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子夜镇群妖（一）
亥时，田家湾，夜已深了。
树林中的阴影里，蛰伏着危险的气息。
“金钱子大人，您确定今晚要……”
一个粗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朦胧月色中，依稀可见一身着宽大道袍的男子点了点头。
这男子一脸麻子颇有些可怖，手持拂尘，捏着山羊胡挺胸而立，若只看身形，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不是金钱子又是何人？
“这癞疙宝（癞蛤蟆），打得什么算盘？”
金钱子身后，三个孩童模样的身影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谁知道啊，瞧那一脸麻子，我去年的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真的好恶心……”
“宗主干嘛让他来管我们？太偏心了！”
“嘘！不要妄自揣测宗主大人的决定……”
交谈者正是三妖童，三人眉心分别点了一至三个红点，最开始说话者，则正是被张凌一剑斩断虎尾的虎妖。
三妖童的交谈声迟迟不停，听得金钱子额上青筋暴起。
“三个熊孩子，背后讨论别人能不能小点儿声……”
金钱子呼了口气，平复心情，转头笑道：“三位，动手吧？”
“癞疙宝，呃……不能过几天吗？昨天不是刚杀过人吗？宗主吩咐过不能闹出太大动静的！”
虎妖瞪大眼睛。
金钱子额上青筋更明显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只差几个童男童女阵法即可大成，何必多虑拖延，岂不知夜长梦多之理？”
刚才直接当面喊出“癞疙宝”的正是三妖童中的老大，一时嘴快直接把三兄弟背后讨论金钱子的外号说出口，也略感尴尬。
大妖童顿了顿，道：“好、好吧，我们这就办事……”
五人商讨一阵，三妖童动身离去，金钱子对虎妖笑道：
“咱们也动手吧。”
虎妖疑道：“金钱子大人也要出手？”
“今夜得手，阵法既成，贫道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金钱子捏须微笑，与虎妖同向田家湾而去。
……
屋子里，张凌坐在床上，脱下鞋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
水盆已放在跟前，这是第一次自己打洗脚水，颇具纪念意义。
怀着略带仪式感的心情，粉白的足尖轻轻探入水中。
温水没过白皙纤细的脚踝，张凌长舒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佩剑放在身侧。
闭上双眼，轻轻哼唱着歌谣，两只脚丫轻轻扑腾着水花，胸口微微起伏。
出来已有一月了，既然还没人来追回自己，想是终究默许了自己的出走。
张凌拿过佩剑，打量片刻，拔出三寸剑身，细细端详起来。
剑身最上端，刻着“乐正”二字。
“师父……”张凌默念道。
一月以来发生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中放映着。其中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道君山的那晚。
“武艺，与神通……”
张凌喃喃道，素手深入怀中，将那颗美丽的晶石拿出，迎着灯盏，彩虹般的光晕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么美丽的宝石，值很多钱吧？
张凌想起来雨潇，今天他们一行人都已在田家湾下榻，不知何时能活捉那三妖童。
无论如何，有他在，似乎不用担心……
屋顶忽然传来瓦片颤动声响，张凌眼神一凛，拔出宝剑！
“师兄，你又在炼什么啊？”
来晓晓趴在床上手托下巴，晃着两条小腿，问道。
来雨潇盘坐在地，身前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金色铜鼎，鼎下正燃着火焰。
来雨潇不时点出一指，推出一掌，道道真气随即注入铜鼎，又时而观察火候，放入一株草药。
“嘿嘿，师兄在炼制一种很特别的丹药……”来雨潇笑道。
话音刚落，又点出一指，火焰顿时熄灭，铜鼎忽然打开，来雨潇五指一抓，便有两粒丹药飞入掌中。
来雨潇右手作弹指状，对来晓晓笑道：“来，张嘴，师兄喂你吃好吃的！”
“呃……”来晓晓捂住小嘴，“师兄你别笑得这么险恶，这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哈，这是通肠利便的妙药！”来雨潇捏起一颗，解释道，“吃了之后腹泻难止，保管吃什么拉什么，非得吃解药不可！是师兄炼制‘气晶’的一点副产品。”
“吃什么拉什么……”来晓晓已是黑线满头，“臭师兄，你干嘛炼这么缺德的丹药啊……”
“说不定哪天就能有用。”
来雨潇打了个哈欠，连着半个多月炼制气晶，已让他筋疲力尽，初时不觉疲累，稍作休息后反而愈加困倦。
来雨潇打着哈欠，忽然默声，来晓晓的小腿也不再晃动。
两人的耳朵动了动，打斗声已然入耳。
“出去看看！”
来雨潇收起铜鼎，来晓晓也从床上一跃而下，两人打开房门，纵身一跃便上了房顶。
望向远处，正是张凌，黑衣利剑，在房顶上与一孩童争斗正酣。
“那就是妖童嘛……”来晓晓皱着小眉头问道。
“妖气萦身，多半是了。”来雨潇道。
“师兄，咱们去帮忙吧！”
“不必，”来雨潇笑道，“我正想做个实验，你在此看着张凌，别让她受重伤就好。”
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师兄你去哪儿啊？”
来雨潇拿出一个罗盘，“我来时在附近布下了捕捉妖气的阵法，如今东面妖气不小，我去看看。”
“那师兄早点回来哦！”来晓晓挥着小拳头道。
“嗯，哈～”来雨潇又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走了。
另一边，张凌利剑寒光飞转，那妖童已被剑气笼罩。
“哼，不过如此！”张凌冷冷道。
这妖童眉心三个红点，正是三妖童中最小的一个，身手不过三流水准，正疲于应付。
张凌愈加轻松起来，瞅准破绽，一剑斜刺而下，便欲取其咽喉要害。
“大哥二哥！”那小妖童惊恐之际惨叫一声。
张凌惊觉一抹寒意自背后而来，连忙飞身跃起，落在数丈之外的一处屋顶。
定睛一看，已有三个身影。
“三妖童，就是你们？”张凌冷冷道。
“好、好漂亮……”二妖童直直盯着张凌，喃喃道。
“喜欢的话，大哥抢回家给你做媳妇！”大妖童拍了拍胸脯神气道。
“不！大哥比我大，哥哥先来！”
“不！你是二弟，我该让你！”
“那不如三弟先来！”
“还是两个哥哥先来吧！我最小，我最后就好了！”
……
张凌一脸黑线，不曾想“孔融让梨”还有这种案例。
“胡说八道够了没有！”
张凌厉声道，挽了个剑花，挥剑向前！
与此同时。
“金钱子大人，咱们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虎妖看着金钱子手里背上都是孩子，自己背上也没空着，犹豫道。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得敢想敢做不可！”金钱子斥道。
虎妖连连点头认错。
“哦？好巧，我也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来雨潇的声音忽然传来。
“何人在此？！”金钱子循声望去，厉声道。
“贫道多宝道人，这厢有礼了。”
来雨潇停下脚步，笑道。
树林中的阴影里，蛰伏着危险的气息。
“金钱子大人，您确定今晚要……”
一个粗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朦胧月色中，依稀可见一身着宽大道袍的男子点了点头。
这男子一脸麻子颇有些可怖，手持拂尘，捏着山羊胡挺胸而立，若只看身形，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不是金钱子又是何人？
“这癞疙宝（癞蛤蟆），打得什么算盘？”
金钱子身后，三个孩童模样的身影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谁知道啊，瞧那一脸麻子，我去年的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真的好恶心……”
“宗主干嘛让他来管我们？太偏心了！”
“嘘！不要妄自揣测宗主大人的决定……”
交谈者正是三妖童，三人眉心分别点了一至三个红点，最开始说话者，则正是被张凌一剑斩断虎尾的虎妖。
三妖童的交谈声迟迟不停，听得金钱子额上青筋暴起。
“三个熊孩子，背后讨论别人能不能小点儿声……”
金钱子呼了口气，平复心情，转头笑道：“三位，动手吧？”
“癞疙宝，呃……不能过几天吗？昨天不是刚杀过人吗？宗主吩咐过不能闹出太大动静的！”
虎妖瞪大眼睛。
金钱子额上青筋更明显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只差几个童男童女阵法即可大成，何必多虑拖延，岂不知夜长梦多之理？”
刚才直接当面喊出“癞疙宝”的正是三妖童中的老大，一时嘴快直接把三兄弟背后讨论金钱子的外号说出口，也略感尴尬。
大妖童顿了顿，道：“好、好吧，我们这就办事……”
五人商讨一阵，三妖童动身离去，金钱子对虎妖笑道：
“咱们也动手吧。”
虎妖疑道：“金钱子大人也要出手？”
“今夜得手，阵法既成，贫道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金钱子捏须微笑，与虎妖同向田家湾而去。
……
屋子里，张凌坐在床上，脱下鞋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
水盆已放在跟前，这是第一次自己打洗脚水，颇具纪念意义。
怀着略带仪式感的心情，粉白的足尖轻轻探入水中。
温水没过白皙纤细的脚踝，张凌长舒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佩剑放在身侧。
闭上双眼，轻轻哼唱着歌谣，两只脚丫轻轻扑腾着水花，胸口微微起伏。
出来已有一月了，既然还没人来追回自己，想是终究默许了自己的出走。
张凌拿过佩剑，打量片刻，拔出三寸剑身，细细端详起来。
剑身最上端，刻着“乐正”二字。
“师父……”张凌默念道。
一月以来发生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中放映着。其中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道君山的那晚。
“武艺，与神通……”
张凌喃喃道，素手深入怀中，将那颗美丽的晶石拿出，迎着灯盏，彩虹般的光晕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么美丽的宝石，值很多钱吧？
张凌想起来雨潇，今天他们一行人都已在田家湾下榻，不知何时能活捉那三妖童。
无论如何，有他在，似乎不用担心……
屋顶忽然传来瓦片颤动声响，张凌眼神一凛，拔出宝剑！
“师兄，你又在炼什么啊？”
来晓晓趴在床上手托下巴，晃着两条小腿，问道。
来雨潇盘坐在地，身前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金色铜鼎，鼎下正燃着火焰。
来雨潇不时点出一指，推出一掌，道道真气随即注入铜鼎，又时而观察火候，放入一株草药。
“嘿嘿，师兄在炼制一种很特别的丹药……”来雨潇笑道。
话音刚落，又点出一指，火焰顿时熄灭，铜鼎忽然打开，来雨潇五指一抓，便有两粒丹药飞入掌中。
来雨潇右手作弹指状，对来晓晓笑道：“来，张嘴，师兄喂你吃好吃的！”
“呃……”来晓晓捂住小嘴，“师兄你别笑得这么险恶，这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哈，这是通肠利便的妙药！”来雨潇捏起一颗，解释道，“吃了之后腹泻难止，保管吃什么拉什么，非得吃解药不可！是师兄炼制‘气晶’的一点副产品。”
“吃什么拉什么……”来晓晓已是黑线满头，“臭师兄，你干嘛炼这么缺德的丹药啊……”
“说不定哪天就能有用。”
来雨潇打了个哈欠，连着半个多月炼制气晶，已让他筋疲力尽，初时不觉疲累，稍作休息后反而愈加困倦。
来雨潇打着哈欠，忽然默声，来晓晓的小腿也不再晃动。
两人的耳朵动了动，打斗声已然入耳。
“出去看看！”
来雨潇收起铜鼎，来晓晓也从床上一跃而下，两人打开房门，纵身一跃便上了房顶。
望向远处，正是张凌，黑衣利剑，在房顶上与一孩童争斗正酣。
“那就是妖童嘛……”来晓晓皱着小眉头问道。
“妖气萦身，多半是了。”来雨潇道。
“师兄，咱们去帮忙吧！”
“不必，”来雨潇笑道，“我正想做个实验，你在此看着张凌，别让她受重伤就好。”
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师兄你去哪儿啊？”
来雨潇拿出一个罗盘，“我来时在附近布下了捕捉妖气的阵法，如今东面妖气不小，我去看看。”
“那师兄早点回来哦！”来晓晓挥着小拳头道。
“嗯，哈～”来雨潇又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走了。
另一边，张凌利剑寒光飞转，那妖童已被剑气笼罩。
“哼，不过如此！”张凌冷冷道。
这妖童眉心三个红点，正是三妖童中最小的一个，身手不过三流水准，正疲于应付。
张凌愈加轻松起来，瞅准破绽，一剑斜刺而下，便欲取其咽喉要害。
“大哥二哥！”那小妖童惊恐之际惨叫一声。
张凌惊觉一抹寒意自背后而来，连忙飞身跃起，落在数丈之外的一处屋顶。
定睛一看，已有三个身影。
“三妖童，就是你们？”张凌冷冷道。
“好、好漂亮……”二妖童直直盯着张凌，喃喃道。
“喜欢的话，大哥抢回家给你做媳妇！”大妖童拍了拍胸脯神气道。
“不！大哥比我大，哥哥先来！”
“不！你是二弟，我该让你！”
“那不如三弟先来！”
“还是两个哥哥先来吧！我最小，我最后就好了！”
……
张凌一脸黑线，不曾想“孔融让梨”还有这种案例。
“胡说八道够了没有！”
张凌厉声道，挽了个剑花，挥剑向前！
与此同时。
“金钱子大人，咱们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虎妖看着金钱子手里背上都是孩子，自己背上也没空着，犹豫道。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得敢想敢做不可！”金钱子斥道。
虎妖连连点头认错。
“哦？好巧，我也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来雨潇的声音忽然传来。
“何人在此？！”金钱子循声望去，厉声道。
“贫道多宝道人，这厢有礼了。”
来雨潇停下脚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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