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遇

    下意识地，霍恩想躲起来，但周围是看不穿的、浓郁的迷雾，没有任何能藏身的地方。

    霍恩想到之前的黑影，只好闭上眼睛。这时，他的听到一阵耳语，像深夜里听到的角落里的老鼠声一样，模糊不清。

    “霍恩·本特曼，不要害怕。”那个声音说道，“你正在梦中，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来这地方。”

    霍恩紧闭着眼睛，他不敢窥探一点儿周围的环境。之前的遭遇让他不寒而栗。

    见霍恩不出声，那个声音继续道：“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见面，但‘导师’告诉我，我们会见面的。在不久的未来，你会遇到危险，我有个礼物给你。”

    霍恩还是没敢说话，干脆就这样站在原地。

    “你不用好奇城北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终将去往那里。为了我们的下次相遇，我把礼物放在你的枕头下面。枯叶草就在克格莫山脉深处，和全知会祭坛在一起……”

    “什么？！”霍恩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房间。“我……真的只是做梦吗？”霍恩起身，急忙把手伸进枕头下面。突然，他好像摸到了什么，将它拿了起来。

    一枚项链。

    一枚绑着黑色绳子，由纯银打造的、酷似眼睛的项链。

    “那个充满迷雾的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个声音又是谁？那个巨大的黑影又是什么……”霍恩思考着，“那个声音和黑影应该不一样……”

    霍恩想着，将突然出现的项链挂在了床头，继续睡去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霍恩就登上公共马车，前往乔泽亚府邸。这是一辆可以容纳十二人的厢式马车，车厢内，两条座椅排列在马车两侧。

    霍恩坐在车尾，这里可以正好可以看到两边和马车身后的景色。这时，车头一个乘客站起身，来到霍恩身边，轻声说道：“弗希里特先生找您。”

    霍恩没有回答，对方压低帽檐，继续说道：“霍恩先生，弗希里特先生希望能见您一面，他想知道关于乔泽亚家族货物的事。”

    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车厢内响着马车车身的摇晃声。

    “我从没做过出卖雇主的事，关于‘货物’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请回吧。”

    “弗希里特先生知道您是一位正直的侦探，不过先生托我给您带句话，‘他知道全知会的祭坛在哪’。”

    霍恩眉毛颤抖，但还是不动声色：“嗯，我不感兴趣。”

    对方似乎放弃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很快，公共马车经过乔泽亚府邸，霍恩下了车，在管家的引荐下见到了男爵。

    男爵正在院子临近马路的餐桌上享用锡兰红茶，一旁还放着一份鱼类三明治，搭配烤蘑菇。

    管家离开，男爵对霍恩微笑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家族和别的势力有什么矛盾吗？我昨天去了现场，马车被毁的地方有些痕迹，但我想不通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事管家和我说了。”男爵吃完了三明治，又喝了口茶，“矛盾的问题放在一边，我现在只要你找到我的‘货物’，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现在我们只知道有一场冲突，或路过或有预谋的一群人抢走了枯叶草，其它一无所知。”霍恩有些生气，“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很难活着，而且，呵呵……”

    霍恩的脸色有些阴沉：“我记得，奥洛斯郡很少出现枯叶草，周围也没听过有哪里产枯叶草……乔泽亚先生，您的家族是奥洛斯最古老的家族，这批货，是皇室委托的，对吧？”

    正午，奥洛斯的太阳并不温暖，冬日的寒风里，乔泽亚家的大门打开，霍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份名单，腰间也多了一把燧发枪。

    霍恩展开名单，里面记录着奥洛斯大大小小十几家商会成员的住址，“你可以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但别扯上我”，这是男爵最后和霍恩的对话。

    霍恩很快就找到早上在马车里听到的名字：“弗希里特是奥洛斯郡最大的渔业和零售业供应商，手下有不少店铺，城西的工厂似乎也归他管……”

    就在霍恩刚刚看完时，一个人从拐角走了过来。霍恩抬头看去，发现是早上在马车上的那个青年。

    “您好，弗希里特先生想见您。”那人说道，“先生想邀您共进晚餐。”

    “共进晚餐”是奥洛斯贵族圈子的最高礼仪，如果某位上流人士邀请共进晚餐，那么最好不要拒绝。

    霍恩只好点点头，收起名单，跟对方一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