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友好的过路人莫樊
半坡镇后的森林之中有一处水潭，水潭呈深蓝色，水极深，而林羽喜欢潜在水中发呆，计算在水中的时间，这是他的乐趣。
水潭本就是由其上的瀑布落水积成，七月的雨季又如期而至，更是让水潭的水位大涨。对于一位血气方刚的十七岁少年，从十多米高的瀑布跳下至水潭中，是林羽的另一种乐趣。
林羽纵身跃下，然后淹没在水中，等他从水中探出头，看到瀑布上面有个巨大的阴影向他砸来。
林羽手忙脚乱地游开，接着就看到水花四溅，他还没转头，就听到有大笑声传来。林羽这才注意到一个暗金色短发的男子已经站在水潭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是莫樊。
“很好看。”
“什么？”瀑布声让林羽的声音有点模糊，莫樊的声音不由地增大，“哪里好看？”说着那人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并没什么东西，然后再抬头对着林羽的眼睛，一脸疑惑。
林羽从水中起来。
“哈哈哈，我说的是你的头发，莫樊。”
这是林羽第二次见到莫樊，上次看到他还是在一年多前，那个时候莫樊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他是一个过路人。当时莫樊开着有些陈旧的越野车，想绕过尺色山脉往更高的地方驶去，途经半坡，就在林羽家里进行补给和住宿。
林羽很羡慕莫樊，他认为莫樊虽然只比他年长几岁，但是却能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遥记上次莫樊要离开木屋时对他说，等他长大了就带他一起上路，路漫漫其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算是长大，而那个时候莫樊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要去哪里？”林羽知道莫樊只是路过，便直接问道。
“仓山城。”
“那还要好几百里的路。”
“有点件事也是特地来找你。”莫樊一边说着一边从放在草地上的衣服中拿出了一本书。
书册泛黄，特别是整齐的纸页线装稍有些年代感。
“我自己装订的，叫做《新约旧书》。”莫樊说着，并把书递给林羽。
“有点腥味。”
“写书的时候我在海边。”
林羽打开翻了几页，“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叫《新约旧书》，确实有着宗教的神秘感，这书中的内容，我是真一点看不懂，这个是中文？你确定这不是你打的草稿？”
莫樊闻言也没反驳，他指了指书中的内容，“你仔细点看，落笔笔锋、笔触路径有些是一样的，有些是不同的，但都是刻意为之，可不是什么胡乱涂鸦。这些是文字，只是现在没有人在使用。”
“居然是文字。”林羽也不禁认真地观察了起来，“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是我见过最复杂的字。”
“大家常用的文字是线性的，你可以认为它和时间有关，文字与语言的表示往往会决定一种方向性思维，你之前接触每一个字都是一个结构符号，由人为定义，而《旧书》上的每一个符号都是极大的信息概况，它的结构和这本书的所有内容逻辑相关联。”
“有点复杂，要不我把林裳找来。”
“不不，这本书是给你的，这是你的入学礼物。”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看。”
“记住每个结构就行了。”
“你说记住每个结构？这事还是只有林裳能做。”
“这样，除了她，你不要把这本书给其他人看，就算是你爷爷也不行。”
“这样倒是行，我很疑惑你送我这个干嘛，其实，送一本别人看不懂的书很奇怪。”
“哈哈哈，《旧书》是启蒙之书，那些结构和符号并不只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笔画。”
“启蒙之书么，”林羽嘀咕着，心里已经把它当摩斯密码或者女书一般的东西，不通用但存在。
“林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莫樊忽然对林羽说道，“就像这本书，多看多写，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书里的内容。”
“你就像是我爷爷，他常常跟我和我姐说要多去看看，看看也无妨。”
“他说的没错。”莫樊认真的说道。“你去了学院之后，可要好好学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去。”
“那大概我爷爷得把我腿打断。”林羽打趣道，“我感觉你有拐卖未成年少年的嫌疑。”
“还有个礼物，我来的着急，还没找到。”
“是什么？”
“一块石头。就在不久后，它会从天而降，记住，那是你的，属于你的石头。”莫樊手指着北方的天空，然后移动到远处的森林。
林羽怔住，他听到森林有一阵冷风刮过，瀑布溅起的水花落在蝴蝶的翅膀上，一束阳光绕过树梢，极其刻意地照在两人身上。林羽心绪复杂起来，又片刻化为森林中的鸟鸣消隐于林间。
莫樊继续指着天空中北边的位置，他声音极通透，就像是给说的话下了不可更改的定义，“那里，它会从那边落下，就在你平时砍树的那块区域。林羽那块石头和《旧书》一样，都是你的。”
莫樊的话就像是一道不可更改的誓言，他如此笃定且慎重，林羽忽然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排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不断深入，他迫不及待地问，“莫樊，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神思庭的人还是域外空间的人。”
看着林羽疑惑但是坚定的眼神，莫樊也不说话了。他的身体已经干透，笔挺地站在林羽身前。
林羽还要开口的时候，莫樊忽然抱了他一下。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莫樊的心跳渐渐平缓，听到他缓慢平和的呼吸声。也就在一瞬间他感觉到莫樊身上满溢的悲哀。
林羽怔愣的时候，就听到莫樊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先告诉你，我不是那地方来的。小羽，下次再见，我还要问你，要不要一起同行。”
林羽许久没有缓过来，他被一层寂灭的悲哀笼罩，他站在原地不止过了多久，才从刚刚的状态抽离，而此时，莫樊已不见踪影。
“走了，一个过路人。”
林羽无措地待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干嘛。他只知道莫樊来了又走了，似是一场梦，但他手中的《旧书》又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羽一直待在原地，直到林裳的声音响起。
水潭本就是由其上的瀑布落水积成，七月的雨季又如期而至，更是让水潭的水位大涨。对于一位血气方刚的十七岁少年，从十多米高的瀑布跳下至水潭中，是林羽的另一种乐趣。
林羽纵身跃下，然后淹没在水中，等他从水中探出头，看到瀑布上面有个巨大的阴影向他砸来。
林羽手忙脚乱地游开，接着就看到水花四溅，他还没转头，就听到有大笑声传来。林羽这才注意到一个暗金色短发的男子已经站在水潭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是莫樊。
“很好看。”
“什么？”瀑布声让林羽的声音有点模糊，莫樊的声音不由地增大，“哪里好看？”说着那人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并没什么东西，然后再抬头对着林羽的眼睛，一脸疑惑。
林羽从水中起来。
“哈哈哈，我说的是你的头发，莫樊。”
这是林羽第二次见到莫樊，上次看到他还是在一年多前，那个时候莫樊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他是一个过路人。当时莫樊开着有些陈旧的越野车，想绕过尺色山脉往更高的地方驶去，途经半坡，就在林羽家里进行补给和住宿。
林羽很羡慕莫樊，他认为莫樊虽然只比他年长几岁，但是却能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遥记上次莫樊要离开木屋时对他说，等他长大了就带他一起上路，路漫漫其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算是长大，而那个时候莫樊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要去哪里？”林羽知道莫樊只是路过，便直接问道。
“仓山城。”
“那还要好几百里的路。”
“有点件事也是特地来找你。”莫樊一边说着一边从放在草地上的衣服中拿出了一本书。
书册泛黄，特别是整齐的纸页线装稍有些年代感。
“我自己装订的，叫做《新约旧书》。”莫樊说着，并把书递给林羽。
“有点腥味。”
“写书的时候我在海边。”
林羽打开翻了几页，“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叫《新约旧书》，确实有着宗教的神秘感，这书中的内容，我是真一点看不懂，这个是中文？你确定这不是你打的草稿？”
莫樊闻言也没反驳，他指了指书中的内容，“你仔细点看，落笔笔锋、笔触路径有些是一样的，有些是不同的，但都是刻意为之，可不是什么胡乱涂鸦。这些是文字，只是现在没有人在使用。”
“居然是文字。”林羽也不禁认真地观察了起来，“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是我见过最复杂的字。”
“大家常用的文字是线性的，你可以认为它和时间有关，文字与语言的表示往往会决定一种方向性思维，你之前接触每一个字都是一个结构符号，由人为定义，而《旧书》上的每一个符号都是极大的信息概况，它的结构和这本书的所有内容逻辑相关联。”
“有点复杂，要不我把林裳找来。”
“不不，这本书是给你的，这是你的入学礼物。”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看。”
“记住每个结构就行了。”
“你说记住每个结构？这事还是只有林裳能做。”
“这样，除了她，你不要把这本书给其他人看，就算是你爷爷也不行。”
“这样倒是行，我很疑惑你送我这个干嘛，其实，送一本别人看不懂的书很奇怪。”
“哈哈哈，《旧书》是启蒙之书，那些结构和符号并不只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笔画。”
“启蒙之书么，”林羽嘀咕着，心里已经把它当摩斯密码或者女书一般的东西，不通用但存在。
“林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莫樊忽然对林羽说道，“就像这本书，多看多写，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书里的内容。”
“你就像是我爷爷，他常常跟我和我姐说要多去看看，看看也无妨。”
“他说的没错。”莫樊认真的说道。“你去了学院之后，可要好好学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去。”
“那大概我爷爷得把我腿打断。”林羽打趣道，“我感觉你有拐卖未成年少年的嫌疑。”
“还有个礼物，我来的着急，还没找到。”
“是什么？”
“一块石头。就在不久后，它会从天而降，记住，那是你的，属于你的石头。”莫樊手指着北方的天空，然后移动到远处的森林。
林羽怔住，他听到森林有一阵冷风刮过，瀑布溅起的水花落在蝴蝶的翅膀上，一束阳光绕过树梢，极其刻意地照在两人身上。林羽心绪复杂起来，又片刻化为森林中的鸟鸣消隐于林间。
莫樊继续指着天空中北边的位置，他声音极通透，就像是给说的话下了不可更改的定义，“那里，它会从那边落下，就在你平时砍树的那块区域。林羽那块石头和《旧书》一样，都是你的。”
莫樊的话就像是一道不可更改的誓言，他如此笃定且慎重，林羽忽然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排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不断深入，他迫不及待地问，“莫樊，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神思庭的人还是域外空间的人。”
看着林羽疑惑但是坚定的眼神，莫樊也不说话了。他的身体已经干透，笔挺地站在林羽身前。
林羽还要开口的时候，莫樊忽然抱了他一下。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莫樊的心跳渐渐平缓，听到他缓慢平和的呼吸声。也就在一瞬间他感觉到莫樊身上满溢的悲哀。
林羽怔愣的时候，就听到莫樊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先告诉你，我不是那地方来的。小羽，下次再见，我还要问你，要不要一起同行。”
林羽许久没有缓过来，他被一层寂灭的悲哀笼罩，他站在原地不止过了多久，才从刚刚的状态抽离，而此时，莫樊已不见踪影。
“走了，一个过路人。”
林羽无措地待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干嘛。他只知道莫樊来了又走了，似是一场梦，但他手中的《旧书》又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羽一直待在原地，直到林裳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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