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心
顾川顺着窗户缝隙向外望去，人已经贴在了墙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院子里。
没一会偷偷摸摸进来两个人，前边的人弓着身子，一脸谄媚的向后招着手，穿着的粗布麻衣表明这应该是哪个府里的下人。
后边跟着的人穿着绸缎衣服，虽然也蹑手蹑脚的，可脸上明显有一丝兴奋的笑容。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进了旁边的草屋，不一会就出来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在确定二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之后，顾川也放下心神来。
看着两人逐渐离去，顾川难免有些好奇，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可想了想自己刚来还什么都不熟悉，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查看的心。
躺在床上，顾川也慢慢睡着了，恍惚间感觉身体的有一丝丝青绿色的能量在向着丹田处汇聚去，最终消失的无隐无踪。
夜阑人静，隔壁宋爷爷房间内的呼噜声成了这唯一的声响。
“娃，起来吃饭喽。”
在宋爷爷的呼喊中，顾川慢慢睁开了眼，好久没有睡这么香了。阳光从窗户缝中洒了进来，金色的光线晃的他眼睛睁不开。
推开房门，看到宋爷爷正在端着一盘菜向着院中的桌子走去，右手抬起向着顾川招呼着。
三盘菜，两双筷子，一份汤，斑驳的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当顾川坐在宋爷爷对面的时候，才看到昨天被光顾的那个草屋，透过虚掩的门可以看到，草屋地上散落着的粮食。
“娃，吃饭，没什么好看的。”
“宋爷爷，我昨晚好像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到这个草屋里边。”
“我知道，他们经常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有闲情的时候他们会把我的东西扔的远远的，有时候会像昨天一样乱搞一通。”
说着，宋爷爷抿了一口筷子，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您知道是谁？”
“知道，说起来还和我学生有关系。”
“您还有学生？”
“哦，我都忘了，老头子我光给你说了个名字，还没说过其他事情。我之前是这个镇子的教书先生，镇里6岁以上的人都是我曾经的学生。”
“那您现在不教了吗？”
“不教了，自从四年前我儿被征走之后我就没教了。”
“那他们来捣乱和这有什么关系？”
“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爷爷，您的儿子被征走了，是去哪里了？”
“刚开始说是在平海城，还时常寄些信件回来，后来有一天信里说他们要去魔衍山脉之外的地方，再后来也就杳无音讯了。”
“宋爷爷，您放心，他会回来的。”
“希望他可以平安归来。”
感受到这是宋爷爷不想提起的话题，接下来顾川也就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聊下去，吃完早饭之后顾川决定到镇里去看看。
王家镇比顾川想的要大很多，也许是因为靠**海城的缘故，路上很多来来往往的商人。顾川隐在一个小茶馆内不起眼的角落里，从嘈杂的声音中一点点收集信息。
镇中也有人流、信息更密集的地方，但不是顾川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可以去的。只有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最适合他现在的需求。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开始意气风发的对着周围讲道：“这王家镇可并不像你们这些外来人看到的这么简单，这里边的门门道道可深着呢。”
“快说说，什么门道。”
也不知哪个角落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也许这话也正中男人下怀，只见男人下巴一扬，右腿顺势就踩在了凳子上，右手中的清茶仿佛突然变成了一盅美酒。
待到周围声音略微静下来一些之后，这人才缓缓开口：“你们可知镇里的盛通钱行为何突然搬走？”
周围的人直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又继续问：“那你们又可知南边的孟家去了哪里？”
众人依旧是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人笑了笑说：“想来你们也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
说着，这人停顿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跟着他那拿着茶杯的手指移动，众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仿佛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就要从这男人的嘴中迸出来。
男人忽然笑了笑，眯着眼睛说：“还能因为什么？盛通钱行老板卷钱跑了，孟家一家子搬家到平海城了呗。”
“噗~~~~~”
不知道多少人都被那将要咽下去的茶水给呛住了，不由自主的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顾川一下也没忍住，嘴角流出来了一些刚要咽下去的茶水。
随后，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这中年男人笑呵呵的从别的桌上抓了一把小食，迈着步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眼见于此，顾川连忙走了上去，挡住了此人的道路。对方一看，便说：“哪里来的小屁孩，快滚开，别挡着本大爷的路。”
听到对方的咒骂，顾川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叫小二再上一壶清茶，三盘特色小食，对着中年男人说：“我看先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这是顾川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方式，对这种耍嘴皮子又自大的人，一定要用“先生”这两个字，再夸赞对方学识渊博，并且用行动表明自己想要请教的心。
果然，男子一听这话，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笑着说：“不错，不错，有如此眼力，想必你未来也定会是个人物。”
当男子落坐在茶桌上时，倒并没有着急去吃喝，反而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盯着顾川看。
而顾川也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自顾自的夹起桌上的小食放进嘴里。
男人轻呵一声，也夹起一块小食放进嘴里并说：“可是有什么想要打听的？”
顾川听闻，微笑着拱拱双手说：“初到贵地，想要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哦，那简单，这王家镇外地人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一狗，一院，躲着走。碰见闲事，莫停留。”
“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男子用筷子夹起一个蚕豆，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一下扔进嘴里，一杯茶下肚之后继续开口说。
“血煞门，听过不？”
这顾川是听过的，从人们的闲聊中知道这是王家镇上最大的势力，据说门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看着顾川点头，男人继续开口：“凡是长脑子的人，肯定知道不能惹血煞门。而我刚刚说的这句话，对应的就是除了血煞门还有什么禁忌不能犯。这一狗，一院说起来也和血煞门有关系。”
“一狗，指的是血煞门少门主的狗，一院，指的是东南角老宋头的院子。这狗有个特点，浑身黝黑，脑门顶上秃了一块。记住，看到这狗立马躲着走。东南角的院子，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院子，只不过和血煞门有一些渊源，导致大家都不愿意沾染晦气。”
“这狗我能理解，可是院子是为什么？”
看着顾川好奇的眼神，男子愈发觉得满意，于是继续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背着西落的太阳，顾川正朝着小院走去。那男子口中的一院，其实就是自己现在住的院子，而宋爷爷算是这血煞门门主严飞的老师。
少年时的严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修炼天分，而宋爷爷教书的理念就是：少数人崛起的道路，埋葬的是大多数人的枯骨。因此，在学生没有明显表现出修炼天赋前，他总会教导对方去获取世俗的成功，比如成为一位教书先生、进入朝堂为官。
而严飞又是那种从小不认命，坚定的追求修炼的人，先生为了矫正弟子，难免会有一些体罚、数落，两人的矛盾也因为这而逐渐积累，升级。
之后严飞十六岁离开庄子，在二十一岁归来之时，已经是一个炼体八层的修士，一身修为让人无法目视。
众人原本以为，他会狠狠数落打压一番曾经的老师，却没想到这严飞尊师重道，专门差遣下人到宋爷爷家中邀请宋爷爷与他的儿子一同到他府中相聚。并传出话来：宋老师乃我的授业恩师，已到颐养天年之际。宋老师的晚年，自己作为弟子的定会好好照顾。
按理说自己弟子如今出息了，回来又如此敬重自己的恩师，那接下来上演的肯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戏码。
可不知道哪一天开始，人们看出来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顾川还记得那男人说道这里时顿了顿，问他：你可知何为已到颐养天年之际？
见顾川一时没有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颐养天年之际，说白了就是老师人老了，你们不要给他安排活，让他好好养老。”
这时，顾川终于明白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宋爷爷这里这么冷清？为什么晚上有人捣乱又不会特别过分。
“原来，是因为这些。哎，我一个外来人倒是什么也不怕，既然宋爷爷救了我，我以后也不会在这里长待，就继续多陪陪他吧。”
不知不觉中，顾川已经回到了院内。夕阳下，宋爷爷正弯着腰在收拾劈好的柴火，旁边灶上升起的青烟像是在欢迎着顾川的回来。
没一会偷偷摸摸进来两个人，前边的人弓着身子，一脸谄媚的向后招着手，穿着的粗布麻衣表明这应该是哪个府里的下人。
后边跟着的人穿着绸缎衣服，虽然也蹑手蹑脚的，可脸上明显有一丝兴奋的笑容。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进了旁边的草屋，不一会就出来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在确定二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之后，顾川也放下心神来。
看着两人逐渐离去，顾川难免有些好奇，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可想了想自己刚来还什么都不熟悉，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查看的心。
躺在床上，顾川也慢慢睡着了，恍惚间感觉身体的有一丝丝青绿色的能量在向着丹田处汇聚去，最终消失的无隐无踪。
夜阑人静，隔壁宋爷爷房间内的呼噜声成了这唯一的声响。
“娃，起来吃饭喽。”
在宋爷爷的呼喊中，顾川慢慢睁开了眼，好久没有睡这么香了。阳光从窗户缝中洒了进来，金色的光线晃的他眼睛睁不开。
推开房门，看到宋爷爷正在端着一盘菜向着院中的桌子走去，右手抬起向着顾川招呼着。
三盘菜，两双筷子，一份汤，斑驳的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当顾川坐在宋爷爷对面的时候，才看到昨天被光顾的那个草屋，透过虚掩的门可以看到，草屋地上散落着的粮食。
“娃，吃饭，没什么好看的。”
“宋爷爷，我昨晚好像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到这个草屋里边。”
“我知道，他们经常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有闲情的时候他们会把我的东西扔的远远的，有时候会像昨天一样乱搞一通。”
说着，宋爷爷抿了一口筷子，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您知道是谁？”
“知道，说起来还和我学生有关系。”
“您还有学生？”
“哦，我都忘了，老头子我光给你说了个名字，还没说过其他事情。我之前是这个镇子的教书先生，镇里6岁以上的人都是我曾经的学生。”
“那您现在不教了吗？”
“不教了，自从四年前我儿被征走之后我就没教了。”
“那他们来捣乱和这有什么关系？”
“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爷爷，您的儿子被征走了，是去哪里了？”
“刚开始说是在平海城，还时常寄些信件回来，后来有一天信里说他们要去魔衍山脉之外的地方，再后来也就杳无音讯了。”
“宋爷爷，您放心，他会回来的。”
“希望他可以平安归来。”
感受到这是宋爷爷不想提起的话题，接下来顾川也就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聊下去，吃完早饭之后顾川决定到镇里去看看。
王家镇比顾川想的要大很多，也许是因为靠**海城的缘故，路上很多来来往往的商人。顾川隐在一个小茶馆内不起眼的角落里，从嘈杂的声音中一点点收集信息。
镇中也有人流、信息更密集的地方，但不是顾川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可以去的。只有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最适合他现在的需求。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开始意气风发的对着周围讲道：“这王家镇可并不像你们这些外来人看到的这么简单，这里边的门门道道可深着呢。”
“快说说，什么门道。”
也不知哪个角落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也许这话也正中男人下怀，只见男人下巴一扬，右腿顺势就踩在了凳子上，右手中的清茶仿佛突然变成了一盅美酒。
待到周围声音略微静下来一些之后，这人才缓缓开口：“你们可知镇里的盛通钱行为何突然搬走？”
周围的人直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又继续问：“那你们又可知南边的孟家去了哪里？”
众人依旧是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人笑了笑说：“想来你们也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
说着，这人停顿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跟着他那拿着茶杯的手指移动，众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仿佛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就要从这男人的嘴中迸出来。
男人忽然笑了笑，眯着眼睛说：“还能因为什么？盛通钱行老板卷钱跑了，孟家一家子搬家到平海城了呗。”
“噗~~~~~”
不知道多少人都被那将要咽下去的茶水给呛住了，不由自主的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顾川一下也没忍住，嘴角流出来了一些刚要咽下去的茶水。
随后，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这中年男人笑呵呵的从别的桌上抓了一把小食，迈着步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眼见于此，顾川连忙走了上去，挡住了此人的道路。对方一看，便说：“哪里来的小屁孩，快滚开，别挡着本大爷的路。”
听到对方的咒骂，顾川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叫小二再上一壶清茶，三盘特色小食，对着中年男人说：“我看先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这是顾川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方式，对这种耍嘴皮子又自大的人，一定要用“先生”这两个字，再夸赞对方学识渊博，并且用行动表明自己想要请教的心。
果然，男子一听这话，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笑着说：“不错，不错，有如此眼力，想必你未来也定会是个人物。”
当男子落坐在茶桌上时，倒并没有着急去吃喝，反而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盯着顾川看。
而顾川也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自顾自的夹起桌上的小食放进嘴里。
男人轻呵一声，也夹起一块小食放进嘴里并说：“可是有什么想要打听的？”
顾川听闻，微笑着拱拱双手说：“初到贵地，想要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哦，那简单，这王家镇外地人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一狗，一院，躲着走。碰见闲事，莫停留。”
“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男子用筷子夹起一个蚕豆，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一下扔进嘴里，一杯茶下肚之后继续开口说。
“血煞门，听过不？”
这顾川是听过的，从人们的闲聊中知道这是王家镇上最大的势力，据说门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看着顾川点头，男人继续开口：“凡是长脑子的人，肯定知道不能惹血煞门。而我刚刚说的这句话，对应的就是除了血煞门还有什么禁忌不能犯。这一狗，一院说起来也和血煞门有关系。”
“一狗，指的是血煞门少门主的狗，一院，指的是东南角老宋头的院子。这狗有个特点，浑身黝黑，脑门顶上秃了一块。记住，看到这狗立马躲着走。东南角的院子，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院子，只不过和血煞门有一些渊源，导致大家都不愿意沾染晦气。”
“这狗我能理解，可是院子是为什么？”
看着顾川好奇的眼神，男子愈发觉得满意，于是继续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背着西落的太阳，顾川正朝着小院走去。那男子口中的一院，其实就是自己现在住的院子，而宋爷爷算是这血煞门门主严飞的老师。
少年时的严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修炼天分，而宋爷爷教书的理念就是：少数人崛起的道路，埋葬的是大多数人的枯骨。因此，在学生没有明显表现出修炼天赋前，他总会教导对方去获取世俗的成功，比如成为一位教书先生、进入朝堂为官。
而严飞又是那种从小不认命，坚定的追求修炼的人，先生为了矫正弟子，难免会有一些体罚、数落，两人的矛盾也因为这而逐渐积累，升级。
之后严飞十六岁离开庄子，在二十一岁归来之时，已经是一个炼体八层的修士，一身修为让人无法目视。
众人原本以为，他会狠狠数落打压一番曾经的老师，却没想到这严飞尊师重道，专门差遣下人到宋爷爷家中邀请宋爷爷与他的儿子一同到他府中相聚。并传出话来：宋老师乃我的授业恩师，已到颐养天年之际。宋老师的晚年，自己作为弟子的定会好好照顾。
按理说自己弟子如今出息了，回来又如此敬重自己的恩师，那接下来上演的肯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戏码。
可不知道哪一天开始，人们看出来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顾川还记得那男人说道这里时顿了顿，问他：你可知何为已到颐养天年之际？
见顾川一时没有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颐养天年之际，说白了就是老师人老了，你们不要给他安排活，让他好好养老。”
这时，顾川终于明白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宋爷爷这里这么冷清？为什么晚上有人捣乱又不会特别过分。
“原来，是因为这些。哎，我一个外来人倒是什么也不怕，既然宋爷爷救了我，我以后也不会在这里长待，就继续多陪陪他吧。”
不知不觉中，顾川已经回到了院内。夕阳下，宋爷爷正弯着腰在收拾劈好的柴火，旁边灶上升起的青烟像是在欢迎着顾川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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