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方程
“爱弥儿！！”
春人阻止道。
她闻言，停下了手指的动作，绷紧的扳机回到了原位。
接着将手枪从他的脑门处移开。
而刚从死亡边缘走过的他，脸上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痴呆而茫然的样子，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只有身体在本能的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表示对生命的眷恋。
“放开他吧....”
“明白了。”
面对春人的指示，她跟之前一样，没有犹豫的照做了。
手臂失去了力的牵引，他整个人脱力着如同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全身软弱，下半身的裤子可能已经被一些液体所浸湿。
“走、走吧。”
“嗯....”
他的两名同伴分别扛起他的一边肩膀，协力将他扛起，低着头，经过刚才的事，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拖着那名失魂的人离开了网咖。
“......”
原本喧闹的争执场景，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只有其他单间里，不闻不问的人敲打键盘的细微声在响着，或是有好事者，偷偷露出门缝窥视。
不久后有工作人员赶来，询问情况。
春人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当然其中隐瞒了爱弥儿所做的事，只说了自己被他们三个人缠住，然后赶走了他们。虽然有一些疑点，不过工作人员也并没有深究，在象征性的对春人表示抱歉，然后就离开了。
合上单间的门，扣上门锁，春人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爱弥儿，表情复杂的问道，
“....你刚才是想杀死那个人吗？”
“是的。”
她直言不讳的点头道。
“为什么？”
“为什么....是指理由吗？很简单，因为他【伤害】了主人。”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俨然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仅仅、只是这样？”
她闻言，目光的焦点与春人的视线对上，那是一双如黑色漩涡般浑浊的眼睛，其中带着一份笃定和狂热，说道，
“主人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竭力去满足主人提出的任何要求；任何会危害主人的存在，我都会努力的去【扼杀】他们。”
这太过极端了。
春人张嘴，却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们之间巨大价值观间的差异，令春人只能哑然。
———她将自己视为世界的全部，把自己作为一切事物的规则，优先于任何，而这究竟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
心中的烦恼连着刚才的事，令春人感到有些疲累，而她让开一些空间，让春人得以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还开着的电脑屏幕，问道，
“春人君，要继续攻略下一个boss吗？”
因为春人租了四个小时的套餐，所以还有两个半小时可以使用。
“....感觉有些累，你先自己一个人玩吧。”
“....好的。”
爱弥儿拿起手柄，单间里响起游戏的声音，在沉默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的响，因为是两个人通关的游戏，所以一个人进行会有些吃力，不过她很快就掌握了技巧，操作也愈发熟练，最终一个人通关了游戏。
屏幕上出现了‘gameend’的通关符号，以及一些烟火特效作为点缀，响起了欢乐的音乐，载入进游戏制作人名单，不过在此刻的氛围，似乎显得有些刺耳。
“———主人您生气了吗？”
爱弥儿背对着春人，她的侧颜被屏幕的蓝光所遮盖，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没有。”
“但是主人您似乎有些低落，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
“....对的。”
“是说您真的低落？还是说我形容对了？”
她回眸看向春人。
“两个都对。”
“为什么？”
她低下了头，而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不理解，主人您为什么感到低落呢？难道是因为刚才我对他们使用了力量，让您感觉不悦了吗？但是，那些人跟主人并【没有关系】吧，无论是同学、朋友、亲人都不是才对。”
“即使我将他们全部杀死了，主人也应该不会有任何的感情变化才对，因为他们是对主人来说【无所谓】的人。”
说着，她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事实上，春人也不想去责怪她，虽然她做的太过激了，却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但是———在当时的刹那，看着面无表情的将手枪抵在对方脑门的爱弥儿，从她漆黑、无机质的声音中，春人确实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仿佛窥视到深渊下的某个庞然巨物的一貌，令人心悸。
“如果，我是说如果。”
春人为了确认心中的不快感，设问道，“我让你杀死除我以外的全人类的话，你能做得到吗？”
“......”
“可以哦。”
经过一番思索，她点头道，
“虽然这很困难，需要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但只要主人的要求，我就会竭力去完成的。大概经过五年，就可以【杀死】人类总数的三分之一吧。”
她的话毫无虚假，认真的回答，春人也知道她不会对自己撒谎，但在听到答案后，春人还是一阵惊诧，
“即使，人类文明会因此而被摧毁？”
“如果是主人的要求的话，无所谓。”
“即使未来创造出你的世界会消失？”
“无所谓。”
春人再次哑然，横在他们之间的高墙，令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而爱弥儿继续着，说出了可以说是最甜蜜的话语，“我的存在就是为主人而创造出来的，我的全部都是为主人所有，所以———”
也是最恶劣的诅咒。
因为高度上的差距，她略微抬头，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春人，表情淡然，可眼中却是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般炽热，蕴含着疯狂的味道，“主人以外的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
如同信仰着神明。
“......”
春人忽然想起，把她设置成这样的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自己。
在那封二十年后发来的邮件，是自己亲手选择了【病娇系】，虽然当时自己以为是中病毒。
....如果可以，春人想要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脑门上来一巴掌，可惜时光无法倒流，而修改的方法也同样没有。
———“主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爱弥儿的话，让沉思中的春人回过神来，前者低着头，以一脸奇怪的表情，其中掺杂的可能是委屈，或是不理解，也可能是悲伤。
就像是只即将要被丢弃的小狗，楚楚可怜。
“没有，但是如果放任你的力量，可能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太过危险了，以后不能随意使用。”
春人安慰道，将手放在爱弥儿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后者不知道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但还是顺从的低下了头。
力量取决于使用者的方法而决定好坏，虽然她对于人类世界还不够了解，时常做出有些脱线，或是危险的行为，但自己会作为监护人慢慢教育她，就像是教育子女般。
答案逐渐明朗。
“我们回家吧。”
春人说道，开始逐渐习惯春人抚摸的她，将脸蹭着春人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经历了不愉快的事，但两人的未来却是一片光明，向着朝阳。
嗯———总之，先把一亿日元给还了吧。
春人思考道。
而至于少掉的那一部分（餐费3w，住宿费7000日元，游戏币3000日元，其他1000日元）
....就当是资本家为‘良心上的谴责’而购买的赎罪券。
不还了吧。
摸着爱弥儿的头，春人决定。
春人阻止道。
她闻言，停下了手指的动作，绷紧的扳机回到了原位。
接着将手枪从他的脑门处移开。
而刚从死亡边缘走过的他，脸上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痴呆而茫然的样子，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只有身体在本能的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表示对生命的眷恋。
“放开他吧....”
“明白了。”
面对春人的指示，她跟之前一样，没有犹豫的照做了。
手臂失去了力的牵引，他整个人脱力着如同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全身软弱，下半身的裤子可能已经被一些液体所浸湿。
“走、走吧。”
“嗯....”
他的两名同伴分别扛起他的一边肩膀，协力将他扛起，低着头，经过刚才的事，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拖着那名失魂的人离开了网咖。
“......”
原本喧闹的争执场景，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只有其他单间里，不闻不问的人敲打键盘的细微声在响着，或是有好事者，偷偷露出门缝窥视。
不久后有工作人员赶来，询问情况。
春人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当然其中隐瞒了爱弥儿所做的事，只说了自己被他们三个人缠住，然后赶走了他们。虽然有一些疑点，不过工作人员也并没有深究，在象征性的对春人表示抱歉，然后就离开了。
合上单间的门，扣上门锁，春人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爱弥儿，表情复杂的问道，
“....你刚才是想杀死那个人吗？”
“是的。”
她直言不讳的点头道。
“为什么？”
“为什么....是指理由吗？很简单，因为他【伤害】了主人。”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俨然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仅仅、只是这样？”
她闻言，目光的焦点与春人的视线对上，那是一双如黑色漩涡般浑浊的眼睛，其中带着一份笃定和狂热，说道，
“主人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竭力去满足主人提出的任何要求；任何会危害主人的存在，我都会努力的去【扼杀】他们。”
这太过极端了。
春人张嘴，却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们之间巨大价值观间的差异，令春人只能哑然。
———她将自己视为世界的全部，把自己作为一切事物的规则，优先于任何，而这究竟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
心中的烦恼连着刚才的事，令春人感到有些疲累，而她让开一些空间，让春人得以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还开着的电脑屏幕，问道，
“春人君，要继续攻略下一个boss吗？”
因为春人租了四个小时的套餐，所以还有两个半小时可以使用。
“....感觉有些累，你先自己一个人玩吧。”
“....好的。”
爱弥儿拿起手柄，单间里响起游戏的声音，在沉默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的响，因为是两个人通关的游戏，所以一个人进行会有些吃力，不过她很快就掌握了技巧，操作也愈发熟练，最终一个人通关了游戏。
屏幕上出现了‘gameend’的通关符号，以及一些烟火特效作为点缀，响起了欢乐的音乐，载入进游戏制作人名单，不过在此刻的氛围，似乎显得有些刺耳。
“———主人您生气了吗？”
爱弥儿背对着春人，她的侧颜被屏幕的蓝光所遮盖，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没有。”
“但是主人您似乎有些低落，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
“....对的。”
“是说您真的低落？还是说我形容对了？”
她回眸看向春人。
“两个都对。”
“为什么？”
她低下了头，而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不理解，主人您为什么感到低落呢？难道是因为刚才我对他们使用了力量，让您感觉不悦了吗？但是，那些人跟主人并【没有关系】吧，无论是同学、朋友、亲人都不是才对。”
“即使我将他们全部杀死了，主人也应该不会有任何的感情变化才对，因为他们是对主人来说【无所谓】的人。”
说着，她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事实上，春人也不想去责怪她，虽然她做的太过激了，却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但是———在当时的刹那，看着面无表情的将手枪抵在对方脑门的爱弥儿，从她漆黑、无机质的声音中，春人确实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仿佛窥视到深渊下的某个庞然巨物的一貌，令人心悸。
“如果，我是说如果。”
春人为了确认心中的不快感，设问道，“我让你杀死除我以外的全人类的话，你能做得到吗？”
“......”
“可以哦。”
经过一番思索，她点头道，
“虽然这很困难，需要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但只要主人的要求，我就会竭力去完成的。大概经过五年，就可以【杀死】人类总数的三分之一吧。”
她的话毫无虚假，认真的回答，春人也知道她不会对自己撒谎，但在听到答案后，春人还是一阵惊诧，
“即使，人类文明会因此而被摧毁？”
“如果是主人的要求的话，无所谓。”
“即使未来创造出你的世界会消失？”
“无所谓。”
春人再次哑然，横在他们之间的高墙，令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而爱弥儿继续着，说出了可以说是最甜蜜的话语，“我的存在就是为主人而创造出来的，我的全部都是为主人所有，所以———”
也是最恶劣的诅咒。
因为高度上的差距，她略微抬头，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春人，表情淡然，可眼中却是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般炽热，蕴含着疯狂的味道，“主人以外的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
如同信仰着神明。
“......”
春人忽然想起，把她设置成这样的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自己。
在那封二十年后发来的邮件，是自己亲手选择了【病娇系】，虽然当时自己以为是中病毒。
....如果可以，春人想要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脑门上来一巴掌，可惜时光无法倒流，而修改的方法也同样没有。
———“主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爱弥儿的话，让沉思中的春人回过神来，前者低着头，以一脸奇怪的表情，其中掺杂的可能是委屈，或是不理解，也可能是悲伤。
就像是只即将要被丢弃的小狗，楚楚可怜。
“没有，但是如果放任你的力量，可能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太过危险了，以后不能随意使用。”
春人安慰道，将手放在爱弥儿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后者不知道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但还是顺从的低下了头。
力量取决于使用者的方法而决定好坏，虽然她对于人类世界还不够了解，时常做出有些脱线，或是危险的行为，但自己会作为监护人慢慢教育她，就像是教育子女般。
答案逐渐明朗。
“我们回家吧。”
春人说道，开始逐渐习惯春人抚摸的她，将脸蹭着春人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经历了不愉快的事，但两人的未来却是一片光明，向着朝阳。
嗯———总之，先把一亿日元给还了吧。
春人思考道。
而至于少掉的那一部分（餐费3w，住宿费7000日元，游戏币3000日元，其他1000日元）
....就当是资本家为‘良心上的谴责’而购买的赎罪券。
不还了吧。
摸着爱弥儿的头，春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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