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屡试不爽的哭泣

    冬文站在书房的凉台上，仰望天空。天已经是黑灰色了，月亮有点不高兴地淡淡挂在天边，有些郁郁寡欢，像极了此刻冬文的心情。“平生事，谁会凭阑意？”冬文嘟囔着这句古诗，怅然若′失、百无聊赖地数着同样落寞疏离，寥寥无几的星星，心中虚虚空空。她听到门响，回头看阴天斌进来了，她面无表情地坐到了藤椅上，仍侧目遥望远处山水的墨翠。

    阴天斌走入凉台，站在了冬文的身边。“老婆，别生气！妈很难过，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要来给你道歉。”

    “道什么歉？没啥歉可道的。”冬文一动不动地小声呢喃:“我还以为你是来商量离婚协议书的呢！即然来了，我们就商量一下，看怎么写合适。”

    “老婆！”阴天斌伸手拿起凉台角上的小板凳，坐在冬文跟前，双手放在冬文的腿上。

    “老婆，上次咱俩已经说好了，同心协力挽狂澜，稳住高武这艘船。明年年底我放手，结束咱俩的婚姻。若你不放心，我们先写离婚协议，进行约定，怎么样？老婆，我不愿看见你的不开心，我也配不上你，离婚是最佳结果。但眼下妈伤心，她真心的悔过了，晚饭时一直在流眼泪。”

    冬文哀哀地叹口气，声音幽幽地说:“妈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所有的过错都是明知故犯。她老人家流流眼泪也是好事，无需大惊小怪。这很正常！我对此束手无策。我的心更是伤痕累累的，要療伤的。互相保重即可，不必互相打扰，求个安静吧！”

    “老婆，妈年龄大了，确实糊涂了。她没有文化，她的小农意识害人非浅呀。但这也不能怨她，有许多原因的。”

    冬文低头看着阴天斌，嘴角露出藐视的笑。“阴天斌，你母子俩的嘴都是能说会道，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人，我真是领教够了。”

    “老婆，你听我说！”阴天斌两只手握住冬文的一双手，微闭着眼睛，似乎非常悲伤。

    “老婆，你是城市女孩，自幼家境较好，不知道，也体会不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苦日子，真的苦啊！”阴天斌的额头抵着冬文的手背，声音弱的如羸弱的羔羊。“老婆，妈妈三十多岁成为寡妇。父亲去世时，我7岁，天霞4岁，大姐十五岁，二姐十三岁，三姐十岁，四姐九岁，六个孩子吃饭都成问题，怎能吃饱呢？”

    阴天斌的脸慢慢地全贴在冬文的膝盖上，眼泪又流了出来。“那种苦日子给你说，你也体会不到的。因为家穷大姐十八岁就嫁到了大山里，二姐到处打小工，三姐四姐十六七岁就去XJ谋生。再艰难妈妈始终供我读书，一点农活都不让我干，最艰难时妈妈甚至去卖血。”阴天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是我们村有记载以来，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妈妈高兴的哭了一天一夜。多少艰苦的日子过去了，现在生活好了，但妈妈穷怕了，钱进了她的腰包，就难拿出来了。我心里也是气呀老婆！”阴天斌用手擦干了眼泪，眼闪祈盼。“老婆一会妈来道歉，你能原谅她吗？”

    冬文含着眼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