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汴州一二事（三）

    随着一声富有磁性的极其好听的声音响起，苏敦胤带着一副青铜面具出现，面具古朴厚重，更增添了他的神秘。

    苏敦胤行走无声地从屏风后出来，汴州太守吴乾和随从着实惊讶了下，早就听说在这艘有着檀木材质所制造的楼船上出现了一位惊为天人的公子，如今看着那即便戴着獠牙的青铜面具仍然气度凌云如站在云端的男子，一瞬间还是被苏敦胤的气质所摄。有一些人与生俱来便伴随着一种一出场便聚集了所有目光的能力，于是他便不由自主地直愣愣地看着苏敦胤自顾站着，由侍卫给他端上一张金丝楠木椅后，再自顾坐着。瞬间，这凭空而来的位置变成了主位，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王璋瞪了自己“表兄”一眼，看着面前这戴着丑陋面具的苏敦胤不费吹灰之力，趁着汴州太守吴乾失神之际的刹那便取到了他挂于腰带上的玉佩，心里暗骂着：“一男子，长得这么好看做什？都比大多数女子的容色还好了！

    余光不曾扫向王璋，苏敦胤藏在青铜獠牙面具后的嘴唇张开，说着令吴乾震惊的话：“听说这枚双鱼佩很好用？”

    吴乾不动声色间心里满是紧张，他在未知对方底细之前亦不敢多言，只能说：“这只是对票易通最寻常不过的一枚玉佩罢了，怕是连公子的腰带都比不上。”

    苏敦胤抬起自己戴着面具脸，凶恶的面具与他身上雨过天青色的圆领交叠深衣配合在一起，竟然莫名的和谐，只是让人猜不透更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此刻他稍微释放出自己在朝堂上的几分威压，便令这汴州古城的太守吴乾背后流出了一身汗。终于，苏敦胤将目光收回，说出令吴乾更意外的话：“听说大船在汴州码头停靠，要交许多费用？”

    “噗通”一声，汴州太守吴乾莫名就想跪下来，及时被苏邕隔空托住了，他紧张地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未曾有胡乱收保护费的说法。”

    “太守这是承认了？”王璋一如既往摇着自己的折扇，无悲无喜、不置可否的模样。再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将辜国太子辜月濯请到会客的花厅。

    这时，变故突生，在这四处挂满各色灯笼的夜晚码头上，荼蘼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天而降，还有不段向苏敦胤这个临时会客的花厅扫射细小暗器的另一波杀手。汴州太守吴乾害怕地躲到雕花原木方桌下面，身子瑟瑟发抖。而刚踏入花厅的辜月濯则是立马快步走至苏敦胤的身后，似乎在那泰山崩于前仍然能够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的男子身边，一切困难都均迎刃而解。

    王璋用自己的折扇作为武器，游刃有余地阻挡着暗处、明处射来的各种暗器以及淬了毒的羽箭。而苏敦胤呢？他将害怕的辜月濯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却让他直视着厮杀打斗的过程，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在辜月濯耳边说：“为君者，当有勇敢直面现实的气概。”一边说着，一边将从名匠那里打造出来的小佩剑塞到辜月濯小小的手上，“虽然我们都可以保护你，但是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因为你退无可退，你总会站在高位。”

    短短数语，却如千斤重，此后经年，辜月濯常常想起这个夜晚，还有那从此印刻于自己心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