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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柔软的冰山与坚硬的黑猫

    机械爪在这一次准确地穿过了挂件上的钥匙环,勾着红毛小猴子颤颤巍巍地升起,两人紧张得纹丝不动,孙容更是脸蛋涨红,都在看着那个小东西一点点移动。

    终于,爪子松开,猴子一个倒栽葱掉进洞里,周宵用力攥了下拳头:“搞定!”

    孙容差点没忍住想雀跃地跳起来,赶紧咳嗽一声平复一下心绪,准备离开,但离开之前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周宵手上的猴子。

    这小猴子的大脑袋上挂着一副傻傻的八字眉,咪着眼睛,一脸憨样。

    再抬头看见拿着猴子的周宵,孙容悄悄皱着鼻子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这个给你!”周宵突然追上来拉过她的手腕,把猴子塞到她手里。

    孙容愣住了,居然忘了斥责他。

    这时周宵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让你白等这么久,就当赔礼了。”

    孙容看着这个也同样挠着头的小猴子,内心挣扎了两秒。

    “虽然无所谓,但你非要觉得补偿了才能安心的话,我就勉强拿着了。”她红着脸把手抽回来道。

    “嗯,收下吧。”周宵坦率地说。

    孙容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猴子,像不经意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只夹这一只?”

    果然刚才还是被他发现了吧?这家伙还是有点细心的嘛……她不自觉地微微低下头,错开周宵的视线。

    “啊?你这么问的话……大概是因为这猴子在最外边比较好夹吧!”周宵挠挠头,无所谓地说。

    “哼!”孙容听完脸色一变,瞪了周宵一眼,扭头就走。

    “你这人?”周宵这下是彻底摸不着头脑,只能跟上去念叨,“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说发脾气就发脾气,送你东西还发脾气,不识好歹……”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同样穿叶外校服的女生,看见走在当先的孙容高兴地打招呼。

    “哟!真是孙容?学霸怎么晚上也跟我们一样来逛街了?”

    孙容看见她们,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停下了脚步。

    这让后边一直在碎碎念的周宵一措手不及,把孙容撞进了自己怀里。

    “哎你怎么走路……啊同学你们好,真巧啊,好像是隔壁班的吧哈哈!”周宵扶着差点被撞倒的孙容,把已经石化的她放到一边,礼貌地和同学们打招呼。

    “啊……真好啊,限量版的,好想要……”女同学甲眼尖,看见孙容手上的猴子,暧昧地轻呼起来。

    女同学乙:“你是3班的周宵吧,我就说哪有记者酱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在普通交往嘛。”

    “周同学,你是这个!”女同学丙竖起大拇哥:“咱班的冰山不知多少型男帅哥前赴后继,脸山脚都没沾上,现在看你不仅沾上了,还很有希望登顶嘛!”

    三人嬉笑着远去,隐约飘来几句“他们昨晚是准备去上本垒但给老张抓到了?”,“都什么年代了,说不定早就本垒了”,“不过真看不出啦呵呵……”

    周宵一脸懵,这年头的女孩脑补能力是不是过强了一点?

    忽然,他似乎听见孙容的嗓子眼里好像挤出了一点细不可闻的声音,周宵忙凑过去问,“嗯?你说什么?”

    声音沙哑怨恨,宛如来自深渊:

    “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

    周宵点点头,安慰地拍拍孙容的肩膀,“不用担心,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我们的清白的。”

    不拍还好,这一拍孙容突然就炸毛了:“啊!我杀了你就能证明清白了!”

    “喂!暴力是不对的……疼……什么冰山,我看你就是个暴力女……变态暴力女!”

    ……

    “什么嘛?凭什么我偏要和他传绯闻。”

    回到家,孙容疲惫地推开自己的房门,开灯,把书包挂好,仰面倒在床上。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普通得不像一个花季少女的闺房,没有追星海报、毛绒公仔,以及其他任何与可爱沾边的东西。

    休息片刻,她坐到桌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开始读起来。

    皱着眉读了两分钟,她叹口气,最终还是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只憨笑着的小猴子。

    “刚才还觉得你憨憨的,现在这张脸怎么跟他一样贱!哼!”

    孙容皱皱鼻子,狠狠点了小猴子一下,把他轻轻放在书桌一角的相框旁边。

    相片里是个小女孩和她爸爸的合影,女孩怀里也抱着一只毛绒猴子,笑得很灿烂。

    干完这些事,她再次翻开书本,沉浸在了书海中。

    夜已深,家人都已入睡,但周宵此刻却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

    傍晚的时候,因为孙容在校门口又给他补充了一点能量,好歹熬到了午夜,但现在估摸着又消耗完了,开始来反应了。

    他现在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

    “难怪神话故事里那些恶魔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这不活脱脱的瘾君子吗?那些小说里动不动就喊我要成魔的家伙都应该来体验体验这个!”

    周宵浑浑噩噩地想着,现下只能硬挺到明天早上,明天再去求求孙大小姐给自己补补魔才行。

    不过刚才走的时候她好像很生气,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女人真麻烦。

    想到这周宵的头更疼了。

    一直半梦半醒,辗转反侧,正在他恨不得找根棍子把自己敲晕时,一股纤细的涓流汇向了周宵的心田。

    “啊,得救了……”

    痛苦的大坝已决堤,困意当即汹涌而出,周宵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渐渐舒缓。

    惺忪中,生出一个微小的念头,“谁给我充的电……不,补的魔?”

    理论上,只有孙容吧?

    看来这女人也就是嘴硬一点,心还是挺软的嘛,口口声声说不行,回家了还不是乖乖地给施法充电?

    能量的涓流渐渐丰沛,开始有节奏的脉动。

    周宵现在人是彻底舒服了,却更睡不着了。

    “那个女人中午的时候不是说得很坚决的吗?她像那种随便变卦的人吗?”周宵问自己。

    当然不像,那个暴力女……

    说不定她还是逞强跑出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没办法,谁让我和她有契约呢?做主人的还是要负起责任,先确认一下吧。”

    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周宵只好一骨碌爬了起来,套上衣服裤子,轻轻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就要往外溜。

    “喂,走那边比较快!”臭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你醒了?”周宵毫不惊讶萨麦尔的苏醒,毕竟刚刚回复了能量,“那边是哪边?房间就这一道门是出去的好吧,另一道门是阳台。”

    “是啊,从那跳下去比较快。”萨麦尔的语气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