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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艰难之路

    请假第三天。李迪斯和吴君兰早早起床,行李都带上,现在准备出行。

    小哥见他俩早早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把押金退还后,他鼓励道:“先生美女,你们今天去哪儿找人呢?”

    李迪斯把钱放入包里,道:“今天去三号矿场。”

    小哥皱眉片刻,道:“那地方我去过,我再给你们画个捷径图吧。”

    一听这话,李迪斯赶紧放下背包,拿出笔记本来,小哥便在本子上画着,不久便把画好的图拿给了他。

    李迪斯接过一看,这图上的路线和他昨晚研究的路线有些不同,并且比昨晚研究的要便捷一些,应该能节约不少时间,李迪斯收下这图,又感谢了他,之后便与吴君兰离开了。

    佳木旅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这里,小哥帮了他们两次,走在远去的路上,李迪斯心里依然对他充满了感激。

    到便利店补充了一些粮食后,他俩坐出租车上了一条上山公路。

    出租车开了约半个小时,发现前方出了状况,走近一看,是一处山体垮塌,此路已不通,出租车司机停车后告诉他俩只能掉头回去,而他俩不想再走回头路,便下车决定徒步前行。

    出租车走后,他俩走在这条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帮助的山路,只凭借一双脚,勇往直前。

    他俩走了一个多小时,放眼望去,在明亮的天空下,远处有一片雪山,它雄峻挺拔,神圣优美。近处有一片湖泊,大冬天使整个湖面结上一层冰,使其蓝白幽静,晶莹壮丽。他俩走上湖面,,一束极光从天边划过,过于耀眼的光芒使他俩一时抬不起头。继续向前,又感觉冰层越来越薄,生怕掉下去,他俩带着一种欢乐与无奈,折回了地面。

    远离了湖泊,再向山上走,天气越发寒冷,空气越发稀薄,感觉温度与氧气都被锁在了山下。前方延绵无尽,又感觉时间与脚步也都被搁下与停留。又走的一个多小时,他们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小许,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在那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他俩继续前行,不知又走了多久,逐渐听到有汽车的声音,他俩站在路边,试图叫停一辆好搭顺风车,然而他俩运气实在很差,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都没叫停一辆,无奈只能继续徒步前行,终于到了下午四点多,前面出现了一个比昨日更宽更大,更令人期待的地方,走近一看,果然没错,门头上写着‘马尔康三号矿场’的字样。

    这里,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李迪斯把手上的路线图放进包里,无比兴奋道:“君兰你看,我们到了,我们到三号矿场了!”

    吴君兰向他笑了笑,忽然晕倒了。李迪斯连忙将她扶起,喊道:“君兰,君兰,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看着晕倒的她,李迪斯心理非常难受,拿出水来给她喝,她喝了一口,苏醒后道:“我没事,只是有一点困,休息一下就好了。”

    “走了一天的路了,可把你累坏了,你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三号矿场,我们进去就可以休息了,来,我背你。”李迪斯说着便背起她,走向那座矿场。

    走进矿场大门一看,里面显得很热闹,几十号人在他眼前忙碌着。

    这时门卫走了过来,道:“你们有事吗?”

    李迪斯道:“你好,我女朋友出了点状况。”

    门卫见况指着旁边,道:“那边有招待所,快进客房。”李迪斯往旁边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一个二层楼招待所。

    门卫带路,他们很快走到招待所门外,门卫喊道:“来客人了!”

    一个女孩走了出来,说起标准的普通话:“大川,来什么客人了?”

    门卫指着旁边道:“她看起来有高原反应!”

    那女孩急忙道:“快进客房!”

    李迪斯便按她吩咐将吴君兰背进一间客房,放好床上。

    这女孩观察着吴君兰,李迪斯问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体是否有危险?”

    那女孩道:“不碍事,她只是普通的高原反应,调养一两天就好了。”

    李迪斯听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怎么称呼你呢?”

    那女孩笑道:“我是这个招待所的服务员,我叫金华,那个男的是这里的门卫,叫孙大川。”

    李迪斯道:“我叫李迪斯,床上的是我女朋友吴君兰,这里海拔有多高,我们在马尔康城里都没事,却在这里有些不适应了。”

    金华道:“你们是从马尔康城里过来的?”

    李迪斯道:“是的,因为公路有山体垮塌事故,我们几乎是走过来的。”

    金华听后摇了摇头,道:“这里海拔已经超过四千米,你们走这么长的路,如此的劳累,而她又是这么柔弱的女子,所以就累倒的,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

    李迪斯点了点头,道:“确实我们走的太久了,可以说是走了一天的路。”

    金华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怎么来这里呢,这里可不是旅游景区呢。”

    李迪斯便把他俩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帮忙联系一下老板。金华听后表示重视,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她马上去联系。

    金华走后,李迪斯坐在床边,看着吴君兰,而她已昏迷不醒。李迪斯又看着门外,希望金华能快点联系到老板,如果能见到老板,或许很快就会成功了。

    渐渐地,坐在床边的李迪斯睡着了。

    此时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暗起来,温度骤然下降,寒风在招待所外,天与地之间,山与湖之畔,任意肆虐着,好不温柔。

    不知又过了多久,李迪斯觉得有人在碰自己的头,醒来一看,是她。

    “你醒啦!”李迪斯坐起来对吴君兰道。

    她看了看周围环境,道:“这里是哪儿呢?”

    李迪斯拉着她手,道:“这里是三号矿场里的招待所,服务员金华见你病了,便安排你在这里休息,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就是头晕,可能是高原反应,不好意思把你连累了。”吴君兰有些难过道。

    李迪斯笑了笑,道:“哪有连累,是我对你关心不到位,才让你不好的,我们太急所以走了太久的路,我需要深刻反省自己才是,我肯定会管你,这点你放心。”

    吴君兰甜美一笑,道:“你也放心,我没事。”

    这时金华、孙大川一同走进房间。

    孙大川首先道:“曹老板今天在一号矿场,听到了我们这个情况后表示明天过来。”

    李迪斯惊讶道:“老板在一号矿场?明天过来?”

    金华把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道:“是的,因为一号矿场和三号矿场距离很远,开车要两个小时,马上就要天黑了,山路不安全,所以只能明天过来了。”

    吴君兰坐起来,道:“没事的,真是谢谢你们,你叫金华吧,我叫吴君兰。”

    金华拿起一份食物,走到床边,道:“你比我大,我叫你兰姐姐吧,兰姐姐,你饿坏了吧,吃点东西。”她说后将食物拿给吴君兰。

    李迪斯道:“说起一号矿场和三号矿场,让我想起了昨天的那个男人,看来他说的没错,老板不是在一号矿场就是三号矿场。”

    金华惊奇道:“那个男人?”

    吴君兰道:“昨天我们去了六号矿场,那个男人是那里的一个负责人,穿着民族服饰,说不来普通话,皮肤黝黑,喜欢抽烟,脾气还有点急躁的人。”

    金华尴尬笑了笑,道:“那是我爸爸呀,他叫格桑,是六号矿场的负责人。说起这六号矿场,确实是马尔康八大矿场里规模最小,效率最低的一个,我爸这人,领导能力确实不行。”

    孙大川道:“可别这么说,你爸爸也是老资格了,从普通矿工一直做到负责人,二十年如一日的工作态度,曹老板都是很肯定的。”

    吴君兰道:“原来是令尊,我就说你和他长得有点像呢。”

    李迪斯道:“是啊,真没想到你们是父女,可为何不在一个矿场里工作呢。”

    金华道:“因为六号矿场太小了,又没有招待所,我过去没有用呢,而这三号矿场是八大矿场里条件最好的,所以我就在这里工作。对了,李哥你也别光站着,也吃一吃食物吧。”她说后便把另一份食物拿给他。

    李迪斯拿起食物,道:“好嘛,对了,这个吃的叫什么名字呢?”

    旁边的孙大川道:“酥油茶。它是高原生活的必需品,除了味道鲜美,在功效方面,一来可以治疗高原反应,二来可以预防因天气干燥而嘴唇爆裂,三来可以起到很好的御寒作用。建议你一次吃完,床上的吴小姐也是。”

    李迪斯看着碗里的酥油茶,赞道:“真是好东西啊,我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吃的干干净净的。”说后他俩便吃了起来。

    等吃完后,金华拿着俩空碗,开心的离开了。

    这时孙大川也要离别,李迪斯叫他别走,道:“对了大川,刚才说的曹老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明天真的能见到他吗?”

    孙大川道:“你们放心,我们曹老板这人很热情很仗义,他说一不二,明天一定能过来,我也相信他也一定能帮助到你们的。”

    李迪斯道:“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了,我们还没交住宿费呢。”

    孙大川笑了笑,道:“不麻烦,住宿费不归我管哦,你找金华吧,她是这里的负责人。对了,晚点我让金华煮酸菜面块给你们吃,我先走了。”说后他便走了。

    酸菜面块,四川省阿坝州的一道特色小吃,同时也是一种特色雪区晚餐。这种酸菜面块在川西地区很受欢迎,不仅价廉、味道好,更是解酒开胃的佳品。它味道咸、酸、微辣,在酒后或病中或胃口不好时吃它,最好不过了。尤其是在冬天,它既开胃又暖胃,吃上一碗,全身都暖和。

    酸菜面块原料为瘦猪肉、泡红椒、酸菜、面粉,辅料为植物油、食盐、小葱、蒜、蚝油、香菜、鸡油等。酸菜面块的做法:称出适量的面粉,加水和面,把和好的面搁在一旁醒面。准备材料酸菜、香菜、小葱、泡红椒。香菜和小葱切成末。泡酸菜切成细丝。姜蒜剁成末。瘦肉切片放入水淀粉,用食盐腌制片刻。锅里先下植物油,烧至七成热后加鸡油,再下姜和蒜煸香。下入切好的酸菜炒3分钟左右加水,待水开后小火熬煮5分钟,水的量看你下多少面块为准。再下入腌制好的肉片,调入蚝油和食盐。汤快熬好的时候面也醒得差不多了,用擀面杖将面团压成面皮。再用刀切成条状。锅里水烧开后将面块下锅。煮至面片飘上来后,在煮2分钟就好了。将煮好的面块盛入碗中,再浇上煮好的酸菜肉片汤少许,撒上小葱和香菜末就可以吃了,喜欢吃辣的可以在加辣椒油。

    在雪区,一碗热乎乎的酸菜面块,蕴藏着主人对客人最真切的关怀。

    此时的派出所,七个男人被拘留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了。虽然被关在一起,七人却显得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已经几个小时没听到任何说话声了。

    这时有两个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把三位社会青年先带走,这三位是惯犯,和另外四个人情况不同。

    这三人被带走后,齐强、霍浩然、清水、高磊等四人互视对方,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忽然他们围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等商量的差不多后,他们凑出一笔钱,交给了过来看他们的所长,所长念他们是初犯,教育一番后就把他们都放了。

    陈晓希之前已得到消息,这时她正在派出所门外等他们出来。

    不久,齐强、霍浩然、清水、高磊等四人走了出来,见陈晓希在那里,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他们,个个都显得情绪低落,竟没一人开口说话。

    陈晓希看着他们,感觉他们的神态犹如丧家之犬,又如犯错的学生,等着老师批评。陈晓希便用一副老师的口吻道:“你们几个还闹吗?”

    四人各看一处,依旧不说话,陈晓希先走到清水面前,道:“你还好吗?”

    清水看着她,道:“我很好,你还好吧!”

    “我也很好,谢谢你的帮助,你很勇敢,天色已晚,你回去吧。”陈晓希道。

    清水先是开心,又瞬间茫然起来,道:“回去?回哪去?”

    陈晓希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不不不!不把你接到川北我哪儿也不去。”清水固执道。

    “听话,你看你来成都被多少人打了,我的学生、我的男友、我的领导,最后还进了派出所,幸好警察不打人,还饶过了你,这还不够吗?回老家找个真爱的人吧,找个踏实的女孩过幸福的生活吧。”陈晓希抚慰道。

    听到这话,清水忍不住难过起来,眼睛瞬间湿润了。

    齐强走到他面前,道:“还想啥呢,走吧。”

    霍浩然站在另一边,道:“别人看不上你呢。”

    高磊也道:“真没戏了,真的。”

    清水见他们这么说,又见陈晓希做出挥手告别的动作,带着那种痛苦,无奈含泪跑掉了。

    清水离开后,陈晓希又走到齐强身边,道:“你没事吧,被清水咬了一口。”

    齐强听后抬了抬腿,道:“清水看来是真想咬死我,还好我腿粗,没事!”说着他便笑了起来。

    “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请几天假,想休息一下。”陈晓希道。

    只见齐强脸色瞬间艰难起来,思索起来,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准我请假?”陈晓希见他没反应,问道。

    齐强只好道:“哪有呢,这次让你受惊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吧。”说后他也走了。

    齐强走远后,陈晓希面前就只剩下霍浩然和高磊了。

    陈晓希看着二人,道:“你俩没事吧。”

    霍浩然道:“我是国防身体,你说呢!”

    高磊拍着胸脯,道:“我来晚了,都没怎么打。”

    见二人没事,陈晓希又看着远处,眼神里充满着忧伤。

    “你怎么了,要不先回家休息吧。”霍浩然站在她面前道。

    陈晓希依然看着远处,道:“你们兄弟俩先回吧,也可以先去健身中心看看,我想一个人静静。”

    见霍浩然不语,高磊道:“晓希姐说的有道理,我们都一天没去健身中心了,还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先去看看吧。”

    听他这么一说,霍浩然也担心起健身中心那边的情况,便对陈晓希道:“那好吧,你先静静也好,早点回家休息,我和高磊去健身中心了,晚点联系。”

    陈晓希点头后,霍浩然和高磊便离开了。

    此时的陈晓希,独自走在夜幕下的小街上,小街不长却感觉越走越长,小街很静却无法平静人心,这是为何,谁又可知。她想过美好的生活,想找个合适的对象,想给女儿找个合格的爹,可为何就那么难呢,那么累,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失控了,感觉自己一直在给社会添麻烦乱添。这样的经历是不是过于狼狈,是不是过于悲哀。

    陈晓希走在迷茫的路上,不知何时能清醒过来,不知今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