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衣喻期酒歌行
“是什么人到了,让他们竟在文会上争吵起来?”
“问了下轩外的侍卫,说是寰喻家的公子,叫喻期。”
“仙赋喻期?”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对这些文人们的事实在了解不多,所以那侍卫没说,我也没问。”
苏筠点头没在确认喻期身份上多问,问了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于布就把打听到的告诉了她。
原来今天的文会,本来没有息裔和傩裔的人参加,会中就文学而言,名气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成名已久的融毕氏名士毕钦,另一个就是邰颜氏新近士子颜眭。
文会开始后,众人就开始造势,想要两位士子各写一篇赋,展现北赤县和南神州的文学风彩。
后来众文士喝酒近酣,也有才俊抛砖引玉,写了赋,正要请两位士子献才的时候,这位寰喻家的公子喻期就到了轩中。
最近傩裔意图谋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因此轩中很多人就对喻期口诛笔伐,只有孔莜的二兄孔则说了句天下名士,不应受政局束缚,不过很快被淹没在了声讨中。
知道了争吵的缘由,苏筠回到轩中,将它告诉了白娅和祝岚。
祝岚不解的说:“岚儿本以为,天下士子游学,已经是一种风尚,就像太祖爷爷当年推翻暴息,身边七位文武名人,只有两个是我们燧裔人。也常常能从话本中看到名士游历,学说被采用后的精彩故事。却没想到如今只是有些传闻,傩裔士子在外就已经会被声讨了,怎么会这样呢?”
一旁的白娅见祝岚有些失落,柔声说:“岚儿不必失落,如今天下可以说是盛世,士子游学的风尚还是很浓的。世人称赞毕钦颜眭,是因为他们的赋很能代表两片大陆,但是喻期同样非常有文采,有仙赋喻期的美名,文采隐隐在二人之上。只是因为今天的文会夹杂了别的原因,有很多人不希望他此时此地展露文采而已。”
“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今日人多耳杂,岚儿如果想知道,可以回去后问四皇子殿下,如果他问谁告诉你的,你如实跟他讲就好。”
她们说话时,对岸的碧澜轩忽然传出一声长笑,笑声把对岸轩中的嘈杂声打断,也吸引了回澜轩中的众女子,她们纷纷靠到临湖的一面,透过竹帘向碧澜轩打量。
碧澜轩和回澜轩,在临湖的一面,都留着室外的平台,没有阑干,就这么临着水,上面有飞檐盖着,下面置了一案两座。
碧澜轩的长笑停下后,就看到轩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种宽松的服装,非道士服],腰上用白色的带子系着,全身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颜色,也没有任何装饰的饰品,在两襟间看不到内服,似乎就只是穿了道袍,使得穿着显得非常随意。
长发在脑后束着,额前的散发被湖风吹得飞扬,羽玉眉浓,卧眼瑞凤,鼻挺唇薄,面白如玉,端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
他从轩中走出,手中提了一壶酒,走到案前,就这么坐在了座上,就是坐,不是端坐。
背对着湖,从推开的轩门中看着轩里,他提壶喝了口酒,把壶放到案上,甩袖吟道:
玉殿金门青云帘,仙指拨发过我肩,
奇夷奏曲助余兴,西玛香漫勾天檐【注1】。
美人听风袖霓裳,柳神随乐舞蹁跹【注2】,
四方来盈催君饮,怎可负此清平闲【注3】?
口含语剑,难品佳肴味鲜,
耳满词枪,怎闻伶伦弄弦【注4】?
忘忧却愁,神伤哀思去远,
心宽气阔,为众天官所羡。
美酒在侧,胜景在前,问君如何肯不见?
莫问庙堂,毋言来路,只将今朝醉流连。
墨研在砚,笔执在手,但写恣意作赋篇,
汝取玉樽,吾握金盏,南广不绝杯尽添【注5】。
【注1】奇夷,息裔先祖,这里指湖水的波涛声;余,你们;西玛,指西玛酒,产自燧裔融郡酒风城[非郡治],取西玛湖水酿造。
【注2】前句美人听风袖霓裳,指碧澜轩所挂帷幔被风吹动,后句指碧澜轩周围柳枝随风飞舞。
【注3】四方来盈,指四方营造的氛围很满。
【注4】《史考》炎黄本纪,卷4,伶伦为律:黄帝令伶伦作为律,以祭天地,是为乐神也。
【注5】南广河,固江支流,从南岳终春山发源,向东汇入固江,吕曦拜帖亦曾提及。
这位推开的轩门,在临湖案侧吟赋的青年,就是引起碧澜轩争吵的喻期。
他从坐在案侧开始吟赋,挥袖指遍周遭,后面又站起,一边吟着一边喝酒,往轩中走去,从半落的竹帘可以看到,他展袖一周,将轩中众人皆指过。
“喻兄已然作赋,今日颜某便只管饮酒可也。”
“喻兄,我燧裔西玛酒,虽不及南广水阔,但保管你杯中不绝,今日毕某便要为喻兄尽添金盏。”
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和一道爽朗的声音传出,可以看到两位文士起身,将喻期拉到一边,一同饮酒,碧澜轩中也渐渐再次热闹。
“这就是喻期吗?”苏筠向来淡漠的眼神,此刻明亮地看着对岸的碧澜轩低语了一句。
“苏姑娘喜欢文学?那怎么没有拿一些小赋出来交流?”苏筠身前的白娅,听到了她的低语,回头问。
“我虽然喜欢,但只是寻来看,却不会作”,她回道,还不等白娅再说什么,她忽然盯着湖水皱起了眉,对白娅说:“三姑娘取糕点也去了一会儿了,我去看看是否是遇到什么事。”
“好,你快去吧,孔姑娘也许正要人帮忙呢。”
刚刚走出回澜轩,她就看到孔莜提着食盒正走过来,她松了口气,迎上去接过食盒。
“你怎么出来了?”孔莜问。
“莜莜,最近禺都不安宁,以后出门,定要我陪在左右才行,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单独出去。”
“好。”
食盒中的糕点,是她们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孔莜离席见吕曦找好理由。
进了轩,孔莜接过食盒递给她的舅母孟姿,并告知是给众姐妹准备的,孟姿欣然接受,并夸了她一句周到。
这时候她才发现,轩中的女子都围在临湖边,她和苏筠交换了下眼神,便走到白娅身前问:“白姑娘,我出去这会儿,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围在这边?”
“问了下轩外的侍卫,说是寰喻家的公子,叫喻期。”
“仙赋喻期?”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对这些文人们的事实在了解不多,所以那侍卫没说,我也没问。”
苏筠点头没在确认喻期身份上多问,问了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于布就把打听到的告诉了她。
原来今天的文会,本来没有息裔和傩裔的人参加,会中就文学而言,名气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成名已久的融毕氏名士毕钦,另一个就是邰颜氏新近士子颜眭。
文会开始后,众人就开始造势,想要两位士子各写一篇赋,展现北赤县和南神州的文学风彩。
后来众文士喝酒近酣,也有才俊抛砖引玉,写了赋,正要请两位士子献才的时候,这位寰喻家的公子喻期就到了轩中。
最近傩裔意图谋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因此轩中很多人就对喻期口诛笔伐,只有孔莜的二兄孔则说了句天下名士,不应受政局束缚,不过很快被淹没在了声讨中。
知道了争吵的缘由,苏筠回到轩中,将它告诉了白娅和祝岚。
祝岚不解的说:“岚儿本以为,天下士子游学,已经是一种风尚,就像太祖爷爷当年推翻暴息,身边七位文武名人,只有两个是我们燧裔人。也常常能从话本中看到名士游历,学说被采用后的精彩故事。却没想到如今只是有些传闻,傩裔士子在外就已经会被声讨了,怎么会这样呢?”
一旁的白娅见祝岚有些失落,柔声说:“岚儿不必失落,如今天下可以说是盛世,士子游学的风尚还是很浓的。世人称赞毕钦颜眭,是因为他们的赋很能代表两片大陆,但是喻期同样非常有文采,有仙赋喻期的美名,文采隐隐在二人之上。只是因为今天的文会夹杂了别的原因,有很多人不希望他此时此地展露文采而已。”
“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今日人多耳杂,岚儿如果想知道,可以回去后问四皇子殿下,如果他问谁告诉你的,你如实跟他讲就好。”
她们说话时,对岸的碧澜轩忽然传出一声长笑,笑声把对岸轩中的嘈杂声打断,也吸引了回澜轩中的众女子,她们纷纷靠到临湖的一面,透过竹帘向碧澜轩打量。
碧澜轩和回澜轩,在临湖的一面,都留着室外的平台,没有阑干,就这么临着水,上面有飞檐盖着,下面置了一案两座。
碧澜轩的长笑停下后,就看到轩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种宽松的服装,非道士服],腰上用白色的带子系着,全身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颜色,也没有任何装饰的饰品,在两襟间看不到内服,似乎就只是穿了道袍,使得穿着显得非常随意。
长发在脑后束着,额前的散发被湖风吹得飞扬,羽玉眉浓,卧眼瑞凤,鼻挺唇薄,面白如玉,端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
他从轩中走出,手中提了一壶酒,走到案前,就这么坐在了座上,就是坐,不是端坐。
背对着湖,从推开的轩门中看着轩里,他提壶喝了口酒,把壶放到案上,甩袖吟道:
玉殿金门青云帘,仙指拨发过我肩,
奇夷奏曲助余兴,西玛香漫勾天檐【注1】。
美人听风袖霓裳,柳神随乐舞蹁跹【注2】,
四方来盈催君饮,怎可负此清平闲【注3】?
口含语剑,难品佳肴味鲜,
耳满词枪,怎闻伶伦弄弦【注4】?
忘忧却愁,神伤哀思去远,
心宽气阔,为众天官所羡。
美酒在侧,胜景在前,问君如何肯不见?
莫问庙堂,毋言来路,只将今朝醉流连。
墨研在砚,笔执在手,但写恣意作赋篇,
汝取玉樽,吾握金盏,南广不绝杯尽添【注5】。
【注1】奇夷,息裔先祖,这里指湖水的波涛声;余,你们;西玛,指西玛酒,产自燧裔融郡酒风城[非郡治],取西玛湖水酿造。
【注2】前句美人听风袖霓裳,指碧澜轩所挂帷幔被风吹动,后句指碧澜轩周围柳枝随风飞舞。
【注3】四方来盈,指四方营造的氛围很满。
【注4】《史考》炎黄本纪,卷4,伶伦为律:黄帝令伶伦作为律,以祭天地,是为乐神也。
【注5】南广河,固江支流,从南岳终春山发源,向东汇入固江,吕曦拜帖亦曾提及。
这位推开的轩门,在临湖案侧吟赋的青年,就是引起碧澜轩争吵的喻期。
他从坐在案侧开始吟赋,挥袖指遍周遭,后面又站起,一边吟着一边喝酒,往轩中走去,从半落的竹帘可以看到,他展袖一周,将轩中众人皆指过。
“喻兄已然作赋,今日颜某便只管饮酒可也。”
“喻兄,我燧裔西玛酒,虽不及南广水阔,但保管你杯中不绝,今日毕某便要为喻兄尽添金盏。”
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和一道爽朗的声音传出,可以看到两位文士起身,将喻期拉到一边,一同饮酒,碧澜轩中也渐渐再次热闹。
“这就是喻期吗?”苏筠向来淡漠的眼神,此刻明亮地看着对岸的碧澜轩低语了一句。
“苏姑娘喜欢文学?那怎么没有拿一些小赋出来交流?”苏筠身前的白娅,听到了她的低语,回头问。
“我虽然喜欢,但只是寻来看,却不会作”,她回道,还不等白娅再说什么,她忽然盯着湖水皱起了眉,对白娅说:“三姑娘取糕点也去了一会儿了,我去看看是否是遇到什么事。”
“好,你快去吧,孔姑娘也许正要人帮忙呢。”
刚刚走出回澜轩,她就看到孔莜提着食盒正走过来,她松了口气,迎上去接过食盒。
“你怎么出来了?”孔莜问。
“莜莜,最近禺都不安宁,以后出门,定要我陪在左右才行,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单独出去。”
“好。”
食盒中的糕点,是她们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孔莜离席见吕曦找好理由。
进了轩,孔莜接过食盒递给她的舅母孟姿,并告知是给众姐妹准备的,孟姿欣然接受,并夸了她一句周到。
这时候她才发现,轩中的女子都围在临湖边,她和苏筠交换了下眼神,便走到白娅身前问:“白姑娘,我出去这会儿,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围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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