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

    就在面具人正准备杀了李瞳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面具人看着那个拦在他面前的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季大人？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了呢。”季空看着面具人，眼神很复杂，开口道:“你和他都在这，我不能不来。”“那你下定决心踏入这里，究竟是为我还是为他！”面具人手中的剑指向季空。“为了你，也为了他。”季空握紧了手中的刀。“若是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呢！”面具人手中的剑又指向倒在地上的李瞳。“这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你一定要杀了他....”季空抽出了刀，指向面具人:“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面具人顿了顿，沉默了一会，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剑，后退了一步:“好，今天我不杀他，你带着他给我滚出这里！从今天起，你们若是再敢踏足这里一步，不要怪我剑下无情！”“小....”季空还想说些什么，面具人打断了他:“还不快滚！”季空只得扶起李瞳，朝外面走去，方如画连忙跟在季空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从季府老宅出来后，天已经快亮了，季空给昏迷的李瞳找了一个大夫。大夫给李瞳开一副治内伤的药，方如画去药铺抓好药后，就急急忙忙去煎药了。季空倚在窗前，目光停留在季府老宅的方向。过了一会，方如画将煎好的药喂给李瞳吃后，看见季空还在窗前站着，她想起了之前季空和面具人的对话。有些好奇的问:“季大人，你和刚才的面具人认识？”季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刚刚醒来的李瞳，开口道:“以识，他...叫封影，他习武天赋极好，练一个月的武功，能抵别人练三年的武功。传闻他曾经不停的拜师，学习各派顶级武功，但是只要他将拜的师傅的武功全部学会，就会用学会的那门武功杀死那个教他的师傅。后来，因为他几乎已学尽天下顶级武功，功力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世上已罕有人能杀死他了。”“原来是这样吗？可是我们跟他也没有过节，他刚才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方如画继续问道。季空思考了一下说:“他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杀过为害一方的恶霸，也杀过无辜的好人。我猜是你们在宅子里做了什么让他忌讳的事，他才想杀了你们的。”“我们没有碰那些蔬菜和水果呀，只是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取暖。”方如画看向李瞳，看着她的目光，李瞳忽然想到了封影为什么要杀自己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恐怕是因为我们在院子里生火的这件事惹怒了他，他应该很怕那座老宅被我们一不小心烧毁，所以之前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石头灭火，然后再杀了我们。”李瞳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季空:“季大人，你说，他为什么对你家的老宅这么上心呢？”季空没有回答李瞳的问题，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长久，季空才反问道:“蜀王殿下，你又是为什么要去季府老宅呢？”“找东西。”李瞳简短的回答了三个字。“季府早在被灭门的时候，所有值钱的东西就都被洗劫一空了。”季空的目光很平静，说起这件事时，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李瞳解释道:“我要找的不是财宝，而是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关乎性命。”季空摇了摇头:“可是你打不过他，再进去的话，恐怕就真的没命了。”“所以，我需要季大人你的帮助。”李瞳认真的看着季空。“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说完，季空走了出去。“蜀王殿下，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一旁的方如画朝李瞳笑了笑，也走了出去。见人都走光了，李瞳拿出了瑾玉，它已经碎成两半了。看着这块已经碎掉的瑾玉，李瞳目光暗沉。

    李瞳修养了三天，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客栈的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突然发现身后的屋顶上坐了一个人，是季空。李瞳跟掌柜要了两坛酒，爬到屋顶上，坐在了季空的身旁，给他递了一坛酒。却发现季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府老宅的方向，不曾改变。李瞳有些疑惑的问:“既然这么想念那个地方，为什么从来不回去看看呢？”季空声音有些悲切的说:“我的父母长辈都死在了那里，而我却苟活了下来，还弄丢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无颜去见他们。”李瞳安慰他道:“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季空接过李瞳手里的酒:“可他已经变了，变得让我陌生了。他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我想劝他回头，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劝他回头。于公我是大理寺寺卿，理应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抓捕归案。于私，我是他的哥哥，我不想他死。”“你很为难吗？”李瞳问。季空喝了口酒说道:“是呀，对他，我心里有愧，如果当年我没有弄丢他就好了。一起死，总好过现在兄弟相残。”

    十二年前，襄阳郡守季无忧审理了一桩杀人案。杀人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空门门主解长空的独子解继业，襄阳郡守季无忧收集了解继业杀人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季无忧的这一举动惹怒了长空门门主解长空，他暗中派人送给季无忧一封信，警告季无忧，如果他的独子少了一根毫毛，他就让整个季家陪葬！季无忧对解长空的威胁不屑一顾，当堂判处了解继业午时问斩。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解继业在襄阳一向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百姓都恨透了他。见解继业就要被砍头了，大家都是奔走相告。十岁的季空和自己五岁的弟弟季满看到父亲判了坏蛋死刑，也很高兴。解继业被押了下去准备问斩，季无忧看到了自己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两个儿子。他走了过去，抱起了季满，看着季空问道:“两个臭小子，看什么热闹呢？”“当然是看爹收拾坏人呀！”季满握紧了小拳头晃了晃。“是呀，那个坏蛋做的所有坏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报应来了，他马上就要被爹问斩了！”季空有些兴奋的说道。“傻小子，这世间的一切都自有公正法理来审判，要收拾坏人，可不要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呀！”季无忧笑着摸了摸季空的头。“走，回家，你娘应该在等我们吃饭了。”季无忧一只手抱着季满，另一只手牵着季空，父子三人朝季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