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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改编不是乱编

    “总之,就这样简单地搭了一个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是什么意思?”

    “唔……”

    邹廪挠了挠下巴,没说什么,反而羊培开始沉吟,然后恍然大悟,点点头,一脸赞赏。

    这人又明白了什么?

    邹廪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衣服,衣摆上全是难洗去的污渍,韩非和郦布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穿着这么不经脏的衣服去做活,但是也没阻拦,虽然邹廪这个人可以和氓相处的很好,这也不代表他不会享受。

    他才不会去穿麻衣——虽然这样做可以更好地融入进去,可是邹廪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寻求民众的喜爱。

    “我过两天还是要离开这儿,晋阳附近的地形我已经查看的差不多,和之前别人告诉我的其实还是有些区别,我要去拜访一下我那位友人,然后请求他的帮助——术业有专攻嘛。”

    羊培看着一脸不在意的邹廪,忍不住去问:“你为什么要一直花功夫在这上面呢?”

    “这个……应该说是我个人的习惯吧?”

    邹廪并没有仔细地解释,挠了挠头,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用帛画的周边的地图,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

    羊培看不懂——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这种东西。

    “舆图,嗯,这个其实对一直居住在一个地方的人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就比如你,子植,这东西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外乡人,比如说我,比如说夫子和非,甚至于对国君,能发挥出来的作用都是你难以想象的。”

    邹廪想到荆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时荆轲刺秦王的时候,不也是打着燕国地图的旗号来干的这一票?

    地图这玩意儿对于一个对外比较积极的国家,能够发挥的作用可是难以估量的,比如说后世的一句笑言:假如给当时的秦始皇一张世界地图,自古以来的区域还不知道怎么大呢。

    但是这些想法自然是不能为外人说道的,邹廪自己笑了笑,把舆图收起来,他画地图的手法是在梦里得到过训练的,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人画地图能够精确到高度。

    ——他们是怎么测量出来一座山峰的高度的呢?

    邹廪常常这样思考着,很不幸,他对于小学以上的数学知识并不很感兴趣,反正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他的关于数学的知识都已经足够高了。

    羊培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又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也不在意,哪怕是来自邹廪的带有些贬低的话,也没有很在乎,而是一笑而过。

    “反正我来到这里,看到您过得不错,我就可以向晋阳令禀报了,看来您心情很好,跟这儿的相处也不错,晋阳令如果看到您的笑容,也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邹廪知道他在瞎扯,但是看到古天乐陪笑,心情也是非常好的,只是稍微挥了挥袖子,说:

    “得了吧,他看到我的笑容会高兴?他一看到我笑,就知道我要做一些他不希望看见的事情了。还相处呢……夫子虽然不是对孔子的原教旨主义者,但也一定不会高兴我身上的衣服又沾上了泥巴和灰,他最讨厌这些了。”

    羊培微笑不语,只是拱了拱手,然后离开了,就只有邹廪还在沉吟着。

    实际上,他在晋阳的郊外就已经开始了小型的试点,有关作物的新型种植实验和农具的开发也初具规模,人们也对他逐渐信服,虽然一部分还是对于他的贵人身份,但是比起来一开始的唯唯诺诺,现在这也能算是一种进步。

    “想要富,先修路啊……这倒是至理真言了。”

    邹廪嘟囔着,他话倒是说得好,但是只有自己真正做的时候,才知道,给别人出主意和自己真正去做,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在这里,固然没有人去管他的治理理念,但同样,他也要承担所有的责任,无论是来自人们的质疑,还是巨大的成本,都要让这个毛头小子感到焦虑。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干嘛,积累一点经验再说别的……”

    邹廪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什么事情都不干,只去思考自己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的痛苦,一心就只有如何凭借自己的能力,把这个地方治理的更好。

    荀子如果看到这一幕,会高兴地笑起来——可惜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到这里看一看自己的大弟子究竟做了些什么,只能凭借着别人时不时的汇报,大概地想象一下。

    “你,你在这儿!”

    韩非顺了顺自己的气,在面对自己师兄的时候,他会尽自己全部力量,让自己的缺陷变得不明显。

    “师兄,我,有一,一点事情,想要,向您请教。”

    “哦,非,是你!”邹廪高兴地说:“我一直顾不上你,你刚刚在哪儿呢?”

    “就,就在你的旁边……”

    “哦,是这样,还是你的个子太矮啊,多吃点饭啊,非,让自己变得强壮,这样才不会吃亏!唔,你来这儿,找我做什么?你不是之前向郦先生请教学问?现在是请教完了吗?”

    韩非说:“郦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我,这段时间,不,先不去他那里,回到这儿,和,和氓一起,学习。”

    邹廪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他那意思是你天天的在他面前晃悠他嫌烦,还有可能是,你是不是还在他面前老是强调你的申不害?那他肯定更烦;还有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明白就去问?这也有可能……我翻译翻译,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别在我面前晃啦,回去找你师兄玩,没有说你是和氓一样的人的意思。”

    韩非更加悲愤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兄老是对自己有偏见,老是觉得觉得自己会去无条件跪舔君王,压迫人民。

    “君舟民水,我,我已经,明白,之前,之前的不对!您,您又为什么一遍一遍……”

    “哎呀,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啦。”

    邹廪笑眯眯地说:“我总感觉你未来如果著书的话,其中的思想会被学习的人,稍稍做一些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