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极地之下（五）

    他拿着照相机对着桌上的相片拍了一张照，接着一张新的黑白照片从照相机下面吐了出来。褚观伸手接住，对着相片观察了一番。

    【拍立得的照片】

    【是否可以带出画卷：是】

    【备注：你就快抓住了】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备注。不过既然这照片能带走，他还是把它放进了上衣的口袋内。

    桌子上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去注意的东西，他又转而去查看旁边的柜子。柜子是铁皮的，沉重而且声音极大，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褚观才强行把它打开。柜子里是一件大衣，一顶礼帽还有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皮鞋。他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接着又发现了一件让他万分惊愕的事。

    柜子后的墙壁上，居然有一个勉强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洞口并不高，里面黝黑而且深邃。正当他把打火机凑近洞口时，一只惨白枯瘦的手掌赫然从洞内伸了出来！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警惕地观察着这只手。在他观察之际，另一只手也从洞口慢慢伸了出来，与此同时，洞内还传出了一句话。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是一个人的说话声，褚观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狐疑了片刻，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认识你。”那人从洞里完全爬了出来，身上穿着和其他干尸一样的病号服。

    “你认识我？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褚观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

    “我只是认识你，并不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14号。”那人略作思索后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说我是这里的14号？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褚观否认道。

    “你凭什么那么确定？”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了衣柜外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褚观。

    “因为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来过这样一个地方啊！”褚观被气得笑道。

    “记忆。对了，是记忆。”那人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你这么相信自己的记忆吗？”

    “废话，如果我连自己的记忆都不能相信，那这一切不都没任何意义了。”褚观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记忆根本不是你自己的？或者说，你原本的记忆根本不是这样？”男人循循善诱道。

    “你什么意思？”褚观又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男人来到了房间门口，示意褚观跟上他。

    “战争时留下来的军事基地？还是某种邪恶人体实验的地下实验室？”褚观问道。

    “都是，不过都不准确。这里面藏着一个与你我相关的大秘密。”男人道。

    “什么秘密？”褚观问道。

    “与你的记忆有关的秘密。”男人随意地坐在一张空着的病床上，接着说道：“建立这里的初衷是为了通过记忆灌注试验打造一批在战时完全效忠于国家的敢死队，不过经过完全的临床试验发现，将试验对象的记忆剥离以后，单纯给大脑灌注某一段短暂的记忆，其实验结果往往不可控制。所以，他们创造了无数冗杂的记忆来进行试验，以达到那个惨无人道的目的。”

    “意思我20年的记忆都是假的？”褚观消化了一下这个人的话，问道。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男人道，“人的记忆都是以点构筑的，就如同古代的结绳记事一般，真正留在你记忆中的往往只是那些很重要的事，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你很快就会忘记。或者说你根本就无法想起你三天前的中午吃了什么。”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褚观接着问道。

    “你先听我说完。我刚才说人的记忆都是由点构筑的，但是创造的记忆不一样。他们没办法还原大脑的记忆方式，只能勉强构造出以线构筑的记忆。你现在回忆一下自己的记忆，着重注意把以前的记忆和最近的记忆做一下比较，应该就会明白我的话了。”男人道。

    褚观照着男人说的话试了试，起初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多加比较之下，他慢慢发现了一些疑点。阵阵冷汗瞬间爬上了他的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褚观吃惊地问道。

    “看来你已经发现问题了，”男人道，“你的记忆流畅得犹如一条长河，可是河水却没有任何的波澜，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褚观强忍着眩晕感问道。

    男人哂笑道：“试验败露之前我偷偷阅读了一份实验报告，进而推测出了整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