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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因

    郁郁葱葱的森林后面是一方山崖,山崖呈倒圆锥形,一直从海面延伸到天际。青藤缠绕不绝,远处看如同群龙承珠之势。

    崖顶,有一座破庙。依稀可以从牌匾上认出“武神庙”三个大字。庙的规模不大,可能是给一些实在是走头无路的人落脚的地方。通体呈暗红色,只是因为历经风霜而显得斑驳不堪。阳光顺着瓦片的间隙照进庙内,瓦片、木材、帷帐随地可见。

    正门望去,一尊武神像伫立在庙宇中央,正上方的瓦片不翼而飞,金黄色的阳光倾洒下来,竟把这破旧石像照的冉冉生辉,让这破庙更添了一丝庄严。

    破庙正对着的,是山崖突出的地方。一眼望去,是一片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条地平线,不尽让人感叹,地有边而天无际!

    沙……沙……

    树林随着微风拂过而散出阵阵涟漪,不过其中好像有点其他的声音。

    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少年正向着破庙的方向走去。他的衣服上尽是泥垢,单薄的身影就像是风在吹着他走,脚也没抬起来,在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与树林倒是融为了一体。

    蓬松杂乱的短发也遮挡不住吴极英气逼人的利眉和清澈明亮的双眼,但此时却毫无神光。

    吴极就这样走着,走过了破庙,一直向山崖边缘走去,直到面前是悬崖他才停下。

    “爷爷,这个世界跟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一个人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爷爷,爷爷,爷爷,我想你了!”

    吴极用尽全力吼出了这句话,张开双臂,整个人像空中停了风的风筝一般向崖下坠去。他的面前只有一片蓝色大海,风从四面八方灌来,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坠落,而是在飞!飞到那个有爷爷的地方!飞往梦境,飞离尘嚣!

    他闭上双眼,一滴热泪顺着眼角飞去。

    就在吴极即将触到海面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包裹了起来,他直接穿透了海面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缓缓的沉入海底。吴极就像是浮在一个气泡之中。

    感受到面前的风突然停止,吴极如释重负。心想生无可恋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这种结局吗?毫无痛苦,一声不响的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快点快点,只有十秒了!我们已经破防了,你们二队快点输出!输出!”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青年,外貌普通,身材普通,手里敲的霹雳吧啦的是一个键盘,看的是一个电脑屏幕,屏幕中像是一个叫什么天空城与骑士的游戏。再放眼一看,身处的是一个网吧!类似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从青年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出,他是这里的常客。

    “哎呀!又失败了!你们二队打得什么玩意啊!”

    “来来来!十秒你来输出!破防速度像铁憨龟!还要我们输出啥啊?!”

    “真是难山难,从早上六点开荒到现在,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我不来了!”

    你看看,打个游戏吵起来了。刘如摘下耳机,不再去理会耳机里嘈杂的声音。

    “什么游戏哦!看样子我们微氪党是永远也成不了大佬,成不了第一梯队咯?脱坑脱坑!咦!这句话怎么熟悉?隐约间还有点香味?唉,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先去吃点东西。”刘如边走边说朝着网吧门口走去。

    刚出门,刘如感觉浑身一凉,感觉像一下掉入了水中。

    “哎呀我去!夏天从空调房出来不是应该感觉热吗?今天怎么感觉这么冷啊!不会是我的金刚不坏之躯生锈了吧?看来等下还要去买点枸杞!唉,我也要步入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了。”刘如一直都在自言自语,应该是一个人生活惯了吧。

    “老板,一碗素面,多加点面,汤少点也没关系!”在面馆老板奇异的目光下,刘如搜遍全身上下,终于在右边屁股兜里掏出了十块钱,并递给了老板,还不忘带上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唉,这年头带个副本都有赊账,日子没法过了啊!给我来个穿越吧!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一出生就是人生巅峰!那多得劲啊!

    刘如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吃完了那碗只有面没有汤的素面。

    “现在也没啥事做了,到街上逛逛吧!”刘如出了面馆后,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这已经是他外出打工的第四个年头,没什么学历的他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只有常年混迹网吧,赚点代练钱。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是不想再回去了,未来也是望不到边。总是在想,只要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一鸣惊人的!谁会信呢?谁会给呢?

    走在高楼大厦的夹缝中,让人分不清路在脚下还是在头顶。

    刘如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自己从来没走过地方。

    天色也已变得昏暗。

    一条普通小巷,因为光线太暗而看不到尽头,巷子两旁都是时好时坏的路灯。巷口有一些小吃,巷子里则是一些书店啊、茶馆一类的店铺。与这繁华都市的喧嚣相比,倒是有一些安静。

    “咦?这是哪啊?我都市小白龙怎么都没有印象?去看看!”刘如迈开步子就向里走去。

    “我看除了光线不好让人觉得奇怪以外就没啥值得注意的!还怪渗人的!”

    “一夜暴富会有时,只要你能赌对石!”就在刘如快要走出小巷时,一句尴尬的广告语冒了出来。

    “暴富?我要一夜暴富啦?”

    只见一阵幻影从巷头闪到了声音的源头!

    门前是一个一人高的石柱,上面刻有石神两个大字,原来是一家赌石店。

    “这位朋友,到里边来看。您是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全场五折!”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热情的让人不知所措。看长相倒是仙风道骨的,不像是做生意的。

    刘如细眼一看,这破石头能让人暴富?五折?我身上就5块!

    “额,老板!你这最便宜的在哪啊?我就是在街上闲逛,随便看看的。”

    “只要你想,无所不有!小友随我来。”

    店家往后面一伸手,就领着刘如向后走去。这店铺不大,里面却是七弯八拐的,让青年越想越不大对劲。

    “老板,金屋藏娇啊!实话告诉你我就5块钱,你看着办吧!”

    “哈哈……”老板头也不回,继续往里走,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古朴石门。

    石门整个散发出一股青铜时代的气息,不对,可能还要更远古,光看一眼就震憾人心。石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从中心像四周散开。中心是一个太极图,其中的两道勾玉却是分开的。这些图案时不时冒出一些黑白之气,让里面的东西显得愈发神秘。

    “世间万千事物,都能以缘为引,追溯本源,今日遇见小友,是我的分,是你的缘。里面就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请进!”石门被老板像木门一样打开,不过刘如没有注意。

    “什么乱七八遭的!诺,钱给你!”

    与外面的风格不一样,里面除了中央的石台,空无一物,奇怪条纹到这里就消失了。石门内空间不大,跟刘如的出租屋差不多。石柱上面有一个圆盘,一颗鸡蛋大小的黝黑石头就躺在上面。石头一看就不是凡品,它如浩瀚星空般的深邃黑暗,又如圣光一般照耀普天无边无际。黑的还能发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却又给人一股热烈神圣的感觉。

    “这古风建筑倒是有点意思,里面外面还是全套的。这石头有点东西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奇怪的东西。这只要5块?怎么感觉会有生命危险啊?不管了!我一个孤家寡人,为了钱,我知难而上!”

    刘如慢慢的走过去,把石头拿了起来,手感温润,轻的不像石头,刚想拿到眼前细看,只觉得头一嗡,视野之中的画面竟开始了变化,像是在海洋中,又像是在一个气泡之中。随着意识的模糊,他已经看不清了。只觉得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有缘再见!”

    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匆忙的像在遮掩。

    小巷也随即被黑暗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