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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鞭法

    “谁这么放肆,敢在我的村坊闹事?”人未到,声先至,这是一道听起来就显得暴躁的声音。

    秦武掐了把大腿,清醒了些,这酒喝起来爽,可事后的头昏脑涨着实难受,秋风一吹,他就清楚的感知到了。

    睁着惺忪的醉眼,看向路尽头那棵叶子落得没有多少的垂柳,一个穿着暗红色的锦衣的胖大汉子仿佛一头大象似的走了出来。

    秦武迷蒙着眼看他,只见这人身材高大,近乎六尺,身形肥大,下巴三道肉褶叫络腮胡掩着,满脸横肉,神情凶狠,提两把鞭,凶神恶煞。

    “就是你小子吃了我的鹅,打了我的人?”这胖大汉子脚上拖着泥快步走来,离秦武一丈远时停下,右手用鞭指着秦武问道。

    “这就是吕大郎。”搀着秦武的店家低声道。

    “薛三娃,你好大的胆子,我来了,你还敢扶着他,你欠我的钱还请了没?”吕大郎喝问,吓得店家下意识松开了扶着秦武的手,僵直在原地。

    秦武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顿时惹得吕大郎哈哈大笑。

    “你就是那什么吕大郎?”秦武瞥着眼看他,故作不屑,“我以为长着三头六臂,原来也只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有什么牛气的,为一只鹅就要杀人?你这鹅多少钱,我照价,不,我十倍赔偿,如何?你养这群狗腿子也不容易,总得给他们口吃的!”

    “小杂碎,还敢放肆!”之前那为首的人提着刀指着秦武喝骂,“我家主人来了,还敢卖弄口舌,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我哪里卖弄了,你这人不识我的好心。”秦武扶着门框,眯着眼睛看他们,“我出十倍的钱,还不是要你吃的饱,穿得暖,就是你爹,对你也没这么体贴,我还没让你叫一声爹呢!”

    “你他妈的!”这人听得火气,挥着刀就朝秦武砍来。

    秦武酒意上来,站在原地不动弹,这人大喜,一刀兜头劈下,秦武却一个恍惚,身子一偏,扶住了门框,这一刀恰恰贴着他的身子劈下去。

    旋即他又仿佛无意识的一挺身,伸了个懒腰,手臂一张,拳头恰好打在这人手腕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这人大叫一声,刀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泥水里,根本来不及横扫这一刀。

    再看他的手腕,软软的吊着,显见是折断了,痛的他一张脸皱的跟那大柳树的树皮一样,脸皮发青,汗如雨下。

    “李权,退下!”吕大郎阴沉着脸盯着秦武,“十倍,你有那么多钱吗?爷爷的鹅一只十两银子!”

    “十两?”秦武醉笑,“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一只一百两呢,看来你混的不如意,所以一只鹅才十两。”

    “你管我混得如意不如意,就说这钱你掏的起吗?”吕大郎冷冷说道,“掏不起,那就不要怪我了,乱世性命如草芥,我看你这条命,连一百文铜子也不值当,打死也抵不过我这鹅钱!”

    “唉,你这人真不讲道理,动辄就要打生打死,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秦武醉眼朦胧,“你这鹅谁家买的,我去给你买!”

    吕大郎见秦武醉眼斜瞥自己,心里那股怒火腾腾地烧,在吕家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哪个见了他不是俯首帖耳,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就算有路过的人,听闻他的名声,也要规规矩矩,有来趁饭吃的杂耍艺人,都要登门求拜,获得自己首肯才能开场,更不要说往来结交的那些富户权贵,哪个不比这小子厉害,谁又是他这副态度?

    把鞭一指,喝道:“我也不要你赔鹅了,凭你的本事不死在我手里,我全当无事发生,不然薛三娃也吃你的牵累,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秦武松开扶着门框的手,一摊手,醉道:“那就是没得谈咯?”

    吕大郎走近两步,冷道:“我也给你机会,你家大人是谁,看值得我给面子吗?”

    话音未落,左鞭横扫,右鞭斜劈,把秦武三面的退路封死,奔着要命来了。

    原来他走近两步,故意拿话麻痹,为的就是偷袭。

    秦武反应却快,向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道:“你这个人不讲究,不是还在说话吗,怎么就拿鞭打我?”

    吕大郎却不理他,脚下一个错动,身形忽而左,忽而右,两把鞭横扫竖劈,迅猛无匹。

    秦武错身闪开,吕大郎一鞭打在一块五尺高的大青石上,一声巨响,这青石顿时四分五裂。

    看得秦武暗自惊诧,没想到此人的力气如此之大。

    “老爷神力!”

    “老爷威武,打死这小杂碎!”

    吕大郎带来的一干庄客见了,齐声喝彩,吕大郎听了,大笑起来。

    秦武阴阳怪气道:“你这力气大,我家正好缺一个能碎石的人,你不去可惜了。”

    “放屁!”吕大郎大怒,双鞭挥舞,脚下踩着奇特的步法,使得其胖大的身体并不蠢笨,挪移的恰到好处。

    秦武并不回手,只是一味地看,心底暗自称赞,果然丛林深处有奇人,山野里这么一个村庄,竟也有这样玄妙的身法鞭法,若是换了涂家兄弟,或者麻梁山三匪,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不过面对自己,终究差的太多,毕竟自己个起步就练得是小剑坟的功法,小剑坟虽然灭派了,盖家兄弟也不会教自己修炼功法,但不用修炼手段的功法也是出自修炼门派,岂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学能比的,再者,修炼门派的眼界,怎么会低?

    但是秦武仍旧在看,这些武林功法也有其独特之处,不然何以流传?秦武始终相信,功法的重要度比不上人,人是最重要的。

    同样一部功法,有人练就飞天遁地,有人却只是力气大反应快些,这是功法的问题嘛?显然不是,天赋与勤奋,缺一不可。

    思量间吕大郎已经打出七八十鞭,他的招式大开大合,以攻代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鞭招中正大气,出手不求奇诡,即使如此,也让人难以招架,放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高手了。

    秦武莫名的竟有些惜才,实在是这家伙把这套鞭法练得太好了,而恰恰飞仙派正缺人手。

    “罢了,我出手降服他,若是肯把田亩散了,那我就带他回去,若是不肯,就地打杀了,省得再祸害人。”他双脚离地三寸,身子轻轻偏移,每次都恰巧避开吕大郎劈扫撩刺的鞭招。

    “一直躲算什么大丈夫!”吕大郎本就憋着股怒火,此时连绵不断挥鞭攻击,身形踩着步法,忽左忽右,把整个秦武都能笼罩在内,却偏偏一鞭子也打不着,心头愤懑之气积郁,手底下也焦躁起来,鞭法渐渐失了中正之气,变得急促起来。

    这样一来破绽更大,秦武看在眼里,仍然不出手,说道:“你的鞭法也不过如此,我家里养了一只猴子,它都能做你师父了!”

    “放屁放屁!”吕大郎双手连劈六鞭,借力把身子扭转,趁势横扫,要将秦武打死,但却仍被避开。

    秦武笑道:“你看,你这鞭法根本挨不着我,我要是出手,你立刻就输了。”

    “那你来试试!”吕大郎大喝,再度劈出两鞭,劲风呼啸,秦武避开,这两鞭打在一棵脑袋粗的榆钱树上,发出一声闷响,拦腰折断。

    落叶纷飞,秦武吃惊不已,这一鞭之力怕不是有几千斤,仍然揶揄道:“好好一棵树被你打废了,我家干活的长工都比你精细。”

    吕大郎气得跳脚大叫:“少拿话噎我!你到底是谁?”

    他虽然反应慢,毕竟不是蠢货,这一会也明白过来秦武的本事并不弱,不然何以一鞭也打不中他,便停下来沉声问他。

    “我叫秦武,要是镇子有人曾来你村里,也该知道我是个遭通缉的人。”秦武笑着说道。

    “你就是秦武?”吕大郎吃了一惊,退后一步,从下到上把秦武打量了一番,沉凝道:“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人,我与你素无仇怨,你来这里干什么?阁下想必要去远处,我有纹银千两,情愿赠予阁下,以表我尊敬之心。”

    秦武怪异地看了眼吕大郎,对此人的评价再上两分,没想到他这么上道,要拿钱买个平安,怪不得能做下这么大家业,可惜来路太不光明。

    “你这钱我还是不要的好,一只鹅都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一千两还不得把我剥皮拆骨,凌迟碎剐了。”秦武淡然说道。

    吕大郎脑门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虽然蛮横,靠着鞭法也曾杀过人,不过那只是没有本领的佃户而已,连官府都不会惊动,何谈通缉令?眼前这位可是遭陈天锡通缉的人,那位的凶横残酷,即使在这山野里,那也是出名的很,自己如何能与这样的人斗?

    想到此前还把鞭法耍的虎虎生风,他不由得脊背发冷,脊椎大龙都似颤抖起来。

    吕大郎强笑道:“之前不知道是阁下,多有冒犯,还请海涵,阁下若有要求,我一定满足!”

    秦武瞥他道:“真的?”

    吕大郎顿时汗下来了,这时候敢说是假的吗?只得硬着头皮回答:“真的!”

    秦武呵呵笑道:“我要你跟随我,你可愿意?”

    吕大郎心霎时跳到了嗓子眼,跟着你不是自找不痛快么,只是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口干的就跟吞下一盆炭火似的。

    秦武见他不答话,道:“看来你是默认了,很好。”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道:“什么人在这里欺行霸市,没有王法了吗?”

    秦武循声看去,就见来路走来一个人,头戴蓑笠,身穿蓑衣,腰间挎剑,身材昂藏,脚步沉稳,气势如同大山,压迫而来。

    吕大郎承受不住这压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秦武催动灵力,灵力自半成品剑辟流转而出,带来一股刺痛,把体内的酒化解,抵抗住这股压力,稳稳当当站着。

    这人见秦武不为所动,吃了一惊,道:“原来是同道中人。”

    坐在地下的吕大郎胸口憋闷的想要吐血,看见秦武的模样,心下大骇,暗自庆幸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不然自己今天铁定死了。

    “你是谁?要为他出头吗?”秦武冷声道。

    “我不愿为谁出头,不过倒是可以和你比比!”话音未落,这人身形似电,前倾着冲来,已经将剑拔出,立时一道雪亮的剑光照亮了昏暗的天空,一缕缕无形剑气飞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