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不会再回去了
辞别了素衣，我便顺着街道往家里走去，估计黄轩这小子现在正玩的开心，所以便没有去找他。
穿过了闹市后，便沿着一条土路拐进了小巷，身后嘈杂的人声也突然变的很安静。
头顶的月亮慢慢被乌云遮盖起来了，这也让我愈发看不清脚下。
因为没有多少光亮的缘故，藏在枯草中的石头，会时不时的在我脚底硌一下，但好在我对这条路足够熟悉，倒也不至于会被绊倒。
虽然现在已经临近秋季，但刺耳的蝈蝈声，还是从残垣下一阵阵传出，伴着远处的狗吠蛙鸣，此起彼伏，让四周显得愈加荒凉。
就这么走了约有半刻钟，我伸了伸脖子，终于望见了那堵被老树半挡的篱笆大门，但意外的是，屋里似乎点着蜡烛。
“我靠！特么的不会进贼了吧？！”我低声骂道。
但想来显然有些不可能，因为我家位处后山，仅有的一户邻居也在前年死了，家里除了一张破床一个水缸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就算有也只是多了半袋子麦菽，即便偷来也无用，但我还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跑去。
等搬开篱笆进了院子，果然看到屋里的烛台被点燃了，心想还真尼玛是进贼了，便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砖头，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房门边，打算趁他没防备时来个先发制人。
‘砰！’
“小比崽子好大的狗胆！老子的地盘你也敢来偷？吃小爷一记霹雳大板儿砖！”
我猛的推开房门大喝了一声，对着桌前的人，举起手里的土砖便要扔过去。
“贼人”许是被我吓到了，有些慌乱的转过了身，口中疑惑的喊了一声：“是小落吗？”
我一听见这声音，赶忙收住了扔砖的动作，问了一句：“你是云姨？”
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这人才从桌前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待她走的近了，我便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瞅了一眼，果然没听错，还真是云姨！
“云姨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呢。”我将手上的砖扔掉后问她。
云姨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转身去了桌边，倒了一碗水递给我后才回答道；
“其实...我是看你上午突然跑掉了，便有些担心，问了问周围的人，说看到你跟黄轩在一起，我就想先来你家等你，看你很晚了还没回来，就想点上灯给你补补衣裳，没有吓到你吧？”
我听她说完便看了眼桌上，果然上面摆放着针线还有我那条破裤子，又听她说一直在等我，心里觉得很是感动。
但此时脑海中却又莫名响起了她白天的话：‘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便又瞬间涌上来一股无名火，于是语气便略微发冷的对她说；“是嘛！那就谢谢云姨了。”
许是看我有些不悦，云姨连忙有些着急的说道；
“是不是还在怪我打你？对不起...小落，但你听我说，我打你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要是扯上那种关系的话，街坊邻居会说闲话的，所以你也要...”
“够了！！别再说了！！街坊！街坊！！他们的话就那么重要吗！！既然你那么在乎，那当我没说过不行吗！现在还提起来干嘛！！”
，听她又提起这些，我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又猛的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云姨也许被我突然暴起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碎碗，不时地用袖子擦着眼角，屋里微弱的烛光，映的她的影子有些摇晃。
“别再捡了，我自己收拾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走吧。”我看着蹲在地上的云姨说道
云姨听到我的话后，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又继续接着捡了起来，可是握着碎片的手却攥得更紧了。
等她将碎片都拾起来，起身放在桌上后，才挂着笑对我说：“好，累了就早点休息吧，这两天先不用来店里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忙得过来，我现在就走，你别生气了。”
说完后，云姨就转过身，垂着头往门外走去。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去你店里了，你重新再找个伙计吧。”我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回答道。
她听到我的话后，背对着我的身体猛颤了一下，扶住门框的手有些发抖。
过了良久，也没有传来她的的询问，只有她那听似冷静，却难遮哽咽的声音响起：“好...我...我知道了，我会找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云...”
看着她失魂落魄走出门外的身影，我心里突然像刀扎一样，伸出手想要挽留她，但想起她刚才哽咽的声音，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勇气去说完。
‘算了吧，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去追回又有什么意义，就这么放手吧，云姨有她想过的生活，我也要去走自己的路了，没有回应的感情，再继续下去也只会让我们越来越疏远，趁着美好的回忆还残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心里默默想道。
但是那涌上来的窒息感，却又瞬间将我吞没，我有些踉跄的走到床边，捂着胸口跪在了床板上。
终于，心中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随着第一滴泪的落下，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哭了起来，涕泪交加下，我一边猛锤着床板，一边大声嘶吼着。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失去了老爹，也是像现在这样哭的，那晚云姨的怀抱很暖。
五年后的今夜，不曾想到我失去的，却是当年抱着我的人。
虽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是一想到从此要彻底斩断对云姨的感情，我就心如刀割。
没有了熟悉的怀抱，没有了安慰的话语，寂静的黑夜里，我的嘶吼声渐渐传满了整个后山...
“布谷...布谷...”
听到房外传来杜鹃鸟的叫声，我睁开眼使劲甩了甩头，从身下抽出那压得生疼的胳膊，直起身子转了转酸痛的脖颈。
已经天亮了啊...
我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哭了很久，哪怕到现在一想到云姨，鼻子还是会发酸。
但转念一想，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心里的难过，便也多多少少好转了一点。
低下头看见从怀里掉出来的信封，便想到不如就趁现在，去见见素衣姑娘口中的裴将军吧。
毕竟都已经说了不去店里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消沉下去吧，或许等我以后扬名立万了，那与云姨的事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想完我便从床板上爬起来，跑到水缸边，将粘在脸上的眼泪鼻涕洗了洗，又漱了漱口，在院子里生火熬了点粥喝下去。
翻出一件补丁没那么多衣服套上，又从土里挖出积攒的一两碎银与五百文铜钱，跟信封一起塞进怀里后，便向街头的车夫处走去。
穿过了闹市后，便沿着一条土路拐进了小巷，身后嘈杂的人声也突然变的很安静。
头顶的月亮慢慢被乌云遮盖起来了，这也让我愈发看不清脚下。
因为没有多少光亮的缘故，藏在枯草中的石头，会时不时的在我脚底硌一下，但好在我对这条路足够熟悉，倒也不至于会被绊倒。
虽然现在已经临近秋季，但刺耳的蝈蝈声，还是从残垣下一阵阵传出，伴着远处的狗吠蛙鸣，此起彼伏，让四周显得愈加荒凉。
就这么走了约有半刻钟，我伸了伸脖子，终于望见了那堵被老树半挡的篱笆大门，但意外的是，屋里似乎点着蜡烛。
“我靠！特么的不会进贼了吧？！”我低声骂道。
但想来显然有些不可能，因为我家位处后山，仅有的一户邻居也在前年死了，家里除了一张破床一个水缸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就算有也只是多了半袋子麦菽，即便偷来也无用，但我还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跑去。
等搬开篱笆进了院子，果然看到屋里的烛台被点燃了，心想还真尼玛是进贼了，便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砖头，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房门边，打算趁他没防备时来个先发制人。
‘砰！’
“小比崽子好大的狗胆！老子的地盘你也敢来偷？吃小爷一记霹雳大板儿砖！”
我猛的推开房门大喝了一声，对着桌前的人，举起手里的土砖便要扔过去。
“贼人”许是被我吓到了，有些慌乱的转过了身，口中疑惑的喊了一声：“是小落吗？”
我一听见这声音，赶忙收住了扔砖的动作，问了一句：“你是云姨？”
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这人才从桌前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待她走的近了，我便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瞅了一眼，果然没听错，还真是云姨！
“云姨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呢。”我将手上的砖扔掉后问她。
云姨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转身去了桌边，倒了一碗水递给我后才回答道；
“其实...我是看你上午突然跑掉了，便有些担心，问了问周围的人，说看到你跟黄轩在一起，我就想先来你家等你，看你很晚了还没回来，就想点上灯给你补补衣裳，没有吓到你吧？”
我听她说完便看了眼桌上，果然上面摆放着针线还有我那条破裤子，又听她说一直在等我，心里觉得很是感动。
但此时脑海中却又莫名响起了她白天的话：‘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便又瞬间涌上来一股无名火，于是语气便略微发冷的对她说；“是嘛！那就谢谢云姨了。”
许是看我有些不悦，云姨连忙有些着急的说道；
“是不是还在怪我打你？对不起...小落，但你听我说，我打你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要是扯上那种关系的话，街坊邻居会说闲话的，所以你也要...”
“够了！！别再说了！！街坊！街坊！！他们的话就那么重要吗！！既然你那么在乎，那当我没说过不行吗！现在还提起来干嘛！！”
，听她又提起这些，我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又猛的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云姨也许被我突然暴起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碎碗，不时地用袖子擦着眼角，屋里微弱的烛光，映的她的影子有些摇晃。
“别再捡了，我自己收拾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走吧。”我看着蹲在地上的云姨说道
云姨听到我的话后，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又继续接着捡了起来，可是握着碎片的手却攥得更紧了。
等她将碎片都拾起来，起身放在桌上后，才挂着笑对我说：“好，累了就早点休息吧，这两天先不用来店里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忙得过来，我现在就走，你别生气了。”
说完后，云姨就转过身，垂着头往门外走去。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去你店里了，你重新再找个伙计吧。”我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回答道。
她听到我的话后，背对着我的身体猛颤了一下，扶住门框的手有些发抖。
过了良久，也没有传来她的的询问，只有她那听似冷静，却难遮哽咽的声音响起：“好...我...我知道了，我会找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云...”
看着她失魂落魄走出门外的身影，我心里突然像刀扎一样，伸出手想要挽留她，但想起她刚才哽咽的声音，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勇气去说完。
‘算了吧，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去追回又有什么意义，就这么放手吧，云姨有她想过的生活，我也要去走自己的路了，没有回应的感情，再继续下去也只会让我们越来越疏远，趁着美好的回忆还残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心里默默想道。
但是那涌上来的窒息感，却又瞬间将我吞没，我有些踉跄的走到床边，捂着胸口跪在了床板上。
终于，心中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随着第一滴泪的落下，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哭了起来，涕泪交加下，我一边猛锤着床板，一边大声嘶吼着。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失去了老爹，也是像现在这样哭的，那晚云姨的怀抱很暖。
五年后的今夜，不曾想到我失去的，却是当年抱着我的人。
虽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是一想到从此要彻底斩断对云姨的感情，我就心如刀割。
没有了熟悉的怀抱，没有了安慰的话语，寂静的黑夜里，我的嘶吼声渐渐传满了整个后山...
“布谷...布谷...”
听到房外传来杜鹃鸟的叫声，我睁开眼使劲甩了甩头，从身下抽出那压得生疼的胳膊，直起身子转了转酸痛的脖颈。
已经天亮了啊...
我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哭了很久，哪怕到现在一想到云姨，鼻子还是会发酸。
但转念一想，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心里的难过，便也多多少少好转了一点。
低下头看见从怀里掉出来的信封，便想到不如就趁现在，去见见素衣姑娘口中的裴将军吧。
毕竟都已经说了不去店里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消沉下去吧，或许等我以后扬名立万了，那与云姨的事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想完我便从床板上爬起来，跑到水缸边，将粘在脸上的眼泪鼻涕洗了洗，又漱了漱口，在院子里生火熬了点粥喝下去。
翻出一件补丁没那么多衣服套上，又从土里挖出积攒的一两碎银与五百文铜钱，跟信封一起塞进怀里后，便向街头的车夫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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