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急救室外，昏暗的长廊隐约闪烁着红灯。任风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

    “一下午了，怎么还没出来，幺妹应该……没事吧。”

    这话说出来他都没底气。

    “咔嚓。”

    医生推开门出来了。

    “医生，我幺妹情况怎么样，她还好吗？怎么还没做完手术？对……对了，缺血吗？我O型血！幺妹也是O型血，我给她输！”

    医生推开他。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激动，您的妹妹情况现在还算稳定，我们医院的供血也很充足，暂时不需要您来输血，您不要激动，静静等待就好。”

    “好……好的。”

    医生走了，长廊又恢复了死寂，任风无力的坐下。

    自己……什么也不能为幺妹做吗？

    ————

    等到曲沐橙醒来，已经是一周后了。

    感受到曲沐橙的动作，任风立刻清醒过来。曲沐橙睁开眼便是任风憔悴的面容，曲沐橙虚弱的笑笑。

    “阿洛，我现在天堂吗？”

    任风拉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曲沐橙的眼睛。

    “不是，你很好。”任风轻轻抱住了曲沐橙。“你还活着。”

    曲沐橙感觉到任风有些颤抖，伸手轻轻拍了拍任风的背。

    “别怕，我还在。”

    任风真的怕了，怕那些仪器上只显示一条线，怕呼吸机再也不运作，怕她再也醒不来。

    还好，一切都很好，她还在。

    曲沐橙静静看着任风的睡颜，他好几天都没睡了，偶尔睡一下也会马上醒来。比起睡眠，他更担心曲沐橙，他时刻盯着仪器，只要有一点不对，他马上就会叫医生。

    曲沐橙拿起床头的手机，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屏幕上，是任风安心的睡颜，他真的很累了。

    任风没睡很久，不一会便醒来。

    “幺妹，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

    “你还好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任风一如既往的笑，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幺妹好好休息，我就放心了。”

    任风离开病房，曲沐橙呼吸着混合着消毒液的空气，看着周围蓝白的器械，有点后怕。

    曲沐橙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看，有许多人询问自己的情况。曲沐橙一一做了回复，点开一条消息时，曲沐橙有些愣愣，那条是丘淮南发来的。

    ［怎么没来上学？］

    ［我住院了。］

    丘淮南回的很快。

    ［什么病这么严重？］

    曲沐橙避开了他的询问，转移了话题。

    ［你要来看我吗？］

    屏幕外丘淮南看着这句话怔了怔。

    她都住院了，看一看也是理所应当吧……他想起开学那天早上，曲沐橙桌子上放着的整整齐齐的寒假作业上，有一些血渍，可不是小病。

    ［在哪。］

    ［人民医院。］

    ［我明天去。］

    曲沐橙还没完全痊愈，头有时还是会很痛，吃了任风买来的饭后就又沉沉的睡下了，第二天上午丘淮南来看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醒。

    “曲沐橙，我来看你……了。”

    丘淮南推开门，入眼是少女的睡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女的脸上，不偏不倚。

    丘淮南轻轻关上门，把带来的向日葵插在床头的矿泉水瓶里。

    丘淮南找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曲沐橙。

    “我都来看你了，怎么还在睡。”

    害怕会对曲沐橙有什么影响，丘淮南就没有叫醒她。

    丘淮南等了一会，曲沐橙似乎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准备离开了。

    刚推开门，丘淮南迎面撞上一个男生。

    两人对视，气氛有些凝固，任风率先打破平静。

    “你是？”

    “我是曲沐橙的朋友，来看看她。既然她没醒，我就走了。”

    任风突然叫住他。

    “你以什么身份来看她？”

    “当然是同学。”

    “仅仅是同学吗？”

    丘淮南沉默了，当然应该是同学，可丘淮南不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问题给出肯定的答案。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曲沐橙又睡了半个小时才醒来。

    “醒了？刚刚你同学来看你了。”

    “啊？谁啊？”

    “是个男生，戴着眼镜，没我高……”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我去买吃的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要走了。”

    “那……那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曲沐橙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丘淮南来看自己了啊！可自己还在睡觉。

    “咦，这是阿洛买的吗？”

    曲沐橙注意到床头的向日葵。

    “不是，是那小子买的。”

    金色的向日葵向着光，在桌上拉起长长的影子，花瓣整齐。

    曲沐橙记得向日葵的花语是——

    沉默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