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都市言情 » 半岛:我仅仅只是爱恋秋天而已 » 第十九章 当风过天台的时候,生活的理由又多了不少

第十九章 当风过天台的时候,生活的理由又多了不少

    “羡安哥”

    “你怎么跑这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去治疗了”

    陈羡安上完下午的课后没有回家,他总是抽空去看宋泰宇,和往常一样。

    陈羡安问了住院楼层一圈才知道宋泰宇的位置,说是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那是一个四周空旷的地方,要说径直的话离宋泰宇的房间不远。

    宋泰宇一直觉得自己和陈羡安是一类人。

    他们都喜欢文学,喜欢笑,还有生活。

    “生活就是让我们去妄想”

    他很赞同这句话,虽然他有时候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去妄想。

    十岁左右的心理,是种奇妙的病症,在母亲去世之前,宋泰宇还是那么平凡。

    直到母亲因病过世的那天,宋泰宇的脑子告诉他再也不要长大了。

    甚至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生死。

    “羡安哥,你说我的病会好吗?”

    “当然”

    陈羡安连忙答着,怕自己若有迟疑会让宋泰宇对自己不报希望。

    “是吗?”

    宋泰宇靠着天台与大楼的出入口墙壁,抱着双腿,蜷缩着。

    “他们说我的病很难好”

    风吹着楼顶太阳能的支架,有着些猎声。

    陈羡安没有开口,坐在来宋泰宇的身边,看着天空。

    “你信吗?”

    宋泰宇没有朝他的眼睛看去,更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自己的手,他没回答,反而一转话锋。

    “羡安哥的课业不忙吗?妈妈说医生要治病救人,所以不能松懈”

    陈羡安摸着宋泰宇的头,虽然这样摸着本身和自己同龄人脑袋的举动是有些奇怪。

    “所以,你信吗?”

    他也没有回答宋泰宇的话。

    两人就这么僵住了,坐在天台上,看着云从东飘向西。

    “书里说死了的人都会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不会有病痛,不会再有离别”

    宋泰宇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然后带着期盼希望的眼神问:

    “羡安哥,死不会痛的吧”

    陈羡安摇摇头,贴着墙的身子靠直。

    “我们都没必要知道,我们都会死”

    “可我害怕”

    “泰宇你知道普罗米修斯吗?”

    “一个盗火的神?”

    “仅此而已?”

    宋泰宇不解的看着陈羡安,期待对方的回答。

    “他看尽了人间的寒凉苦难,为人而盗火”

    “这和生死有什么关系吗?”

    宋泰宇实在是搞不懂陈羡安的意思,或许是生死的话题太过称重他听不明白。

    又或者是陈羡安的故事太过牵强。

    “我想人,一定要为了什么而活,不必太过在意生死,你也一样”

    宋泰宇重复的想着陈羡安的话语,缓缓开口:

    “为了父亲...”

    这些话题好像并不适合与宋泰宇聊起,十岁的心理也并不能够接受所谓更为直观的话题。

    他在原地愣着,但他的眼中充满坚定,要是有人来的话就能看出那份坚定来自于某种责任。

    “何况,并不是说病无良医,泰宇坚定的活下去吧,死亡的话题不属于你”

    陈羡安的眼中满是一种挣扎的情绪,不同于宋泰宇,他太过感性了,以至于在聊起这些时,他也不得不控制住情绪。

    话语声似乎是暗香穿过帘纱,从耳畔到心头。

    宋泰宇起身,天台的风吹着头发,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泰宇,今天爸爸给你带的是绿豆糕,你不是总说想吃吗?”

    泰宇的父亲还是提着一袋糕点进门,好像在病房外愁苦疲惫的是另一个人。

    “你这孩子又到处跑了是不是...”

    陈羡安在门外看着这幕。

    “父子间的关系真好”

    孙尹赫同样看着这一幕出声道,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只是陈羡安没有吭声,眼睛中的血丝有些明显了,手呈握拳状,指甲扣在手心的肉里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回过头看着孙尹赫,神情中带着一丝哀愁。

    “孙教授,泰宇的病情怎么样了”

    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他第一次问起宋泰宇的病情。

    问出来后,陈羡安才用手揉搓着刚才指甲扣着的地方,其实是很疼的吧。

    “泰宇他...很难好,我们都有尽力”

    孙尹赫难得听到陈羡安询问这件事,看着他眼睛中的样子,叹了口气。

    拍着陈羡安的肩膀,他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在今天会这么问。

    “你也有尽力不是吗?”

    说话声很轻不像带着情绪的,只有两人能听到。

    陈羡安没有回答,看着病房里犟嘴的父子,拿出一块泰宇父亲给的绿豆糕。

    唇齿闭合,松软的糕点在舌尖散发甜味刺激着味蕾。

    好甜。

    晚上回到家,陈羡安显得是疲惫不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无光看着窗外。

    窗外就只有一片漆黑,今天静的和烂泥一样,哪怕是风声也没有,唯一的色彩也是窗框的白和紫罗兰。

    屋里很干净,金秋天想必认真打扫过,陈羡安此时才有了些笑意。

    打开手机,信息软件里不少的问候。

    父母,朋友,都是询问他的近况。

    一一回复后,肌肉记忆般的点着好友的动态。

    是画家大叔的,是一副在教堂的画,画中有个男人在高而庄重的神像下抱拳祷告着。

    他突然想起孙尹赫的话。

    “泰宇爸爸知道儿子的事后就去教堂祈祷了,我看到他藏在领口的十字了”

    折回来想起那天在庙宇的相遇,这不是偶然。

    只是一位父亲,一位竭尽全力到最后只能求神拜佛为保儿子健康平安的父亲。

    陈羡安不知道怎么了,眼睛有些湿润,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像这样泪水就不会从眼睛中流出。

    今天的月光很亮,亮到云层的厚重也遮不住它的清辉。

    陈羡安在躺下后,似睡非睡,就那么熬到月色通明。

    同样看着天上月色的还有医院的父子两。

    儿子一如既往的调皮,手伸着去朝天上的月亮抓去他的父亲笑称他的幼稚。

    “爸爸,你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吗?”

    “那是谁?”

    “是个盗火...”

    儿子一改往日的调皮,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的手。

    “是个不屈于命运的神”

    “很有勇气对吗?”

    “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