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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步金丹

    百里采星蹙眉问道,“你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他现在体内元气充沛,那也不是他自己修来的啊,没道理也没可能借此突破金丹境的。”

    凌洛将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犹豫地说,“天道无情,天道无常,什么时候老天讲过道理的,再说,在内丹成为修真正统之前,不是也有外丹一说。”

    “你的意思是说天道误以为申屠空体内的元气是他自己修炼所得,又不知他自己用了什么方法将元气凝练成型,所以才降下来金丹劫”

    凌洛点点头,“先前你给他服用了地仙圆,只是一团死气藏于腹中,凝而不化,所以天道察觉不到,现在他一下子把剑气吞食了下去,那地仙圆内含的磅礴元气便被激活了”

    此时申屠空头顶的乌云越积越多,绵延近十里,颜色也越来越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铅块悬在申屠空的头顶,云中红光蜿蜒引而不发,雷声轰鸣不绝于耳,这下就连刚才笃定无比的独孤泠也心虚了,“奇哉怪哉,这一步金丹的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假如此子能在这场金丹劫中存活下来,后面的考试不考也罢,学宫也应破格直接录取。”

    姚瑶在一旁怯生生地说道,“金丹劫很好过的吧,雷劈下来,浑身一麻就算过去了。”

    独孤泠摇头苦笑,“难说,我们寻常修炼,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务必在每一个阶段都要夯实基础,特别是在下三境,元气的积累和身体的磨炼缺一不可,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想建高楼,必须要把地基挖的够深,打的够牢才行,一步金丹的名头听起来很响亮,但只怕是空中楼阁,徒有其表。更何况,你别忘了,你我渡劫都是在学宫之中,学宫上方有大阵守护,先天就抵消掉了部分劫力,学宫内元气充盈,历劫后受损的身体和神魂能够及时得到补充修复,这里是青云顶,连学宫的外院都说不上,天上没有大阵,空气中元气稀薄,就算他能硬抗过雷劫,损坏的身体和神魂又从何得到充足的元气来修补呢?要我来说,申屠空这一回只能算是九死一生。”

    姚瑶闻言叹息了一声,“那就实在太可惜了,我倒是有点想出剑帮他劈开这天雷了”

    独孤泠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傻了,天劫最受不得外力刺激,你若帮他劈开一道,天道震怒会紧接着降下来十道,到时候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仿佛是在回应独孤泠的推断,积云中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监控室大梁上的灰尘也都被窸窸窣窣地震了下来,百里采星紧张地看了眼天空,此时雷云中的电芒已由红转金,进而在云层上幻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敕”字,这是天雷即将降下来的预告。

    申屠空心中若有所感,丹田中的鲤鱼形状的剑气此刻也变得越发的活跃,他不自觉地仰起头,蓦然睁开眼,眼里猩红一片,“轰”,一道金色闪电猛地劈开屋顶向他直冲而来,金光映入眼帘,猩红色的双眼里金光乍现,想躲也来不及了。

    申屠空浑身沐浴在雷光之中,他仿佛能闻到自己散发出的烤肉香气,如果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鼻子的话。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根蜡烛,正在慢慢地一点一点融化,血肉被燃烧成阵阵黑烟消散在空中,而自己的神魂已经脱离肉体,飘荡在半空之中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切。

    原先被禁锢在丹田里的“大鲤鱼”此时也终于挣脱了束缚,那雷光好像是它苦苦等来的大江大河,此时徜徉在里面显得无比地快活,再游荡了两圈之后突然一个摆尾,逆流扶摇直上,直冲云端,在迎接雷光的阵阵洗礼之下,竟然慢慢脱胎换骨,头上冒出两个鼓包,腹部也神奇的伸出四根触手,随着一道霹雳击中它的鱼尾,浑身就像被泼上了火油,立马熊熊燃烧了起来,但它仍然没有放弃前行,继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一点一点朝着云端前进,申屠空看在眼里,也大受鼓舞,即使他现在吞咽口水都犹如吞刀食火,但仍然握起拳头为它加油鼓劲,终于在离云端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奋起残躯纵身一跃,这一下终于冲破了云层,再下落时浑身火焰被一扫而空,刹那间化生成了一条鹿角、驼头、兔眼,蛇颈、鱼鳞、鹰爪的金色虬龙,龙爪处云雾自生,借过一阵清风重新回到云层之中兴云吐雾。

    独孤泠看见此等异象忍不住地感慨,“鲤鱼一跃龙门而化龙,此子倘若活下来,前途必不可限量,不是普通学子能比拟的”

    百里采星和凌洛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但凡天纵之才在修炼过程中都会有异象发生,或红光坠地,或丹香遍野,但对现在的申屠空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金丹越强横,对肉身的要求就越高,而现在的申屠空远远无法匹配得了。

    那金色虬龙在雷云中玩耍了片刻,低头俯视了一眼尚在雷光中挣扎的申屠空,歪了歪它的大脑袋,不禁露出一丝犹豫。

    这时姚瑶轻咦了一声,“师兄,这又是怎么回事,元气化龙之后为何迟迟不愿归位,此时的它应与申屠空融合,化成他的金丹才对啊?”

    独孤泠摸着下巴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发生在申屠空身上的怪事特别多,也算见怪不怪了,但是金丹迟迟不归位,对申屠空来说绝对是件坏事,没有元气的反哺,他的肉身撑不了多久了。”

    申屠空望着天上地金色虬龙露出了苦笑,他倒是心知肚明,“嗐,终究还是瞧不上我吗?不过也好,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东西,现在放他自由也是件好事,这也算两不相欠了”

    他此时浑身毛发已被电光烧烤得一干二净,皮肤皲裂如被犁过的道道鸿沟,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裸露在外,但却不见一滴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