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的两边
“你同意了?”唐维天大为吃惊的说。
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委婉的拒绝我吗?
这答应的也太果断了吧?
摩耳甫斯无奈的笑道:“不过是参观敬老院而已,这又没什么。”
“而且这些弱势群体能被关注到,我反而会觉得很开心。”
摩耳甫斯这一番正派的发言,让唐维天目瞪口呆。
“这就真是个普通的敬老院?”
摩耳甫斯看着唐维天的惊呆了反应慢慢说道:“这里并不普通。”
唐维天有些不明所以,但摩耳甫斯没有再说明。
唐维天看着摩耳甫斯走向庭院里的一间房间,并从里面拿出一面铜锣和木棒槌。
随后走到大院里敲响了起来。
随着铜锣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座敬老院仿佛过来了一样。
同时唐维天也清楚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远去,一些房间也发出声响。
随后一个个老人从房间里走出,站在走廊上开始交谈起来。
“老李呀!你昨天说要投资的那个大项目,能不能也带带我啊?”
“哟,老严!还活着呢?”
“哈哈,儿子你没死之前我肯定舍不得死啊。”
唐维天听着老人的聊天,不由得感觉到了惊奇和……害怕,原来像死一般寂静的敬老院,现在却显得生气十足。
“摩院长,你又在带着小米聊天呢?”
一个老人走过来笑了呵呵的说道。
摩耳甫斯点着头说:“接下来,小米要来我们敬老院当几天义工。”
“那可是好消息!我得告诉其他人!”老人说完就高兴的走去告诉其他人了。
唐维天问摩耳甫斯道:“小米是谁啊?”
“这些老人为什么都把我当成了他?”
摩耳甫斯没回答唐维天的问题,而是走向敬老院的后院说。
“跟上来吧,后面你就知道了。”
唐维天只好跟了上去。
后院十分幽静,青绿色的山壁贴着后院的院墙,所以就连院墙上也染上了青绿,几只翠鸟站在院墙上梳理毛发。
唐维天跟着摩耳甫斯来到了一间房间。
房间中有一位老人躺在床上,他的双目浑白,四肢也十分短小。
“摩院长?是你吗?”
床上的老人发出苍老衰败的声音。
摩耳甫斯走到床边,执起老人的手说:“陈阿伯,小米来看你了,你和他说说话吧。”
老人听完摩耳甫斯的话激动了起来,身体也跟着情绪开始颤抖。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动不了,不敢揍你了?”
“快滚回去!”
最后一句话陈华老人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说出来的。
摩耳甫斯没有因为陈华老人的激动就放开他的手,而是自己的手掌贴上陈华老人的手背,温柔的说道。
“陈阿伯,小米还没进来呢,您这样,会让小米很难堪的。”
陈华老人听到摩耳甫斯的声音,安静了许多。
“摩院长,你劝小米回去吧,你知道我这样……,我养不活他了。”
摩耳甫斯脸上露出心疼的微笑说:“小米只是来做义工,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去上学的,做不了多久。”
“而且您不是也想他了吗?”
陈华老人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他那边的父母怎么说?对他好吗?”
摩耳甫斯说:“小米过的很好,我不是给您说过的吗?”
“小米现在有学上,而且吃得饱穿得暖,比过去好多了。”
陈华松了一口气说:“比过去好,那就行了——那就行了。”
“但您还是得帮我劝劝小米,我知道那小子挂记我,但我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了他一辈子不是吗?”
“年轻人总该向前看的,他能记得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摩耳甫斯默默的听着陈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也不说话,只是倾听,偶尔还会摩挲老人的手。
很快老人浑白的双眼也有些疲惫,说着说着,老人就遁入了梦乡。
摩耳甫斯带着唐维天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唐维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米是陈华老人的孙子?”
摩耳甫斯摇头说:“并不是,陈小米只是陈华从路边捡回来的,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唐维天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又问道:“那现在,陈小米在哪呢?”
“死了。”
“被领养父母当作畜牲一样使唤,最后就投河了。”
“他死前曾最后来看过一次陈华老人,是趁着午睡的时候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
“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
“后面就再也没来过。”
摩耳甫斯用最简朴的语言描述了最后陈小米的结局,他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平常事。
“那为什么他们会将我当初陈小米呢?”
唐维天问出疑惑。
摩耳甫斯看着唐维天,眼光里透出疑惑说:“你认为对于肌肉萎缩,双目失明的老人,怎么样讲这件事情比较好?”
“是告诉他,他视如己出的孩子被虐待至死?还是和他说,你的孩子陈小米最后失去生活的希望去投了河?”
唐维天沉默了一下,他想不到答案,只好反问摩耳甫斯道:“那你就准备一直欺骗他?”
“欺骗?”摩耳甫斯笑着摆了摆头。
“如果说欺骗的话,那的确没错,我确实骗了他。”
“我欺骗他,并给了他一个梦,一个幸福而永恒的梦。”
周围环境开始变换,唐维天感觉周围开始变得黯淡,世界开始失去颜色。
院墙,房间,山壁开始变得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只有摩耳甫斯站在唐维天的面前,没有移动。
唐维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看见自己和摩耳甫斯身在的地方,出现了一片麦田。
一颗颗土黄色的麦种被种下,从地上萌发,然后快速出苗长高,抽穗成熟。
一片一片的麦子拔地而起,唐维天和摩耳甫斯瞬间就被金色的麦浪所包围。
“摩耳甫斯,你准备做什么?”
唐维天心中警铃大作,只要摩耳甫斯稍微有一点异动,自己就会发动太阳神冕,将此地尽数焚毁。
摩耳甫斯说:“小声点,看那边。”说完就用手指着田坎上。
唐维天顺着手指看向田坎上的方向,一个老人正背着一个只有6、7岁的孩子。
那个老人叫陈华,他笑着和背后的小孩说话,说着说着老人还不忘从摸一把麦穗。
麦穗扎到老人的手,反而让老人露出了更满足的笑容。
“这就是陈华的梦里。”
“一般来说梦里只要想什么,就什么都会出现,人们会幻想出一切让自己幸福的东西。”
“比如女人,金钱,权力,暴食,和滥用暴力。”
“可他不一样。”
唐维天看着金色的麦浪,他想起了自己所想看到的油菜花,他伸手触碰麦穗,那触感如此真实,从中传递出来的幸福是如此真实。
他的幸福就只要两个东西就行了,丰收和陈小米。
就这两个东西就够了。
摩耳甫斯没有补齐后面的对话,他知道唐维天此时已经有答案了。
唐维天看远处的老人小孩说:“他们两个来自那?”
摩耳甫斯回答:“西北农村。”
“那这就是一个农民所追求的幸福吗?”唐维天看着老人问摩耳甫斯道。
摩耳甫斯说:“我不知道,我是神之子,我不明白这种幸福的意义。”
“他明明可以想象出一些更加让人满足的东西,比如给自己想象一个媳妇,或者给自己想象出一个亲生儿子。”
“但无论他多少次入梦,他的梦都只有这两样东西。”
唐维天没有再问摩耳甫斯问题,他看着这片梦境逐渐日落,在黄昏的夕阳下,一个老人正背着一个孩子,在一望无际的田坎上走着。
但瞬间梦境就破裂了,唐维天被摩耳甫斯拉出了梦。
唐维天被拉出梦境后,缓了好一会才问摩耳甫斯道。
“你为什么在给他们制造虚假的梦境?”
摩耳甫斯笑着反驳道:“虚假?你认为这虚假吗?”
“那真实的现实对他们来说就一定算好吗?”
唐维天顿时失言,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辩驳摩耳甫斯的诡言,只好说道:“你这样不就是让人沉溺在虚无的梦中吗?”
摩耳甫斯讥讽道:“那正义的阁下会选择怎么做呢?是像个英雄一样,选择打倒我?然后让这些病弱和孤苦老人返回现实?”
“你知道我在捡到这位陈华的时候他在那吗?”
“他在一堆垃圾里,用着萎缩掉了的四肢和野狗抢食吃,如果不是我把他带回来,他早就已经死了。”
唐维天终于说不出话来。
他越来越迷茫了,摩耳甫斯见到唐维天的样子,就没有继续只是说:“阁下,我们都有自己坚持的正义。”
说完摩耳甫斯就离开了后院,唐维天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他已经在这家敬老院待的时间足够久了。
他还有晚上的晚自习。
走下山的时候,唐维天看见路上的形形色色的人,他没有话说,他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消失在人海里。
他以前没有让能力使用的目标,而现在,他则失去了使用能力的理由。
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委婉的拒绝我吗?
这答应的也太果断了吧?
摩耳甫斯无奈的笑道:“不过是参观敬老院而已,这又没什么。”
“而且这些弱势群体能被关注到,我反而会觉得很开心。”
摩耳甫斯这一番正派的发言,让唐维天目瞪口呆。
“这就真是个普通的敬老院?”
摩耳甫斯看着唐维天的惊呆了反应慢慢说道:“这里并不普通。”
唐维天有些不明所以,但摩耳甫斯没有再说明。
唐维天看着摩耳甫斯走向庭院里的一间房间,并从里面拿出一面铜锣和木棒槌。
随后走到大院里敲响了起来。
随着铜锣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座敬老院仿佛过来了一样。
同时唐维天也清楚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远去,一些房间也发出声响。
随后一个个老人从房间里走出,站在走廊上开始交谈起来。
“老李呀!你昨天说要投资的那个大项目,能不能也带带我啊?”
“哟,老严!还活着呢?”
“哈哈,儿子你没死之前我肯定舍不得死啊。”
唐维天听着老人的聊天,不由得感觉到了惊奇和……害怕,原来像死一般寂静的敬老院,现在却显得生气十足。
“摩院长,你又在带着小米聊天呢?”
一个老人走过来笑了呵呵的说道。
摩耳甫斯点着头说:“接下来,小米要来我们敬老院当几天义工。”
“那可是好消息!我得告诉其他人!”老人说完就高兴的走去告诉其他人了。
唐维天问摩耳甫斯道:“小米是谁啊?”
“这些老人为什么都把我当成了他?”
摩耳甫斯没回答唐维天的问题,而是走向敬老院的后院说。
“跟上来吧,后面你就知道了。”
唐维天只好跟了上去。
后院十分幽静,青绿色的山壁贴着后院的院墙,所以就连院墙上也染上了青绿,几只翠鸟站在院墙上梳理毛发。
唐维天跟着摩耳甫斯来到了一间房间。
房间中有一位老人躺在床上,他的双目浑白,四肢也十分短小。
“摩院长?是你吗?”
床上的老人发出苍老衰败的声音。
摩耳甫斯走到床边,执起老人的手说:“陈阿伯,小米来看你了,你和他说说话吧。”
老人听完摩耳甫斯的话激动了起来,身体也跟着情绪开始颤抖。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动不了,不敢揍你了?”
“快滚回去!”
最后一句话陈华老人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说出来的。
摩耳甫斯没有因为陈华老人的激动就放开他的手,而是自己的手掌贴上陈华老人的手背,温柔的说道。
“陈阿伯,小米还没进来呢,您这样,会让小米很难堪的。”
陈华老人听到摩耳甫斯的声音,安静了许多。
“摩院长,你劝小米回去吧,你知道我这样……,我养不活他了。”
摩耳甫斯脸上露出心疼的微笑说:“小米只是来做义工,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去上学的,做不了多久。”
“而且您不是也想他了吗?”
陈华老人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他那边的父母怎么说?对他好吗?”
摩耳甫斯说:“小米过的很好,我不是给您说过的吗?”
“小米现在有学上,而且吃得饱穿得暖,比过去好多了。”
陈华松了一口气说:“比过去好,那就行了——那就行了。”
“但您还是得帮我劝劝小米,我知道那小子挂记我,但我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了他一辈子不是吗?”
“年轻人总该向前看的,他能记得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摩耳甫斯默默的听着陈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也不说话,只是倾听,偶尔还会摩挲老人的手。
很快老人浑白的双眼也有些疲惫,说着说着,老人就遁入了梦乡。
摩耳甫斯带着唐维天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唐维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米是陈华老人的孙子?”
摩耳甫斯摇头说:“并不是,陈小米只是陈华从路边捡回来的,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唐维天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又问道:“那现在,陈小米在哪呢?”
“死了。”
“被领养父母当作畜牲一样使唤,最后就投河了。”
“他死前曾最后来看过一次陈华老人,是趁着午睡的时候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
“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
“后面就再也没来过。”
摩耳甫斯用最简朴的语言描述了最后陈小米的结局,他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平常事。
“那为什么他们会将我当初陈小米呢?”
唐维天问出疑惑。
摩耳甫斯看着唐维天,眼光里透出疑惑说:“你认为对于肌肉萎缩,双目失明的老人,怎么样讲这件事情比较好?”
“是告诉他,他视如己出的孩子被虐待至死?还是和他说,你的孩子陈小米最后失去生活的希望去投了河?”
唐维天沉默了一下,他想不到答案,只好反问摩耳甫斯道:“那你就准备一直欺骗他?”
“欺骗?”摩耳甫斯笑着摆了摆头。
“如果说欺骗的话,那的确没错,我确实骗了他。”
“我欺骗他,并给了他一个梦,一个幸福而永恒的梦。”
周围环境开始变换,唐维天感觉周围开始变得黯淡,世界开始失去颜色。
院墙,房间,山壁开始变得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只有摩耳甫斯站在唐维天的面前,没有移动。
唐维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看见自己和摩耳甫斯身在的地方,出现了一片麦田。
一颗颗土黄色的麦种被种下,从地上萌发,然后快速出苗长高,抽穗成熟。
一片一片的麦子拔地而起,唐维天和摩耳甫斯瞬间就被金色的麦浪所包围。
“摩耳甫斯,你准备做什么?”
唐维天心中警铃大作,只要摩耳甫斯稍微有一点异动,自己就会发动太阳神冕,将此地尽数焚毁。
摩耳甫斯说:“小声点,看那边。”说完就用手指着田坎上。
唐维天顺着手指看向田坎上的方向,一个老人正背着一个只有6、7岁的孩子。
那个老人叫陈华,他笑着和背后的小孩说话,说着说着老人还不忘从摸一把麦穗。
麦穗扎到老人的手,反而让老人露出了更满足的笑容。
“这就是陈华的梦里。”
“一般来说梦里只要想什么,就什么都会出现,人们会幻想出一切让自己幸福的东西。”
“比如女人,金钱,权力,暴食,和滥用暴力。”
“可他不一样。”
唐维天看着金色的麦浪,他想起了自己所想看到的油菜花,他伸手触碰麦穗,那触感如此真实,从中传递出来的幸福是如此真实。
他的幸福就只要两个东西就行了,丰收和陈小米。
就这两个东西就够了。
摩耳甫斯没有补齐后面的对话,他知道唐维天此时已经有答案了。
唐维天看远处的老人小孩说:“他们两个来自那?”
摩耳甫斯回答:“西北农村。”
“那这就是一个农民所追求的幸福吗?”唐维天看着老人问摩耳甫斯道。
摩耳甫斯说:“我不知道,我是神之子,我不明白这种幸福的意义。”
“他明明可以想象出一些更加让人满足的东西,比如给自己想象一个媳妇,或者给自己想象出一个亲生儿子。”
“但无论他多少次入梦,他的梦都只有这两样东西。”
唐维天没有再问摩耳甫斯问题,他看着这片梦境逐渐日落,在黄昏的夕阳下,一个老人正背着一个孩子,在一望无际的田坎上走着。
但瞬间梦境就破裂了,唐维天被摩耳甫斯拉出了梦。
唐维天被拉出梦境后,缓了好一会才问摩耳甫斯道。
“你为什么在给他们制造虚假的梦境?”
摩耳甫斯笑着反驳道:“虚假?你认为这虚假吗?”
“那真实的现实对他们来说就一定算好吗?”
唐维天顿时失言,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辩驳摩耳甫斯的诡言,只好说道:“你这样不就是让人沉溺在虚无的梦中吗?”
摩耳甫斯讥讽道:“那正义的阁下会选择怎么做呢?是像个英雄一样,选择打倒我?然后让这些病弱和孤苦老人返回现实?”
“你知道我在捡到这位陈华的时候他在那吗?”
“他在一堆垃圾里,用着萎缩掉了的四肢和野狗抢食吃,如果不是我把他带回来,他早就已经死了。”
唐维天终于说不出话来。
他越来越迷茫了,摩耳甫斯见到唐维天的样子,就没有继续只是说:“阁下,我们都有自己坚持的正义。”
说完摩耳甫斯就离开了后院,唐维天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他已经在这家敬老院待的时间足够久了。
他还有晚上的晚自习。
走下山的时候,唐维天看见路上的形形色色的人,他没有话说,他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消失在人海里。
他以前没有让能力使用的目标,而现在,他则失去了使用能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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