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哦

    邹廪当然不知道外面的两位长辈在外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他站起来出了门，捋了捋头发，头已经油的不行了，但是没那条件啊。

    “店家，咱们这街哪地方有卖柴的人？”邹廪苦恼地问，“您能为我指个路吗？”

    韩非也跟着师兄走出来，疑惑地说：“师，师兄，您为什么，要，要自己去，去买呢？”

    邹廪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师弟，说：“因为这儿没有啊？”

    韩非不是那意思，他只是想问为什么不找人，而不是问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买柴，但是嘟嘟囔囔的也说不清楚，索性不出声，缀在师兄后面，看着他兴致勃勃地出了馆，没按着刚刚人家给指出的方向，而是偏了偏，朝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邹廪都没说话，就只是笑吟吟地往前走，不很急的样子；韩非就更不着急了，只是越来越疑惑，憋着一直没问，看到师兄想上山，终于忍不住了。

    “您，您想做什么？”

    “哈哈，我出了门才发现没带钱！”

    邹廪转过头来看着韩非，高兴地说：“你再不问我，我就要上山去砍树烧柴啦。真亏的你好奇，我可没那个脸返回屋里借夫子的钱，现在可好了，非，你带钱了吗，借师兄一点吧！”

    韩非脸上突然带了一些怜悯：“我的钱，也，也都在夫子那儿，就算，您，您想砍树，也至少，得，得有把斧头。”

    “哦，是，这话倒是一点错都没有……非，你能脱下鞋子吗？”

    韩非就乖乖听他的话，脱下鞋子。

    邹廪叹了口气，说：“你再穿上吧，走，咱们回去。”

    “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在鞋子里藏点钱呢……我之前藏得都花完了，早知道要游学这么久，我就听余的话，把我自己攒的所有钱都带着，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还是没有经验啊……”

    “或许，还有一点？”

    “唔。”邹廪开始感兴趣：“说说，多说点，哎不，少说点，师弟，你现在就可以练习用最少的话，去表达最多的意思了，只要你能做到微言大义，无论说话怎样磕绊，都不会有人小看你。”

    他咳了两声：“师，师兄，您已经习惯，不带钱财，在，在临淄，生活。”

    邹廪揣了揣手，没说话。

    “您，您在临淄，没有钱，就，就去找余匠。”

    邹廪抬头望天，嘴巴抽动几下。

    “直，直接爬进邻居家，抱走人家已经，劈，劈好的柴火。”

    “那是他之前就跟我说好的！”邹廪终于找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得意洋洋地说：“几年前我和老黄打赌，就赌那燕子到底能在哪家筑窝，然后我赢了，赌注就是柴火和水！但我可没怎么样的一直用人家的，他们家二儿子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呃，智商稍微有点缺陷的孩子，但我可是临淄唯一一个肯教导他家孩子的先生了！难道这份情谊还不够一点点柴薪吗？要我说，简直绰绰有余，要不是我拦着，人家夫人都想包了咱们的饭食呢，非，你实在小觑了我的能力，你以后一定要继续和我学习，要不然，你如果只是像现在一样，仅仅观察着事物外在的状况，而不去深究其中深藏的道理，这样是不好的。”

    “外部的形态重要不假，可是和内里的道理比起来，简直就像清粥小菜和烧鸡炖鱼一样没有可比性，你还要加油啊！”

    韩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