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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窗棂、门槛、椽子、门板……

    义军弄到什么东西都往金兵身上砸,砸中就是头破血流,没砸中摔在地上也是个障碍物,要是烧着了那就更不得了。

    一开始义军还有些胆怯,打了一阵之后,发现金兵也没什么了不起,胆子便越来越大,一些猛男甚至挥舞着兵器直接冲进火场和金兵肉搏。

    其实金兵强的地方无非两点,第一是装备。金兵是人马皆全甲,武装到牙齿那种,只露出两只眼睛,刀枪皆不能入。

    而即便是大宋最精锐的禁军,也就六七成有甲,有些还是纸甲。自己防御力为零,还破不了对方的甲,这仗怎么打?

    第二是有极强的组织性,后勤保障完善。金人打起仗来赏罚分明,有牛车和仆从军帮忙运送物资,搬运器械。

    而宋军呢?家伙什都要自己扛到战场上去,伤兵就在路边等死,还不给够吃的,一群伤兵饿殍怎么打仗?更搞笑的是宋军给战士发的铁甲,那就只有铁甲,衬衣什么的通通没有。战士难道直接把个铁壳子往身上套?冬天冷都冷死了。以至于开封保卫战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金军乐疯了,说这场雪胜过十万大军。

    至于人的问题,吹嘘游牧民族、渔猎民族如何勇猛,农耕民族如何弱,其实都是瞎扯淡。汉朝时一汉敌五胡,唐朝时军威播于异域。那时难道不是农耕民族吗?

    现在的情形是,由于金兵的自大,导致他们中了赵榛的埋伏,衣甲不全,在猛烈的火攻之下,组织性也大打折扣,两大优势瞬间消失,所以义军即使只是些农民,但仗着人多势众,也能和金兵打得有来有回。

    战斗打到白热化的时候,忽然县衙那边一彪人马冲了出来,所过之处波分浪裂,义军虽然拼死抵挡,却根本挡不住。

    赵榛皱眉道:“怎么回事?”

    县衙那边赵榛原计划是在酒里下药,不过巴图鲁等人记挂着明日攻山的事,居然明令禁止饮酒,连聂谈用葡萄美酒诱惑都不为所动。而蒙汗药这个东西,其实就是用曼陀罗花碾碎了制成的,就是要和酒互相配合才能有奇效。在茶里、食物里下药,作用不大。

    而巴图鲁和忽鲁也不是只身进的县衙,他们身边还有二十多名护卫,这些人身在县衙之中,赵榛想埋火药什么的也根本做不到。至于提前埋,谁知道他们会住哪儿啊!

    无奈之下,赵榛只好兵分两路,自己亲自指挥火烧金兵营地,而马扩则带着一千人攻打县衙。巴图鲁他们左右也不过二十多人,用上一千人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但是他们怎么就跑出来了,还骑着马?

    原来忽鲁临睡前命令纳鲁设置哨岗,纳鲁自然是没睡的,因此突袭一起,纳鲁立刻就带人赶往马厩,虽然途中被义军阻止,但他们衣甲俱全,到底是让他们突了过去。

    守护马群的义军也抵挡不住他们凶猛的拼杀,被突进马厩。纳鲁本想把马群都放出去,只要金兵得了马,想要冲出火场并不难。

    但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毕竟也只是动物,见到这样的大火,纷纷受惊,不听使唤。

    纳鲁无奈,只能尽量约束了几十匹战马冲击县衙,欲待将巴图鲁等人救出。

    马扩本来已经带人将巴图鲁等人堵死在一处角落,眼看就要得手,不想几十匹战马忽然冲将进来,义军顿时大乱,虽然马扩一刀砍死了纳鲁,但战马已经突了进去,巴图鲁等人纷纷上马,从县衙狂奔而出。

    马扩十分无奈,他已经尽力了,一上来就用火箭猛攻,将巴图鲁等人逼了出来。但他率领的这些义军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一千人攻几十人,竟然没有攻下来。

    巴图鲁等人有了马,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纵马驰骋,所到之处波分浪裂,瞬间就越过县衙前的广场,从背后开始突击义军。

    金兵见状,纷纷高声呼喊,朝着巴图鲁等人靠拢,两下夹击,顿时将义军的包围圈撕开一条口子。

    “跟我走!”

    巴图鲁虽然勇猛,也知道现在不是耍狠的时候,这座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义军,他们必须逃出去,才有活路。

    金兵有了主心骨,全都高喊着,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城门方向狂奔。

    义军抵挡不住,竟被他们突围而出,只得举着火把,在后面狂追。

    忽然,道路两边的建筑中,无数的箭矢雨点般射出,金兵根本无法抵抗,纷纷中箭摔倒。只有巴图鲁等人,因为全身着甲,箭矢射在身上,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纷纷跌落。

    这是一条死亡之路,但金兵必须冲过去,只有出了城,他们才有活路,所以他们也顾不得战友的死活,只能拼尽全力地朝前狂奔。

    间或有金兵被凶性大发,冲进两边的房子里,迎接他们的全是各式各样的炒勺、菜刀、铁锅,桌椅板凳……

    落了单的金兵就算再凶猛,也经不住这一通狂揍,瞬间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这是一条不到八百米的街道,却成了金兵的死亡之路。

    等他们闯到城门口时,已经不足千人。

    街道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就算有人侥幸没死,也会被随后赶来的义军补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巴图鲁绝望了,城门紧闭,城墙上亮起了火把。无数的箭矢纷纷射落,靠近城门的金兵顿时发出阵阵惨叫。

    “退!”

    巴图鲁立刻率人后退,脱离了城墙的箭矢范围。

    这时,他看见无数的宋人举着火把,围了过来,如同一片汪洋大海。

    金兵震惊了,这怕是有数万之众,难道这座城的人,全都站出来对付我们了吗?

    他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离此地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些绵羊一样的宋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凶狠?

    他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等人围着水泄不通的宋人,高声喊道:“何人领兵,敢与某决一死战吗?”

    赵邦杰高声喝道:“大宋信王殿下在此,尔等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他说的居然是可留全尸,而不是可留性命。看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些金人了。

    巴图鲁闻言大怒道:“赵榛,你这丧家之犬也敢猖狂。当初我玩弄你皇姐之时,你怎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榛分开人群,缓步而出,冷冷说道:“你若欺辱过皇姐,那么即便投降,我也要让将你碎尸万段。”

    巴图鲁大喝道:“赵榛,你敢与我决战吗?”

    赵邦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信王殿下动手?让老子来收拾你!”

    赵邦杰挥动斩马刀就要上前,却让赵榛拦了下来,这些人不过是瓮中之鳖,决个屁的斗。

    赵榛大声道:“你们之中,是不是有大宋的厢军,领头的还活着吗?出来说话!”

    话音刚落,一人滚落马下,跪地求饶道:“原大宋赵州防御使秦利,拜见信王殿下。罪臣愿意束手就擒,求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赵榛冷冷道:“你的活路,要靠自己争取。只要你们能配合我干掉这些鞑子,我自会既往不咎。”

    秦利一听就明白了,他马上高声喝道:“兄弟们,让殿下看看我们的决心。”

    说着挥刀就向巴图鲁斩去。

    由于厢军比较怕死,所以之前冲杀突围的都是金兵,现在剩下的这千把人里,厢军倒占了十之六七。

    秦利虽然害怕金人,但他本来就没什么节操,还是先顾了眼前再说,是以说反就反,毫无心理负担。

    巴图鲁没料到赵榛如此歹毒,三言两语就挑动自己这边自相残杀。

    他大怒之下,却毫无办法,只能虎吼一声,和秦利恶斗了起来。

    赵榛说是要帮忙,可是等厢军真的斗了起来,他却只是好整以暇地让人在一边呐喊助威。

    开玩笑,真要上去打,那是要死人的。

    今天晚上这一场大胜,这些战士已经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赵榛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变成真正的猛士。

    但是眼前,若是上去和这些金军残兵拼杀的话,不知道得死多少猛士苗子,那也太不划算了。

    所以,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比较实惠。

    尽管强敌环伺,但金兵和厢军一旦开战,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金兵恼恨厢军的背叛,厢军却要在绝路上求活,双方都杀红了眼。

    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下,暗红色的鲜血在城门之前狂飙着,观战的义军已经忘记了呐喊。

    一个个的生命,在混战之中消逝,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残酷的决战。

    半个小时后,混战停止了,战场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巴图鲁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看着遍地的尸体,向着夜空厉声长啸。

    蓦地,他大喊道:“赵榛,你敢跟我决一死战吗?”

    赵榛撇撇嘴,说道:“乱刀砍死!”

    一群人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扒了巴图鲁的铠甲,一顿狂斩,瞬间将他大卸八块。

    随着巴图鲁的死亡,在场的义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他们将赵榛举起来,高高抛起,又接住,再抛起……

    这一刻,赵榛在义军中的声望,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