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拳院
此刻，天光大亮。
鱼肚白的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洒落淡金色的光辉。
白雾门在银安府分堂演武场内，近百名少年男女，分别站在各处，各自锻炼着体魄。
虽是在练功，却很少有人真的在习练白雾门所传授的基础功法五步拳。即便有几人动作生涩大打出了五步拳的大部分招式，可一招一式间，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自然与顺畅。
在这些人中间，一名年岁不大，身体略显瘦弱的少年，也是不断的出拳踢腿，口中呼喝有声。
晨间的露水将他的头发打湿，额前也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多时，他的口鼻间，逐渐传出粗重的呼吸声。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
然而，这瘦弱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即便体力早已不支，也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直到日上三竿，演武场中的其他少年大部分都已陆陆续续离开，这少年才双手抱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习练。
“这五步拳一共才十几招。想要记住并且练熟并不困难。难的是如果没有经过推血活脉，练不出活劲，根本无法施展出像洪涛一拳打脱树皮的那种威力。”
光练死劲，不仅威力下滑严重，而且越练越伤身体。
许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并未在演武场中停留，而是转身迈步离开。
周鼎早就离开了。他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习练五步拳，如今对这门拳法已经掌握了大半。已不需要和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基础的新人一起习练。
白雾门安排他们这批杰出门人练武，时间上是三天教一次。三个月后进行考核。看每人的修练进度能否达到门内的要求。
许浑也乐的轻松，他每次只花半天时间去熟悉五步拳的招式，而非真的把它当做一门武功去练。
在没有彻底失去能推血活脉的机会之前，他还不想练这门武功。
离开白雾门后，他还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不需要去鸿雁楼做事。
“听说城内有武馆专门帮人推血活脉，也不知道一次多少银子。”
许浑心中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在街上随意走着，
他已从周鼎的口中知晓，
银安府内的武师，主要聚集在三河帮和白雾门这两大帮派内部，
剩下的就是府衙中的一些捕快和护卫，还有一些独自开武馆的个人武师。
而愿意帮人推血活脉的，最简单的途径便是去武馆，花钱找他们的武师帮你。
“周鼎说，一次的费用，大概是十几两银子。”
而这还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武师开出的价格。他们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损耗一些自己的元气，帮人推血活脉。属于薄利多销。
否则你只开武馆，却不帮人练活劲，那估计也没谁会是傻子，来你这里花钱练武。
“得想办法赚钱了。”
许浑喃喃一声。
他到现在为止，见过最多的钱，也不过是五十文。
十几两，足够一户穷苦人家吃喝不愁好几年了。
他在城内绕来绕去，小心避开那些游荡在城中的泼皮，一直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靠近内城的大平房聚落区。
在一家悬挂着“郑洪拳院”牌匾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此刻，这家拳院大门紧闭，里面不断传来大量呼喝锻炼声。
“到了！”
许浑忽然脚步一顿，双眼放光。
这家拳院是周鼎介绍给他的，价格还算公道。创立拳院的大师傅，名叫郑洪，今年五十多岁，据说腿功相当厉害。
可惜郑洪在四十多岁时，被仇家暗算，在与之拼斗的过程中不慎被对方打伤了一条腿。虽然最后那名仇家也被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当场搏杀，但断掉的左腿却再也无法痊愈。
此后，郑洪心灰意冷，再也无心武道，只是为了抚养年幼的女儿，不得已才在银安府开了一家拳院谋生。
啪啪！
许浑拉住暗红色大门上的铜环，轻轻拍击了两下。
等了一会儿，大门被人从后拉开一道不大的缝隙，一颗有些憨厚的年轻人的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
“谁，来干嘛的？”
来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块头极大，身穿褐色短衫，皮肤呈现出小麦色，手臂上肌肉鼓胀，一张长满肌肉的国字脸上却显得有些憨厚木讷。
“我是来学拳的。”
许浑不慌不忙的答道。
“带银子了吗，一个月学费十两，如果要推血活脉，每个月还要再加二十两。”
憨厚青年上下看了看他，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让许浑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
“没……没带钱，”
许浑脸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请回吧。”
憨厚青年眼中喜色消失，作势就要关门。
“我是周鼎介绍来的。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如果各方面都满意，过几天我就带钱来学拳。”
许浑看见憨厚青年真的要关门，连忙把周鼎的名字报了出来。
“原来是周师弟介绍来的，那进来吧。我带你先看看。”
憨厚青年拉开门，让许浑走进来。并没有因为许浑年纪小，就轻视为难他。
“不是兄台如何称呼？”
“石浩！我是郑洪拳院的大师兄，你既然也要来学拳，跟他们一样叫我大师兄就行。”
石浩在前面引路，将许浑带进了院内的天井里。
这里正有十几个大汉，精赤着上身，手里抱着石块不断的练着力气。
天井中央，老槐树的树荫下，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干瘦老者，正仰躺在木椅上，似在小憩。
不过其双目似睁似闭，其中竟好似有两道摄人的精光，在来回注意着那些练力气的大汉。
“你是周鼎那小子介绍来的？”
郑洪看见自家大徒弟带着一个陌生少年进来，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隙，声音沙哑的问道。
“我是周鼎的好朋友。”
许浑知道这老头应该就是郑洪拳院的大师傅，连忙躬身行礼。
“带钱了吗？只练拳，一个月十两，若要推血活脉，就再加二十两。”
“没……没带，我今天主要就是过来看看，如果合适的话，过几天我再来交钱。”
许浑脸颊微微发烫，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但仍旧理直气壮的答道。
“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石浩，你带他四处看看，给他好好介绍一下我们拳院的特色。”
郑洪语气淡然，也不生气，说罢合上双眼，继续躺在木椅上假寐起来。
见自家师父这样，石浩略感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对着许浑做了一个憨厚的鬼脸，
然后便带着他在拳院内四处转悠了一圈，把他们平时所学的拳法，如何锻炼，以及推血活脉相关的事情，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
许浑全程都是默默听着，只在紧要的问题上，才偶尔问那么一两句。
鱼肚白的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洒落淡金色的光辉。
白雾门在银安府分堂演武场内，近百名少年男女，分别站在各处，各自锻炼着体魄。
虽是在练功，却很少有人真的在习练白雾门所传授的基础功法五步拳。即便有几人动作生涩大打出了五步拳的大部分招式，可一招一式间，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自然与顺畅。
在这些人中间，一名年岁不大，身体略显瘦弱的少年，也是不断的出拳踢腿，口中呼喝有声。
晨间的露水将他的头发打湿，额前也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多时，他的口鼻间，逐渐传出粗重的呼吸声。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
然而，这瘦弱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即便体力早已不支，也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直到日上三竿，演武场中的其他少年大部分都已陆陆续续离开，这少年才双手抱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习练。
“这五步拳一共才十几招。想要记住并且练熟并不困难。难的是如果没有经过推血活脉，练不出活劲，根本无法施展出像洪涛一拳打脱树皮的那种威力。”
光练死劲，不仅威力下滑严重，而且越练越伤身体。
许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并未在演武场中停留，而是转身迈步离开。
周鼎早就离开了。他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习练五步拳，如今对这门拳法已经掌握了大半。已不需要和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基础的新人一起习练。
白雾门安排他们这批杰出门人练武，时间上是三天教一次。三个月后进行考核。看每人的修练进度能否达到门内的要求。
许浑也乐的轻松，他每次只花半天时间去熟悉五步拳的招式，而非真的把它当做一门武功去练。
在没有彻底失去能推血活脉的机会之前，他还不想练这门武功。
离开白雾门后，他还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不需要去鸿雁楼做事。
“听说城内有武馆专门帮人推血活脉，也不知道一次多少银子。”
许浑心中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在街上随意走着，
他已从周鼎的口中知晓，
银安府内的武师，主要聚集在三河帮和白雾门这两大帮派内部，
剩下的就是府衙中的一些捕快和护卫，还有一些独自开武馆的个人武师。
而愿意帮人推血活脉的，最简单的途径便是去武馆，花钱找他们的武师帮你。
“周鼎说，一次的费用，大概是十几两银子。”
而这还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武师开出的价格。他们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损耗一些自己的元气，帮人推血活脉。属于薄利多销。
否则你只开武馆，却不帮人练活劲，那估计也没谁会是傻子，来你这里花钱练武。
“得想办法赚钱了。”
许浑喃喃一声。
他到现在为止，见过最多的钱，也不过是五十文。
十几两，足够一户穷苦人家吃喝不愁好几年了。
他在城内绕来绕去，小心避开那些游荡在城中的泼皮，一直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靠近内城的大平房聚落区。
在一家悬挂着“郑洪拳院”牌匾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此刻，这家拳院大门紧闭，里面不断传来大量呼喝锻炼声。
“到了！”
许浑忽然脚步一顿，双眼放光。
这家拳院是周鼎介绍给他的，价格还算公道。创立拳院的大师傅，名叫郑洪，今年五十多岁，据说腿功相当厉害。
可惜郑洪在四十多岁时，被仇家暗算，在与之拼斗的过程中不慎被对方打伤了一条腿。虽然最后那名仇家也被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当场搏杀，但断掉的左腿却再也无法痊愈。
此后，郑洪心灰意冷，再也无心武道，只是为了抚养年幼的女儿，不得已才在银安府开了一家拳院谋生。
啪啪！
许浑拉住暗红色大门上的铜环，轻轻拍击了两下。
等了一会儿，大门被人从后拉开一道不大的缝隙，一颗有些憨厚的年轻人的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
“谁，来干嘛的？”
来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块头极大，身穿褐色短衫，皮肤呈现出小麦色，手臂上肌肉鼓胀，一张长满肌肉的国字脸上却显得有些憨厚木讷。
“我是来学拳的。”
许浑不慌不忙的答道。
“带银子了吗，一个月学费十两，如果要推血活脉，每个月还要再加二十两。”
憨厚青年上下看了看他，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让许浑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
“没……没带钱，”
许浑脸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请回吧。”
憨厚青年眼中喜色消失，作势就要关门。
“我是周鼎介绍来的。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如果各方面都满意，过几天我就带钱来学拳。”
许浑看见憨厚青年真的要关门，连忙把周鼎的名字报了出来。
“原来是周师弟介绍来的，那进来吧。我带你先看看。”
憨厚青年拉开门，让许浑走进来。并没有因为许浑年纪小，就轻视为难他。
“不是兄台如何称呼？”
“石浩！我是郑洪拳院的大师兄，你既然也要来学拳，跟他们一样叫我大师兄就行。”
石浩在前面引路，将许浑带进了院内的天井里。
这里正有十几个大汉，精赤着上身，手里抱着石块不断的练着力气。
天井中央，老槐树的树荫下，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干瘦老者，正仰躺在木椅上，似在小憩。
不过其双目似睁似闭，其中竟好似有两道摄人的精光，在来回注意着那些练力气的大汉。
“你是周鼎那小子介绍来的？”
郑洪看见自家大徒弟带着一个陌生少年进来，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隙，声音沙哑的问道。
“我是周鼎的好朋友。”
许浑知道这老头应该就是郑洪拳院的大师傅，连忙躬身行礼。
“带钱了吗？只练拳，一个月十两，若要推血活脉，就再加二十两。”
“没……没带，我今天主要就是过来看看，如果合适的话，过几天我再来交钱。”
许浑脸颊微微发烫，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但仍旧理直气壮的答道。
“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石浩，你带他四处看看，给他好好介绍一下我们拳院的特色。”
郑洪语气淡然，也不生气，说罢合上双眼，继续躺在木椅上假寐起来。
见自家师父这样，石浩略感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对着许浑做了一个憨厚的鬼脸，
然后便带着他在拳院内四处转悠了一圈，把他们平时所学的拳法，如何锻炼，以及推血活脉相关的事情，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
许浑全程都是默默听着，只在紧要的问题上，才偶尔问那么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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