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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钢铁冢萤的到访

    这一天的狭雾山,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特别适合晾晒被子衣物。

    而立花恭一郎今天的任务,则是要把一块系着缠石绳的硕大岩石劈成两半。

    “啊……”

    第一次听见鳞泷左次郎的这句话时,立花恭一郎看着眼前比他家加菲橘猪还要肥胖的岩石,他的眼神动摇了,紧紧握在手里的日本打刀,也跟着他那破碎的决心,掉在了地上。

    “劈开……岩石?”

    面对立花恭一郎近乎绝望的疑惑表情,鳞泷左次郎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这句话,并非儿戏,而是实打实的一道考验。

    “恭一郎,你要是能劈开这块岩石,我就允许你跟着锖兔义勇他们,去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明白吗?”

    立花恭一郎傻眼了。

    这是能用刀劈开的吗?

    这么大一坨岩石,真的能用刀劈开吗?

    “这,真的能劈开吗,搞不好还要把你的刀弄坏啊……”

    鳞泷左次郎轻哼一声,双手抱胸,不屑道。

    “锖兔和义勇,这两个孩子,哪个不是用手中的刀劈开过这种岩石?你首先就否定自己无法办得到,那你已经失败了——那你就回去吧,回到你住的村子里去吧,果然你的决心和觉悟,还是太少了呢,恭一郎。”

    立花恭一郎张了张嘴,却再也无法说出什么话来。

    “是,我知道了,鳞泷师伯。”

    这老大爷,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知难而退啊。

    “我下定过决心,再也不会回头了,我这两个月都撑过来了,还怕这个难关吗?”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应该退缩!

    毕竟,他可是答应过田川老人,自己跟鬼杀队灭完鬼后,他再回村里,去他的府邸那,吃他沏的花茶。

    他恭一郎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又怎么对得起他背负家族荣辱的姓氏——【立花氏】呢!

    “哼,跟你爸立花觉一样,总喜欢说一些任何人都会说的漂亮话。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给你了。”

    “……啊?”

    他那便宜老爹出的丑、吹的牛、耍的泼,次数居然比他自己还要多吗?

    人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爷俩倒好,是灰出于黑而败于黑。

    “额,鳞泷师伯,我替我家冒失你的父亲向你道歉。”

    “不用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鳞泷左次郎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

    “只不过,在那之前,陪我先见一个人后,你再去琢磨劈开属于你的那块岩石。”

    听到鳞泷左次郎的话,立花恭一郎则是眉头一挑,问道。

    “是你以前的弟子回来找你吗,鳞泷师伯?”

    鳞泷左次郎则是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是他们,是重新锻造你父亲日轮刀的刀匠,他的名字,他会亲口跟你说的。”

    立花恭一郎更加疑惑了。

    “刀匠?”

    他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树林外的大道上,透过繁枝茂叶,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刀匠吗,鳞泷师伯,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刀匠不是会在【最终选拔】结束后,先让我们挑选好原材料,才会让派遣刀匠送刀的吗?【最终选拔】还没有开始呢,他就现在要过来给我送刀吗?”

    “……”

    鳞泷左次郎先是默默地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要低下头,望向一脸疑惑的立花恭一郎,缓缓地对他说道。

    “鳞泷师伯,我爸和那名刀匠的关系微妙,为什么啊?”

    “要说原因的话,只能说你的父亲跟他的关系……很微妙。”

    “啊,微妙?鳞泷师伯,我那便宜老爸什么时候得罪过一个刀匠呢?”

    “嘛,等你见了面就知道了,你到时候注意一点——啊,他来了,我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了,独属于刀匠的炭火味。走吧,去迎接客人了。”

    “……好,我知道了。”

    立花恭一郎的心中纵使再这么疑惑,也按赖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激动。

    好奇嘛,就是好奇那名刀匠来到这里的缘由,以及过去他与立花觉的爱恨情仇。

    至于激动嘛,就是自己能拥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日轮刀,还能顺便继承他父亲的遗志,算是另一种别出心裁的薪火相传了。

    “叮当,叮铃铃!”

    他和鳞泷左次郎刚回到小木屋前时,只闻见好几串风铃摇摆碰撞的声音,立花恭一郎也正好顺着声音望向大道的中央,便能看见一位带着斗笠(其上面还挂着好几个风铃)的怪异男子,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向着他们走来。

    他身着绣满向日癸花朵的咖啡色和服,脚踩高脚木屐,背着一串很长的东西,始终低着头,将自己的脸隐藏在斗笠下面的同时,他站在探究他自己的立花恭一郎面前,以一种深厚且深沉的嗓音,缓缓地对恭一郎说道。

    “我的名字是钢铁冢萤,是打炼立花觉和立花恭一郎用的刀之人。”

    见对方自我介绍,始终面带微笑的立花恭一郎朝他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伸出友好的橄榄枝,跟他打近乎道。

    “你好,钢铁冢萤,冢萤先生。我是立花觉之子,立花恭一郎。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他侧身为钢铁冢萤让出位置,好让钢铁冢萤与他握好手后,正好请他进屋做客。

    “立花恭一郎,这便是你的刀,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日轮刀】。”

    然而,钢铁冢萤像是没有察觉到立花恭一郎的存在一般,将他主动伸出的友好手臂视为空气,并自顾自地蹲下身去,取下背在身上长长的木箱。

    “这便是我打炼的刀,请你过目。”

    立花恭一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他连忙又笑了笑,屈身请他进屋做客。

    “冢萤先生,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好吗?”

    可钢铁冢萤自始至终都视他的话为无物,他边打开箱子,边取下里面缠绕在一起的布料,说道。

    “日轮刀的原料均取自于离太阳最近的高山上的砂铁和磺石,比如【猩猩绯砂铁】、【猩猩绯磺石】,就是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磺。”

    “可是……”

    立花恭一郎刚想再说一些什么,可鳞泷左次郎伸出手拍了拍立花恭一郎的肩膀,并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别人说话,你等他说完自己的话就行了,反正现在也不着急。”

    “……”

    见鳞泷左次郎这么说,立花恭一郎他点了点头,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去扫那名刀匠的雅兴。

    “每一把都是吸收日月之精华组成在一起的灵物,‘他们’既是可以斩灭一切妖魔鬼怪的使者,也是刀匠们最心爱最宝贵的儿女——我说得对吧,立花之子,立花恭一郎?”

    钢铁冢萤一边加重语气说着话,一边猛地抬起头,露出他那佩戴怪异的火男面具,震得他斗笠上的风铃疯狂地摇摇晃晃起来。

    “是,是,你所言极是。”

    立花恭一郎则是尽自己最诚恳的话语,去回应钢铁冢萤的话。

    “啊,啊,你就是立花觉那个混蛋的亲生儿子,这可真是巧了不是吗……”

    钢铁冢萤说着,便从他的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菜刀,他刺痛了风,也要拼命往立花恭一郎的脖子上砍去。

    “父债子偿!立花觉损坏的刀具,就由他的后代赔偿!去死吧你!”

    啊?

    “那个,不要冲动啊,冢萤先生——呜啊!”

    立花恭一郎险险地躲过钢铁冢萤的攻击,侧过身,从后者的背后将自己的双手穿过他的下肢窝,再用手控制钢铁冢萤那两条不安分的手臂,死死地控制住他的一举一动。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老爹啊,你到底惹了哪路神仙啊?

    “鳞泷师伯,救命。”

    鳞泷左次郎则是无奈地朝他两手一摊,并耸了一下肩膀,说道。

    “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恭一郎。你别看他很极端,实际上也是性情中人。你要怪谁的话,还是怪你的老爹立花觉吧,毕竟我也不清楚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

    在这一刻,立花恭一郎差一点绷不住了,他一边吃力地控制失控的钢铁冢萤,一边欲哭无泪地喃喃自语道。

    “老爸,你居然比我还能折腾,我真是服你了,你这月的纸钱别想让我给你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