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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玄气的另一种妙用

    次日清晨,微光映入岩洞,山涧中飞鸟欢鸣,一片盎然之象。

    彦钊一觉睡了了六个时辰,此时醒来,只觉精力充沛饱满,神魂凝实稳固。其实大多修士都极少睡眠,他们往往会通过打坐入定的方式去代替睡眠,因为不仅可以恢复精力还可行功修炼。而彦钊之所以睡觉,则是因为恢复神魂最好最经济的办法便是自然睡眠。

    他翻身起床,随手捏了一道法决扫去身上一夜杂尘便出了岩洞,祭出流云飞梭就往穹石峰方向飞去。

    穹石峰,青岚山十六峰之一,云阳观司职门中弟子授业、讲法的传功殿便落在此处,后山建有三座聚灵石阵,那是云阳观弟子最为向往的闭关之所。

    过不多久,彦钊便乘着流云飞梭在天上划出一道银光落入穹石峰入峰门楼前的峰顶坪上,刚一落地,便从容收起流云飞梭,信步向后山行去。

    彦钊此来,非是为了聆听上师讲法,也非是为了进那聚灵石阵闭关,而是为了一块嵌在后山石崖上的天然玉璧而来,那处正是彦钊昨日想出来修炼《昆玉养心经》的最佳之地。

    他穿过一片长廊,绕过传功大殿,因为今日并非授课讲法之日,彦钊来得又早,因此并未遇到多少同门弟子,也省去了一番虚礼客套,行不多时便来到后山聚灵石阵处。向斜前一望,今日那颗迎客松下依旧是白执事当值,彦钊也懒得搭理,顺着一条碎石小路便转到了后山一处峭壁之前。

    此地草木繁茂,少有人往来。一块三丈见方的巨大青玉完整的嵌在前方峭壁之中,那方青玉色泽温润,鲜阳纯正,不需靠近细看便知质地上佳,其上载有一篇由云砂所书的岘文篇章,细数之下共计一千六百六十八字,若单以字数来论,也能算得上是不多见的岘文道篇了。

    彦钊环视了一下四周,很是满意。心道,此处位置偏僻,极少有人来往,正适合借此玉璧修习《昆玉养心经》。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崖壁根脚处,自纳袖中取出蒲团置于玉璧之下,俯身盘坐了上去,然后将脊背紧贴玉璧,凝神聚气,按照功法记载开始缓缓行功。

    首先,彦钊将周边的一缕缕灵气从其丹田处吸入,引导着这些灵气在几处宫脉游转一遍之后再从脊背处注入身后玉璧,使之化作一丝带有青玉气息的灵气,任由其自头顶钻入,然后继续按照法决引导着依次从体内已经破开的四个宫窍之中经过,最后化作一丝青色内气贮存于丹田气海之中。

    “咦,竟如此简单便能炼化一丝青气?”依照功法记载,至少需要两到三次的周天循环才能炼化出一丝青气,而刚刚却只一个周天便将其炼化了出来,如此高效让他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行功出了偏差,又认真复盘了一遍功法全篇,却发现并未有错,好奇的沉下心神入气海之中一看,却发现此时玄气竟也在四个宫窍中反复游走,彦钊不由一愣,难道是因为玄气的帮助?

    他决定试探一下,先是将玄气引至脉络边角,使其不再游走于宫窍之中,然后再次引灵气入体,按照法决渡气行脉,就在青色的内气经过震宫窍之时,忽的消散不见了。

    一直内视观察的彦钊此时多少有些明白了。遂不再控制玄气,任由其周转于宫窍之中,然后再次引灵气入体,不多一会便又是一丝青色内气自宫窍中生出。

    “这……这玄气难道还有萃气淬炼之能?!”彦钊再次震惊!

    须知,上乘术法最难之处便是在于特殊内气的萃取炼化,一些顶阶功法甚至需要某些天材地宝或是特殊域境,最终耗费多年才能将将入门。反观彦钊,在玄气的加持下,每一次正常的运气行脉都能生出功法相应的内气,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玄气若对其它功法也有这般逆天功效的话,彦钊以后无论修习何种气道功法都可谓是易如反掌。

    只一上午的时间,彦钊所炼化出的青气就堪比正常人一个月才能炼化到的数量,这让他很是振奋,一直行功到日落之时,才收功返回居所。

    一夜打坐自是不提,次日天色微亮,彦钊便又来到玉璧之下开始修炼,如此反复三日,整个气海已经充满了青色的内气。

    到了这一步,彦钊便开始按照《昆玉养心经》的描述再次将气海中的所有青色内气不断在四个宫窍中反复熬炼,有了玄气的帮助,仅用一日时间便凝炼出了三缕《昆玉养心经》所讲的幽绿色昆玉清气。然后他在根据功法中所记载的特殊法门,将三缕昆玉清气按照一种十分怪异的路径交织到了一起,完成了最后一步。

    至此,三缕昆玉清气在气海中不断交织缠绕,一旦有所消耗,它们就可自行吸收气海中的普通内气补充自身,生生不息。

    有了玄气的帮助,《昆玉养心经》的修习出乎意料的顺利,彦钊立时便生出尝试习练《画玉术》的心思。

    将《画玉术》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自认为相关施法技巧都已贯通后,彦钊当即手掐法诀,轻喝一声“去!”,身外几十米远处的一颗石子瞬间化作一道碧绿光影贯穿了一颗松竹枝干,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圆洞。

    “唔,还不错。”彦钊凝目望去,看到松竹上的破洞,对用地上碎石所化的玉锥威力很是满意。

    “这可比那些低阶符箓的威力大得多。”他嘀咕着又抽出了几张符箓,试了试刚刚由半大石块化出的玉障强度,随着“轰隆隆”的几声震响,彦钊凑近一看,竟丝毫未看出玉障有被攻击过的痕迹,“这可比一些普通的防御性法器的强度还要高”,心中不由更加欣喜。

    朝气海细细感受一番,发现刚才消耗的昆玉清气开始不停恢复,不由放下心来,把握好昆玉清气的存量,彦钊又反复习练了许久,直到催使法决的手法已经十分纯熟之后,他才停下手来,盘坐原地略作休息。

    待气海再次充盈以后,他启目望着面前高大玉壁上用云砂记载的岘文篇章,心中忽然生出想要将其解析出来的冲动。

    “若是借岘碑将其解出,也不知如今的神魂强度能够承受住……”彦钊心中有些迟疑。

    据说此篇岘文是第一任云阳观观主所书,文中借颂青岚山日落前的丹霞美景,讲述自己的观悟心得。为激励后世弟子,故规定观中弟子如能在筑基前将此篇解出,即可入门内宝库中任意挑选一件法器,为防不公,他以秘法将这块云砂玉璧布上了重重禁制,不仅筑基以上修为无法观悟,且练气修士也无法将其印入识海,以防外传。

    “传闻立观至今已逾万年,能够以练气修为解出此篇岘文的也只寥寥数人而已。”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句感叹。

    彦钊闻声回望,见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那人身着青底白纹的华秀锦袍,一双朗目炯炯有神,端的是相貌堂堂。

    “彦钊见过朱师兄。”见到来人,彦钊谦顺地作了个道揖。

    来人名唤朱正,云阳观外门弟子,居阳枢峰修行。此人今岁四十有三,入道已有三十余载,炼气六层修为,虽只是外门弟子,却可称得上是云阳观中的知名人物。

    他本是青岚山所在凡俗界中明国的储君,十岁那年于宫外得见云阳观弟子来京主持大祀,慕其仙家手段,心向往之,却因资质不佳被云阳观拒之门外,事后苦求其父多年,终是求得一枚“升仙令”才拜入云阳观山门。

    因其身份特殊,又得皇室资助,所得修炼资源较于那些修真世家子弟也是毫不逊色。他忠厚知礼,待人良善,从不以贫富论交,出身微末的弟子多有受其恩惠者,遂素享德名。

    彦钊此身原主自入道以来,也是承此人照拂才屡屡躲避了门中世家子弟的欺凌。

    “师弟来此是要解了这《青岚坐峰观霞录》?”朱正笑吟吟的回了一礼,又指了指面前的玉璧打趣着问道。

    彦钊本欲否认,但转念一想,却是改了主意,回答道:“正是。”

    朱正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好笑,在他看来这可是足有一千六百多字的岘文,就是深通岘文一道的筑基修士也不一定能尽数推解出来,何况是这平平无奇的彦师弟呢。

    他笑着拍了拍彦钊的肩膀:“哈哈,多日不见,谦谨知礼的彦师弟竟也学会了说笑……”

    彦钊却是一脸正色,道:“师兄,师弟我非是在说笑。”

    朱正见他面色严肃不似说笑,眨了眨眼,盯着彦钊看了好一会,不由得慢慢收起笑容:“师弟……当真有如此本事?”

    “耗时月余,此篇所解出的释文如今已尽在我心中。”

    “耗时月余?”朱正闻言后心中又有些狐疑,在他印象中,若想解出一千六百多字的岘文,即便延请自家座师出马,也至少是也是两个月起步才能堪堪解出大概,不禁又问了一遍:“师弟是说……你仅用了一个多月便解出了这篇将近一千七百字的岘文?”

    “彦钊不敢妄言。”

    朱正现下也分不清这彦钊到底是否在说笑,可见他不知为何额头忽然冒汗,遂以为他这是说谎后心虚的表现,故意板起脸来,沉声道:“师弟休要诓我,我且问你,此篇释文唤作何名?”

    在与朱正交谈之时,就在刚刚,彦钊已经借岘碑将这《青岚坐峰观霞录》解析出来了,但是神魂消耗巨大,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虚汗,所以才被朱正误认为是在说谎。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彦钊肯定地回答道:“释文名唤《云阳丹霞功》。”

    听得彦钊回答,朱正脸色就是一变,心中不由大骇。

    他曾听其座师无意中谈起过穹石峰后山这幅云砂玉璧典故,所解释文确就是一篇唤作《云阳丹霞功》的功法,再联想道彦钊往日言行并未狂妄自大之辈,此时他已基本相信了彦钊刚才所讲之言,只是因为自己刚才的的质问有些过甚,让他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话。

    见朱正惊讶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尴尬,又迟迟不发一言,当即便明白了什么原因,于是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其实也不赖朱师兄疑我,因为我也是近两年才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有这解读岘文的天赋的。”

    朱正略显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两人同是五系灵根的劣等资质,可彦钊有着解析岘文的天赋,而自己却依旧平平无奇,心中不由叹这天道不公,语中也不免有些酸涩:“师弟有此造化,大道可期矣……为兄甚是为你开心!”

    朱正本就不擅掩饰,语中的酸味彦钊怎可能听不出来?同是劣根的他又怎会不理解此刻朱正的心情?但他知朱正性子,于是,向朱正郑重一礼,岔开话题诚恳言道:“自彦钊入道以来,屡遭同门相轻,蒙师兄不嫌,于我多有回护,此情,彦钊绝不敢忘。”

    顿了顿,故作难为情道:“师弟正有一事需劳烦师兄相助。”

    朱正听得彦钊有事相求,不知为何心中竟舒坦了许多,大手一挥爽快言道:“尽管讲来就是。”

    见朱正神态恢复,知是自己的“示弱”有了效果,彦钊便放下心来,道:“这《云阳丹霞功》需寻一阳气充足之地方能修炼,而阳枢峰灵脉阳气自发,甚是充沛,可否容我正午和黄昏时分暂居贵府修行?”

    “此举手之劳,师弟随时都可来我府上。”朱正爽快答应,两人一路谈笑着向外走去,不一会便步至峰顶坪处,再闲聊了几句,便互相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