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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接引使者

    藏龙山庄。

    孟初阳的到来,让太上长老们喜出望外。他们急需得到武尊的点化,以图突破那道不可逾越的境界鸿沟。

    可是破镜需要机缘,即使孟初阳很是耐心,将他所悟之道以及他悟道之时的种种,都向他们做了尽可能详细的描述,却依然不起作用。

    闭关苦修的结果竟是一无所获,让四老不免也大为光火,可到底都是体面人,并未向始作俑者的孟初阳发难,只是一个个面沉如水,气氛凝重。

    孟初阳也是爱莫能助。他是真心希望四老能成功破镜的,可到了这一步,他也无能为力了。只好尴尬一笑,干脆把话挑明:

    “诸位长老,初阳惭愧,未能相助长老顺利破关。其实此次前来,是要向诸位辞行。我接到老祖令,让我前往祖庭觐见。”

    四老闻言大为震惊,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孟初阳已经被祖庭接纳,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前去祖庭。

    但作为隐族子孙,他们深知自己真正的使命,而且对祖庭绝对服从。于是他们放下了个人得失,纷纷向孟初阳表示祝贺。

    临走前,孟初阳留下几瓶炼制不易的珍贵丹药,聊表心中歉意。

    诸事已毕,已经从藏龙山庄辞行出来的孟初阳,站在庄外的山梁上,突然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祖庭该往何处走。

    祖父当时只是说祖庭近期会派出使者接引他前往,却没有说具体日子,也没有说使者会去哪找他,怎么找他。

    他满脑子只是想着去祖庭之前,怎么把该办的事办好,却偏偏忘了,需要祖庭派使者前来接他才能成行。

    孟初阳顿时傻眼了,自己居然还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心乱了。从接触到隐族秘密的那一刻起,他就乱了。

    他一直找不到他的人生意义,所以才会活得越来越无趣,越来越缺乏激情和动力。结果,却在隐族的身上找到了最完美的答案。

    隐族默默存在于人世间,背负着守护人族的伟大使命,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前仆后继无怨无悔的崇高精神,给了他巨大的心灵冲击,也给了他无穷的希望和勇气。

    正是因为经受了这样前所未有且直击灵魂的精神洗礼,让他心乱而不自知。他正在迅速地蜕变,从精神上,从心理上,从意识上,蜕变成一个全新的孟初阳。

    祖庭使者何时才会出现?又会在哪出现?难不成还要回长安去等?

    正犹豫不决间,一个人从身后追了上来,却是岳父身边的福叔。他先是向孟初阳躬身施礼,然后低声说道:

    “姑爷,请随我来。”

    孟初阳不明所以,但还是迈步跟着他走。福叔只顾在前面领路,一路上也没再吭声。闷头走了大约有一个半时辰,才在一处湖畔停下。

    湖畔垂柳处,系了一叶精巧的小舟,福叔解开缆绳,开口说道:

    “姑爷,我来自祖庭,乃是隐族一小卒。你乘舟北上,自会有人接引。”

    孟初阳满脸诧异,这位福叔数十年如一日,一直在岳父柳梦元身边服侍,就这样一个下人,不料却是来自祖庭的隐族族人。

    这无疑又是一种奉献和牺牲,或许,隐族中如同福叔这样的小人物还有很多,他们默默付出,不辞辛劳,不图回报。孟初阳不由肃然起敬。他向福叔深施一礼道:

    “多谢福叔指路,您多保重!”

    福叔满脸含笑,伫立在岸边,目送着小舟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孟初阳默运真气,催动小舟向北快速划行。湖面开阔无际,烟波浩渺,很显然是在银镜湖上。

    此时已是深秋,晌午时分的湖面上,零零星星有船只远远经过。行进了约有一个时辰,前面耸起了一座圆形小岛,岛上郁郁葱葱,长满了绿色植被。

    等他快要接近时,却发现小岛居然没了踪迹。这引起了孟初阳的警觉。莫非这座小岛就是隐族一个驻点?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他忽然想到,在神武门藏书阁中有古籍记载,古代的阵法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奇术,其中就有障眼阵法,不过只是极为普通的一种小伎俩。

    在无法确定小岛是否安全的情况下,孟初阳决定还是不冒险。凭着记忆,他避开小岛的方位,准备绕上一段距离后,重新回到正轨,再继续向北进发。

    岂料明明是绕开了足够的距离,却偏偏还是迎头撞上了硬物,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舟头部位一下就凹了进去。

    虽然是无影无形,但是孟初阳很确定,那就是隐匿了形迹的小岛。居然不止是能隐匿形迹,还能移动位置。看来背后操纵者颇有几分能耐。

    孟初阳正忖度着,却听见一声娇笑,一个俏丽的身影凭空出现,高高悬在半空中,竟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子。眉似远山,眼如秋水,却是比他家中的两位夫人,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俏佳人有些恼怒,娇叱一声道:

    “好你个浪荡子,好生无礼,枉费本姑娘竟在此候了你多日!”

    孟初阳俊脸一红,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但是被对方这样直接指责,感觉既尴尬又好笑。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专程在此等候他的。

    于是抱拳施礼,诚恳致歉道:

    “姑娘批评得是,在下多有失礼了。只是姑娘美若天仙,在下情不自禁就多看了几眼,但有冒犯之处,还往姑娘宽宏大量,饶了在下这一回。”

    见那女子脸色稍缓,便又说道:

    “姑娘在此是专门候我?不知姑娘所候之人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可莫要错认了人才好。”

    女子一听就乐了,出言挖苦道:

    “原来孟大门主还担心被错认呀?明知本使将奉命前去接引,你却让本使白跑一趟,还要来此等候你老人家大驾光临。孟大门主当真是好大的谱啊。”

    孟初阳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姑娘一见面就气鼓鼓的,原来是因为自己错过了接引时间。确实也是自己不应该,估计还从未有过外门子弟敢如此怠慢祖庭使者的先例。

    他正了正衣装,向那女子深施一礼,主动认错道:

    “怠慢了上使,初阳有罪。但请上使尽管责罚,我绝无二话!”

    女子见他态度诚恳,反倒不好再怪罪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犯不着和他生气。于是玉手一挥,大度地说道:

    “罢了罢了,本使也不与你计较了。已耽搁多日,快随我回祖庭,老祖们怕是都等急了。”

    只见她伸手一招,孟初阳脚下的小舟竟自动漂浮了起来,上升到与她堪堪并行的高度。

    小舟瞬间就变得玲珑剔透,早先撞得变形的舟头,却已恢复原样,丝毫没有撞痕。

    在孟初阳诧异的注视中,她施施然踏上了小舟,与他分立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