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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岐山的橄榄枝

    “我长话短说,不打扰诸位兴致。”龙岐山跃入战台中央,昂首面向台下众人。

    “想必各位对耀一城守备营都有所耳闻。耀一城虽然是天灵大陆魔族治下的城邦,但依靠代代人族先民的努力,我们拥有较大的自治权,守备营就是我们自主军权的展现。”他环视四周,继续道:“耀一城守备营中既有经普通百姓中筛选而出的精英所组成的战士,也有以安邦卫民为目标而修炼的修炼者们,我本人,也是一名聚灵境的修炼者。不出三个月,三大家族12岁少年的入城仪式就将开展,这是耀一城一年一度的盛事。可各位知道为什么三大家族的少年一辈要前往耀一城吗?”

    龙岐山顿了顿,显然是已经得到了赵万海的首肯,方才揭露此事。

    “是为了进入耀一学院。”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有似恍然大悟者发出“嘶”倒吸冷气般的声音,但在修炼者中,大多是一副“我早已猜到了”的模样。

    耀一学院,在耀一城周边十里八乡的修炼者中最富盛名。对于修炼者而言,耀一城的三大掌管家族可能会换,几代人就发生一次变动,但耀一学院并不如此。事实上,耀一学院是耀一城的缔造者之一,他的强大使其一直作为三大家族之外的一个政治实体所存在,非单一家族可以撼动。其源远流长,使得长久以来无数入驻耀一城的家族都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学院深造,家族势力可能兴衰,但耀一学院所带来的修炼之路却无尽延伸。

    “耀一学院只招收城内人,各位想必也是有所耳闻。这是因为城内的修炼者坐拥更多的修炼资源,能够从外界入城者,本身天赋与品性也不会差。耀一城每年都会给我们守城军队一些名额,如果诸位愿意参加军队,在军队内部经过筛选,优秀者将获得入城令,代表军队进入耀一学院修习。由于军队服役的特殊性使然,我们推选的修炼者年龄可以适当宽限。”虽然龙岐山是面对台下所有修炼者的,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赵氏晚辈身上游走。

    “你们守城军队何时变得这么慷慨,愿意将名额拿出来分享了?”台下有长了眼却不走心的人问道。

    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怀疑。修炼者拥有自己的团体划分,形成不同的派别。像耀一城内的三大家族、守城部队就可以算作四个派别。对资源的控制和名额的分配是这些派别安身立命的本钱,军队虽然不同于三大家族,更需要吸纳散修,但又怎会拿出进入耀一学院的名额来分享?

    龙岐山眼睛看也没看那个方向一眼,而是摊开手,向前迈了几步,语气中似乎带有些无奈的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够慷慨,只是你还不够格。”

    话出,瞬间引发台下一阵爆笑。之前那人脸变得又红又紫,羞愧的退出去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谁还不明白符合龙岐山口中的“够格”之人只有赵氏子弟?退一万步讲,即便赵氏子弟不够分量,他们背后的赵家资格总够了吧?

    当然,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明,有一个唱白脸的,就需要有一个唱红脸的圆场。赵万海这时笑眯眯的出现了。只见他轻拍龙岐山的肩膀,对台下说:“龙长官军旅之人,性情略有些耿直,还请各位见谅。我们赵家也是拥有两个耀一学院名额的,自然不能贪图龙长官手上的名额。所以,我们赵家只派出不超过十二岁且没有通过入城礼的子弟参与,与各位公平竞争。”

    听到这话,台下的修炼者摩拳擦掌,尤其是年龄稍大、错过了十二岁入城的那些人。也有精明的修炼者暗中冷笑,什么公平竞争,散修的修炼速度能够和家族子弟相比吗?

    耀一城的军队招兵在年龄上并没有入城礼那般死板的限制。它主要是靠修为来划分。破脉境三重就可以率领一个十人的非修炼者小队,破脉境六重便是百人。而到了蕴灵境,则已是军中大才,不再管理普通将士而是直接统领修炼者了。由于军队赏罚分明,因此颇受无依无靠的散修青睐。然而,散修由于没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注入,又需要为了晋升耗费心力,往往会出现十五六岁的散修修为比不上十二三岁的家族子弟——晞云相对于他们所拥有的资源都算是多的。

    不过,有机会总比没有好。对于普通修炼者而言,大道之行或许不是每个人的追求,但谁不会期待自己的生活可以稍微舒适一些呢?所以,即便明知赵家和龙岐山暗中有勾当,但是他们依然愿意去赌上一把,哪怕最终陪跑,也是一只小鱼在死水般的生活中努力溅起的涟漪。

    见台下逐渐安静了下来,赵万海一笑道:“那么,今天的斗兽典礼继续!”普通人所坐的区域,发出了一阵惊天欢呼。刚才龙岐山的发言,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中的很多人从出生便是凡人,也有因意气用事与人争斗,被废了而沦作凡人的。他们逐渐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磨平了棱角,只有代价不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激烈的战斗可以偶然令他们迸发出生活的激情,恰如今日造势一般。

    在之后的造势大会上,晞云的大姐赵少仪率先跃上战兽台,与一只同样是破脉八重天的异兽战了平手。赵青树则和他同母的弟弟,破脉五重天的赵青水联手将一只破脉七重天的异兽击杀。抠出它的兽晶后,赵青树还不忘拿起它来向端坐后方的晞云秀一下,引起台下众人的一番哄笑;晞云虽然实力不如赵青树,但在气势上也不甘示弱,上台选了一只破脉三重天的禽类异兽,应用了之前大哥赵青山传授他的格斗技——刺突,避开其锋锐的前喙后狠狠从其颈部直穿而过,引得众人一番喝彩。

    在赵氏子弟表演完毕后,不少早已跃跃欲试的散修也登台指名异兽战斗。虽然战斗整体上不如赵氏的子弟干净利落,但也有出彩的地方,引起众人抚掌欢呼。也有不幸伤残者,从台上抬下来时恳求赵老爷的施舍,所幸没有人丧失生命。

    隆重的造势大会,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