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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失算

    将楚霸抓回去,已经快到中午了,秦武才有时间处理身上的伤。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脊椎像是被人抽掉一般,软瘫地靠着,感觉身上如同处在冰天雪地一样冰冷,忍不住的打颤,同时额头热的好似能烧开水。

    ——他发烧了。

    连日的奔波与劳累,终于在受了数不尽的伤后击垮了他。

    这让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是这些事终究还要自己一个人做。

    火龙崖的飞仙派,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稍微有一点意外,这艘不算大的船就会倾覆,到时候船上所有的人都要死,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粮食等物资正在扩大缺口,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渐渐开始出现,他们除了每日习练三十六式,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消耗旺盛的精力。

    这还是门派内部的矛盾,斗神王的邀请,除刀王外的四位对待自己将是什么态度?这些都在困扰着他。

    现在又有环崀山的山匪来袭,他们对自己的仇恨为什么会这么大?

    “三十五道伤口。”皇甫正恐惧地对金九说,换一个人,这些伤足以要他好几次性命,但师父却顽强坚持着,不曾吐露一点。

    将伤口擦洗完毕,敷上药膏,众人都走出门来。

    金九问道:“我家公子的伤,可有大碍?”

    皇甫正愁容满面,道:“不敢瞒主管,我师父的伤虽然护住了筋骨,但伤口如此多,这敷的药恐不济事,尤其后腰刀口很深,这药难医,怕内里伤口腐坏,加上小腹处还有两道创口,虽然已经愈合,内里其实好不彻底。”

    崔悍惊声道:“竟然伤的这么重,平时也不见他说,皇甫老弟,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皇甫正犹犹豫豫,梁啸焦躁道:“吞吞吐吐,我听你叫他师父,难道要看着师父死吗?”

    这话把皇甫正激的一个激灵,急忙发誓道:“我自得师父收徒,不敢有一丝不敬之心,你休要说这诛心之论!”

    梁啸呵斥道:“那就说有没有办法医治,不要犹豫!”

    皇甫正便道:“要治师父的伤,须得用小刀割开旧伤口,用折桂丹水清洗,再以合创膏敷之,然后吞服补天丹,才能痊愈。”

    崔悍道:“那你快给掌门安排呀,怎么这么发愁!”

    皇甫正苦涩道:“门里并没有药材,哪里能够练,而且这些药需要用到蓝鼎花、白蟒草、朱阳果,寻常药铺根本没得买,要现采才行。”

    朱解沉声问道:“你将这三种药要用到的药材写下,我安排人去镇子药铺买,这三种药材哪里能够采得到?你画成图样,我们去采。”

    转身对梁啸、崔悍两人道:“这件事全依托在我们身上了。掌门传授给我等本领,又整日奔波,使得我等没有衣食之愁,如今他受了伤,正是我们效力之时,不然,枉活在人间。”

    崔悍点头道:“掌门将我一个懵懂莽人从山野带出,教给我本事,让我不愁吃穿,整日价修炼,恩情莫大,朱大哥尽管安排,我供你差遣。”

    梁啸也道:“这采药的事就着落在我身上,我若采不来,别人也没办法采得来。”

    朱解道:“那崔悍就去镇子里买药,记住,要在山里多绕路,避开环崀山扎营的地方。”

    金九叹气道:“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朱解宽慰道:“你忙于门派内务已经够辛苦了,身体也才恢复不久,更不要说我们已经修炼了很久,也该是试试本事的时候了。”

    金九点头,心里焦灼如火,当下给崔悍拨取了三十两银子,供他买药。

    皇甫正已经将药方写好,交给崔悍,嘱咐道:“这些药材,缺一不可。”

    崔悍道了声是,带上刀下山去了。

    接着画出三张图样,交给梁啸,道:“蓝鼎花开花不定时,常长在险峰孤崖顶上,周遭没有任何阻挡;白蟒草贴地生长,形似蟒蛇,多长在阴暗潮湿之地,只取其尖上四寸;朱阳果常在酷热非常之地存在。”

    梁啸把图样贴身藏了,取了包裹,装上干粮,带上三套衣服,告别了众人,深入山林去了。

    这些事都瞒着秦武,约莫黄昏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金九听到屋内传来叫他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就见秦武起身坐起,面皮发黄,憔悴不已。

    “公子,你起来干甚,仍然躺着休息吧。”金九连忙道,“我让人拿吃的来。”

    秦武没有拒绝,等饭食过来,吃了一顿,顿时感到精力充沛,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起身在地上走了一圈,推门出去,冷风吹来,他裹了裹衣裳,问道:“楚霸在哪里安置?”

    金九急忙带他到柴房,推门就见楚霸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破布。

    秦武将其嘴里的布取下来,还未开口发问,就听楚霸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是环崀山大护卫楚霸?立刻放了我,还能饶过你们,不然……”

    “闭嘴!”金九喝骂,“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家公子秦武,敢在五毒岭外扎营,就不要怕被捉到这里。”

    秦武笑道:“楚霸,放心,我不杀你,你们行事非常过分,要杀我,何必要捉一个小孩威胁呢?我不想和你们开战,你就写一封信,要小孩来换你,我想你的分量总重过她吧?”

    “饶命啊大爷!”话音刚落,这楚霸就号丧似的哭叫起来,反倒把秦武和金九吓了一跳。

    秦武忙问道:“你也是统领数千兵马的人物,怎么这副作态?再哭叫,别怪我手下无情!”

    楚霸哭道:“大爷,我并非楚霸,他们绝不肯拿小孩来换我,所以我才哭的!”

    秦武大惊,一把揪住其衣领,扯到自己面前,俯视着他,厉声道:“放屁!我从中军大帐捉的你,怎么敢说不是楚霸?”

    这人哭道:“大爷,楚霸这个人非常多疑,从不在大帐休息,只派与他相像的人住,平日里也是不在住处居住,我到命在你手里,哪里敢说谎!”

    秦武捏拳暗怒,没想到上当了,这下对方肯定有了防备,这个计策是不能行了。

    再度厉声问道:“你果真不是楚霸?”

    这人摇头哭道:“大爷,这是担着性命的事,我哪里敢说谎。我就是一个山野猎户,被镇长逼得没法子,才做山匪的,一生也没做过害人的事。”

    秦武面色铁青,良久不语,一把将这人掀开,嘱咐金九道:“好好看管他。”

    金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应允。

    秦武转身离开,忽然又回转过来,问这人道:“环崀山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的对付我?难道是为了金鸦山的事情?”

    这人道:“还有麻梁山,您老连杀两山护卫,寨主要是不起兵,反倒奇怪了。”

    秦武点点头,走出门去,奇怪的对金九说道:“我只在金鸦山杀过一股环崀山山匪,麻梁山怎么回事?我并没有救他们。”

    金九皱眉道:“兴许是别人看不惯环崀山的作风,正好公子杀了一股,所以借名再杀了一股,所谓债多了不愁。”

    秦武沉思道:“或许是环崀山的仇人,实力不强,借我的旗子来祸水东引,不论如何,他们都成功了。”

    金九建议道:“公子或可派人说清这件事?”

    秦武摇头道:“我从涂家兄弟跟前了解到环崀山的作风,令人不齿,只等门内有了突破,就要剿除,而且我也不怕他们,若非朱煌在他们手里,我尽可大开杀戒!”

    边走边说,金九问道:“那现在该如何办?”

    秦武道:“麻梁山既然被救,那我借坡下驴,去找找他们,要是他们仍然冥顽不灵,我就收拾他们,若是懂得报恩,不须我说,也会投效。若得他们相助,我便断其粮道,使他们首尾不能接应,到时候自然生出哗变,不攻自破矣。”

    金九思量一会,道:“公子妙计!只怕他们拿朱煌威胁。”

    秦武沉思不语,良久安排金九道:“今天我突然病倒,才感觉到一人之力不够,你将目下山上的人做成名册,根据年龄与擅长之事划分,不日我要定下门内分堂。”

    金九恭敬道:“是!”

    秦武回屋休息,只觉全身疼痛,揭起衣裳看那伤痕,寻思道:“不就此时修炼《剑辟》,更待何时?”

    先打坐修炼,将灵墟耗空的灵力补充完毕,再将灵力凝结为剑,依照剑辟所载的轨迹,对准灵墟上空的迷雾,猛烈击刺。

    灵力性质如糖汁,可以塑形,但没有功法,却不能实质化。

    刺击了七次,每一次秦武都觉得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身上,痛的他死去活来,还要咬牙忍耐,不能轻动。

    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七次之后灵力已经耗光,他再度修炼,将灵力恢复,起身下山。

    到了五毒岭外,略微隐藏气息,在山林里飞掠,把环崀山如何扎营,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些想法。

    暂且避开,绕路前往麻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