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陆凉夏的噩梦
白叶又睡了一觉，醒来后只觉得精神百倍。
房间一片昏暗，到晚上了。
怎么睡了这么久。
头不是很痛了，白叶调整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呼。舒坦。”
从床上起来，出去觅食。
走出房门，夜晚的院子吹着微风，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旁边的屋子亮着烛光。
估摸着是萧墨枫吧。
要不要去找他呢？
“咕咕咕。”一天就喝了一点粥，好饿。算了，人为食死，还要什么面子。白叶敲了房门。
“进。”
白叶探出一个炸毛的脑袋：“嘿嘿，萧兄还没睡呀。”
萧墨枫正在看书，闻言微微抬眸：“嗯。”
“你这里怎么这么香！”白叶一开门就闻到了肉香。
“是吗?留着喂狗的。”萧墨枫藏着笑意。
白叶摸摸鼻子，把门开大了点。
“这也太浪费了，我帮狗分担一些吧。”白叶像饿狼一样就扑倒了餐桌上。
菜还是热的。
先夹一块豆腐，然后加一些汤水，再有一些香浓可口的鱼肉，嫩嫩的，油而不腻，酸中带辣，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好吃哎！”
话说这真是喂狗的？
啧啧，口是心非的男人。
白叶吃着饭，眼睛却在打量着萧墨枫，男人在低头看书，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
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有下界伏气的侵蚀，估计不太好受，要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白叶甚至觉得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白叶又扒了两口饭，嚼完嘴里的饭，擦了擦嘴。
“你身体里的伏气一定要赶快去除。”
“这么担心我？”
“我是认真的！现在是九月份，马上入了秋，天气渐寒，你会受不了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叶没好气地瘪瘪嘴。
她走到桌子旁，找了个小凳子坐下。
“你们找到小常他们的踪迹了没有？”
“我的暗卫已经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白叶挠挠脑袋：“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明天跟我再去趟兰青医馆。总要知道那两小孩的心结吧。”
“听你的。”男人眉眼弯弯，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漠。
白叶总觉得这句话有一点宠溺的味道。
“那...谢谢你的狗食了，我回去了。”
门被关上，萧墨枫艰难地捂住心口。
阵痛感从心口蔓延到喉咙。
呼吸不上来，像是长长的毒蔓锁住咽喉，勒的人生不如死。
萧墨枫尽量给自己运气，伏气在身体流动，不好控制。
“噗。”一口鲜血。
“咳咳咳。”擦掉血渍，躺在床上，身体有些虚空。
白叶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萧墨枫了。
她还没敲门，门就从内打开了。
他束了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早啊。”
“今日起的这么早？”
“对啊，这不是有要紧事要处理嘛。”
萧墨枫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件事这么重视，但他的心好像在一点点化开。
“走啦。”
白叶拉过他的肩膀，就一个轻功往兰青医馆飞。
兰青医馆刚开门，小厮在记录着送来的药草，清点库存，门前有些冷清。
白叶无助的看着萧墨枫：“好像来早了。”
小厮看到了他们：“两位来开药还是医诊？”
白叶说：“陆凉秋在吗？”
“陆姑娘生病了，好久都没来了。”
“什么，病了！”白叶急了。
“对啊。”
“那陆姑娘住哪啊？”
小厮想了想，目光有些防备：“你们要干什么？”
白叶连忙解释：“是这样的，陆姑娘治好了家父的病，我是特意来感谢她的，要是见不到她，父亲一定会难受的，他老人家这么大了，我实在不想让他伤心。”
白叶又做作地假装流泪，看的旁边的萧墨枫一愣一愣的。
白叶扯了扯萧墨枫的衣服，男人赞同的点点头。
小厮看这姑娘真情实感，长得人畜无害，就告诉了他们：“陆姑娘住在城南的水岸村，具体在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家门口种着虞美人。”
白叶谢过了小厮，朝着他指的方向走。
“虞美人？”
“嗯。”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啊？”
萧墨枫点头，目光黯淡：“虞美人，生死离别。”
水岸村的清晨很热闹。
两人走进村落，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白烟。
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用小石头下棋。
小溪流的边上有一户人家，门口种着红艳的虞美人。
白叶和萧墨枫相看一眼，一起敲了门。
“来了。”
陆凉秋打开门，看到了来者，并不意外，目光平静地说：“进来坐吧。”
她给两人倒了杯花茶，坐下等着他们开口。
白叶抿了一口茶，很是香醇。
她也不着急切入主题，随便扯了些闲话。
“白姑娘，萧公子，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白叶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陆凉夏是你的姐姐吗？”
“是的。”陆凉秋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隐瞒。
“所以柳家的惨案与她有关吗？”白叶尽量问的委婉些。
她扯出一声苦笑。
“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白叶很疑惑。
陆凉秋的脑海勾起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她有些难开口。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
“没事。”陆凉秋苦笑着：“我隐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大仇得报，还真的想找个人抒发一下呢。”
温柔地女声徐徐道来：“我原先不是这里的人，我和姐姐自幼便失去双亲，相依为命。就如浮萍一般，无处依靠，过了很久很久很久的苦日子。我们俩手无寸铁，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就靠着乞讨度日。后来天降大旱，颗粒无收，朱门狗肉臭，路由冻死骨。没人愿意在自己不能果腹的时期，还无私地捐赠他人。我后来得了瘟疫，姐姐没有钱给我看病。她就抱着我，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寺庙里哭。她说都是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我。那个时候，我好像真的快要死了，我没有力气，没有知觉，只能听到她的啜涕声，可我一点也不害怕，真的，一点也不。”
白叶没想到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
陆凉秋宽慰地笑了笑：“没事。”
她继续说，声音平淡如水，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再后来，我日日咳血，醒着咳，梦里也咳，没有毛巾擦血，她就拿自己的衣服给我擦。后来，她的身上弥漫的都是血腥味。她长得美，乞讨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让她跟自己走，虽然是做姨娘，可终究能吃得饱饭，可我得了瘟疫，没人敢同意她带上我。如果没有我这个小拖油瓶，她总归能好好过活。”
白叶心疼地说：“后来你走了吗？”
陆凉秋眼里闪着泪光，她微微一笑：“没有，我们俩一起走了。哎，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肯丢下我。寺庙旁有个湖，我们就一起跳下去了。她说世上多凉薄，来生再遇。湖水刺骨，意识剥离，我却是带着笑的。”
“可最后我们都没有死成，我们被山上采药的老农收留，他治好了我的瘟疾，教我们医术。可我竟以为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白叶心下一惊：“什么意思？”
“那个老农根本是心怀鬼胎。”
陆凉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是当地的巫师。他根本是想用我们俩的心献祭，以求复活她早死的女儿！”
连刚才在默默倾听的萧墨枫都震惊地抬了头。
活人献祭。
白叶只觉得全身冒冷汗。
本以为人心凉薄，原来是我们把伤痛看的太重。
陆凉秋回忆着。
老农名叫张重三，死了妻子后只剩下一个女儿，可女儿因为失足，溺水而死。
张重三原先是当时他们村落的巫师，会些祭天筹神的小聪明。
妻子难产而死，他独自抚养女儿到十三岁。
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悲伤欲绝，他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本复活溺死之人的图册。
一颗邪恶的种子萌发。
他没有将女儿火焚，而是装在了棺材里等待着时机。
等了十几年，他都要放弃了，直到砍柴时看到落入水中的两姐妹，他的眼中满是邪念与计谋。
三年后。
鬼节。
张重三让陆凉夏帮他下山买要用的蜡烛。
小木屋就只剩下了陆凉秋一人。
她蹲在房间里搅拌草药，准备做些防蚊的香包，给个姐姐，再给个爷爷。
张重三无声地走进房门，摸摸陆凉秋的头。
他的手皱皱巴巴的，像干树皮，声音比平时带了些激动：“凉秋啊，在做什么呢？”
陆凉秋抬起头，看张重三笑的诡异，她奇怪地说：“我在做些防蚊的药草，怎么了嘛？”
张重三仍然在笑，脸上褶皱的皮在烛光的照耀下很恐怖，不知道为什么，陆凉秋觉得今天的爷爷怪怪的。
房间一片昏暗，到晚上了。
怎么睡了这么久。
头不是很痛了，白叶调整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呼。舒坦。”
从床上起来，出去觅食。
走出房门，夜晚的院子吹着微风，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旁边的屋子亮着烛光。
估摸着是萧墨枫吧。
要不要去找他呢？
“咕咕咕。”一天就喝了一点粥，好饿。算了，人为食死，还要什么面子。白叶敲了房门。
“进。”
白叶探出一个炸毛的脑袋：“嘿嘿，萧兄还没睡呀。”
萧墨枫正在看书，闻言微微抬眸：“嗯。”
“你这里怎么这么香！”白叶一开门就闻到了肉香。
“是吗?留着喂狗的。”萧墨枫藏着笑意。
白叶摸摸鼻子，把门开大了点。
“这也太浪费了，我帮狗分担一些吧。”白叶像饿狼一样就扑倒了餐桌上。
菜还是热的。
先夹一块豆腐，然后加一些汤水，再有一些香浓可口的鱼肉，嫩嫩的，油而不腻，酸中带辣，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好吃哎！”
话说这真是喂狗的？
啧啧，口是心非的男人。
白叶吃着饭，眼睛却在打量着萧墨枫，男人在低头看书，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
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有下界伏气的侵蚀，估计不太好受，要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白叶甚至觉得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白叶又扒了两口饭，嚼完嘴里的饭，擦了擦嘴。
“你身体里的伏气一定要赶快去除。”
“这么担心我？”
“我是认真的！现在是九月份，马上入了秋，天气渐寒，你会受不了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叶没好气地瘪瘪嘴。
她走到桌子旁，找了个小凳子坐下。
“你们找到小常他们的踪迹了没有？”
“我的暗卫已经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白叶挠挠脑袋：“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明天跟我再去趟兰青医馆。总要知道那两小孩的心结吧。”
“听你的。”男人眉眼弯弯，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漠。
白叶总觉得这句话有一点宠溺的味道。
“那...谢谢你的狗食了，我回去了。”
门被关上，萧墨枫艰难地捂住心口。
阵痛感从心口蔓延到喉咙。
呼吸不上来，像是长长的毒蔓锁住咽喉，勒的人生不如死。
萧墨枫尽量给自己运气，伏气在身体流动，不好控制。
“噗。”一口鲜血。
“咳咳咳。”擦掉血渍，躺在床上，身体有些虚空。
白叶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萧墨枫了。
她还没敲门，门就从内打开了。
他束了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早啊。”
“今日起的这么早？”
“对啊，这不是有要紧事要处理嘛。”
萧墨枫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件事这么重视，但他的心好像在一点点化开。
“走啦。”
白叶拉过他的肩膀，就一个轻功往兰青医馆飞。
兰青医馆刚开门，小厮在记录着送来的药草，清点库存，门前有些冷清。
白叶无助的看着萧墨枫：“好像来早了。”
小厮看到了他们：“两位来开药还是医诊？”
白叶说：“陆凉秋在吗？”
“陆姑娘生病了，好久都没来了。”
“什么，病了！”白叶急了。
“对啊。”
“那陆姑娘住哪啊？”
小厮想了想，目光有些防备：“你们要干什么？”
白叶连忙解释：“是这样的，陆姑娘治好了家父的病，我是特意来感谢她的，要是见不到她，父亲一定会难受的，他老人家这么大了，我实在不想让他伤心。”
白叶又做作地假装流泪，看的旁边的萧墨枫一愣一愣的。
白叶扯了扯萧墨枫的衣服，男人赞同的点点头。
小厮看这姑娘真情实感，长得人畜无害，就告诉了他们：“陆姑娘住在城南的水岸村，具体在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家门口种着虞美人。”
白叶谢过了小厮，朝着他指的方向走。
“虞美人？”
“嗯。”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啊？”
萧墨枫点头，目光黯淡：“虞美人，生死离别。”
水岸村的清晨很热闹。
两人走进村落，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白烟。
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用小石头下棋。
小溪流的边上有一户人家，门口种着红艳的虞美人。
白叶和萧墨枫相看一眼，一起敲了门。
“来了。”
陆凉秋打开门，看到了来者，并不意外，目光平静地说：“进来坐吧。”
她给两人倒了杯花茶，坐下等着他们开口。
白叶抿了一口茶，很是香醇。
她也不着急切入主题，随便扯了些闲话。
“白姑娘，萧公子，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白叶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陆凉夏是你的姐姐吗？”
“是的。”陆凉秋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隐瞒。
“所以柳家的惨案与她有关吗？”白叶尽量问的委婉些。
她扯出一声苦笑。
“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白叶很疑惑。
陆凉秋的脑海勾起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她有些难开口。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
“没事。”陆凉秋苦笑着：“我隐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大仇得报，还真的想找个人抒发一下呢。”
温柔地女声徐徐道来：“我原先不是这里的人，我和姐姐自幼便失去双亲，相依为命。就如浮萍一般，无处依靠，过了很久很久很久的苦日子。我们俩手无寸铁，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就靠着乞讨度日。后来天降大旱，颗粒无收，朱门狗肉臭，路由冻死骨。没人愿意在自己不能果腹的时期，还无私地捐赠他人。我后来得了瘟疫，姐姐没有钱给我看病。她就抱着我，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寺庙里哭。她说都是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我。那个时候，我好像真的快要死了，我没有力气，没有知觉，只能听到她的啜涕声，可我一点也不害怕，真的，一点也不。”
白叶没想到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
陆凉秋宽慰地笑了笑：“没事。”
她继续说，声音平淡如水，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再后来，我日日咳血，醒着咳，梦里也咳，没有毛巾擦血，她就拿自己的衣服给我擦。后来，她的身上弥漫的都是血腥味。她长得美，乞讨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让她跟自己走，虽然是做姨娘，可终究能吃得饱饭，可我得了瘟疫，没人敢同意她带上我。如果没有我这个小拖油瓶，她总归能好好过活。”
白叶心疼地说：“后来你走了吗？”
陆凉秋眼里闪着泪光，她微微一笑：“没有，我们俩一起走了。哎，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肯丢下我。寺庙旁有个湖，我们就一起跳下去了。她说世上多凉薄，来生再遇。湖水刺骨，意识剥离，我却是带着笑的。”
“可最后我们都没有死成，我们被山上采药的老农收留，他治好了我的瘟疾，教我们医术。可我竟以为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白叶心下一惊：“什么意思？”
“那个老农根本是心怀鬼胎。”
陆凉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是当地的巫师。他根本是想用我们俩的心献祭，以求复活她早死的女儿！”
连刚才在默默倾听的萧墨枫都震惊地抬了头。
活人献祭。
白叶只觉得全身冒冷汗。
本以为人心凉薄，原来是我们把伤痛看的太重。
陆凉秋回忆着。
老农名叫张重三，死了妻子后只剩下一个女儿，可女儿因为失足，溺水而死。
张重三原先是当时他们村落的巫师，会些祭天筹神的小聪明。
妻子难产而死，他独自抚养女儿到十三岁。
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悲伤欲绝，他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本复活溺死之人的图册。
一颗邪恶的种子萌发。
他没有将女儿火焚，而是装在了棺材里等待着时机。
等了十几年，他都要放弃了，直到砍柴时看到落入水中的两姐妹，他的眼中满是邪念与计谋。
三年后。
鬼节。
张重三让陆凉夏帮他下山买要用的蜡烛。
小木屋就只剩下了陆凉秋一人。
她蹲在房间里搅拌草药，准备做些防蚊的香包，给个姐姐，再给个爷爷。
张重三无声地走进房门，摸摸陆凉秋的头。
他的手皱皱巴巴的，像干树皮，声音比平时带了些激动：“凉秋啊，在做什么呢？”
陆凉秋抬起头，看张重三笑的诡异，她奇怪地说：“我在做些防蚊的药草，怎么了嘛？”
张重三仍然在笑，脸上褶皱的皮在烛光的照耀下很恐怖，不知道为什么，陆凉秋觉得今天的爷爷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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