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邻星
赵无人是被比邻星b发出的一股神秘信号吸引过来的，可当他接近目标行星后，这股信号忽然静默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该行星旋转的原因。当它的信号源随着行星自转运动，转到背对赵无人那一侧时，信号会遭到行星本身阻挡，处在赵无人的方位探测不到信号属于正常情况。
如今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来自比邻星b的信号不像是被阻挡了，而是突然消失了。
就像动物界诡计多端的捕食者，发出怪声吸引猎物到眼前后就不再吱声，潜藏起来伺机而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尽管无法实时通信，赵无人还是向Grace报了平安，以打消她的忧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注意的。”
接着，赵无人关闭了快艇的通信、发动机设备以及快艇外壳上的所有灯光，让快艇低速滑行。
灯光关闭后，快艇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觉得，只要快艇不开灯、不向外发送信号，就算比邻星b上面真的潜伏着什么捕食者，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应该也无法看到他这个渺小的不发光猎物。
滑行一段距离后，赵无人略作思索，启动按钮，向前方发射了一个小探测器。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决定让探测器在前面探路，如果发现危险，可为他争取更多的反应（逃命）时间。
探测器启动发动机，拖着橘红色的尾焰，脱离快艇，一闪而过，很快就飞到了视线范围之外，没入远方暗沉沉的太空中。
一路有惊无险。
太空快艇顺利接近到距离比邻星b大气层外30万公里的位置悬停。这个距离，比地球与月球的距离还要近。
在这里，用肉眼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行星那半透明的大气层。
不过由于赵无人立身的方位正对着比邻星b的永夜一面，只能从晨昏线处隐隐可见永昼一面，布满斑驳的褐色，那应该是行星上的土壤颜色。
由于被母恒星潮汐锁定，比邻星b的自转和公转周期相同，约为12天。
这是最新观测的数据，10万年前这一数据为11.86天。可见被潮汐锁定后，该行星的自转速度依然在降低。
行星的向阳面永昼，背阳面永夜。
永夜的一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探测器已抵近比邻星b上空600公里处，侦察拍照，并绕飞该行星。
数据1秒钟后传送给赵无人，赵无人凭此几乎同步看到了探测器飞掠行星的画面。
此时此刻，探测器就是他的双眼，带他窥视着传说中的三体行星。
光谱数据分析表明，比邻星b的大气层气压只有地球或人造太空城的2万亿分之一，极其稀薄。大气层面99%是二氧化碳。永夜的一面温度低至零下171摄氏度。
由于行星的永夜一面拍回来的图片看不清晰，简单拍了几组照片后，赵无人便指令探测器飞向永昼的一面。
比邻星b的直径为地球的1.7倍，以探测器此时的高度和速度，预计绕飞一圈行星需耗费3小时。
为了节约时间，赵无人把探测器的飞行高度调低，令它继续往前飞掠行星。
在此过程中，比邻星恒星如同一盏超级远光灯，破坏了探测器前方镜头的成像。好在下方对着三体行星拍摄的镜头还可以正常工作。
从发回的图像可以看到，比邻星b的地表密布深褐色的山脉和高原，沟沟壑壑。
“或许真如很多科学家推测的那样，比邻星b曾经存在过水源。”赵无人分析道。
他深知该行星就算有过水源，也无法保留至今，因为它的大气层过于稀薄，而且永昼的一面平均温度超过100摄氏度，就算有水也被蒸发了。
探测器很快掠过晨昏线，向比邻星b向阳面的中心飞去。
固态的行星本体很快隔断了探测器与赵无人的通信。
由于没有中继卫星，赵无人无法再实时跟进探测器的情况，只能大度地给予探测器临时性自由。
接下来探测器将全自动完成在目标行星向阳面的绕飞和拍摄作业。
趁此时间，赵无人观测了一下太阳系位置。
比邻星系位于地球南部星空。正常来说，在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可以用光学望远镜看到太阳和太阳系的巨行星。如果地球恰好运行到靠近比邻星系一侧，应该也可以隐约看到南半地球。
然而赵无人调出太空快艇携带的高倍数天文望远镜，仔细搜寻后，发现在如此近距离的位置，居然还是难以看到太阳系。
要知道此刻他正处在相对静态的观察位置，观测条件比飞行中的愚公号飞船要好太多。太阳系却还是无法从望远镜中识别。
事情显然不合常理。
他又改用引力摄动法观测，观测数据跟在飞船上得到的别无二致。在应该属于太阳系的位置不见光源，却存在一个20倍于太阳质量的强引力源。
该引力源观测不到吸积盘，不太可能是黑洞或中子星，因为这两者通常带有吸积盘。连作为太空城质心的人造黑洞都有吸积盘。
当然，在宇宙间存在一种不带吸积盘的“休眠黑洞”。这是由于这些黑洞将其周边能吞噬的物质全部吞掉了，更远处的物质又够不着，只能暂时陷入“休眠”状态。
那么太阳系位置的引力源会不会是一个休眠黑洞呢？
这个不该出现的想法刚诞生就被他安乐了。
因为他刚刚发现，该引力源周边存在不少质量不一的物体，由于缺少光源，它们在望远镜里都是不可见的，只能从它们对中心强引力源的引力摆动效应证实它们的存在。
这些东西在绕中心那个20倍太阳质量的引力源运转，质量有大有小，大致接近太阳系原来的行星，而且都还有公转轨道。
如果引力源为黑洞，它应该会继续吞噬这些物体，维持吸积盘，不可能沦为休眠黑洞才对。因此，只能解释该引力源并非黑洞。
那么，该强引力源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于它周边的那些物体又是什么呢？是当下人类修建的太空城吗？
不太可能，因为这些东西质量太大了。大的与海王星相当，小的与火星接近。
它们会是太阳系原来的几大行星吗？
他觉得，可以姑且称之为“行星”。可如此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太阳都不在了，为何太阳系的几大行星还在？
苦想许久后，赵无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看来唯有返回太阳系的位置抵近观察，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在此之前，所有的凭空猜测都毫无意义。
想到抵近观察，他不由得回神，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多小时。
赵无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妥。
放出去绕飞比邻星b的探测器，竟然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内返回。
起初他还以为是该行星旋转的原因。当它的信号源随着行星自转运动，转到背对赵无人那一侧时，信号会遭到行星本身阻挡，处在赵无人的方位探测不到信号属于正常情况。
如今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来自比邻星b的信号不像是被阻挡了，而是突然消失了。
就像动物界诡计多端的捕食者，发出怪声吸引猎物到眼前后就不再吱声，潜藏起来伺机而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尽管无法实时通信，赵无人还是向Grace报了平安，以打消她的忧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注意的。”
接着，赵无人关闭了快艇的通信、发动机设备以及快艇外壳上的所有灯光，让快艇低速滑行。
灯光关闭后，快艇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觉得，只要快艇不开灯、不向外发送信号，就算比邻星b上面真的潜伏着什么捕食者，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应该也无法看到他这个渺小的不发光猎物。
滑行一段距离后，赵无人略作思索，启动按钮，向前方发射了一个小探测器。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决定让探测器在前面探路，如果发现危险，可为他争取更多的反应（逃命）时间。
探测器启动发动机，拖着橘红色的尾焰，脱离快艇，一闪而过，很快就飞到了视线范围之外，没入远方暗沉沉的太空中。
一路有惊无险。
太空快艇顺利接近到距离比邻星b大气层外30万公里的位置悬停。这个距离，比地球与月球的距离还要近。
在这里，用肉眼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行星那半透明的大气层。
不过由于赵无人立身的方位正对着比邻星b的永夜一面，只能从晨昏线处隐隐可见永昼一面，布满斑驳的褐色，那应该是行星上的土壤颜色。
由于被母恒星潮汐锁定，比邻星b的自转和公转周期相同，约为12天。
这是最新观测的数据，10万年前这一数据为11.86天。可见被潮汐锁定后，该行星的自转速度依然在降低。
行星的向阳面永昼，背阳面永夜。
永夜的一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探测器已抵近比邻星b上空600公里处，侦察拍照，并绕飞该行星。
数据1秒钟后传送给赵无人，赵无人凭此几乎同步看到了探测器飞掠行星的画面。
此时此刻，探测器就是他的双眼，带他窥视着传说中的三体行星。
光谱数据分析表明，比邻星b的大气层气压只有地球或人造太空城的2万亿分之一，极其稀薄。大气层面99%是二氧化碳。永夜的一面温度低至零下171摄氏度。
由于行星的永夜一面拍回来的图片看不清晰，简单拍了几组照片后，赵无人便指令探测器飞向永昼的一面。
比邻星b的直径为地球的1.7倍，以探测器此时的高度和速度，预计绕飞一圈行星需耗费3小时。
为了节约时间，赵无人把探测器的飞行高度调低，令它继续往前飞掠行星。
在此过程中，比邻星恒星如同一盏超级远光灯，破坏了探测器前方镜头的成像。好在下方对着三体行星拍摄的镜头还可以正常工作。
从发回的图像可以看到，比邻星b的地表密布深褐色的山脉和高原，沟沟壑壑。
“或许真如很多科学家推测的那样，比邻星b曾经存在过水源。”赵无人分析道。
他深知该行星就算有过水源，也无法保留至今，因为它的大气层过于稀薄，而且永昼的一面平均温度超过100摄氏度，就算有水也被蒸发了。
探测器很快掠过晨昏线，向比邻星b向阳面的中心飞去。
固态的行星本体很快隔断了探测器与赵无人的通信。
由于没有中继卫星，赵无人无法再实时跟进探测器的情况，只能大度地给予探测器临时性自由。
接下来探测器将全自动完成在目标行星向阳面的绕飞和拍摄作业。
趁此时间，赵无人观测了一下太阳系位置。
比邻星系位于地球南部星空。正常来说，在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可以用光学望远镜看到太阳和太阳系的巨行星。如果地球恰好运行到靠近比邻星系一侧，应该也可以隐约看到南半地球。
然而赵无人调出太空快艇携带的高倍数天文望远镜，仔细搜寻后，发现在如此近距离的位置，居然还是难以看到太阳系。
要知道此刻他正处在相对静态的观察位置，观测条件比飞行中的愚公号飞船要好太多。太阳系却还是无法从望远镜中识别。
事情显然不合常理。
他又改用引力摄动法观测，观测数据跟在飞船上得到的别无二致。在应该属于太阳系的位置不见光源，却存在一个20倍于太阳质量的强引力源。
该引力源观测不到吸积盘，不太可能是黑洞或中子星，因为这两者通常带有吸积盘。连作为太空城质心的人造黑洞都有吸积盘。
当然，在宇宙间存在一种不带吸积盘的“休眠黑洞”。这是由于这些黑洞将其周边能吞噬的物质全部吞掉了，更远处的物质又够不着，只能暂时陷入“休眠”状态。
那么太阳系位置的引力源会不会是一个休眠黑洞呢？
这个不该出现的想法刚诞生就被他安乐了。
因为他刚刚发现，该引力源周边存在不少质量不一的物体，由于缺少光源，它们在望远镜里都是不可见的，只能从它们对中心强引力源的引力摆动效应证实它们的存在。
这些东西在绕中心那个20倍太阳质量的引力源运转，质量有大有小，大致接近太阳系原来的行星，而且都还有公转轨道。
如果引力源为黑洞，它应该会继续吞噬这些物体，维持吸积盘，不可能沦为休眠黑洞才对。因此，只能解释该引力源并非黑洞。
那么，该强引力源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于它周边的那些物体又是什么呢？是当下人类修建的太空城吗？
不太可能，因为这些东西质量太大了。大的与海王星相当，小的与火星接近。
它们会是太阳系原来的几大行星吗？
他觉得，可以姑且称之为“行星”。可如此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太阳都不在了，为何太阳系的几大行星还在？
苦想许久后，赵无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看来唯有返回太阳系的位置抵近观察，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在此之前，所有的凭空猜测都毫无意义。
想到抵近观察，他不由得回神，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多小时。
赵无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妥。
放出去绕飞比邻星b的探测器，竟然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内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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