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执念7·终究无意
此刻的饲养员，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呜呜呜地哭着，和刚刚凶狠地想要杀人的凶灵简直判若两灵。
慕知舟意识到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立即乖巧地又躲到了纪南歌的身后。
纪南歌想了想，侧过身去给他让了让位置。
慕知舟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大师这是，想让他自己去送死吗？
饲养员还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随着他的哭声，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不少，幻境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纪南歌看了看慕知舟，然后走了过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
慕知舟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却还是没有挡住，被纪南歌扯得衣领大开，露出了白白的脖颈。
“干嘛干嘛干嘛，耍流氓啊！”
纪南歌哼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我对你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不感兴趣。”
顿了顿，又接着问了一句：“这么纯情，没有女朋友吗？”
慕知舟怼得很顺嘴：“开什么玩笑！你才没有女朋友！你全家都没有女朋友！”
“我当然没有女朋友……”
纪南歌接得也很利落。
慕知舟傻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然后纪南歌很顺手地，把他脖子上佩戴的一块小狮子玉坠给扽了下来。
“这是什么？”
“这个？这个不值钱，但是我妈说这是她从小就戴在身上的，能保佑我平安的。”
纪南歌拎着小狮子，回身在饲养员面前晃了晃。
饲养员正好抬起了头，在看到那小狮子的一瞬间，他立时止住了哭声。
原来如此。
之前商场的几次出事，基本都是因为有年纪轻轻的，身穿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女性出场。而只有这次，即便是有丸子头粉丝在现场，幻境的攻击目标也牢牢锁定在慕知舟的身上。
原因无他，慕知舟，是真正的“玉兰”的儿子。
此刻，饲养员呆呆地看着小狮子玉坠，傻愣愣地一言不发，目光却一直紧紧地追随着晃动的玉坠。
纪南歌把玉坠收进了手心。
饲养员愣了一下，视线转移到了慕知舟的脸上。
慕知舟下意识地举起双臂挡住自己的脸，透过双臂间的缝隙偷着向外看。
饲养员的表情开始迷茫，委屈得像个孩子。
纪南歌慢慢地走向前，半蹲着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饲养员双目迷茫地想了想，看着纪南歌，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在等玉兰？你想让她做什么？”
“玉兰……玉兰……”
饲养员喃喃地低下头，小小声道：“玉兰不要我了……不对，她从来都没要我……她瞧不上我，我要盖世界上最好的动物园，赚很多钱……”
慕知舟缓缓地放下了挡着脸的双臂，他觉得稍微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同情眼前这个执着了几十年的疯子了。
饲养员继续低声地嘟囔着：“玉兰不要我，我就求她，一直求一直求，她还不要我。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她，那么多人看着，可她就是不要我……她喜欢有钱的，不喜欢我……她看着我被狮子咬，可她还是不要我……”
“……？”
纪南歌无语。
慕知舟望天。
看来多年前发生的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玉兰”，是这饲养员十分倾慕的女子。
这饲养员可能辛辛苦苦地追求了那女子很久却未成功，而她偶尔同意去他家吃饭做客，却被他当成了同意交往的信号。
大约是那位“玉兰”交到了真正的男朋友，而那男朋友又有点小富贵，所以深深地刺激了饲养员的自尊。
他在多次示爱均遭到拒绝的情况下，最后决定来把大的，在驯兽表演过程中当着游客的面前求婚。
于是意外发生了，玉兰没有同意他的求婚。
而他，当场被狮子咬死，一缕执念永远地困在了这个幻想中的，“世界上最好”的动物园里，被困在了这最后的一场动物演出中。
更过分的是，这货这么多年，竟然还在纠结玉兰在最后的关头没有从狮子嘴里救下他！
所以，难怪刚刚慕知舟在关键时刻搞定了那些猛兽，让他这一缕怨灵得到了安抚，原来只有玉兰才是真正的“解铃人”。
纪南歌站起身来，走向慕知舟，悄悄地问他：“哎，你妈妈叫什么？”
“美兰。”
“什么？”
“美兰。”慕知舟很郑重其事地回答，带着一丝自豪，“美兰集团就是当年我老爸老妈一起创业打拼出来的。我老爸当年快四十岁才遇到了二十出头的我妈，好不容易娶了小娇妻，学人搞浪漫，就给自家公司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妈改过名字吗？”
“……啊？”
慕知舟一脸懵。
他没听说过母亲改过名字，但仔细想想，母亲似乎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结婚前的事情。
“那……你爸叫什么？”
“慕——慕传家。”
慕知舟的声音很轻，但却被饲养员听到了。
饲养员仿佛受到了电击，猛地一下子蹦了起来，试图冲到慕知舟的面前，被反应灵敏的纪南歌侧身给挡住了。
“那个姓慕的老头是骗子！玉兰你相信我，他不会待你好的，你相信我！你不要跟他走！”
慕知舟这下子可气坏了，忍不住嚷嚷了起来：“瞎说什么呢，我老爸对老妈不知道有多好呢，就跟我是捡来的似的！你都死了还造谣，缺不缺德啊！”
这话把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听得纪南歌都忍不住回过头瞪他。
慕知舟正在气头上，恨不得再怼几句，结果被纪南歌一巴掌拍过去，闭了嘴。
饲养员这时候却仿佛遭遇雷击一样，痴痴呆呆地看着慕知舟，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我已经死了？你是玉兰的孩子？我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谁？……”
他慢慢地，蹒跚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留神脚踩空了，从台阶上掉了下去，栽倒在下一级台阶上。
片刻之后，他从台阶上爬了起来，继续喃喃低语着：“玉兰……生儿子了……我……死了？”
幻境上空的乌云彻底散开了，纪南歌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清亮亮的，很舒服。
慕知舟有些慌，扯了扯纪南歌的衣角，悄悄地问道：“大师，我是不是惹祸了？”
纪南歌白了他一眼。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现在想起来了吗，你——是谁？”
沉默。
饲养员低着头，然后缓缓地抬起头，轻轻地答道：
“我是青山市野生动物园的饲养员，工号是十九号，我叫郭胜。”
纪南歌笑了。
对于迷失的魂魄来说，找回了名字，就意味着可以离开了。
郭胜扶着台阶缓缓地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很细心地在身上拍了拍灰尘，又认真地抚平了制服上的褶皱。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给纪南歌和慕知舟鞠了个躬。
慕知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也回了半个鞠躬。
郭胜看向年轻的小伙子，双眼含泪，一字一顿地问道：“玉兰她，现在过的好吗？姓慕的对她好吗？”1
慕知舟清了清嗓子，斟酌着措辞回答：“好，当然很好，特别好！我家的好多产业写的都是她的名字。我听别人说啊，当年我老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我老爸急得给医生护士都跪下了。后来他心疼我老妈生孩子辛苦，还自己偷偷跑去做了结扎，被我爷爷追着满院子打呢！”
纪南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郭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想努力地微笑，但却抑制不住地想哭一样，五官也因为不知道该执行哪道指令而奇怪地抽搐着。
“好。真好。”
他点点头，双眼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我的动物园，她到底还是瞧不上啊！”
这是郭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形就渐渐地隐去，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
慕知舟傻傻地看向纪南歌：“这是……几个意思？”
纪南歌回身对着他的脸上来了一拳：“睡吧你！”
“轰——”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青山市美兰广场的总负责人，慕知舟的大堂哥慕知鹏带着一群工作人员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
整个休息室里桌椅板凳倒了一大片，瓶瓶罐罐摔得满地都是。
他的当红明星堂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那寸步不离的经纪人斜着半边身子挂在椅子上昏迷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趴在地上，趴在堂弟的身边。
整间屋子里唯一的清醒人员，就是那个花了五百万请来的，年纪轻轻的“大师”。
慕知鹏的第一反应是报警。
不过他刚想开口，那位“大师”却抢先开了口。
“为了大明星好，你就别报警。”
慕知鹏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躺在地上的慕知舟有了动静。
只见他两只手挣扎着在身边地上一顿乱扒拉，一边扒拉一边大声地嚷着：“你造谣！你造谣！”
慕知鹏冲上前去，轻轻地拍着堂弟的脸颊，终于把他从睡梦中拍醒了。
纪南歌看着经历了如此惨烈惊险的幻境却还不忘记怼人的慕知舟，扯了扯嘴角没出声，却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
男人，果然比想象中更小心眼儿啊！
慕知舟意识到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立即乖巧地又躲到了纪南歌的身后。
纪南歌想了想，侧过身去给他让了让位置。
慕知舟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大师这是，想让他自己去送死吗？
饲养员还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随着他的哭声，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不少，幻境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纪南歌看了看慕知舟，然后走了过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
慕知舟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却还是没有挡住，被纪南歌扯得衣领大开，露出了白白的脖颈。
“干嘛干嘛干嘛，耍流氓啊！”
纪南歌哼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我对你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不感兴趣。”
顿了顿，又接着问了一句：“这么纯情，没有女朋友吗？”
慕知舟怼得很顺嘴：“开什么玩笑！你才没有女朋友！你全家都没有女朋友！”
“我当然没有女朋友……”
纪南歌接得也很利落。
慕知舟傻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然后纪南歌很顺手地，把他脖子上佩戴的一块小狮子玉坠给扽了下来。
“这是什么？”
“这个？这个不值钱，但是我妈说这是她从小就戴在身上的，能保佑我平安的。”
纪南歌拎着小狮子，回身在饲养员面前晃了晃。
饲养员正好抬起了头，在看到那小狮子的一瞬间，他立时止住了哭声。
原来如此。
之前商场的几次出事，基本都是因为有年纪轻轻的，身穿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女性出场。而只有这次，即便是有丸子头粉丝在现场，幻境的攻击目标也牢牢锁定在慕知舟的身上。
原因无他，慕知舟，是真正的“玉兰”的儿子。
此刻，饲养员呆呆地看着小狮子玉坠，傻愣愣地一言不发，目光却一直紧紧地追随着晃动的玉坠。
纪南歌把玉坠收进了手心。
饲养员愣了一下，视线转移到了慕知舟的脸上。
慕知舟下意识地举起双臂挡住自己的脸，透过双臂间的缝隙偷着向外看。
饲养员的表情开始迷茫，委屈得像个孩子。
纪南歌慢慢地走向前，半蹲着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饲养员双目迷茫地想了想，看着纪南歌，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在等玉兰？你想让她做什么？”
“玉兰……玉兰……”
饲养员喃喃地低下头，小小声道：“玉兰不要我了……不对，她从来都没要我……她瞧不上我，我要盖世界上最好的动物园，赚很多钱……”
慕知舟缓缓地放下了挡着脸的双臂，他觉得稍微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同情眼前这个执着了几十年的疯子了。
饲养员继续低声地嘟囔着：“玉兰不要我，我就求她，一直求一直求，她还不要我。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她，那么多人看着，可她就是不要我……她喜欢有钱的，不喜欢我……她看着我被狮子咬，可她还是不要我……”
“……？”
纪南歌无语。
慕知舟望天。
看来多年前发生的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玉兰”，是这饲养员十分倾慕的女子。
这饲养员可能辛辛苦苦地追求了那女子很久却未成功，而她偶尔同意去他家吃饭做客，却被他当成了同意交往的信号。
大约是那位“玉兰”交到了真正的男朋友，而那男朋友又有点小富贵，所以深深地刺激了饲养员的自尊。
他在多次示爱均遭到拒绝的情况下，最后决定来把大的，在驯兽表演过程中当着游客的面前求婚。
于是意外发生了，玉兰没有同意他的求婚。
而他，当场被狮子咬死，一缕执念永远地困在了这个幻想中的，“世界上最好”的动物园里，被困在了这最后的一场动物演出中。
更过分的是，这货这么多年，竟然还在纠结玉兰在最后的关头没有从狮子嘴里救下他！
所以，难怪刚刚慕知舟在关键时刻搞定了那些猛兽，让他这一缕怨灵得到了安抚，原来只有玉兰才是真正的“解铃人”。
纪南歌站起身来，走向慕知舟，悄悄地问他：“哎，你妈妈叫什么？”
“美兰。”
“什么？”
“美兰。”慕知舟很郑重其事地回答，带着一丝自豪，“美兰集团就是当年我老爸老妈一起创业打拼出来的。我老爸当年快四十岁才遇到了二十出头的我妈，好不容易娶了小娇妻，学人搞浪漫，就给自家公司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妈改过名字吗？”
“……啊？”
慕知舟一脸懵。
他没听说过母亲改过名字，但仔细想想，母亲似乎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结婚前的事情。
“那……你爸叫什么？”
“慕——慕传家。”
慕知舟的声音很轻，但却被饲养员听到了。
饲养员仿佛受到了电击，猛地一下子蹦了起来，试图冲到慕知舟的面前，被反应灵敏的纪南歌侧身给挡住了。
“那个姓慕的老头是骗子！玉兰你相信我，他不会待你好的，你相信我！你不要跟他走！”
慕知舟这下子可气坏了，忍不住嚷嚷了起来：“瞎说什么呢，我老爸对老妈不知道有多好呢，就跟我是捡来的似的！你都死了还造谣，缺不缺德啊！”
这话把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听得纪南歌都忍不住回过头瞪他。
慕知舟正在气头上，恨不得再怼几句，结果被纪南歌一巴掌拍过去，闭了嘴。
饲养员这时候却仿佛遭遇雷击一样，痴痴呆呆地看着慕知舟，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我已经死了？你是玉兰的孩子？我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谁？……”
他慢慢地，蹒跚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留神脚踩空了，从台阶上掉了下去，栽倒在下一级台阶上。
片刻之后，他从台阶上爬了起来，继续喃喃低语着：“玉兰……生儿子了……我……死了？”
幻境上空的乌云彻底散开了，纪南歌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清亮亮的，很舒服。
慕知舟有些慌，扯了扯纪南歌的衣角，悄悄地问道：“大师，我是不是惹祸了？”
纪南歌白了他一眼。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现在想起来了吗，你——是谁？”
沉默。
饲养员低着头，然后缓缓地抬起头，轻轻地答道：
“我是青山市野生动物园的饲养员，工号是十九号，我叫郭胜。”
纪南歌笑了。
对于迷失的魂魄来说，找回了名字，就意味着可以离开了。
郭胜扶着台阶缓缓地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很细心地在身上拍了拍灰尘，又认真地抚平了制服上的褶皱。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给纪南歌和慕知舟鞠了个躬。
慕知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也回了半个鞠躬。
郭胜看向年轻的小伙子，双眼含泪，一字一顿地问道：“玉兰她，现在过的好吗？姓慕的对她好吗？”1
慕知舟清了清嗓子，斟酌着措辞回答：“好，当然很好，特别好！我家的好多产业写的都是她的名字。我听别人说啊，当年我老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我老爸急得给医生护士都跪下了。后来他心疼我老妈生孩子辛苦，还自己偷偷跑去做了结扎，被我爷爷追着满院子打呢！”
纪南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郭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想努力地微笑，但却抑制不住地想哭一样，五官也因为不知道该执行哪道指令而奇怪地抽搐着。
“好。真好。”
他点点头，双眼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我的动物园，她到底还是瞧不上啊！”
这是郭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形就渐渐地隐去，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
慕知舟傻傻地看向纪南歌：“这是……几个意思？”
纪南歌回身对着他的脸上来了一拳：“睡吧你！”
“轰——”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青山市美兰广场的总负责人，慕知舟的大堂哥慕知鹏带着一群工作人员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
整个休息室里桌椅板凳倒了一大片，瓶瓶罐罐摔得满地都是。
他的当红明星堂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那寸步不离的经纪人斜着半边身子挂在椅子上昏迷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趴在地上，趴在堂弟的身边。
整间屋子里唯一的清醒人员，就是那个花了五百万请来的，年纪轻轻的“大师”。
慕知鹏的第一反应是报警。
不过他刚想开口，那位“大师”却抢先开了口。
“为了大明星好，你就别报警。”
慕知鹏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躺在地上的慕知舟有了动静。
只见他两只手挣扎着在身边地上一顿乱扒拉，一边扒拉一边大声地嚷着：“你造谣！你造谣！”
慕知鹏冲上前去，轻轻地拍着堂弟的脸颊，终于把他从睡梦中拍醒了。
纪南歌看着经历了如此惨烈惊险的幻境却还不忘记怼人的慕知舟，扯了扯嘴角没出声，却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
男人，果然比想象中更小心眼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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