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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楚言在临绝境时终于被他那便宜护法保护着偷偷带走,消失在这一片废墟中。

    有一股煞有介事的“黑色狂风”把楚言刮走前,楚言在人肉山中捕捉到一双吊梢眼。她那双眼也红,染到眼尾平添出一份诡异妖冶的颜色来。楚言在一瞬只有一个念头:你真的长大了……

    刀羌在事后一直后怕地咂嘴:荒唐,荒唐。

    楚言心说,谁不说荒唐?

    我都没想过变成这样。

    这已不是他嚣张跋扈,引起公愤那么简单。

    周老也没想到有这样后果,不过人心难测,和平大陆撕下那一张客客气气的假面,谁都不能容楚言这个精神有病的祸端。

    他好好站在高台,标榜“论武”,标榜“守擂”,行为却已极端,让人心生胆寒。

    而他一时被打不死,背后有靠山,神出鬼没,下回自己不出现就再无人能找到他。

    他们同样变得疯魔,后头的日子他们还有的磨。

    ……楚言对自己这疯魔的名号还是唏嘘委屈的,谁知他上高台的最初心思比他背后人都单纯,不过顺道顺了他们意愿,正好死皮赖脸求对打个爽快,练就皮糙肉厚,把他三四年只能自己与自己对打的亏待一举讨回来。

    楚言此人虽没到弱冠,但在自己世界中已活得浓墨重彩,早早计算下一步。要心头大事了了,而立之年恐怕也就没有志向,活不下去了。

    说失败不失败,成功也算不上,只能说而立之年不到就死,还是天道不让他浑浑噩噩,虚度年华的偏爱。

    他懵懂之年时,一直当个被圈养在后院的末代魔教少主,跟女色玩耍,成一副懦弱性子。家破人亡时因恐怖噩梦潜入正派的大山修行,无灵根更不能暴露,怯怯弱弱,算上苟且偷生。出了山扳扳指头,要没萧小苒,识得他面容知晓他的不到十人。

    虽到现今奇怪地没人指认他,着实是他高看自己,在这大陆百万眼中,他还是默默无闻。不过这一炮打响,楚言已做好低调入萧寒山,高调行事的准备了。

    楚言闭关三日,出来又焕然一新。玄冥等人不仅为他备好行程,自己也在做准备,分批魔人带出这地下据点,与外头回合,踏遍这大陆,处处都惹出一点小事,积累人脉,招兵买马。

    对于玄冥和周老,他都是放心的,全权交给他们办。与他们商讨一天,楚言把自己画的地图再给他们瞧瞧,还望他们多给完善。隔日,楚言带着刀羌去一趟轻烟那里,特地为她在灶房做一顿好饭食,不够精致但十分用心,人间美味鸡鸭鱼肉通通安排,还有两壶不醉人的桃花儿酒。轻烟没怎么吃,刀羌倒吃的满嘴流油,给他们缓和不少尴尬。

    待了一个下午,楚言与轻烟道别,拎起包裹,夜晚就匆匆离去。

    刀羌和他出了这竹林才敢翻脸不认人,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欺瞒玄冥和轻烟?

    不喜欢她,何必耽误她?刀羌眉毛越皱越深,我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对自己人都心机满满,你还有什么可信?

    楚言笑,道对玄冥是糊弄,但对轻烟不是,不是不喜欢,就是怕有去无回,辜负人家。

    刀羌反问,那你做什么娶轻烟?

    糊弄玄冥。

    刀羌被他气笑,那你不照样在玩弄轻烟?

    楚言不语,刀羌就没再多话,是想算了,他们俩在初相遇时就各怀心思,从来算不上好人,现今不过互啄,没意思,他爱怎么怎么。

    刀羌这么看开,前途未卜,便一路憋着不问那天那个在琼楼的女子。以为楚言搭错脑筋多走一里路,往论武台的方向时,在看到眼前拦路的女子后,刀羌才终于明白的明明白白。

    这个女子一袭白衣挡在他们跟前,融在夜色中,乍一眼窈窕淑女,飘飘渺渺,像仙又像鬼。

    又说起挡住他们,不如说楚言是特意来找她的。

    楚言望向不远处的姑娘,突然开口,一字一字皆清冷,闻者如坠冰窖:“你想好了?”

    萧小苒拎着剑转身,那冷白小脸,吊梢眼没甚光彩,大不如她往日鲜活。

    刀羌瞧着怪可怜的,又发觉自己太狗腿,这时候竟想着悄悄离开不打搅他们,还是缩在他身后无所适从,当隐形人。

    呸!他要替轻烟看着,看这两人搞什么花样。

    前面人点头。

    楚言比她还无灵魂,陡然向前方伸出手,把手伸给她。

    刀羌一股脑热,勉强抱着臂在一旁扭头观看。

    萧小苒上前,把手中剑递给他,只不禁打了个颤,就睫毛如蝶翼抖动,变得神采奕奕问他:“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楚言回:“回萧寒山。”

    萧小苒浑身一抖,仰头问他:“你回去干什么?”

    楚言温和下语气,回:“朱立还在,我来接他下山。那时在山上我还被不少人欺负,我有用了,现今顺道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这女子气场便陡然变化。

    刀羌一句小心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萧小苒的剑在楚言手上,袖口却还有匕首,早有准备地一刀扎进楚言的胸口。

    楚言闷哼一声,在萧小苒扎进半寸又马上松手后,抬手把这市场买的寻常匕首拔开扔到地上。

    楚言淡定地帮她把剑套拿下,剑柄递给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道:“本是小事情,把朱立带下山,拿回我该拿回的,再把往日欺负我的我都欺负回去,你哭什么?”

    “你肯定比我知道不少事情罢,为什么不说,把坏人都揭穿你萧寒山才真的干净。你要不让我揭穿,还想折磨我折磨自己,就一剑把我杀了。”

    萧小苒缓不过来这个信息,狠狠一抹眼泪,拿上肩膀,指着他问你懂什么?

    楚言胸口血还在不断淌,便点了止血穴,从手环中拿绷带潦草给自己绑上,轻飘飘回:“你知道的比我多,但没我懂得多。”

    “万一你那萧寒山被那妖毁了怎么办?”

    萧小苒哭声猛地一滞,楚言瞧她,明白自己胡说却真的猜中了。

    楚言继续猜道:“你以为他人知道,他人不管,是以自己惊慌失措也不敢管,怕出变故。可一事无成不行,你不上我不上,也总有人上。都不上,是你心大,毁妖手上也不愿给我救救。”

    萧小苒恨得看他的目光都能烧他一个洞。

    耳旁系统还在报告:萧小苒仇恨值:一百点。

    萧小苒攥上他的衣领,眼泪汪汪地抬头望他,牙齿铮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楚言不想跟她多话,一掌拍上她的后颈,把她拍昏了过去。

    楚言给她喂了一颗控心丹,对刀羌道:“我们这一行要把她带着,她是萧寒山唯一女弟子,宝贵得很,上山办任何事用她这张脸就能成一半。”

    刀羌看戏看到这会,还是有一团棉絮塞在脑子中,但隐隐约约明白一些,忍不住张嘴,可张嘴半天,就点了点头,问他今夜打算。

    楚言道:“歇半个时辰,等她醒来,我们再出发。”

    论武大会结束,这里寂寞得很,只剩青草碧河的味儿,晚风习习,是一片安宁。

    楚言抱着萧小苒到一棵柳树下,把她好好放下,在一旁吃了灵丹,立马闭上眼小憩。

    萧小苒没伤他要害,只是恨起来一定要伤一伤他才不会后悔。

    ……他这几日忙的晕头转向,有时走动都没觉得自己双脚点了地,仿佛飘在天上,马上就能归西。

    他突然能理解他在萧寒山消耗的那些章节,都是为他现今这忙碌铺垫。他不在那里被揍的落花流水,有了忍受煎熬的经验,到这不痛不痒,只是忙忙碌碌他也坚持不住。

    楚言睡了一会,刀羌却在一旁睡不着,莫名十分急躁。

    他当时为什么没看出楚言有这本事?欠的风流债还能被他这么利用?他还有什么不可利用的?如此拼,拼的他,胆战心惊……

    半个时辰后萧小苒醒来,一双吊梢眼既不锐利也不柔和。楚言拉她起来,给她灌输:你是萧寒山弟子,我是你师兄,这个也是,我们现今正在回萧寒山的路上,你刚刚被石头绊了一脚,摔倒了,昏到现在。

    萧小苒双手绞着衣裙,不知所措,又咬着唇并不说话。

    这样的反应才更符合萧小苒。

    楚言处变不惊道:“没事。不过我们已经耽搁几天了,这里还是荒郊野岭,你要是没事,我们还是趁早赶路,赶快出了这地方罢。”

    萧小苒摸摸头,点头。

    楚言把她的剑递给她,她接住,握住,本来还迷迷糊糊,这下熟悉感油然而生。她再仰头看眼前两个师兄,这个与她说话的她感到十分熟悉,就是记不起名来。

    她恐怕是刚才摔倒把脑子摔坏了罢?同伴都不认得了。但她不敢说,敲敲脑袋,觉得它早晚要好,现今这大晚上还是快快赶路,不能再麻烦逗留了。

    萧小苒跟在他们身后,飞快出城去。

    刀羌话外传言给他:你给她喂了什么丹?

    我在原本那控心丹上又添药,炼的新功效的控心丹。

    刀羌迷惑半天:你什么时候炼的?

    从论武台上下来,闭关的时候。

    “你没闭关静养?”刀羌忍不住开口,引背后萧小苒歪歪头,故作的冷面,双眼懵懵懂懂的迷惑却没挡住,不过一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刀羌叹气,心说这么能为什么不累死你?

    楚言摇头:没。回来那天看到千人都没觉什么,要做什么,等真正要去做,才发现许多事都没事先排好。

    那香药门掌门把控心丹让玄冥每日分发给兄弟,就等于放在我面前挑衅我,而我又是一个会炼丹的,不可能不为所动作。

    更何况这时候我不抓紧研究这丹,手握一点稳妥,后面事上来越积越多,被打的触手不及就不好。

    手环中有锅有药炉,有百种灵草,都是我归来时准备的。闭关处正好没人跟着看着,我看地点时机都合适,便熬了两天一夜。熬的我快昏回去,因把控心丹的成分研究出时,我因为太急于求成,差点急火攻心,受重伤外泄的魔气没藏住,差点走火入魔。

    不过这时期正是我开挂上位的时候,“世界”一直撑着我没让我倒下,我靠这金手指加急研究,想着能不能把它药效变得更强。这加强药性或许容易,我又想这么简单肯定不行,这控心丹或许还能再延伸出其他功效,不仅控心,还能忘情忘记忆,多妙,我便又从手环中拿出书边看边研究。

    那两天里一举成功,只能说我开挂的时候真到了,还有我杞人忧天,先前没有的东西都在能拥有时一把收入囊中,才随取随用,毫不引起有心人怀疑。

    赶了整整五日,终于到萧寒山山下的十里地内。

    在这萧寒山第一正道大山下,果然十分安宁,鸟语花香,碧水青山,这春意来得更烈。

    他们却反而没有及时上山,就在一旁的村庄中暂且借宿下。

    原因是楚言到了山下后终于垮了。原本从来不用敛息,现今不遮一遮魔气便往外冒。胸口伤好了,内伤严重,时不时淌个鼻血,咳嗽两声便能咳出血。

    萧小苒被他的药喂的迷迷糊糊,只担心他身体如何,弄得楚言和刀羌都很无言。刀羌直白地偷偷跟楚言道你这药有没有经长时候试验,把她喂傻了怎办?楚言他已自顾不暇,也实在不精力再去调试,就直接斟酌用量,寻思再过两天彻底不喂了。

    楚言休息阶段,刀羌替他打探打探。刀羌回复过来评论这外头就是掀翻天了,我看这萧寒山也没有事,一直风平浪静。

    楚言哈哈大笑,歇了两日,楚言跟萧小苒进山,刀羌就在村庄住下,随时等他闯完祸逃出来,马上接应。

    楚言一帮魔人兄弟也在路上,不过一切切记不可在他无动静时闹出动静。都得等他的消息,安分几日。

    楚言和萧小苒进山,萧小苒吃了药,前尘旧事都忘后,也依旧对楚言心生好感,比之前那棱角又不同,楚言说甚她都兢兢业业做好师妹本分,什么都听。真有风水轮流转的恍惚。

    楚言告诉她她是山中大弟子,人人尊敬,只需要站在九百九十九阶石阶站着召唤就成了。

    萧小苒对这山也十分亲切,不过细节大多忘光,只能听楚言。在第一阶石阶下站着,抬手,凭对这石阶的熟悉手指一动,口诀自然从口中冒出,虽本末倒置,但还是把守山人唤出,没引起一点怀疑,顺顺利利上了山。

    楚言站在萧寒山山上,看这记忆中几月不变的光景,他却已物是人非,一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