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肤色胜雪，身穿荷花边的粉色衣裙，在这热情似火的红色梅花林中，不仅不显怪异，还带来一抹清雅。
李轻烟整个人的气质是舒服的，就是梅花潋滟，繁花迷人眼，看她浑身仿佛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也能给你找回两分清醒。
两人互相问候一番，一起闲逛这梅花林。
李轻烟突然胆大，摘了一棵梅花，要往他发上插。
楚言笑着把花拿到手中，道谢。
轻烟声音温吞地劝道：“常年一身黑衣不腻烦吗？我看你的性子不适合这黑衣。”
目光看他，竟满是掩饰不住的错不开的，深情？楚言一愣，笑一笑，心道我穿了好多年的朴素道袍都没觉得有甚。
“要走了？”
楚言点头：“明日启程。”
她面露感伤，低头扶起飘至腮边的头发，与他道：“你陪我去看看冰花罢。”
楚言道好。
这会，楚言特意在路过衣服铺，问她要不要穿多一件。
轻烟皱着细眉，不解，楚言笑说：“你要是生病了，我明日走的也不安生。”
她俊俏小脸的嘴巴一撇，楚言却不由分说地进去给她买了一件斗篷，花色的，披于她身上。她开始反对，但既然披上了，对这花花绿绿也甚是喜欢，就没有耍她千金脾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棵棵冰花下，这里没什么人，大过年的，这冷色明显不喜气，寒意深深，不受欢迎。轻烟不动了，抬起头来，在树下望这一串串冰溜，颇有兴致。
楚言问：“很喜欢这个冰花？”
她诚恳摇头，想想又点头：“这冬日说起来好也不好，有时恼人得很。只是看多了，就看得顺眼起来，它颇好看。”
楚言站立在她旁边，仰头看“千树万树梨花开”，其实百花中他最喜欢这个假花，本来无色无味，却有形，故而显得有味。
这冰花不恼人，是真的。
轻烟转头瞧着他，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魄，提议：“我们再往里面走些？”
楚言道好。
再往深处走，就走到海岸了，轻烟领路，差不多了便停下，回头看他。
楚言一动不动地回望。
“轻烟”终于耐不住先开口：“你看穿我了，那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一张俏脸在一瞬便恍惚，露出一个吐着蛇芯的蛇头的影子出来。这蛇头再与一张俏脸融合，变成“轻烟”。
楚言被吓了一吓，但面目还是淡定地道：“应该记得了。”
“轻烟”习惯性的往四周看了看，虽然知这附近没人，她在做无用功。
她摇身一变，变成一皮肤带蛇斑的半人半蛇来。
和轻烟过于与世无争的长相没得比，但除却那眉目流转的眼，面容生的好，温婉无害，还能瞧出那稚嫩中的天真来。楚言乍一瞧见就觉得眼熟，只是一下像在茫茫大海找人，找不起来。
她好好穿着衣，忽略她那长长的蛇尾，就是个美女，果然不愧于那美女蛇的称号。
楚言受到冲击，眨了眨眼，看她那两双腿就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大刺刺地慢慢变出来。
楚言有些无言：“……我以为你只变了脸。”
“我怕少主不识得我。”是以多了一道变化来。“我是你在无名镇救的花蛇。”
这谈吐间，比轻烟要飒爽得多，楚言在与她对话一瞬间便知她露陷了。
……地下无名镇中那被关起来贩卖的花蛇？楚言看那时笼中的她极其楚楚可怜，半晌眼皮不抬一下以为是个冷血美人，没想到。楚言打量了一下她，没想到竟如此生动有自我思想。
这不搞貌相不靠谱，谣言要不靠谱，记得说她是蛇后来着。
就看到她弯着腰，双手伏低，朝他跪了下来，道：“楚少主，在外独自流浪辛苦，右护法派我来接你了！”
她把老魔头玄冥教的话，记了一半说出来。
楚言：“……”
这个真没想到，也不是很懂这花蛇怎么跟玄冥联盟了？位置在玄冥之下，那玄冥是怎么收拢的？难不成玄冥也到过那无名镇？
这花蛇，在这寒冬未消除前，该是冬眠的罢，这么精神抖擞，法术照用无碍？
众多疑惑。
楚言回神，垂头看她十分诚心，还等着自己让她起来，便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花蛇抱拳：“多谢少主，方才言辞不当，少主多担待！”
楚言点头，压下这成精的妖怪对人间礼尚往来学得好。
但不说别的，能道出他真实身份，寥寥几字间还知他意向所在，楚言便有大半信她了。
楚言随口问她：“可有凭证？”
花蛇虽能成人，但瞳孔是黄色，皮肤上的蛇斑不易消掉，可对楚言这种猎奇的来说，是好看极了。
花蛇双手递过右护法给她的木牌，道：“这是右护法让我给你的。”
楚言接过，上头画着一只饕餮恶兽，栩栩如生。
楚言来回翻了翻，道：“这是假的。”
花蛇急了：“护法并不给我真的，他还有其他用处。护法让我接你回去，道把这个仿的给你一看便知。”
你怎么还不知呢？
楚言又要吐槽他护法那糙性子，你造的仿的让我必须信，心怀不轨之人造仿的我知不知道，又该不该信？
不过楚言认这时候到了，机遇来了，霉运是碰也碰不到，便信了，收下木牌道：“你不是在无名镇中，伤要好了？你还有一个同伴呢？又何时跑到这中原来，还和玄冥接上头。”
“少主，”花木解释，但若不是他是少主，花木这会该跟他套上近乎，称为恩人了，“那日还有一个花蛇是我的父亲，它身体不好，现在还在无名镇中……”
楚言思想九霄云外，道这妖混人间混得不错。
“在少主你和另一个同伴救下我后，我便想出来游历，顺道找到你们，报答你们。然后我嗅着你足迹一路跟到中原中，在饥寒交迫，世不容我的时候我又遇上护法，我的第三个恩人，他便一直带着我混。他说他要做大事，给我们这妖魔一个家我便忠诚追寻，护法前两日说要找我们的大王回家，在大陆遍地搜寻。我一看画像，这不是我的恩人——不就是少主你吗？你救过我，我能找到你，我便奉命前来找你。”
楚言有个困惑：“你伤好后再来找，少说八九天有，我怎么还有气味给你寻到？”
花蛇伏地：“恕我们花蛇一族不对，我来道歉，少主是不是曾经被花蛇咬过？它在你身上留下不灭记号，你就是再跑八千里，只要附近有我们花蛇在，不管是不是同一条花蛇，都会前来复仇，直到你死去。”
楚言打了一个寒战，知有些动物有这本事，话本也写过不少，如那黄大仙，可没想到妖兽更胜一筹。这冷血妖兽惹不得，复仇心极强。
楚言又有疑惑：“可我从无名镇出来的这一路没遇到你们花蛇。”
她磕头：“因现今我们举步维艰，自从被正道划进害人的妖兽谱中，只要一传出我们花蛇中间有一人变成人形，便对我们来一回击杀。这繁华闹市，我们一般花蛇都不敢进。”
花蛇又小心翼翼道：“我住进了轻烟姑娘的家里，还带着其他妖兽……”
楚言更加不解，这原本清晰的思绪又被打乱，楚言问道：“你怎么进轻烟家中，还变成她，今日跟我会面的？”
花蛇回：“我来这镇上，暂且不敢直直找你，旁敲侧击了一下，知轻烟姑娘和你两情相悦，我便从她身边打点起，化成她，来给你好好会面。”
“为何不敢找我？”
“……我来这地方好久，可少主你所住地方有个境界极高的正派人士，正义之气太高，我看着几乎要冲破云霄，便不敢暴露身份，日常我也不能和你遇到。”
楚言知晓她说的就是萧庄的候选掌门人：萧中。
他在周府那会，的确像那门口门神，大家都说他带来许多安定，日子都过得舒坦起来。
而萧中刚直不阿，身正不怕影子斜，楚言当时就是被他这浑身散发出的一股气所震撼，硬死皮赖脸，花招算尽让他在这城中多逗留些时候。以高人要求逼自己高强度练功。
萧中他前几日走的，没有留下过年，道他惯的清苦和孤独，这一起过年，他怕他动摇凡心，沉迷凡间，把他初心和志愿忘得一干二净，只图轻松。
萧中他这一生，几乎全奉献给大陆，从未有过他们的那种复杂……
全部说通，楚言明白，只打算问最后一件事，喉头干涩：“你拉拢轻烟这人类与你们妖兽为伍，是怎么说的？”
到这，口若悬河的花蛇竟吞吞吐吐起来，道：“她竟不知你身份，可我觉着女子不易，离了爹娘靠你丈夫一人已孤苦伶仃，不能再骗她。我就把你身份通通说于她听。”
“她信？”
花蛇点头：“她信，不能接受这真相但她信了，回头跟我说愿尽她一份力，风平浪静地好好地带走你。”
楚言几乎马上就能想到她的意思，估摸是他没在这城中做坏事，也不想他走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看这花蛇不靠谱，怕找他楚言回去，反而功亏一篑连累他，是以把这花蛇和它带的人一同偷偷地好生养在家里。
楚言叹气：“我是魔人。”
魔人和人，何苦。
花蛇不懂他这突然感慨，直白说明：“护法不是说你是人？”
我看着你也是人，你父亲是人，你只是生在了魔教中。
楚言看了她一眼，心道我不把自己当魔人，不看得特殊，眼前只有进路没有退路，我怎么能走到这个地步？
他是什么属性，正常下来是人，疯狂时是不折不扣的魔。是魔人还是人，对他来说，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楚言想到问：“你与她道，我是人？”
花蛇点头：“是人，我道你只是出身不对，你并没有错，我们日后要南征北伐，不过也是为我们魔人妖人在这大陆占一方地，有一个家，不被赶尽杀绝。这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我们妖魔中有坏的，也就有好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是这世道逼我们反抗！自魔教被耍阴谋诡计覆灭，我们几乎没有路可走。”
楚言听完她这一番话，心想这护法洗脑哭诉写坚强的话本，并不比他们正道要少做。
果然得“兽”心得天下，这想再闹起一片风云，这苦也不能不倒，惨不能不卖。
楚言决意：“那事不宜迟，你跟我回去，我收拾收拾，明日就跟你们出发。你带的那些妖兽都是何兽？”
花蛇跟在他后头道：“都是能化身成人的妖兽，但古板老实，要不古板老实，忠心耿耿，少主你信我也带不起来。”
楚言问：“你坐上什么位了？”
她开始扭捏：“这个要少主来定，我们整整五千妖兽，都在等少主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在哪？”
“南，温暖又潮湿，一片我们的势力。”
这边春天来了几天，寒意还没消退。
楚言脚步一顿，众多东西先压在心头，暂跟她道：“你就这么跟我回去不成。”
花蛇才从欢喜中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全身：“我该怎办？”
她问：“我先回李府？”
楚言喉头一梗，道：“你先进我手环之中，我带你去李府，我们一同找轻烟。”
“少主可打算娶她？”
楚言瞧这多管闲事的，她却浑然不觉，继续传玄冥的话道：“护法说你已到成家立业的时候，希望少主娶一个，凡人还是魔人都好，此行艰难，做好万全准备，早早生子，倒下了还有孩子前进，总不算断了魔教的香火。”
楚言哈哈大笑，把花蛇肆无忌惮收到手环中，穿过这冰花，道护法真深谋远虑。
想想好笑，他楚言必然能复兴家业！可想想又没有不对，在没开天眼前，什么事情不要做个二手准备？楼踏了，再来白手起家，前路未仆，赌得上自己这条贱命，又怎么赌得起背后那千万与他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兄弟？
楚言再问自己喜欢轻烟吗？轻烟若不嫌他身份，嫌他短命，又是天煞孤星，他必待她好好的，把自己的好气运给她一半。在自己死后，她安安生生度过一生。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楚言停下脚步，给轻烟她买了自己喜欢的芙蓉糕。
李轻烟整个人的气质是舒服的，就是梅花潋滟，繁花迷人眼，看她浑身仿佛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也能给你找回两分清醒。
两人互相问候一番，一起闲逛这梅花林。
李轻烟突然胆大，摘了一棵梅花，要往他发上插。
楚言笑着把花拿到手中，道谢。
轻烟声音温吞地劝道：“常年一身黑衣不腻烦吗？我看你的性子不适合这黑衣。”
目光看他，竟满是掩饰不住的错不开的，深情？楚言一愣，笑一笑，心道我穿了好多年的朴素道袍都没觉得有甚。
“要走了？”
楚言点头：“明日启程。”
她面露感伤，低头扶起飘至腮边的头发，与他道：“你陪我去看看冰花罢。”
楚言道好。
这会，楚言特意在路过衣服铺，问她要不要穿多一件。
轻烟皱着细眉，不解，楚言笑说：“你要是生病了，我明日走的也不安生。”
她俊俏小脸的嘴巴一撇，楚言却不由分说地进去给她买了一件斗篷，花色的，披于她身上。她开始反对，但既然披上了，对这花花绿绿也甚是喜欢，就没有耍她千金脾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棵棵冰花下，这里没什么人，大过年的，这冷色明显不喜气，寒意深深，不受欢迎。轻烟不动了，抬起头来，在树下望这一串串冰溜，颇有兴致。
楚言问：“很喜欢这个冰花？”
她诚恳摇头，想想又点头：“这冬日说起来好也不好，有时恼人得很。只是看多了，就看得顺眼起来，它颇好看。”
楚言站立在她旁边，仰头看“千树万树梨花开”，其实百花中他最喜欢这个假花，本来无色无味，却有形，故而显得有味。
这冰花不恼人，是真的。
轻烟转头瞧着他，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魄，提议：“我们再往里面走些？”
楚言道好。
再往深处走，就走到海岸了，轻烟领路，差不多了便停下，回头看他。
楚言一动不动地回望。
“轻烟”终于耐不住先开口：“你看穿我了，那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一张俏脸在一瞬便恍惚，露出一个吐着蛇芯的蛇头的影子出来。这蛇头再与一张俏脸融合，变成“轻烟”。
楚言被吓了一吓，但面目还是淡定地道：“应该记得了。”
“轻烟”习惯性的往四周看了看，虽然知这附近没人，她在做无用功。
她摇身一变，变成一皮肤带蛇斑的半人半蛇来。
和轻烟过于与世无争的长相没得比，但除却那眉目流转的眼，面容生的好，温婉无害，还能瞧出那稚嫩中的天真来。楚言乍一瞧见就觉得眼熟，只是一下像在茫茫大海找人，找不起来。
她好好穿着衣，忽略她那长长的蛇尾，就是个美女，果然不愧于那美女蛇的称号。
楚言受到冲击，眨了眨眼，看她那两双腿就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大刺刺地慢慢变出来。
楚言有些无言：“……我以为你只变了脸。”
“我怕少主不识得我。”是以多了一道变化来。“我是你在无名镇救的花蛇。”
这谈吐间，比轻烟要飒爽得多，楚言在与她对话一瞬间便知她露陷了。
……地下无名镇中那被关起来贩卖的花蛇？楚言看那时笼中的她极其楚楚可怜，半晌眼皮不抬一下以为是个冷血美人，没想到。楚言打量了一下她，没想到竟如此生动有自我思想。
这不搞貌相不靠谱，谣言要不靠谱，记得说她是蛇后来着。
就看到她弯着腰，双手伏低，朝他跪了下来，道：“楚少主，在外独自流浪辛苦，右护法派我来接你了！”
她把老魔头玄冥教的话，记了一半说出来。
楚言：“……”
这个真没想到，也不是很懂这花蛇怎么跟玄冥联盟了？位置在玄冥之下，那玄冥是怎么收拢的？难不成玄冥也到过那无名镇？
这花蛇，在这寒冬未消除前，该是冬眠的罢，这么精神抖擞，法术照用无碍？
众多疑惑。
楚言回神，垂头看她十分诚心，还等着自己让她起来，便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花蛇抱拳：“多谢少主，方才言辞不当，少主多担待！”
楚言点头，压下这成精的妖怪对人间礼尚往来学得好。
但不说别的，能道出他真实身份，寥寥几字间还知他意向所在，楚言便有大半信她了。
楚言随口问她：“可有凭证？”
花蛇虽能成人，但瞳孔是黄色，皮肤上的蛇斑不易消掉，可对楚言这种猎奇的来说，是好看极了。
花蛇双手递过右护法给她的木牌，道：“这是右护法让我给你的。”
楚言接过，上头画着一只饕餮恶兽，栩栩如生。
楚言来回翻了翻，道：“这是假的。”
花蛇急了：“护法并不给我真的，他还有其他用处。护法让我接你回去，道把这个仿的给你一看便知。”
你怎么还不知呢？
楚言又要吐槽他护法那糙性子，你造的仿的让我必须信，心怀不轨之人造仿的我知不知道，又该不该信？
不过楚言认这时候到了，机遇来了，霉运是碰也碰不到，便信了，收下木牌道：“你不是在无名镇中，伤要好了？你还有一个同伴呢？又何时跑到这中原来，还和玄冥接上头。”
“少主，”花木解释，但若不是他是少主，花木这会该跟他套上近乎，称为恩人了，“那日还有一个花蛇是我的父亲，它身体不好，现在还在无名镇中……”
楚言思想九霄云外，道这妖混人间混得不错。
“在少主你和另一个同伴救下我后，我便想出来游历，顺道找到你们，报答你们。然后我嗅着你足迹一路跟到中原中，在饥寒交迫，世不容我的时候我又遇上护法，我的第三个恩人，他便一直带着我混。他说他要做大事，给我们这妖魔一个家我便忠诚追寻，护法前两日说要找我们的大王回家，在大陆遍地搜寻。我一看画像，这不是我的恩人——不就是少主你吗？你救过我，我能找到你，我便奉命前来找你。”
楚言有个困惑：“你伤好后再来找，少说八九天有，我怎么还有气味给你寻到？”
花蛇伏地：“恕我们花蛇一族不对，我来道歉，少主是不是曾经被花蛇咬过？它在你身上留下不灭记号，你就是再跑八千里，只要附近有我们花蛇在，不管是不是同一条花蛇，都会前来复仇，直到你死去。”
楚言打了一个寒战，知有些动物有这本事，话本也写过不少，如那黄大仙，可没想到妖兽更胜一筹。这冷血妖兽惹不得，复仇心极强。
楚言又有疑惑：“可我从无名镇出来的这一路没遇到你们花蛇。”
她磕头：“因现今我们举步维艰，自从被正道划进害人的妖兽谱中，只要一传出我们花蛇中间有一人变成人形，便对我们来一回击杀。这繁华闹市，我们一般花蛇都不敢进。”
花蛇又小心翼翼道：“我住进了轻烟姑娘的家里，还带着其他妖兽……”
楚言更加不解，这原本清晰的思绪又被打乱，楚言问道：“你怎么进轻烟家中，还变成她，今日跟我会面的？”
花蛇回：“我来这镇上，暂且不敢直直找你，旁敲侧击了一下，知轻烟姑娘和你两情相悦，我便从她身边打点起，化成她，来给你好好会面。”
“为何不敢找我？”
“……我来这地方好久，可少主你所住地方有个境界极高的正派人士，正义之气太高，我看着几乎要冲破云霄，便不敢暴露身份，日常我也不能和你遇到。”
楚言知晓她说的就是萧庄的候选掌门人：萧中。
他在周府那会，的确像那门口门神，大家都说他带来许多安定，日子都过得舒坦起来。
而萧中刚直不阿，身正不怕影子斜，楚言当时就是被他这浑身散发出的一股气所震撼，硬死皮赖脸，花招算尽让他在这城中多逗留些时候。以高人要求逼自己高强度练功。
萧中他前几日走的，没有留下过年，道他惯的清苦和孤独，这一起过年，他怕他动摇凡心，沉迷凡间，把他初心和志愿忘得一干二净，只图轻松。
萧中他这一生，几乎全奉献给大陆，从未有过他们的那种复杂……
全部说通，楚言明白，只打算问最后一件事，喉头干涩：“你拉拢轻烟这人类与你们妖兽为伍，是怎么说的？”
到这，口若悬河的花蛇竟吞吞吐吐起来，道：“她竟不知你身份，可我觉着女子不易，离了爹娘靠你丈夫一人已孤苦伶仃，不能再骗她。我就把你身份通通说于她听。”
“她信？”
花蛇点头：“她信，不能接受这真相但她信了，回头跟我说愿尽她一份力，风平浪静地好好地带走你。”
楚言几乎马上就能想到她的意思，估摸是他没在这城中做坏事，也不想他走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看这花蛇不靠谱，怕找他楚言回去，反而功亏一篑连累他，是以把这花蛇和它带的人一同偷偷地好生养在家里。
楚言叹气：“我是魔人。”
魔人和人，何苦。
花蛇不懂他这突然感慨，直白说明：“护法不是说你是人？”
我看着你也是人，你父亲是人，你只是生在了魔教中。
楚言看了她一眼，心道我不把自己当魔人，不看得特殊，眼前只有进路没有退路，我怎么能走到这个地步？
他是什么属性，正常下来是人，疯狂时是不折不扣的魔。是魔人还是人，对他来说，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楚言想到问：“你与她道，我是人？”
花蛇点头：“是人，我道你只是出身不对，你并没有错，我们日后要南征北伐，不过也是为我们魔人妖人在这大陆占一方地，有一个家，不被赶尽杀绝。这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我们妖魔中有坏的，也就有好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是这世道逼我们反抗！自魔教被耍阴谋诡计覆灭，我们几乎没有路可走。”
楚言听完她这一番话，心想这护法洗脑哭诉写坚强的话本，并不比他们正道要少做。
果然得“兽”心得天下，这想再闹起一片风云，这苦也不能不倒，惨不能不卖。
楚言决意：“那事不宜迟，你跟我回去，我收拾收拾，明日就跟你们出发。你带的那些妖兽都是何兽？”
花蛇跟在他后头道：“都是能化身成人的妖兽，但古板老实，要不古板老实，忠心耿耿，少主你信我也带不起来。”
楚言问：“你坐上什么位了？”
她开始扭捏：“这个要少主来定，我们整整五千妖兽，都在等少主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在哪？”
“南，温暖又潮湿，一片我们的势力。”
这边春天来了几天，寒意还没消退。
楚言脚步一顿，众多东西先压在心头，暂跟她道：“你就这么跟我回去不成。”
花蛇才从欢喜中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全身：“我该怎办？”
她问：“我先回李府？”
楚言喉头一梗，道：“你先进我手环之中，我带你去李府，我们一同找轻烟。”
“少主可打算娶她？”
楚言瞧这多管闲事的，她却浑然不觉，继续传玄冥的话道：“护法说你已到成家立业的时候，希望少主娶一个，凡人还是魔人都好，此行艰难，做好万全准备，早早生子，倒下了还有孩子前进，总不算断了魔教的香火。”
楚言哈哈大笑，把花蛇肆无忌惮收到手环中，穿过这冰花，道护法真深谋远虑。
想想好笑，他楚言必然能复兴家业！可想想又没有不对，在没开天眼前，什么事情不要做个二手准备？楼踏了，再来白手起家，前路未仆，赌得上自己这条贱命，又怎么赌得起背后那千万与他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兄弟？
楚言再问自己喜欢轻烟吗？轻烟若不嫌他身份，嫌他短命，又是天煞孤星，他必待她好好的，把自己的好气运给她一半。在自己死后，她安安生生度过一生。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楚言停下脚步，给轻烟她买了自己喜欢的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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