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只杀猪有点可惜了
看相貌，约摸十六七岁，一身劲装白衣上还沾染着零星的血迹。
其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三人都是一脸疲色，神情冷淡。
“杨师兄，严师兄，张师姐，你们回来了！”
看见三人进门，院子内原本还在练拳的一众弟子，立刻都停下，围了过来，纷纷大声致意。
尤其是，围在那位张师姐身边的弟子明显更多。
只是，三人面对众弟子的热情追捧，都没有流露太多表情，只是简单点了下头，便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郑洪面前。
三人和郑洪轻声交谈了几句，许浑便看见郑洪眉头皱起，脸色有些发黑，
“此事我知晓了，你们三人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来拳院练拳。”
郑洪沉声吩咐道。
“是，郑师。”
随后，这三人便离开了拳院。
“他们是谁啊？”
待这三人走后，许浑才朝身边的李广云打听道。
然而，李广云却是嗤之以鼻，语气有些不屑道：“杨山，严枫，张巧玲。”
“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十天就练出活劲的杨山？”
“不错。”
“看三师兄你这语气，是有点不待见这三人？”许浑有些诧异问道。
“也不是不待见，就是有点看不顺眼而已。这杨山，明明和我们一样，都出身贫苦，不过仗着自己有点天赋罢了。现在天天跟在严枫和张巧玲身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李广云讥讽道。
“那严枫和张巧玲呢？”
“严家和张家，你应该听说过吧。是城内有名的两大望族。严枫是严家的庶子，张巧玲则是张家的次女。张家的势力比严家大点。杨山和严枫，目前都在明里暗里追求张巧玲。而严枫和张巧玲又都在拉拢杨山。张巧玲又有意严家的一些产业。”
“那这关系还真挺复杂的。”
许浑讪讪道。
通过李广云的一番话，他算是明白了这三人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两个舔狗和一朵白莲花的三角戏。
之后，李广云和身边几个师兄弟八卦了一阵，
许浑也不以为意，休息了一会，再继续练了一会开山拳，直到傍晚才离开拳院回到屠宰场。
屠宰场这边，都是晚上开工。
白天会有人去各地收进牲畜，然后运来屠宰场。白雾门在城外也有一处自己的养殖场，圈养一些出栏快的禽畜。这些琐事都有别人去操持，不需要许浑他们这些专职宰杀的人去做。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许浑换上一套皮革围裙，走进宰杀间。
此刻，嘶鸣声不断，一头头肥猪肥羊被人拉来，四蹄捆缚，按倒在宰杀台上。
一些性急的宰杀师傅，早已经动上了手。
“葛师傅好。”
许浑看见一名光头壮汉正在磨刀，连忙行礼。
“来了？前三天只让你看看，嘿嘿，今晚你可要下刀子了。屠宰场可不需要孬种！”
葛师傅满脸横肉和麻子，脸上还有一道恐怖的刀疤，他扭头瞅向许浑，嘿嘿直笑。
许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这几日，他也打听了一下屠宰场的情况。
屠宰场这边管理比较松散，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这光头壮汉，名叫葛麻子，算是屠宰场的管事。其下手即快又准，无论杀猪还是宰牛，皆是一刀了事。因此又得了一个葛一刀的名头。
“我已经准备好了。”
许浑摸出自己的宰杀尖刀，面目冷肃。
“嘿嘿，那就开始吧，今晚一共要杀三十头猪，四十只羊，两条牛……”
“二愣子，把畜生都给老子牵过来！”
……
时间飞快，一夜很快过去。
嗤！
许浑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一头肥猪的侧脖颈，滚烫的鲜血顿时喷出。二愣子立刻换来一个木盆，盛下猪血。
一旁正在分解牛肉的葛麻子，侧眼瞥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这小子，他是越看越顺眼了。
他为人粗犷，喜欢直来直去，看不惯白雾门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所以自己申请来管理屠宰场。
在他眼里，门内那些勾心斗角的管事，都是蠢货。
既然相互看不顺眼，那干脆给对方一刀不就行了。
这世间，就没什么事是一刀解决不了的。
天亮了。
“呼！”
长出一口气，许浑放下刀，活动了下有些僵硬麻木的双手。
他的脸上和身上溅满了猩红的血迹。
精神也有些疲惫。
这种生命在自己手里不断挣扎逝去的感觉，让他的心境都产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之前杀吴望，他除了害怕和紧张，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现在看着一头头牲畜被自己一刀刀宰杀，终结掉生命，他从最初的不忍，到逐渐习惯，淡漠，甚至于最后在那连绵不绝的惨叫中，竟然还生出了一丝丝的激动和渴望……
“弱肉强食，我若不想成为别人案板上的牲畜，只能不断变强！”
许浑深呼吸，将脑海中的种种思绪全都清空，不再去想。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下刀子的角度不对！”
葛麻子看见许浑全身溅射的都是血迹，撇着嘴指出缺点。
“你应该从侧面脖颈血管下方的位置捅进去，这样血才会喷成一条直线，不会到处乱溅。”
许浑：“……”
他倒是没想过杀猪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之前也都是有样学样，别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眼下听着葛麻子不断指出自己的错误，他倒是听得越发认真。
“看清楚，心脏的位置在这里，那里是肾，别乱捅……”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葛麻子又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分解牲畜，完整取出脏腑，骨骼，等等。许浑也都耐心的学习着。
“嘿嘿，你小子天赋不错！只杀猪有点可惜了。”
葛麻子嘿嘿笑道。
他一笑，满脸的麻子和眼角的刀疤，全都皱到了一起，看起来有些瘆人。
“都是葛师傅教的好。”
许浑恭维道。
葛麻子却是没有接话茬，而是话锋一转，眯眼看向他，道：“小子，有没有兴趣随我出一趟门？”
“葛师傅有事？”
许浑诧异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下村子去收些牲畜回来。你要是在这里待的烦闷，不如跟去开开眼。”
葛麻子眼中精光闪烁，口中却是随意答道。
“那行。我答应了。葛师傅出发的时候，提前招呼我一声就行。”
许浑虽然不明白葛麻子为什么卖关子，但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大概清楚了葛麻子的为人，害他倒不至于。
另外许浑也是静极思动，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每日拳院和屠宰场两点一线的生活，的确令他有些烦躁起来。
其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三人都是一脸疲色，神情冷淡。
“杨师兄，严师兄，张师姐，你们回来了！”
看见三人进门，院子内原本还在练拳的一众弟子，立刻都停下，围了过来，纷纷大声致意。
尤其是，围在那位张师姐身边的弟子明显更多。
只是，三人面对众弟子的热情追捧，都没有流露太多表情，只是简单点了下头，便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郑洪面前。
三人和郑洪轻声交谈了几句，许浑便看见郑洪眉头皱起，脸色有些发黑，
“此事我知晓了，你们三人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来拳院练拳。”
郑洪沉声吩咐道。
“是，郑师。”
随后，这三人便离开了拳院。
“他们是谁啊？”
待这三人走后，许浑才朝身边的李广云打听道。
然而，李广云却是嗤之以鼻，语气有些不屑道：“杨山，严枫，张巧玲。”
“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十天就练出活劲的杨山？”
“不错。”
“看三师兄你这语气，是有点不待见这三人？”许浑有些诧异问道。
“也不是不待见，就是有点看不顺眼而已。这杨山，明明和我们一样，都出身贫苦，不过仗着自己有点天赋罢了。现在天天跟在严枫和张巧玲身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李广云讥讽道。
“那严枫和张巧玲呢？”
“严家和张家，你应该听说过吧。是城内有名的两大望族。严枫是严家的庶子，张巧玲则是张家的次女。张家的势力比严家大点。杨山和严枫，目前都在明里暗里追求张巧玲。而严枫和张巧玲又都在拉拢杨山。张巧玲又有意严家的一些产业。”
“那这关系还真挺复杂的。”
许浑讪讪道。
通过李广云的一番话，他算是明白了这三人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两个舔狗和一朵白莲花的三角戏。
之后，李广云和身边几个师兄弟八卦了一阵，
许浑也不以为意，休息了一会，再继续练了一会开山拳，直到傍晚才离开拳院回到屠宰场。
屠宰场这边，都是晚上开工。
白天会有人去各地收进牲畜，然后运来屠宰场。白雾门在城外也有一处自己的养殖场，圈养一些出栏快的禽畜。这些琐事都有别人去操持，不需要许浑他们这些专职宰杀的人去做。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许浑换上一套皮革围裙，走进宰杀间。
此刻，嘶鸣声不断，一头头肥猪肥羊被人拉来，四蹄捆缚，按倒在宰杀台上。
一些性急的宰杀师傅，早已经动上了手。
“葛师傅好。”
许浑看见一名光头壮汉正在磨刀，连忙行礼。
“来了？前三天只让你看看，嘿嘿，今晚你可要下刀子了。屠宰场可不需要孬种！”
葛师傅满脸横肉和麻子，脸上还有一道恐怖的刀疤，他扭头瞅向许浑，嘿嘿直笑。
许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这几日，他也打听了一下屠宰场的情况。
屠宰场这边管理比较松散，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这光头壮汉，名叫葛麻子，算是屠宰场的管事。其下手即快又准，无论杀猪还是宰牛，皆是一刀了事。因此又得了一个葛一刀的名头。
“我已经准备好了。”
许浑摸出自己的宰杀尖刀，面目冷肃。
“嘿嘿，那就开始吧，今晚一共要杀三十头猪，四十只羊，两条牛……”
“二愣子，把畜生都给老子牵过来！”
……
时间飞快，一夜很快过去。
嗤！
许浑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一头肥猪的侧脖颈，滚烫的鲜血顿时喷出。二愣子立刻换来一个木盆，盛下猪血。
一旁正在分解牛肉的葛麻子，侧眼瞥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这小子，他是越看越顺眼了。
他为人粗犷，喜欢直来直去，看不惯白雾门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所以自己申请来管理屠宰场。
在他眼里，门内那些勾心斗角的管事，都是蠢货。
既然相互看不顺眼，那干脆给对方一刀不就行了。
这世间，就没什么事是一刀解决不了的。
天亮了。
“呼！”
长出一口气，许浑放下刀，活动了下有些僵硬麻木的双手。
他的脸上和身上溅满了猩红的血迹。
精神也有些疲惫。
这种生命在自己手里不断挣扎逝去的感觉，让他的心境都产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之前杀吴望，他除了害怕和紧张，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现在看着一头头牲畜被自己一刀刀宰杀，终结掉生命，他从最初的不忍，到逐渐习惯，淡漠，甚至于最后在那连绵不绝的惨叫中，竟然还生出了一丝丝的激动和渴望……
“弱肉强食，我若不想成为别人案板上的牲畜，只能不断变强！”
许浑深呼吸，将脑海中的种种思绪全都清空，不再去想。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下刀子的角度不对！”
葛麻子看见许浑全身溅射的都是血迹，撇着嘴指出缺点。
“你应该从侧面脖颈血管下方的位置捅进去，这样血才会喷成一条直线，不会到处乱溅。”
许浑：“……”
他倒是没想过杀猪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之前也都是有样学样，别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眼下听着葛麻子不断指出自己的错误，他倒是听得越发认真。
“看清楚，心脏的位置在这里，那里是肾，别乱捅……”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葛麻子又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分解牲畜，完整取出脏腑，骨骼，等等。许浑也都耐心的学习着。
“嘿嘿，你小子天赋不错！只杀猪有点可惜了。”
葛麻子嘿嘿笑道。
他一笑，满脸的麻子和眼角的刀疤，全都皱到了一起，看起来有些瘆人。
“都是葛师傅教的好。”
许浑恭维道。
葛麻子却是没有接话茬，而是话锋一转，眯眼看向他，道：“小子，有没有兴趣随我出一趟门？”
“葛师傅有事？”
许浑诧异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下村子去收些牲畜回来。你要是在这里待的烦闷，不如跟去开开眼。”
葛麻子眼中精光闪烁，口中却是随意答道。
“那行。我答应了。葛师傅出发的时候，提前招呼我一声就行。”
许浑虽然不明白葛麻子为什么卖关子，但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大概清楚了葛麻子的为人，害他倒不至于。
另外许浑也是静极思动，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每日拳院和屠宰场两点一线的生活，的确令他有些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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