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2）
厅中众人闻得郭莹投湖的消息，一个个大惊失色，正欲出去看个究竟，忽听铁蛋儿道：“飞龙哪去了？！”
众人游目四顾，哪里还有左飞龙的身影？
左飞龙心急如焚，心中暗暗自责，如果郭莹有个好歹，实不知如何自处，从魔窟回来的路上，郭莹曾经向自己暗表心曲，奈何一来自己已经跟公孙雪私定了终身，二来自己血仇在身，三来诚如刚才所言，自己醉心大道，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是以当时含糊了过去。岂料郭莹性情如此刚烈，竟然会以死明心志。
左飞龙巡声来到郭府的一座人工湖边，湖边正有一个绿衣丫鬟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旁边几个家丁正手执绳索试图施救。湖面尚有一圈圈涟漪，当是郭莹投湖所留。
左飞龙身体腾空，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绿衣丫鬟登时住口，一脸紧张地望向湖面。
片刻后，左飞龙双手托着浑身湿透的郭莹从湖面升了上来，他双脚用力踩水，向湖岸游了过来。郭莹已经昏迷了过去，双眼紧闭，一头黑瀑般的长发飘荡在水中，宛如一丛黑色的水草。
郭员和中年美妇外此刻已经来到了湖边，呼天抢地地围了上来，美妇口中痛呼：“我的苦命女儿！怎么就寻了短见？！可让为娘的怎么活？”
左飞龙右手向郭莹鼻子边一探，幸喜尚有呼吸，左飞龙双手叠起，向着郭莹小腹按压了几下，哇地一声，郭莹吐出了好多积水。嘤咛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中年美妇大喜，连忙道：“还要麻烦这位公子把小女送回绣楼！”
郭员外道：“对对对，送回绣楼，其他人都散了吧！三位少侠，咱们回去接着一醉方休！”
中年美妇回头白了郭员外一眼，不满地道：“女儿刚刚死里逃生，你还有心思喝酒？”
郭员一边用眼神向美妇示意，一边右手食指向左飞龙虚点，美妇登时会意，道：“如此也好，老爷去陪三位少侠吧，女儿就交给左贤侄了！”
左飞龙无奈，只得横抱着郭莹，在绿衣丫鬟的指引下走向郭莹的绣楼。温香软玉在怀，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待到左飞龙抱着郭莹踏进了房门，原本守在四周的家丁婢仆霎时间走了个干净。
左飞龙脚下一顿，暗暗苦笑，随即摇了摇头，抱着郭莹上了二楼，把郭莹轻轻放下，拉过了被子盖在了郭莹身上，转身就要下楼。
“少侠留步！”，郭莹见左飞龙要走，顾不得身上还湿淋淋的，连忙坐起身来出言挽留。
左飞龙没有转身，道：“小姐刚刚浸了湖水，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中了风寒。”
郭莹道：“不！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怕你走了！”
声音中竟然带着哭腔。
左飞龙无奈地道：“我在外面等你换衣服，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再上来，绝不食言！如何？”
郭莹面色一红，声如蚊蚋，道：“少侠不必出去的。”
左飞龙面色一囧，连忙落荒而逃。
郭莹见到左飞龙狼狈跑出去，不由得噗呲一笑，随即想到什么，又表情一黯，自伤自怜起来。
她起身换好了干净衣服，又拿出了一床新被褥铺好，重新躺了下来，向着门口道：“左少侠，你可以进来了！”
郭莹忽感害羞，用被子蒙住了头，竟然不敢露出头来。
左飞龙上得二楼，见到郭莹蒙住了头，一时不知说什么，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良久，郭莹强抑羞意，把被子拉了下来，向左飞龙瞧去，见到左飞龙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惊，又想把自己藏起来。
左飞龙哈哈一笑，郭莹嗔道：“你笑什么？”
左飞龙道：“你胆子这么小，刚才居然有勇气投湖！”
郭莹勇敢地迎向了左飞龙的目光，以前从来不敢仔细打量这少年，现在四下无人，终于可以细细地观瞧一番了。
郭莹眼中满是迷醉之色，浑然忘记了时间，只盼时间就此停止。
左飞龙却是浑身不自在，道：“小姐？！”
郭莹轻声道：“飞龙大哥，你叫我莹儿吧！”
左飞龙道：“不可以，我还是叫你二小姐吧。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郭莹面色苍白，颤声道：“却是为何？”
左飞龙道：“看来我不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你是不肯罢休的了，也罢，左右无事，我就跟你说说。”
绣塌前，左飞龙把自己的经历向郭莹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番。
郭莹听到左飞龙初遇公孙雪时，神情复杂，听到左飞龙全家被杀时，又不由得泫然欲泣。反倒是对左飞龙灵根被夺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左飞龙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她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反倒没有什么感觉。
左飞龙把除了混沌珠之外的事一一告诉了郭莹。
说完之后，竟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郭莹的一双妙目望着左飞龙，道：“左大哥原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真让人心疼。你可想听一听莹儿的心声？”
也不待左飞龙答话，又自顾自地道：“小妹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自小就得父母疼爱，兄长姐姐也对我关爱有加。十六年来，竟然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我常听到丫鬟们在私底下议论，羡慕我命好，不像她们，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卖给了别人，为奴为婢。”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每天快快乐乐地活着。直到昨天！”
“我一觉醒来，竟然被人劫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看着四周那些女子的惨状，我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如果被人辱了清白，我宁愿一死，可是我当时连求死也做不到，身体根本没有力气！也不知道爹爹能不能找到我，娘亲一定急死了。”
郭莹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想一死了之，后来进来了一个男人，我更加害怕了，再后来你就来了，不知为何，我看到你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救星，我的感觉告诉我，你能救我出去。”
“后来不知怎么，你们打了起来，我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个坏人，就是他派人抓了很多的无辜女子，我心里盼着你能打败他，把这些可怜女子都救出去。我看到你跟黑衣人身边流光闪烁，便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你那时候，好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不见了，他是被你赶跑了吗？你们四位把我们都送上了地面，我才知道我们原来是在地下。怪不得爹爹找不到我。”
左飞龙道：“郭员外如何安排的那些苦命女子？”
郭莹看了左飞龙一眼，道：“爹爹跟我说她们都不肯回家，如果非要送她们回去，她们宁愿一死！后来有十五人出了家，其余的二十多人就留在我家做了仆妇。还有几个识字的被爹爹派到了我家的绸缎铺做了女掌柜。”
左飞龙道：“令尊实在是个大善人，必受天佑！”
郭莹道：“我爹爹当然是极好的，他老人家嫉恶如仇，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愿不要惹出祸事来。”
“小时候，我总是爱缠着娘亲给我讲故事，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故事，只喜欢娘亲给我讲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那时候，我觉得故事里的男男女女好可笑，居然为了别人能要死要活的，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那不是骗人的。”
郭莹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流过了腮边，流到了嘴角。她却浑然不觉。
“我初时听到你对我的评价，喜翻了心儿，可是你居然拒绝了！当时我的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人生殊无意味，就不想再活下去了，那时的感觉，比在魔窟里求死不得还要难过…”
左飞龙道：“可是…”
郭莹道：“飞龙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可以，可以做小的…”
说到后来，已是声如蚊蚋，亏得左飞龙耳聪目明，否则还真听不到。
郭莹道：“昨日回来，我跟娘亲厚颜说起此事，央求娘亲为我做主，才有了今日之事。飞龙大哥，你是嫌弃我吗？”
左飞龙道：“哪有此事，二小姐如此花容月貌，岂是我这个穷小子能配得上的？”
郭莹羞道：“你知道我美貌就好，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比起那公孙雪姐姐如何？”
左飞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脑中闪过公孙雪的容颜，诚恳地道：“不知我前世如何积了大德，竟然获两位绝代佳人垂青，你们一般的美丽贤淑！”
郭莹道：“你这是答应要我了？”
左飞龙挠了挠头，道：“我立志求道，如果大道有成，寿元极长…”
郭莹道：“我不管，我只要这一世的快乐，如果修道要断情绝欲，那道不修也罢！长生又能如何？！”
左飞龙一时呆住，是啊，像魂真人那样，即使再过亿万年，又有何意味？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一时间心里迷茫了起来。
众人游目四顾，哪里还有左飞龙的身影？
左飞龙心急如焚，心中暗暗自责，如果郭莹有个好歹，实不知如何自处，从魔窟回来的路上，郭莹曾经向自己暗表心曲，奈何一来自己已经跟公孙雪私定了终身，二来自己血仇在身，三来诚如刚才所言，自己醉心大道，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是以当时含糊了过去。岂料郭莹性情如此刚烈，竟然会以死明心志。
左飞龙巡声来到郭府的一座人工湖边，湖边正有一个绿衣丫鬟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旁边几个家丁正手执绳索试图施救。湖面尚有一圈圈涟漪，当是郭莹投湖所留。
左飞龙身体腾空，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绿衣丫鬟登时住口，一脸紧张地望向湖面。
片刻后，左飞龙双手托着浑身湿透的郭莹从湖面升了上来，他双脚用力踩水，向湖岸游了过来。郭莹已经昏迷了过去，双眼紧闭，一头黑瀑般的长发飘荡在水中，宛如一丛黑色的水草。
郭员和中年美妇外此刻已经来到了湖边，呼天抢地地围了上来，美妇口中痛呼：“我的苦命女儿！怎么就寻了短见？！可让为娘的怎么活？”
左飞龙右手向郭莹鼻子边一探，幸喜尚有呼吸，左飞龙双手叠起，向着郭莹小腹按压了几下，哇地一声，郭莹吐出了好多积水。嘤咛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中年美妇大喜，连忙道：“还要麻烦这位公子把小女送回绣楼！”
郭员外道：“对对对，送回绣楼，其他人都散了吧！三位少侠，咱们回去接着一醉方休！”
中年美妇回头白了郭员外一眼，不满地道：“女儿刚刚死里逃生，你还有心思喝酒？”
郭员一边用眼神向美妇示意，一边右手食指向左飞龙虚点，美妇登时会意，道：“如此也好，老爷去陪三位少侠吧，女儿就交给左贤侄了！”
左飞龙无奈，只得横抱着郭莹，在绿衣丫鬟的指引下走向郭莹的绣楼。温香软玉在怀，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待到左飞龙抱着郭莹踏进了房门，原本守在四周的家丁婢仆霎时间走了个干净。
左飞龙脚下一顿，暗暗苦笑，随即摇了摇头，抱着郭莹上了二楼，把郭莹轻轻放下，拉过了被子盖在了郭莹身上，转身就要下楼。
“少侠留步！”，郭莹见左飞龙要走，顾不得身上还湿淋淋的，连忙坐起身来出言挽留。
左飞龙没有转身，道：“小姐刚刚浸了湖水，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中了风寒。”
郭莹道：“不！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怕你走了！”
声音中竟然带着哭腔。
左飞龙无奈地道：“我在外面等你换衣服，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再上来，绝不食言！如何？”
郭莹面色一红，声如蚊蚋，道：“少侠不必出去的。”
左飞龙面色一囧，连忙落荒而逃。
郭莹见到左飞龙狼狈跑出去，不由得噗呲一笑，随即想到什么，又表情一黯，自伤自怜起来。
她起身换好了干净衣服，又拿出了一床新被褥铺好，重新躺了下来，向着门口道：“左少侠，你可以进来了！”
郭莹忽感害羞，用被子蒙住了头，竟然不敢露出头来。
左飞龙上得二楼，见到郭莹蒙住了头，一时不知说什么，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良久，郭莹强抑羞意，把被子拉了下来，向左飞龙瞧去，见到左飞龙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惊，又想把自己藏起来。
左飞龙哈哈一笑，郭莹嗔道：“你笑什么？”
左飞龙道：“你胆子这么小，刚才居然有勇气投湖！”
郭莹勇敢地迎向了左飞龙的目光，以前从来不敢仔细打量这少年，现在四下无人，终于可以细细地观瞧一番了。
郭莹眼中满是迷醉之色，浑然忘记了时间，只盼时间就此停止。
左飞龙却是浑身不自在，道：“小姐？！”
郭莹轻声道：“飞龙大哥，你叫我莹儿吧！”
左飞龙道：“不可以，我还是叫你二小姐吧。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郭莹面色苍白，颤声道：“却是为何？”
左飞龙道：“看来我不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你是不肯罢休的了，也罢，左右无事，我就跟你说说。”
绣塌前，左飞龙把自己的经历向郭莹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番。
郭莹听到左飞龙初遇公孙雪时，神情复杂，听到左飞龙全家被杀时，又不由得泫然欲泣。反倒是对左飞龙灵根被夺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左飞龙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她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反倒没有什么感觉。
左飞龙把除了混沌珠之外的事一一告诉了郭莹。
说完之后，竟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郭莹的一双妙目望着左飞龙，道：“左大哥原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真让人心疼。你可想听一听莹儿的心声？”
也不待左飞龙答话，又自顾自地道：“小妹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自小就得父母疼爱，兄长姐姐也对我关爱有加。十六年来，竟然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我常听到丫鬟们在私底下议论，羡慕我命好，不像她们，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卖给了别人，为奴为婢。”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每天快快乐乐地活着。直到昨天！”
“我一觉醒来，竟然被人劫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看着四周那些女子的惨状，我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如果被人辱了清白，我宁愿一死，可是我当时连求死也做不到，身体根本没有力气！也不知道爹爹能不能找到我，娘亲一定急死了。”
郭莹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想一死了之，后来进来了一个男人，我更加害怕了，再后来你就来了，不知为何，我看到你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救星，我的感觉告诉我，你能救我出去。”
“后来不知怎么，你们打了起来，我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个坏人，就是他派人抓了很多的无辜女子，我心里盼着你能打败他，把这些可怜女子都救出去。我看到你跟黑衣人身边流光闪烁，便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你那时候，好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不见了，他是被你赶跑了吗？你们四位把我们都送上了地面，我才知道我们原来是在地下。怪不得爹爹找不到我。”
左飞龙道：“郭员外如何安排的那些苦命女子？”
郭莹看了左飞龙一眼，道：“爹爹跟我说她们都不肯回家，如果非要送她们回去，她们宁愿一死！后来有十五人出了家，其余的二十多人就留在我家做了仆妇。还有几个识字的被爹爹派到了我家的绸缎铺做了女掌柜。”
左飞龙道：“令尊实在是个大善人，必受天佑！”
郭莹道：“我爹爹当然是极好的，他老人家嫉恶如仇，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愿不要惹出祸事来。”
“小时候，我总是爱缠着娘亲给我讲故事，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故事，只喜欢娘亲给我讲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那时候，我觉得故事里的男男女女好可笑，居然为了别人能要死要活的，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那不是骗人的。”
郭莹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流过了腮边，流到了嘴角。她却浑然不觉。
“我初时听到你对我的评价，喜翻了心儿，可是你居然拒绝了！当时我的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人生殊无意味，就不想再活下去了，那时的感觉，比在魔窟里求死不得还要难过…”
左飞龙道：“可是…”
郭莹道：“飞龙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可以，可以做小的…”
说到后来，已是声如蚊蚋，亏得左飞龙耳聪目明，否则还真听不到。
郭莹道：“昨日回来，我跟娘亲厚颜说起此事，央求娘亲为我做主，才有了今日之事。飞龙大哥，你是嫌弃我吗？”
左飞龙道：“哪有此事，二小姐如此花容月貌，岂是我这个穷小子能配得上的？”
郭莹羞道：“你知道我美貌就好，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比起那公孙雪姐姐如何？”
左飞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脑中闪过公孙雪的容颜，诚恳地道：“不知我前世如何积了大德，竟然获两位绝代佳人垂青，你们一般的美丽贤淑！”
郭莹道：“你这是答应要我了？”
左飞龙挠了挠头，道：“我立志求道，如果大道有成，寿元极长…”
郭莹道：“我不管，我只要这一世的快乐，如果修道要断情绝欲，那道不修也罢！长生又能如何？！”
左飞龙一时呆住，是啊，像魂真人那样，即使再过亿万年，又有何意味？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一时间心里迷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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