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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沮斯闻讯助窜逃,葛覃理屋故事采

    暮霜点盏轻曰:“那前日言决斗,虽无他人围观,而终为天下知矣。”

    沮斯惑曰:“我私领师父之命,于山下缉拿狡童,此间仅我师徒二人知之,不知他人如何得知?”

    “师兄所言,句句属实,然其中亦有差池。”

    “何以见得?”

    暮霜移步而曰:“前有师父私授摄敌之命,后便有灵耳者相传。不过夜转明,四下尽皆知晓,于是纷纷使唤座下门徒前往查看,尽迁观也。师兄间战,而众弟子潜伏林幕以待。沮斯师兄若占优,则窃喜;反之则心忧。至于不论人性而袭其妻之事,其间师弟则为之不耻……”

    闻之袭妻事出,沮斯难耐其中暗讽,便急于脱困:

    “所谓袭妻之事,虽为师弟间谈资及不耻,然我所做,不过严遵师命尔。若爱物相残,如何使之倾力相接?奈何……奈何佑山弟子余等,皆不识我。”

    暮霜曰:“师兄可静待言毕。若依师兄之论,是佑山余众不识也。因其不理是非对错,故染骂名,甚传之师父之耳矣。又因师兄间和解,狡童迟迟不肯登山赎罪,师父早怀不满。”

    “为何不满?我可是奉其之命而行!”

    “佑山遗训,不得伤及无功之辈。山下俗子正可谓无功无能,而师兄竟以毒相加,早已损佑山门面,师父之不满,可谓妥当。”

    “若依此辞,则师父有理。此行可供许久?”

    “非也,虽酿错于前,而佑山宽坦,可从善于后。若成伟事于近日,可得师父悦颜。恰巧此刻便有也。”

    沮斯临近问之:“何事如此凑巧?”

    “师兄怎会不知也,此事正当凑巧!”

    沮斯便引身倾近,试图问询。暮霜视之,早知其意,便诚心告曰:

    “佑山自古不善待纨绔之徒,故若以逆祖训为首之人,必得诛之。今幸得一人,为昔日佑山大师兄,为难解俗缘而履错。师父早自愤然,若有一人可迫其分解……师父定能悦。加之其人之职缺,则大师兄之位自降列矣。不知师兄可否了然?”

    沮斯闻之,面色自生苦涩,因其二者早有交手。且夫今日狡童灵力终焉,是沦为俗人。若复以决战,则耻为习武之人也。故自来回踱步,难以决断。

    暮霜微察沮斯心思,目其有疑,便曰:

    “若有私心使之不得攻之,可差遣他人去矣。”

    沮斯闻之有理,而如何寻得行刺之徒?前日虽决斗,友情幻泡影。今日又相助,泡影终静灭。且已协同素喜,今反目是为刺人,不得尊严也。

    “居佑山时,我与狡童共练,是人聪颖,功事皆以其先。师父正因此而授位大师兄,我虽无话,而心潮汹涌。非嫉恨师兄,而为嫉恨师父……师父本告我与——若练就佑山主流,则可赐之首位。然其食言。今日复以此引诱,恐怕未能见效邪?”

    暮霜寡言片刻,疑未有反制之策。立于沮斯侧,暮鸦嚣声落。

    待其复镇,沮斯已消缺眼前,不知何所去也。

    此时,狡童素喜二人正当谋划将来之计。

    “夫君,不知予我适才之设,有何它意?”

    “我武力尽失,不复少年时。然幸得一妙妻为伴,竟未始乱终弃……故如何生活,权请自行决断,我无异议也。”

    “夫君此话甚怪!既为夫妻一场,理应共同应对。无论容颜衰老、无论贫富悬殊、无论世人指摘,皆不成割离之因也。且人固有生老病死,怎能敌邪?此前有灵光护体,复习永生之术,使之长寿。然可曾设想,我不过肉眼凡胎,唯几十余载可存与。若夫君真长寿不衰,只恐怕独孤一人也……”

    “昔已昔矣,今要今过。既无武力护体,复无永生之力,凡人间称爱,正谓如此!”

    “夫君似乎了然,然我愚钝,无点拨则不精。故不知为何邪?”

    “凡人间论爱,正谓‘幸得乏病,安以养年’也。”

    二人正当权衡之际,门外忽传急唤声。

    “师兄,速速开门,我有要事相谈!”

    狡童闻之是沮斯,便撤横栏以推。沮斯见隙速速插内。

    狡童惑曰:“师弟不知去往何处也,竟久久未归。”

    “事出紧急,不复商议。你二人速速下山,终不可返!”

    素喜曰:“为何如此着急?”

    “是二人厮守时,我赴山夜议师弟暮霜,得知一绝密也。此绝密阴谋,且时机蹊跷,不得多言,早自下山而去便可。”

    狡童曰:“我与暮霜熟识,若有密将及我等情谊,可谓不得不脱口而出。故可否详尽此事?”

    “无有时机可矣,我将以灵气庇你二人,安然下山而后寻一处隐匿。若无我下山献策,则不可流转世间。师兄所惑,后定可晓也。”

    于是三人不以言谈自阻,火速寻求一出路。

    既见西出幽深小径,道中野茎横生,无花无果,可谓死寂。

    沮斯曰:“我觉此处甚好,你二人握团,我将行护灵之职。”

    便见一金灿闪烁,一道佑身自保咒化成,于狡童素喜二人之外周旋,阻毒物野物侵袭。

    “可暗自离去矣。”

    于是轻推二人。其身外之气便反复游动,以球形屏蔽,且无声无息。眨眼之间,已无踪迹。

    至于狡童心中惑,随佑山之渐远而终不得解矣。

    ……

    葛覃至蒙面白衣狡童之室,见其屋内装潢简约而富有回忆,不免心生羡。于其中旧闻,只听得大概,而不解其中因缘。

    狡童知其有心而无意,是为劳累,便安置其行囊,于侧请座。

    “师兄竟能安逸山下。”

    狡童笑:“何谈安逸,不过混于俗尘,终生不得脱也。”

    忽转院外,则无见其中鲜色。灰以院墙,尘以网筛。狡童随其后而出,见此中黯景,未有多言。

    葛覃似忽有所感,忙问之:“师兄既说无功无气所致之年迈,如今为何复康健乎?”

    狡童闻之,便故弄玄虚,久久不将其解惑。只自顾院内打扫,东除西祛,缓而慢而焕新。

    然果如佑山长者所预示,葛覃为慧根,知其打扫之中,未有闲逸,便自领其意亦入内净之。

    狡童见其幼竟有分担之任,曰:“如何知我愁事,又如何晓我诲言?”

    其幼却应曰:“无知之愁事,无晓之诲言。不过清尘除秽,还旧时乐至。”

    狡童闻之,口虽无忠言,而心有所期。先以清洁事之。

    “先前受沮斯之灵威而能安详无事下山,是谓感激也。于是谨遵其意,终日随妻隐匿于江湖,过一番难事。其中人竟笑我与,不过丐帮之朽身托以青楼之丫鬟尔,我二人皆忍气吞声,只待沮斯从中出。”

    闻声传来,葛覃抬首望去,见狡童自顾清理,而口中旧事窜出。是疑心中脱出也。为料其少心理积患,葛覃只顾及一眼,便附身擦拭木阶。

    果如其测,狡童复曰:“素喜不以老避我,反将其忠心于我。若遇饥肠辘辘之时,其定饱我;若遇寒凛凄凄之时,其必暖我。我拥此妻,又复何求?不知历多少春秋,于秋来一日,沮斯至。”

    闻“沮斯至”之辞,葛覃稍有顿,然未久,复行其事。

    “沮斯迎面而至,面无情绪。其告曰,我受通缉,若有佑山之徒相逢,便可直接擒之。然其中人皆无返俗之情,故未有离山所寻之心。知此事之我二人,则可安然入俗,化作凡人过一生。然后来遭遇,可谓辛酸……”

    预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