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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脉失败

    丹丸以吞咽方式服用,随着其缓缓向下,晞云可以感觉到一股温热之感自喉咙而起一直沉落丹田,形成了一稳定的热源,浓郁的灵气,从丹丸中不断被释放而出,向着身体各处涌去,去拓宽和加固已经打通的经脉。药香萦绕,晞云整个人如浸泡在一池温泉中,尽力舒展四肢,唯愿长梦。

    但随着晞云四条已经打通的经脉对灵气的吸纳达至饱和,体内原先经脉的扩展很快停止了下来,可丹丸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新的灵力,向着晞云四肢百骸冲去。可未经打通的经脉短小且窄,它们需要的是持续稳定的灵气冲击,方可拓宽开口,加厚壁障,方能承载蕴气境时浩荡的灵气流过,在修炼者的调用下千变万化。破脉丹此时释放的灵气虽然浩荡,可却如无头苍蝇般在晞云体内乱串,若不加调控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不行,我需要控制这些灵力向我右臂经脉冲击,方可突破桎梏,进入破脉五重天。”晞云意识到了自己丹药服用中存在的问题,急忙集中心神,引导体内的灵气向着右臂汇集。汹涌澎湃的灵力如轰炸般狠狠撞击在右臂主脉上,晞云闷哼一声,一种奇异的痛苦贯彻了整只手,他只感觉整个右臂膀好似要从肩膀处开始寸寸炸开,但同时右小臂又无比的无比的空虚无力,手指更是难以控制。

    “灵气出乎意料的多,我无法全部驾驭。它们现在拥堵在我心脉和右臂经脉的连接处,反而可能对我造成危害。”

    再好的灵丹也必然会有副作用。破脉丹所蕴含的灵力并不多,但灵力释放较为狂暴,以便打通经脉。修炼者在服用时需要先调息,运转身体内已经贯通的经脉蓄藏丹丸释放的灵气,再逐级调用,先温润未开化的经脉,后疏通这些经脉。体内已贯通的经脉数量越多,越宽阔,能够容纳的灵气越多,破脉丹的效果就越大。否则,过多以至于无处安放的灵气便可能在体内四处乱撞,虽不至于将破脉境的修炼者撑爆体而亡,但震伤肺腑是可能的。同时药效不能完全发挥,会在体内形成药力沉垢,反过来阻碍修炼者体内灵气的流动。

    赵家以往之所以在入城礼后才发放破脉丹,正是因为上述原因,担心突破不成反令家族子弟遭受其害。本次破例虽有拔苗助长之嫌疑,但赵家子弟除去晞云外,多少有一位蕴气境及以上的长辈,在小辈服用丹药时可以在一旁守护,遇见危险时及时出手引导灵气流向正确的经脉位置。晞云在破脉境四重的修为下独自一人来到公共修炼室修炼,多少有点莽撞。

    然而,灵气并不会因为晞云内心的后悔之意而停止涌出。大量的灵气聚集在晞云体内的经脉处——不论已打通的还是未疏通的;随着灵气的堆积,晞云的第五条经脉处已经有裂痕展现,若不立即采取行动,对破脉境的修炼者而言极有可能将其震碎。若无天大机缘,这将导致晞云终身不能突破破脉五重天之境!

    “保住当前修为要紧!”四肢百骸传来的胀痛感没有让晞云丧失理智,他调动体内灵气与右臂经脉逆向而行,向着已经开辟通道的四条经脉灌注而去。经历先前破脉丹的滋润,这四条经脉变得更加宽阔并富有韧性,可在节节拔高的压力下还是出现了药力沉垢。

    “唔……”内视自己好不容易才贯通的四条经脉因为药力的沉淀又缓缓变得逼仄,晞云脸上一阵抽搐。那是他自十岁开始修炼以来,靠着在斗兽场不定的收获和自身不懈的努力才拥有的成果。而如今,承载着这些药力沉垢的经脉反而将成为他未来修炼道路上的极大障碍,他怎能不心疼!好在,灵气在经脉内的大量凝华迅速消耗了破脉丹的药力,体内经脉如波浪般的阵阵胀痛感逐渐消失。

    身躯如灌铅般沉重,晞云挣扎着想要盘腿坐起,却因体力不支倒地。

    眼前慢慢变得黑暗,看着空空如也的檀木盒,“不甘心呐……”随后,晞云便晕厥过去。

    七日后,交易所门口

    “所以,你租了一间修炼室,结果先在里面睡了三天?”韵儿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

    “嘶,没错”被戳中痛处,晞云如牙疼道,“不过如果我能找到化解这些药力的方法,我有把握跨入下一境界。”

    “虽然我不是修炼者,但我也知道破脉丹本来就应该让你的实力更上一层楼。”韵儿道。不过看见晞云精神有点萎靡,便又换了一种语气,一番好言好语鼓励下来,晞云觉得自己又重拾信心了。

    “走吧,我们回宅子去。”韵儿领着晞云就要往回走。

    “等下,我七天没出来,按照之前造势大会上的安排,现在耀一城的守城军团应该来磐石镇招兵买马了。就在这交易所内,我想去看看。”晞云扯住韵儿的衣袖,道。

    “好,那我跟着你去,顺便采购一点物资。”

    交易所是磐石镇中最热闹的商业场所。就在晞云刚刚出来的修炼室之上,一座两层高的、庞大圆环状建筑物屹立于人来人往的小镇广场。交易所一层以药草、异兽晶体为主,区域大概是三三开;交易所二层则多是售卖武技功法的摊贩,并设有贵宾厅和隔音室进行检验。至于在何处售卖武器……这项重任自然就落在了磐石镇铁匠工会的头上。而专为修炼者打造的灵器是鲜少在磐石镇可见的,唯有到耀一城这种大城市才可寻觅。

    晞云很喜欢交易所的氛围,因为只要你有钱,别人总是会给予你足够尊重的。这或许是因为他目前还没有达到“别人需要看你身份地位来交往”的层次。可他当下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他所需要的是一次偶然的机遇、一场天大的气运。人的成功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可真正等来一飞冲天之日者往往是被契机淋头的幸运儿。晞云未来某日的回眸定会记起这神奇的一天,一个令他在天灵大陆历史上名垂青史的一天。

    亦或是,这一切在冥冥中早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