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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救人

    到了镇上,早有镇长、户长、捕盗一干人带着土兵等着。

    “这就是抓到的凶手?”镇长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问道。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凶手,只是有些嫌疑。”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回答。

    “什么嫌疑?”镇长冷哼一声,“他们就是凶手,还留着他们作甚?压到青铜墟下,即刻正法!”

    中年男子和镇长还在争辩,秦武的心却猛地一跳,刚才镇长明明白白说到了青铜墟,可是穷奇遗地在赤风山,那里不应该是青铜墟吗?

    一时间他魂不守舍,觉得自己漏算了什么。

    回过神来,就听见捕盗阴阳怪气道:“这小子我见过,前天跟着伏大夫来检查尸首,还怀疑本大人办事拖拉,谁想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胆子可够大的,杀了人还要回到现场寻找刺激,而且下一个死的就是伏大夫!”

    “原来还有这回事,那这小子就是凶手了。”镇长粗暴的下了结论,“朱解,不要再争辩了,杀了他们,震慑其同党,以慰死去镇民的在天之灵!”

    朱解就是中年男子,他道:“要是杀了他们,又发生了命案,不是意味着杀错了人?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轻易杀人。而且按照律令,判明案情后,须得押入死囚牢里等府里下令,哪里有现在就杀的事情。”

    “朱解,事急从权,为了镇民的安危,上头也会体谅我们的,你留着他们,难道要同流合污?”镇长森然道。

    这话就是诛心了,朱解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不能和这些脑满肠肥的货色好好说话。

    秦武轻笑道:“梁啸,我说的话有没有错?我们真要被杀了,那这三条冤死的命全得背在你身上。”

    “不!”梁啸脸色苍白,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纵然对作威作福的这帮人瞧的再低,此刻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你果真不是凶手?”

    秦武叹了口气,道:“我们要是凶手,凭本事难道杀不了几个人,何必坐以待毙?你既然能练会隐匿的本事,想来也不是个蠢人。”

    梁啸左右为难,道:“我……我还有老母在家……”

    秦武道:“你要真想为镇民报仇,就解开绳子,和我一起查明真相,保护母亲。不然,你迟早也是个死!”

    眼见得镇长已经让土兵把朱解抓住,剩余人朝着秦武他们走来,梁啸犹豫的神色终于退去,一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迅速割断了绳子。

    秦武猛地一挣,绳索断裂,旋即双手拍出,打在最前面的土兵身上,推得他倒退,砸翻了一群人。

    趁此机会,秦武叫道:“朱解,你不能保我安危,我走了!”跟着梁啸向城外跑去。

    捕盗反应过来,气得在地上直跳,手指着四人离开的方向,唾沫飞溅,叫道:“快追!生死勿论!抓不到我要你们好看!”

    镇长阴沉着脸一巴掌甩在朱解脸上,喝道:“怪不得替他们开脱,原来是一路人!来人,将朱解押入牢里!”

    朱解摸了摸脸,惨笑一声,不做反抗,被抓住带走。

    正骚乱间,忽然一骑马从镇口冲入,径直跑到人群前,马上人大声问道:“带我去见镇长!”

    镇长背着手挺着肚子,慢声道:“我就是镇长,你是什么人?”

    马背上那人看见镇长这副作态,一鞭子甩下来,打在镇长脸上,顿时一条血痕出现,疼的镇长捂着脸在地上转圈,叫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马上那人厉声道:“奉府主之令,昨日青羊镇有叫秦武之人在镇西口杀死府主亲卫五人,发下海捕文书捉拿此人,若有怠慢,格杀勿论!”将一卷纸丢在地上,驱马向镇西而去。

    镇长吃了个哑巴亏,身边的人连忙把纸捡起来,一脸讨好的递给镇长,镇长正在气头,一巴掌甩在这人脸上,喝道:“一点眼力见没有,还不打开!”

    这人诺诺连声称是,仍然卑微地笑着,把纸打开,一个少年人的画像出现,正是刚才的秦武。

    镇长呆住了,一拍大腿,气急攻心,瘫在了地上,叫道:“老子的大功劳就这样跑了!”

    户长和捕盗过来一看,顿时也无语了,没想到这小子做出了大案,要是抓到,在府主跟前不是大功一件?

    互相也不说话,各自派遣手下的人去搜秦武他们了。

    秦武三人跟着梁啸出了镇子,向北边而去,北边尽是山地,林被茂盛,刚好错过了那个骑士。

    翻山越岭,到了密林深处,梁啸一指一簇桃树,道:“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我也没有钱,只能远离镇子,平日里靠打猎卖钱,再买粮食来吃。”

    秦武奇怪道:“你没有地吗?”

    梁啸摇头,道:“前些年我还小,又遇饥年,早把地贱卖给了村里的富户。”

    崔悍也气愤道:“幸好我们村的人一般穷,地也不好,不然也早被村外的富人找机会买走了。”

    秦武叹气,道:“这就是土地兼并,那群人没有人性的,非得把人逼死。”

    金九道:“公子,这些事看开些,莫说被被人兼并,属于我的地,也让嫂子抢走了,哪里说理去。”

    秦武点点头,问梁啸道:“那你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你打猎这样厉害。”

    梁啸摇头,道:“我的日子糟糕透了,打猎?镇子里买的起的人沆瀣一气,共同压价,我能卖多少钱?”

    到了屋里,梁啸引众人见过母亲,梁啸老母道:“好,好,我儿有出息了!”

    梁啸引着众人到间壁屋里坐下,烧起热水,道:“我救你们担了天大的干系,你们没有杀我,可见说的是真的,但要洗脱罪名,还得找出真凶,不然有人烟的地方,寸步难行。”

    崔悍道:“你在镇子里都没有头绪,我们哪里来的线索!查不出来也不用怕,大不了去山上落草!”

    秦武斜睨他,道:“你是不是早有这念头了?”

    崔悍摇头,道:“跟着你看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我才想落草的。”

    秦武笑道:“有个比落草更好的主意,你们肯听从吗?”

    崔悍道:“什么主意?”

    梁啸摇头道:“我是个清白的人,绝不肯去落草。”

    金九道:“我这辈子跟定公子了,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谓。”

    梁啸闻言看他,道:“这么忠心?真没出息。”

    秦武想了想,道:“这件事且押后吧,还是先找出凶手,伏大夫虽然收了我十两银子,但也是冒着大风险开门的,他是个善良的人,决不能让他白死。”

    对梁啸道:“你既然有这么强的隐匿本事,不如去镇子里打听打听,死去这些人有什么共性。”

    梁啸犹豫道:“我的本事不知道在镇子里合不合用,我一向在山林里用的。”

    崔悍道:“你等人少时试试,有人看见跑不就行了。”

    秦武道:“现在只能劳烦你了,留意这些人的名姓、家人、生辰,平日里做什么,品性如何,和人有没有矛盾。”

    梁啸握握拳,咬牙道:“好吧,上了贼船,我去了,谁让我才有这本事呢!”

    看着梁啸离开,崔悍没了兴致,道:“我这些年白活了,一点本事也没有。”

    秦武安慰道:“那是没机会,有机会你也有本事。”

    崔悍这才高兴起来,道:“公子这样说,那我肯定会有本事的。”

    秦武却在肚里寻思,这三人和自己共建门派,却不知道教什么好,一时间愁眉不展。

    金九看在眼里,以为他在为逃亡的事发愁,安慰道:“公子能起那样大的家业,又没人扶持,不知道见了多少大风大浪,这点小事算什么,何必发愁!”

    秦武笑道:“你说的是,不过我要是一点不愁,那也忒假了。”

    金九哈哈一笑,心想梁啸不知能不能办成这件事。

    梁啸一直摸到镇口,借着地势、天色、衣服隐蔽自己,他除了借助环境,还能够让自己不被注意,此时到了人群,竟也可以用,让他惊喜莫名。

    这世上确实有一些人能不引人注意,但是开发其用来隐蔽的,梁啸也算独一份了,换地球上得是特种兵的本事。

    入到镇里,他却发起愁来,心想:“这么多人,我怎么调查?这不是我擅长的。”

    转念想到朱解,自语道:“有这个人在,我还愁什么?”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朱解被押入大牢里了,走到大牢跟前,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看门的人,恳求道:“我是朱解的远方侄子,婶娘在家里哭倒了,没奈何,只能我来看看叔叔,还请通融一二。”

    看门道:“你进去吧,里面的牢子却不是我说的上话的了。”

    梁啸千恩万谢,走进去,弯着腰到监狱里牢子跟前,将话再说了一遍,又奉上一块碎银,那牢子得了钱并不难为人,让梁啸去见朱解。

    “叔叔,你还好吗?”朱解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顿时一惊,认出这是梁啸。

    朱解沉着脸低声道:“你来干什么?也不怕死!”

    梁啸笑道:“叔叔,我可是花了两块碎银才进来的,不是跟你说闲话来的。”

    朱解道:“说线索的是你,放人的还是你,信不信我大喊一声,你跟我一样要进这牢里!”

    “叔叔不必恫吓我。”梁啸温言道,“你保不了他们的周全,我才放人的,不然冤死了人,与那杀镇民的凶徒有何异?何况你也被下入了牢里,还看不清镇长他们的作风吗?”

    朱解只是叹气。

    梁啸道:“我来找你,正是要查清这件疑案,你一手经办,想来有了眉目,不知道你是等死,还是破案呢?”

    朱解道:“我身在牢里,能做什么?我倒想破案。”

    梁啸道:“如果你出的去呢?”

    朱解讶异道:“你要干什么?”

    “我只问你肯不肯出去!”

    “这……”

    “不要犹豫,时间可不多。”

    “我愿意出去!”

    梁啸说了声好,折返回去,对那牢子千恩万谢,趁其不备,猛然一拳打晕了他,夺了钥匙,把门打开,道:“走,现在你也是犯人了,不知家里还有什么人?”

    朱解无奈道:“妻子和女儿。”

    两人敲门,门打开,二人将看门的放倒,迅速去朱解家里,带了其妻女。

    此时天色已黑,镇门闭了,不过这镇子城墙不高,朱解先攀上去,将妻女扯上来,跳下去,再让妻女跳下来接住,然后梁啸下来,引着三人前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