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辉

    却说张郃、徐晃，领兵追至蜀寨，天色已暮，见寨中偃旗息鼓，又见赵云匹马单枪，立于营外，寨门大开，二将不敢前进。正疑之间，曹操亲到，急催督众军向前。众军听令，大喊一声，杀奔营前，见赵云全然不动，曹兵翻身就回。

    赵云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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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他是不是不应该走？”柳月亮淡淡地眼神看着陆离走出营门渐渐走远的背影。

    她虽然是在问，却又像没有要身旁任何人的回答。她的声音也跟她的眼神一样，只是在说着这眼前的一件事，没有任何感情。

    “应该不应该，他都有走的自由。”杨黔却回答了一句，他也在看着陆离渐渐融入在月光里的背影。

    随着月亮越来越高，也越来越亮，营外空地上的“巨盗豪侠”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月辉反射出来的兵刃光芒也越来越刺眼。

    越来越越清晰的人群，却不只是因为月亮的光辉，亦是这些人也在慢慢向营地逼近。

    水滴石穿，水滴不单单是可以穿石，还可以慢慢将装水的缸滴满。溪流成江湖，山溪流水虽小，但总有一天也会将坝里的水蓄满。

    水的力量会慢慢地积蓄，堤坝终有一天会被蓄满，会被的满满的溪水冲开。

    杨黔不由将目光从远处的陆离移到身旁的达娃身上。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大多时候也如同山间流水，即近若远。

    所以当一个女人与你走得越来越近的时候，你们的关系，通常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变成另一种关系，一种更近，更加亲密的关系。另一种是远离，离得越来越远，或许从此不会再联系。

    通常不会存在第三种选择，只有一种意外。

    除非你和这个女人，都是非常聪明。

    这种意外很少，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绪的聪明人本就不是很多。

    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酒。

    而对面的那些人，杨黔知道，他们也迟早都会冲过来。

    三百多人，在想着要去做同样一件事的时候，也正如堤坝蓄水，力量同样不可小觑。他们没有爆发，没有冲过来，只因为水还没有满。

    或者堤坝还没有出现裂缝。

    一旦水满，或者有一条缝隙，这些人就会如同那决堤的洪水，出闸的猛兽。到时候或者的打与不打，只需要群情激昂地一口气，已然与车里的黄金无关。

    间关百战的杨黔很清楚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战场上的输赢，不但有力量，有谋略，有刀光血海。

    还有很关键的四个字：“杀红了眼！”

    丝毫没有逻辑可言，不可理喻的四个字，却往往是战斗到最后胜负的关键。

    “他们离营地还有多远？”

    杨黔盯着那越来越近闪闪的寒光，侧过头问道。

    “回大人，他们离营地还有六百步。”杨黔说音刚落，身旁就有一个声音回答道。

    一个站得笔直，直的像是一杆标枪一般的青年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杨黔的身后。他看了一眼紧靠大车墙里的另一杆刚刚挥了挥手里的三角号旗的“标枪”，很快就回答了杨黔的问题。

    “我们的连弩，射程是五百步。”

    达娃听说后，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睛一直没有转开，自从陆离离开桌子走出营门，她的眼睛就一直盯在陆离身上。

    她依然定定地盯着陆离的背影，陆离拄着长剑，已经离开营门走出了五百步。

    他走得虽不快，却也正一步步的，快要走到了那三百多站在决口的堤坝上的人群正前方。

    月亮越亮，达娃眼睛里，新月的光辉照在陆离的衣衫上，反射出淡淡的银白光芒，仿佛已经将他的黑色长衫染成了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