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星陨:末世之瞳 » 第2章 暴风雨

第2章 暴风雨

    2035年6月20日,晚上8点。

    在明城这个沿海城市,白天还是燥热的高阳,到了傍晚时刻,却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连续下了三个小时的雨,驱散了炎热的气温,将城市换了一副新面貌。

    老城区的小巷,有不少地方积水,有人撑着摇摇欲坠的雨伞,试图涉水而过,但又舍不得干净的裤子,粘上脏兮兮的污水。

    有穿着漂亮衣裙的靓丽女孩,站在屋檐下,等候男友来接她。精致的妆容,被飘进来的雨点亲吻,女孩慌张的拿手遮挡,然后迅速的掏出包包里的小镜子,仔细的补妆。

    外卖小哥一个急刹,将电瓶车甩尾停在小店门口,来不及注意到一旁牵着害羞女友手的青年皱起的眉头,匆匆的跑进店里,在一堆外卖中搜寻自己的那个单号。

    电视里重复着前两天发生在米国的事件,主持人和专家侃侃而谈,发表自认为专业的观点。

    身边有人窃窃私语,拿着手机,分享上面的内容,讨论着这起事件相关的信息。

    他们甚至在为信息真实还是虚假,讨论的面红耳赤,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观点,发表的言论,可以改变事实。

    霓虹灯在闪烁,这个老旧的招牌,恐怕撑不过这一场暴雨。

    程东夹起最后一个蒸饺放进嘴里咀嚼,桌面上的空盘,一个是鸭腿饭的,一个是飘香拌面的,一个是卤味的,一个乌鸡汤。

    化悲愤为食欲,至理的名言,吃下这些以后,程东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两百斤,人们口中的死肥仔。在今天下午13点14分52秒收到了分手的短信。

    多么讽刺的时间点,很有可能是那个长相和身材并不出众的前女友特意挑选的。她总是很注重这样的细节,第一次认识,第一次约会,第一次说我爱你,很多的第一次她都十分重视。甚至后来有更多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像面试时,面试官突然问出一些与工作和专业无关的问题,并且要你在一秒钟之内做出反应。如果反应慢了,或者说的不好,会被标上不用心的标签。如果回答错了,对不起,就像此时程东的遭遇一样,古德拜。

    他在吞下最后一口蒸饺之前,还在想那个问题。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告诉你,我的精神出轨了,你会怎么样,还会全身心的爱我吗?

    精神出轨?草,那个女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出众。一米六三的身高,八十八斤的体重,腰细的只够盈盈一握,和那个C罩杯一样。

    程东没谈过几次恋爱,也没见过什么市面,没认识几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在他眼里是完美的。

    至今为止,在一起七个月,共花了二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块,程东三年的工资积蓄,也包括了二十五年的身体积蓄。

    喝了一口汽水,程东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精神,肉体。精神都出了,肉体还会远吗?或许早就已经......

    程东灌下瓶中的汽水,打了个死肥仔饱嗝。对面一桌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向他投去嫌弃的目光。

    舔狗的日子,从这个饱嗝开始,彻底结束,明天会更好的。

    程东站起来转身去结账时,分明听到那个穿着渔网的妹子,不屑的说了句:“油腻男,真恶心。”

    我这不是叫肥,只是胖,不管是肥还是胖,又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程东心里想着。

    “老板多少钱?”程东掏出手机,忐忑的点开支付工具,余额还有1314.00元,真恶心的数字。

    老板朝着程东那桌扫视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蒸饺6块,乌鸡汤13,拌面6块,一个卤蛋两块豆干3块5,鸭腿饭17,一共40块。”

    盯着老板精明的表情和微微闪躲的眼神,程东道:“39块5。”

    老板仔细又掐指快速的算了算,恍然大悟状:“哦,是的,真不好意思,是39块5,豆干是1块5,39块5,你给39就可以了。”

    上次豆干还是一块钱,卤蛋是两块五,这次价格有浮动?程东扫码付了钱,不再管老板因为耍滑头,怕客人纠缠,让利5毛,赔了夫人又折兵。

    雨势不减,推开门迎入耳的是哗啦啦啦不绝的落雨声。程东撑开长柄伞,在一众因为没带伞而寸步难行的男男女女羡慕的目光下,昂着头,大步的迈入积水的路面。

    “我不怕裤子和鞋子湿了,回家换不就是了。”程东心里想着,身影没入雨幕之中。

    “大哥,你能撑我到前面的地铁口吗?”一阵香风扑鼻而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不请自来,已经钻到打伞地下。

    她大概有一米七的身高,短裤长腿,半截袜,白色短T外套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几缕秀发挂在耳边。

    程东怦然心动,和当初的相遇,好像。只不过这个女孩,身高更高,容貌秀丽,眉眼清澈,似乎身材更好啊。

    程东还来不及答应或者拒绝,女孩就道:“就前面没多远,我没有雨伞,谢谢你啦。”

    女孩甜甜的笑着,那种让人怜爱的感觉。

    程东没有说话,朝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女孩欣喜的跟着,期间还下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以免脚步跟不上。

    五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女孩道了声谢,就快速跑向地铁口,那里有一个身材高瘦,穿着时尚的青年在等她。

    草,程东心里暗骂。

    “那个死肥仔是谁啊?”青年语气不悦的问道。

    程东不想听到那些鄙夷的话语,加快脚步逃离。

    “杨恕,不许这么没礼貌,什么死肥仔,多难听。”杨幼琦皱眉斥责道。

    杨恕缩了缩脑袋,在家他最怕姐姐,急忙改口:“那个大哥,是你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就是一个好心的路人大哥。”杨幼琦道:“走啦,时间要赶不上了。”

    程东走了十几步,一辆四个圈的跑车疾驰而过,扬起一阵水浪,淋湿了大半个身子。他撇了一眼,跑车的副驾驶里,那个女孩笑的多开心。

    柳琳,这个曾经在一段时间里,让程东魂牵梦绕的女人。她真的精神和肉体都......

    程东只觉一阵揪心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果然是这样的结果,呵呵。”

    掀开雨伞,任由雨水淋湿全身,暴雨顷刻之间就将他吞噬。一群躲避雨水的年轻人,被他这个异常的举动吸引,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片录视频。

    “该不会是什么行为艺术吧。”有人疑问道。

    ......

    窗外天色漆黑,暴雨仍然在肆虐大地。

    入眼的是白色的吊顶,不停闪动的白炽灯,纯白色的墙壁和床单。

    程东感觉脑袋一阵沉闷,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抬起手臂,上面插着的针头输液管理,有一点鲜红的血液回流。

    “这是医院?”程东回想起失去知觉前的一幕,他站在雨里,视线模糊下,好像有一股大力将他掀翻:“是出车祸了?”

    平息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脑海里不断闪动画面,待身体恢复气力,他才坐起身,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受到伤害。好在出了人感觉有点虚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四肢健全,五脏没有疼痛感。

    “怎么没有医生和护士?外面好安静。”他自行扯掉针头,轻轻打开病房的门。

    走道黑漆漆的,只有十几米外一盏灯还亮着。

    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这个点,病房不可能这么安静,甚至没有值班的护士。他退回病房,翻开与病床号相应的柜子,里面是他的手机,钱包,以及手表和衣裤。

    衣裤已经清洗烘干,手机没有电了,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把钱包和塞到口袋里。然后戴上手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数据线,把手机插上。

    病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程东掬了一把水洗脸,漱口。镜子中自己,胡碴子冒出了头,面容有些憔悴,有种不认识自己的长相的错觉。

    “激素吃太多了吗?”程东自嘲,随即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10点32分,6月25日。

    嗯?程东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他拍了拍手表,秒钟还在走动,那就是没坏。

    他赶忙走出房间,想打开手机,但由于电量不足,闪动了一下,又跳回充电的状态。

    床尾有病人的记录,程东拿起来仔细搜寻上面的信息。

    6月20日8点50办理的入驻,21日,22日还有输液的记录。

    真的是25号,自己在医院里面已经呆了五天了。

    肚子有些不舒服,程东进了卫生间,点了一支烟,边方便边尽可能回想可以捕捉到的信息。

    直到浑身舒畅后,还是没有头绪。

    手机电量百分之十,开机画面迅速闪过。

    程东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没有亲人。住院这么些天,除了领导从关心转变到发怒的信息之外,并没有人询问过他的下落。

    他是个孤儿,无牵无挂都是相对的。

    手机叮咚叮咚乱叫,开机之后各种信息提示蜂拥而至。

    忽略了广告和营销的号码,程东关注到一个陌生号码,在22日之后,疯狂的呼进了十几通电话。

    有一条短信,静静的躺在收件箱里,是柳琳发来的。

    简短的一段文字:程东,来救我,外面发生了可怕的事,我在颐园别墅13号。

    呵呵,这个女人不是和她的富二代老男人过的很好吗?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十分抢手,和自己在一起,是一种无上恩赐吗?

    他的富二代新男友,不是她的最美好相遇吗?不是她这辈子想要陪伴和相互扶持的男人吗?

    她那天在车上,笑的那么开心,她怎么还敢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发这样一条信息?

    连续抽了几根烟,程东才找出那个给自己频繁打电话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off......”

    “关机了?”程东尝试重新拨了几个电话,都得到同样机械式的回复。

    他靠在病床上,等候手机充满电量,回想起这段怪异的经历,原以为只是晕倒被人送到医院呆了没多久,没想到这一躺就是五天,而窗外的暴雨却像那天一样猛烈。

    丁零当啷,一件东西掉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在寂静的住院部走道里格外清晰。

    程东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时间,12点13分,竟然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

    双脚架在床沿,有点发麻,他缓缓起身,在原地跺了几下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暴雨停了,外面飘起毛毛细雨,底下一片漆黑。

    手机电量充满,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再一次探出脑袋。

    手机电筒明亮的光芒将幽暗的走道填满,住院部很干净,除了一辆小推车,别无他物。

    放轻脚步,往灯光所在的登记台走去,期间有通过其他房门狭小的玻璃朝里面观察过,怕用手机照影响别人休息,就只是看了一眼,大家都睡着了。

    登记台近在咫尺,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小推车翻到在地,装医疗器械的小盒子里的东西散落一旁,一堆纸张上,有刺眼的暗红色。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场景,程东瞳孔微缩。

    自我保护意识的驱使下,他将墙边挂点滴的架子去掉上下部分,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紧紧的握在手里。

    登记台里,一个水杯倒在地上,里面黑褐色的咖啡,往外流淌。

    护士站的门,微微颤动。

    “喂,有人吗?”程东不自觉的问道,随即发现自己的冒失,更加警惕起来。

    紧张的一步步往护士站靠近,里面有细微的咯吱咯吱声。

    程东轻轻推开门,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钢管。

    房间的地方有大量黑色血迹,咯咯咯咯,嘶吼。

    一张扭曲腐烂的脸,出现在打开的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