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雨城

    玉雨城，别称“淡客”城，因满城梨花淡雅出尘而得名。不同与长安城的繁华，玉雨城在整个凌天大陆里崇尚古风，文人墨客如织，市井商贩亦能欣赏几句诗词，浓厚的文化氛围，滋养出这个辜国都城的温雅。

    房屋错落有致，亭台楼阁仿造江南水乡，皇城中心伫立着一座高台，其上的宫殿名曰“玄英殿”。大殿用金丝楠木筑成，红色与黑色做装饰，寓意着阴阳调和。在此基调上再敷陈五彩，缤纷斑斓的色彩使心灵的震慑与感官的享受奇特地融为一体。然而如今的亮丽色泽都被白幡覆盖，辜国上至皇室下至平民举国皆哀，悼念他们驾崩的王。

    此刻的玄英殿上，皇亲国戚、百官群臣依服制穿着丧服，举行祭奠仪式。跪在首位的是未施粉黛的辜月溪，典司备祭馔，她率领宰臣、文武百官就位哭，十五举音，再拜。后进酒，宰相读祝文，再拜。礼毕，群臣奉慰。

    这位辜国公主已经许久未合眼了，自辜王去后她就将幼弟带在身边，处理朝政，悄悄教导他帝王心术。天下之大，能人众多，却连“黎云阁”都未曾察觉她自三岁起便到临虞郡，跟随琅琊王氏族长学习，治国方针、兵法策略、天文地理均有涉猎。世人赞她如澹月梨花，然而那只是花开千面。

    十八学士礼墨已干，辜月溪提着银套乌龙水笔凝眉沉思，雕漆盖碗里碧螺春茶转凉，白玉叶纹椭圆盘上桂花糕未动，御案上摆放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最上面的一本写着：“苏国退兵，清平王未至”许久，一名五岁稚龄的孩童揉着红肿的眼睛来到她身边：“皇姐，我睡不着，陪濯儿去梨花台看星星吧~”幼小的辜国皇子拉着她的手腕，试图让她休息片刻，辜月溪看着仿佛一夕之间长大的胞弟，眼角泛起了泪花。她一直撑着，不想让自己软弱，并且时刻提醒自己肩负着一个国，未曾想幼弟的一句话就让她不自觉的想流泪。

    “梨春，去梨花台~”，一名宫装少女，梳着双环髻，手里提着梅兰竹菊宫灯，来到他们面前“夜里更深露重，公主披上披风吧”。晚上的宫殿庄严无声，天上繁星点点与偌大皇城里的万千宫灯交相辉映。年幼的辜月濯戴着小小的紫玉冠，一路上望着自己的皇姐欲言又止。前方已至梨花台，“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登上七十七层台阶后，辜月濯已有朦胧睡意，他依偎在皇姐的怀里，两个人像儿时那样坐在秋千上，任它随意摇动。一阵晚风吹来，梨花散发出淡雅的香气，在即将睡去前，辜月濯掀起半边眼帘，看着姐姐清丽脱俗的面容，问道：“清平王才干卓著、冠绝天下，他真的会跟我们结亲吗？”辜月溪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待要回答，发现皇弟已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