希望。”
说实话，一直面无表情的紧盯着自己，没有事的时候也绝不开口说话，这样的画面总会让春人有种被视为猎物盯着的既视感。
本身她的外貌凌驾于一般人，如果能配合笑颜的话，肯定会有很大的杀伤力。
“我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如同之前一样服从着春人的命令，春人也忽然期待她笑起来会是怎么样。
只见她生硬的牵动着脸部的肌肉，仿佛从来没使用过般僵硬，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但从整体来看，这张脸极其古怪，也好在她的样貌，不然春人肯定会被吓得直接离席。
看得出来她很努力，想努力拼凑出一个微笑，但给春人的感觉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恐怖片既视感。
“怎么样？”
她用有些渗人的笑容，对着春人问道。
“好可怕！”
春人直言出自己的第一感想。
“......”
看来虽然笑脸还不怎么样，但不悦的表情看起来已经很熟练了。
尽管对不起她的努力，但春人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笑脸未免也太恐怖了，梦回小时候看的恐怖片《小丑惊魂》，心有余悸。
*
———“鸡汤来了。”
等了半小时，服务员终于把菜上齐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春人觉得她似乎是生气了，对自己说的话只是轻轻点头，大多则是沉默。
明明自己什么事也没干，真是奇怪。
出于缓和气氛，春人主动将一副刀叉递给了她，表示一起吃饭。
“感谢主人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进食。”
她摇了摇头。
“你不会感觉到饿吗？”
问出口之后，春人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傻气。
“机器人是没有饥饿感的，这对于我们的功能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感觉，从制作之初就没有。与人类不同，我们也不需要摄入物质来补充能量，我们身体内就有着自给的能量源，只要不是过大的能量输出，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充能。”
她解释道。
“那你有味觉吗？”
春人转而问道。
“有的。”
“那....肠胃呢？额，我是说你有消化功能吗？不会发生食物吃下去后，故障的情况吧。”
“尽管没有人体那么复杂，也还是有能处理食物的功能，因为我们设计的初衷是尽可能的接近人类，所以虽然我们感觉不到饥饿，但如果主人有要求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共餐。”
“这样的话———这份就给你吧。”
春人将一盘番茄肉酱意大利面推到她的面前，她的表情有些疑惑，春人将叉子插进面中，搅拌了一番，让肉酱得以渗透进面条内，空气中飘着诱人的香气。
“看起来味道不错。”春人将自己的盘子接过去，拿出差不多一半的意大利面，见她盯着自己，解释道，“啊，不是我贪吃，我只是想尝一下味道罢了。”
“但是好像拿走了一半....”
“我也会将牛排切开分你一半的，这样就扯平了！”
“其实我看着主人吃就行了。”
“那看起来是什么奇怪的放置play吧？！”
春人倔强道，“跟我一起吃吧，嗯….你就当是我想这么做，比起一个人吃饭，我会觉得两个人一起吃会更香。”
“......明白了。”
她拿起春人放下的刀叉，刚开始握法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有着机器人学习能力的加成，很快就掌握了方法，学着春人的动作，将叉子插入意大利面中，卷成一团，而正当她想试着将叉子卷成的面团放入嘴中时，春人打断道，
“等一下。”
动作当即停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春人的表情凝重，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春人提醒道。
“什么事？”
疑惑的她，歪了歪头。
春人点了点头，一边在她面前摆出双手合十的姿势，而她也是有样学样的同样摆出了合十的动作。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跟着春人一起念道。
见她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春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算是我们人类的一种用餐前的仪式吧，以前我吃饭的时候老是忘记，经常会被我妈呵斥，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现在可以吃了。”
春人说道，将卷成团的意大利面放入嘴中。
她的手迟疑了一会，对她来说，将物体放入体内是一种陌生的动作，对此感到本能的抗拒，但见春人没有问题的咀嚼着意面，自己也试着将面团吞入胃中。
“味道怎么样？”
春人对她的反应觉得好玩。
“....难以形容的味道。”
像是遇到了一道难以解决的程序bug，这么形容对她来说更贴切，她皱起眉头，一边小口的咀嚼着，品尝味道，这样的表情对春人来说很新鲜。
“番茄汁的味道、肉酱的味道、盐的味道、蒜的味道、黄油的味道...”
“停停！”
见她分析一般的准备将材料名全部都报出来，春人听得有些头疼。
“我觉得可以说的更简洁一点，或许人类的祖先已经找到了更高级的形容词，将这些感受只用两个字就可以表达。”
“是什么？”
她升起了兴趣，难以想象仅用两个词就可以将这一切的感受都给概括。
———“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春人趁机扫视了一下店内的环境，装修算不上华丽，要说的话，酒店带给春人的视觉冲击力要更大，不过比起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显然现在的氛围更适合用餐，有种恬静优雅的感觉。
春人心情愉悦的翻开了菜单。
....好贵？！
忽然感觉氛围一点都不恬静优雅，而是剑拔弩张了起来。
望着以前的自己看都不敢看的价格，春人吞咽下一口水。
虽然自己可以算是亿万富翁，但十几年以来形成的价值观，还是让春人谨慎的只点了一些家常菜。
估摸着也需要几万日元了吧，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春人心里一阵肉痛。
春人双手交叉架在桌上等待，因为休息日，来的基本上是情侣或者是家庭，餐馆里的交谈声比较大，不过也没到喧闹的地步，而春人这一桌却很安静，春人基本上很少会在外面吃，更别提是这种高级餐厅，难免会有些紧张，而她则是一如既往的无言。
春人为缓解紧张，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她，脸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不，似乎她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
印象里，她的脸从来没有过多的变化。
这倒也符合机器人的设定。
“主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笑出来。”
察觉到春人的视线，她询问道。
而被提问的春人，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
她对春人的回答似乎感到了费解，春人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离谱。
“....主人，希望我笑出来吗？”
“那当然是希望。”
说实话，一直面无表情的紧盯着自己，没有事的时候也绝不开口说话，这样的画面总会让春人有种被视为猎物盯着的既视感。
本身她的外貌凌驾于一般人，如果能配合笑颜的话，肯定会有很大的杀伤力。
“我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如同之前一样服从着春人的命令，春人也忽然期待她笑起来会是怎么样。
只见她生硬的牵动着脸部的肌肉，仿佛从来没使用过般僵硬，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但从整体来看，这张脸极其古怪，也好在她的样貌，不然春人肯定会被吓得直接离席。
看得出来她很努力，想努力拼凑出一个微笑，但给春人的感觉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恐怖片既视感。
“怎么样？”
她用有些渗人的笑容，对着春人问道。
“好可怕！”
春人直言出自己的第一感想。
“......”
看来虽然笑脸还不怎么样，但不悦的表情看起来已经很熟练了。
尽管对不起她的努力，但春人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笑脸未免也太恐怖了，梦回小时候看的恐怖片《小丑惊魂》，心有余悸。
*
———“鸡汤来了。”
等了半小时，服务员终于把菜上齐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春人觉得她似乎是生气了，对自己说的话只是轻轻点头，大多则是沉默。
明明自己什么事也没干，真是奇怪。
出于缓和气氛，春人主动将一副刀叉递给了她，表示一起吃饭。
“感谢主人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进食。”
她摇了摇头。
“你不会感觉到饿吗？”
问出口之后，春人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傻气。
“机器人是没有饥饿感的，这对于我们的功能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感觉，从制作之初就没有。与人类不同，我们也不需要摄入物质来补充能量，我们身体内就有着自给的能量源，只要不是过大的能量输出，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充能。”
她解释道。
“那你有味觉吗？”
春人转而问道。
“有的。”
“那....肠胃呢？额，我是说你有消化功能吗？不会发生食物吃下去后，故障的情况吧。”
“尽管没有人体那么复杂，也还是有能处理食物的功能，因为我们设计的初衷是尽可能的接近人类，所以虽然我们感觉不到饥饿，但如果主人有要求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共餐。”
“这样的话———这份就给你吧。”
春人将一盘番茄肉酱意大利面推到她的面前，她的表情有些疑惑，春人将叉子插进面中，搅拌了一番，让肉酱得以渗透进面条内，空气中飘着诱人的香气。
“看起来味道不错。”春人将自己的盘子接过去，拿出差不多一半的意大利面，见她盯着自己，解释道，“啊，不是我贪吃，我只是想尝一下味道罢了。”
“但是好像拿走了一半....”
“我也会将牛排切开分你一半的，这样就扯平了！”
“其实我看着主人吃就行了。”
“那看起来是什么奇怪的放置play吧？！”
春人倔强道，“跟我一起吃吧，嗯….你就当是我想这么做，比起一个人吃饭，我会觉得两个人一起吃会更香。”
“......明白了。”
她拿起春人放下的刀叉，刚开始握法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有着机器人学习能力的加成，很快就掌握了方法，学着春人的动作，将叉子插入意大利面中，卷成一团，而正当她想试着将叉子卷成的面团放入嘴中时，春人打断道，
“等一下。”
动作当即停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春人的表情凝重，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春人提醒道。
“什么事？”
疑惑的她，歪了歪头。
春人点了点头，一边在她面前摆出双手合十的姿势，而她也是有样学样的同样摆出了合十的动作。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跟着春人一起念道。
见她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春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算是我们人类的一种用餐前的仪式吧，以前我吃饭的时候老是忘记，经常会被我妈呵斥，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现在可以吃了。”
春人说道，将卷成团的意大利面放入嘴中。
她的手迟疑了一会，对她来说，将物体放入体内是一种陌生的动作，对此感到本能的抗拒，但见春人没有问题的咀嚼着意面，自己也试着将面团吞入胃中。
“味道怎么样？”
春人对她的反应觉得好玩。
“....难以形容的味道。”
像是遇到了一道难以解决的程序bug，这么形容对她来说更贴切，她皱起眉头，一边小口的咀嚼着，品尝味道，这样的表情对春人来说很新鲜。
“番茄汁的味道、肉酱的味道、盐的味道、蒜的味道、黄油的味道...”
“停停！”
见她分析一般的准备将材料名全部都报出来，春人听得有些头疼。
“我觉得可以说的更简洁一点，或许人类的祖先已经找到了更高级的形容词，将这些感受只用两个字就可以表达。”
“是什么？”
她升起了兴趣，难以想象仅用两个词就可以将这一切的感受都给概括。
———“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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