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手术费
佟雅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我租房的地方就在语灵家对门，我和她是邻居。
“因为我经常上夜班，作息很不规律，有时候签收快递，或者下雨晾在楼顶的衣服没收，基本都是邻居帮忙，一来二去就和语灵家熟悉了。语灵的妈妈见我一个人在大城市很不容易，经常做些好吃的送我，担心我工作太忙三餐不规律，年纪轻轻就把身体弄坏。”
说到这里，佟雅似乎有些伤感，停顿一会继续说道：
“然而这样一位善良的阿姨，现在自己却病倒了。
“阿姨急需进行一场心脏手术，但是她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无法全额支付手术费用。
“语灵不想失去母亲，每天放学后在网上兼职，从最开始的拆书稿到直播卖货。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对高昂的手术费而言远远不够，于是语灵找到我，希望我能带她到龙城兼职。”
虽然龙城夜总会的上班时间主要在晚上和凌晨，对追求健康作息的人来说很不友好，但与之相应的是，这边的收入总体不错，尤其那些外形娇好的女生，有时陪唱一晚的小费就高达几千甚至上万。
“最初我没有答应，像语灵这般漂亮的女生，固然有可能在夜场赚到丰厚薪水，但这里鱼龙混杂，工作环境并不安全。
“除了发酒疯的客人外，还很容易被不守规矩的家伙吃豆腐，甚至提出更过分的特殊服务。
“虽然有这些风险，但语灵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在她的一再请求下，我最终也妥协了。自那以后，每个周末晚上，语灵都会到夜总会兼职，陪客人唱歌喝酒。
“为此我很愧疚，语灵和阿姨都对我很好，但我却帮不了她们太多。虽然我在天北市工作多年，但我家也有自己的困难，每个月赚的薪水扣掉房租，大半都要寄回家里。”
佟雅有些自责，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家里也有需要用钱救命的长辈，有需要资助学费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是这样，她用不着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不需要跨越几千公里，背井离乡来到完全陌生的城市。
赚钱，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生中最耗时间的事情，能磨灭人的热情和梦想，直到向生活妥协，终日为生计奔波。
“这不怪你，或许是这个时代的痛楚吧。”
星魂平静说道，他出生于物质富饶的星际时代，从来不用为生计发愁，但因为有叶星魂的记忆，对当前时代的社会辛酸表示理解，很多人因为出身低微，的确会比富裕阶层经历更多辛苦。
“我真的很后悔，不想让语灵这么早接触这些阴暗，但生活却偏偏这么残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语灵的个人信息，不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欺负她。
“既然赵昆能找到语灵，说明我失败了，对不起。”
佟雅攥紧手指，再次向这位自称语灵朋友的青年道歉，她大概能够猜到，应该是上周轮值的领班收受赵昆好处，这才把语灵的信息透露出去。
虽然过去也有很多客人打听语灵的信息，且多数都被佟雅挡回，但只要失误一次，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这次赵昆如果不是被仇家制裁，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这样的，雅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星魂安慰道。
风语灵的情况算是问得差不多了，赵昆没有撒谎，还真是经济上遇到困难。至于风语灵此前不向好友说明原因，星魂大概能猜到动机，应该是觉得求助朋友用处不大。
这点叶星魂的经历也很相似，虽然父母双亡导致家庭经济不好，但叶星魂从来不会向朋友寻求资助。他很理智的知道，那些与他同龄的朋友，就算愿意帮忙也有心无力，大家都是学生，在家靠父母养着，怎么可能有钱资助别人。何况他还有一个失明的妹妹，同时负担一对兄妹的生活和教育支出，绝不是一些还未参加工作的学生，大家凑几个零花钱就能做到的。
至于朋友的父母，就算有经济实力，但叶家的孩子关自己什么事，不能因为和自家孩子是朋友，就让自己出钱抚养吧，有这个闲钱，多吃几次大餐或者旅游不香吗。
因此，向朋友求助并不能解决问题，无非获得些同情罢了，叶星魂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同情，所以，他宁愿自己活得更加辛苦，也从不向朋友吐露自身的困难。
推己及人，风语灵很有可能也是这样，因为知道求助无果，所以就连与她关系亲密的许露，也不知道她近期遇到的困难。
“语灵的妈妈，病得很重吗？”星魂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阿姨在工作时晕倒，后来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手术的窗口期只有两个月，继续拖下去，手术失败的风险会越来越高。包括手术在内的所有费用需要45万，如果不做手术，病人可能会在半年死于心力衰竭…
“阿姨之前的存款有32万，除了生活费外，也包含她为女儿准备的大学学费，如果为手术花光存款，甚至不惜举债，她可能无法再送女儿去上大学。
“为此，阿姨一度想放弃手术，是语灵苦苦哀求，劝说自己的妈妈一定要活下去。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语灵在网上筹钱以及做兼职的收入总共8万，如果不考虑后续的大学学费，实际上只要再有5万就能手术。
“为了这最后的5万元，语灵这段时间还会继续兼职的，直到凑够所有的治疗费用。”
佟雅轻轻叹气，她自己就是因为家庭原因才放弃学业，对语灵现在的经历感同身受。
“大概了解了，谢谢雅姐。”
……
从夜总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末班车已经没有了，星魂坐进路旁一辆计程车里，告诉司机地址后，拿出手机，搜索之前从佟雅那打听到的，风语灵的直播间。
“顺着一个方向轻刷几下，效果差不多是这样吧。
此时风语灵拿着一支粉刷，正往自己光洁的脸蛋上刷着，只为向直播间的观众展示粉底效果。
由于直播间的人数只有几千，虽然偶尔有些下单，但总体上不算频繁。好在化妆品的利润还算丰厚，每卖出一件产品都意味着几十甚至上百元的收入，积少成多。
“这么晚还在直播，也是够拼的。”
星魂默默吐槽，想不到平时一向矜持的女生，也会为生活妥协至此。
这个时间，天北市的道路畅通无阻，计程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星魂坐在绿化带旁的石阶上，戴上耳机听音乐。
大约一小时后，手机上终于弹出直播结束的提示。
又等了一会，星魂这才拨通号码。
嘟~嘟……
几道提示音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晚上好，有什么事吗？”风语灵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按住有些惊喜的心情，语气平静说道。
“一定要有事吗，想你了算不算？”星魂调戏道。
“太假了！”风语灵高冷。
“其实我刚才在看你的直播，工作辛苦了。”
“你，你都知道了？”风语灵非常惊讶，自己直播赚钱的事情，就连最好的朋友许露也不曾告诉，星魂又是从何得知的？
“不过你的直播间也太冷清了吧，粉丝数一万都不到，萧月柔的粉丝可有好几亿啊。”星魂吐槽。
“…我没有萧同学聪明，也没她漂亮，粉丝数自然比不过了。”风语灵淡然道。
高中三年里，时不时就能听到一些同学，把她和萧同学做对比，不出意外的是，她每次都被全方位碾压。学习比不过，萧女神每次都考第一，体育也没戏，人家是世界冠军，美貌还是比不过，虽然自己也算漂亮，但萧女神是完美…
由于实在被打击过太多次了，也进化出一定的免疫，不像最初时那样生气。
“我租房的地方就在语灵家对门，我和她是邻居。
“因为我经常上夜班，作息很不规律，有时候签收快递，或者下雨晾在楼顶的衣服没收，基本都是邻居帮忙，一来二去就和语灵家熟悉了。语灵的妈妈见我一个人在大城市很不容易，经常做些好吃的送我，担心我工作太忙三餐不规律，年纪轻轻就把身体弄坏。”
说到这里，佟雅似乎有些伤感，停顿一会继续说道：
“然而这样一位善良的阿姨，现在自己却病倒了。
“阿姨急需进行一场心脏手术，但是她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无法全额支付手术费用。
“语灵不想失去母亲，每天放学后在网上兼职，从最开始的拆书稿到直播卖货。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对高昂的手术费而言远远不够，于是语灵找到我，希望我能带她到龙城兼职。”
虽然龙城夜总会的上班时间主要在晚上和凌晨，对追求健康作息的人来说很不友好，但与之相应的是，这边的收入总体不错，尤其那些外形娇好的女生，有时陪唱一晚的小费就高达几千甚至上万。
“最初我没有答应，像语灵这般漂亮的女生，固然有可能在夜场赚到丰厚薪水，但这里鱼龙混杂，工作环境并不安全。
“除了发酒疯的客人外，还很容易被不守规矩的家伙吃豆腐，甚至提出更过分的特殊服务。
“虽然有这些风险，但语灵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在她的一再请求下，我最终也妥协了。自那以后，每个周末晚上，语灵都会到夜总会兼职，陪客人唱歌喝酒。
“为此我很愧疚，语灵和阿姨都对我很好，但我却帮不了她们太多。虽然我在天北市工作多年，但我家也有自己的困难，每个月赚的薪水扣掉房租，大半都要寄回家里。”
佟雅有些自责，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家里也有需要用钱救命的长辈，有需要资助学费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是这样，她用不着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不需要跨越几千公里，背井离乡来到完全陌生的城市。
赚钱，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生中最耗时间的事情，能磨灭人的热情和梦想，直到向生活妥协，终日为生计奔波。
“这不怪你，或许是这个时代的痛楚吧。”
星魂平静说道，他出生于物质富饶的星际时代，从来不用为生计发愁，但因为有叶星魂的记忆，对当前时代的社会辛酸表示理解，很多人因为出身低微，的确会比富裕阶层经历更多辛苦。
“我真的很后悔，不想让语灵这么早接触这些阴暗，但生活却偏偏这么残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语灵的个人信息，不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欺负她。
“既然赵昆能找到语灵，说明我失败了，对不起。”
佟雅攥紧手指，再次向这位自称语灵朋友的青年道歉，她大概能够猜到，应该是上周轮值的领班收受赵昆好处，这才把语灵的信息透露出去。
虽然过去也有很多客人打听语灵的信息，且多数都被佟雅挡回，但只要失误一次，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这次赵昆如果不是被仇家制裁，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这样的，雅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星魂安慰道。
风语灵的情况算是问得差不多了，赵昆没有撒谎，还真是经济上遇到困难。至于风语灵此前不向好友说明原因，星魂大概能猜到动机，应该是觉得求助朋友用处不大。
这点叶星魂的经历也很相似，虽然父母双亡导致家庭经济不好，但叶星魂从来不会向朋友寻求资助。他很理智的知道，那些与他同龄的朋友，就算愿意帮忙也有心无力，大家都是学生，在家靠父母养着，怎么可能有钱资助别人。何况他还有一个失明的妹妹，同时负担一对兄妹的生活和教育支出，绝不是一些还未参加工作的学生，大家凑几个零花钱就能做到的。
至于朋友的父母，就算有经济实力，但叶家的孩子关自己什么事，不能因为和自家孩子是朋友，就让自己出钱抚养吧，有这个闲钱，多吃几次大餐或者旅游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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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灵的妈妈，病得很重吗？”星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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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之前的存款有32万，除了生活费外，也包含她为女儿准备的大学学费，如果为手术花光存款，甚至不惜举债，她可能无法再送女儿去上大学。
“为此，阿姨一度想放弃手术，是语灵苦苦哀求，劝说自己的妈妈一定要活下去。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语灵在网上筹钱以及做兼职的收入总共8万，如果不考虑后续的大学学费，实际上只要再有5万就能手术。
“为了这最后的5万元，语灵这段时间还会继续兼职的，直到凑够所有的治疗费用。”
佟雅轻轻叹气，她自己就是因为家庭原因才放弃学业，对语灵现在的经历感同身受。
“大概了解了，谢谢雅姐。”
……
从夜总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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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直播间的人数只有几千，虽然偶尔有些下单，但总体上不算频繁。好在化妆品的利润还算丰厚，每卖出一件产品都意味着几十甚至上百元的收入，积少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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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星魂这才拨通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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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有什么事吗？”风语灵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按住有些惊喜的心情，语气平静说道。
“一定要有事吗，想你了算不算？”星魂调戏道。
“太假了！”风语灵高冷。
“其实我刚才在看你的直播，工作辛苦了。”
“你，你都知道了？”风语灵非常惊讶，自己直播赚钱的事情，就连最好的朋友许露也不曾告诉，星魂又是从何得知的？
“不过你的直播间也太冷清了吧，粉丝数一万都不到，萧月柔的粉丝可有好几亿啊。”星魂吐槽。
“…我没有萧同学聪明，也没她漂亮，粉丝数自然比不过了。”风语灵淡然道。
高中三年里，时不时就能听到一些同学，把她和萧同学做对比，不出意外的是，她每次都被全方位碾压。学习比不过，萧女神每次都考第一，体育也没戏，人家是世界冠军，美貌还是比不过，虽然自己也算漂亮，但萧女神是完美…
由于实在被打击过太多次了，也进化出一定的免疫，不像最初时那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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