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枯骨
人迹罕至的地方是被现在流行的修真世界抛弃的。
曾经修真者藏在深山之中，寻找强大的灵脉，希望借助其中的灵气修成仙人。
然而后来修真者发现，世界上最强大的灵气来自人群的聚集。
当人们聚集在一起，并且没有失去控制的时候，灵气就会从他们身上出现，聚集在和他们有关系的地方。
这所谓的“关系”，包括了切实可见的，也包括了众所周知的，抽象的。
比如对皇帝的效忠。
仙人并不崇拜皇帝，他们无法抵抗皇帝靠着臣民的忠臣聚集而来的巨量灵气。
所以净尘道人这样的齐云观中修真者才会为绣衣使做事。
而绣衣使，作为“天子门面”，理所当然地分享着那巨量的灵气，和修真者的善意。
因此他们的修炼方法也和修真者有很多相似之处。
自然而然，这里的深山让沈钊不舒服。
因为这里的灵气属于山野，而不是沈钊熟悉的皇帝。
周长生不一样。
他最终还是拉住了沈钊。
但沈钊停下，不是因为周长生的坚持。
“怎么回事？”
雾气散去了。
声音重新出现，声浪像是十五的大潮，从四面八方涌来，狠狠拍下，将三人淹没。
此刻，他们甚至开始觉得嘈杂烦闷。
不过马上，周长生就注意到另一件事。
“白玉楼！”
在三人眼前，渐渐低落平息的雾气之上，白玉楼又变回原本的样子。
斜插在地上，破破烂烂。
三人面面相觑。
周长生叹了口气：“雾气，声音，白玉楼，这三者是一体的。”
沈钊点头。
“可是为什么？”
周长生茫然看看四周：“幻觉？”
沈钊沉吟：“绣衣使案卷之中并没有什么妖邪能制造这样的幻觉……”
“太奇怪了。”
周长生苦笑。
从进入这片山林开始，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怪事，想要什么解释，根本就是妄想。
“我们现在只需要冲进白玉楼，拿点东西，然后逃走。”
周长生指指他们来的方向，遥远的西边群山：“早点跑出去就够了。”
沈钊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白玉楼，最终还是点点头。
“快进快出，拿到就跑，等以后大军来了踏平这里！”
沈钊拔出百炼刀，朝着白玉楼踏出脚步：“走吧。”
“小心提防。”
周长生举起赤松剑，点头跟上。
雾气依然在密林之间弥漫，到处都是。
三人脚下一深一浅，艰难前进。
前进一段距离之后，沈钊突然抬手：“停下！”
周长生连忙停步。
在三人四周，雾气依然翻涌，看不清后面藏着什么。
沈钊声音干涩：“下面有什么东西……”
周长生连忙低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具枯骨。
周长生被吓了一跳。
他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但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
“怎么会……”
这片山林可是已经多年人迹罕至了。
沈钊看着周长生：“你跟我说实话，这里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十年无人来过了？”
周长生叹了口气：“不是十年。”
“是三百年，从修真者宗门迁走之后，这里就没有任何人来过了。”
沈钊无言以对。
那么地上的枯骨从何而来就是个问题了。
周长生低头仔细看着枯骨。
沈钊无奈地转过目光，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地上的枯骨十分诡异，让他不忍直视。
然而很快，周长生就说出了一句话，解释了沈钊的感觉。
“这枯骨万中无一，千年一遇啊。”
周长生用赤松剑翻动枯骨，一边感慨：“我做捕头这么久，第一次见这样的。”
“肤色青紫，皮肉俱全，是在极寒之地冻干的。”
沈钊顿时感觉一阵牙酸：“什么？”
周长生笑笑：“冻死之后，在极寒之中，水汽蒸发殆尽，身体干枯蜷缩，就是你眼前这种样子。”
“不过我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真会有这种尸体。”
“据我所知，哪怕是修真仙门之中，也没有这样恶毒的道法……”
沈钊皱眉：“听上去……像是西极大雪山曾经出过的东西，绣衣使的案卷是从刑部调来的……”
他愣了一下：“你一个县城的捕头，看过那么生僻的案卷？”
周长生笑笑：“半山县小地方，没什么消遣，就只好自己找乐子了。”
沈钊有点诧异。
就在此时，净尘道人开口：“那不是大雪山……”
周长生两人顿时一脸茫然：“什么不是？”
净尘道人声音沙哑：“这尸体被冻干的地方，不是在大雪山。”
“而是在天顶。”
“高处不胜寒，你刚才说过的。”
周长生愣了一下，还是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净尘道人崩溃地大笑两声：“这是从天而陨落的仙人啊！”
周长生和沈钊两人顿时愣住了。
他们忍不住后退一步。
周长生低头看着地上的枯骨，突然明白了净尘道人的意思。
“你是说，天上极高的地方同样十分寒冷，就像是大雪山顶……”
“可是那里也一样干燥吗？”
净尘道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哭，也像是笑。
“遥遥高天，绝云之地，风尘不及，冥冥太空。”
周长生茫然地看了沈钊一眼。
沈钊叹了口气：“高天之上，风云不能到，什么都没有，那算不算干燥？”
周长生愣了一下：“没云气还被太阳照，那就是非常干燥了。”
“所以这枯骨……”
三人一起沉默了。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
仙界破碎，仙佛坠落。
他们经过那极高的天空，在极寒中死亡，然后被蒸干成这样诡异可怖的枯骨。
沈钊深吸了口气：“算了，这事情……”
“这事情和我们的目标无关。”
“小心点，继续前进。”
周长生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凡人死了可能会有鬼魂……”
沈钊顿时脸色一沉。
三人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沈钊小心地看着净尘道人：“仙长？”
“这……”
净尘道人一脸阴沉。
他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仙人清净……”
曾经修真者藏在深山之中，寻找强大的灵脉，希望借助其中的灵气修成仙人。
然而后来修真者发现，世界上最强大的灵气来自人群的聚集。
当人们聚集在一起，并且没有失去控制的时候，灵气就会从他们身上出现，聚集在和他们有关系的地方。
这所谓的“关系”，包括了切实可见的，也包括了众所周知的，抽象的。
比如对皇帝的效忠。
仙人并不崇拜皇帝，他们无法抵抗皇帝靠着臣民的忠臣聚集而来的巨量灵气。
所以净尘道人这样的齐云观中修真者才会为绣衣使做事。
而绣衣使，作为“天子门面”，理所当然地分享着那巨量的灵气，和修真者的善意。
因此他们的修炼方法也和修真者有很多相似之处。
自然而然，这里的深山让沈钊不舒服。
因为这里的灵气属于山野，而不是沈钊熟悉的皇帝。
周长生不一样。
他最终还是拉住了沈钊。
但沈钊停下，不是因为周长生的坚持。
“怎么回事？”
雾气散去了。
声音重新出现，声浪像是十五的大潮，从四面八方涌来，狠狠拍下，将三人淹没。
此刻，他们甚至开始觉得嘈杂烦闷。
不过马上，周长生就注意到另一件事。
“白玉楼！”
在三人眼前，渐渐低落平息的雾气之上，白玉楼又变回原本的样子。
斜插在地上，破破烂烂。
三人面面相觑。
周长生叹了口气：“雾气，声音，白玉楼，这三者是一体的。”
沈钊点头。
“可是为什么？”
周长生茫然看看四周：“幻觉？”
沈钊沉吟：“绣衣使案卷之中并没有什么妖邪能制造这样的幻觉……”
“太奇怪了。”
周长生苦笑。
从进入这片山林开始，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怪事，想要什么解释，根本就是妄想。
“我们现在只需要冲进白玉楼，拿点东西，然后逃走。”
周长生指指他们来的方向，遥远的西边群山：“早点跑出去就够了。”
沈钊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白玉楼，最终还是点点头。
“快进快出，拿到就跑，等以后大军来了踏平这里！”
沈钊拔出百炼刀，朝着白玉楼踏出脚步：“走吧。”
“小心提防。”
周长生举起赤松剑，点头跟上。
雾气依然在密林之间弥漫，到处都是。
三人脚下一深一浅，艰难前进。
前进一段距离之后，沈钊突然抬手：“停下！”
周长生连忙停步。
在三人四周，雾气依然翻涌，看不清后面藏着什么。
沈钊声音干涩：“下面有什么东西……”
周长生连忙低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具枯骨。
周长生被吓了一跳。
他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但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
“怎么会……”
这片山林可是已经多年人迹罕至了。
沈钊看着周长生：“你跟我说实话，这里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十年无人来过了？”
周长生叹了口气：“不是十年。”
“是三百年，从修真者宗门迁走之后，这里就没有任何人来过了。”
沈钊无言以对。
那么地上的枯骨从何而来就是个问题了。
周长生低头仔细看着枯骨。
沈钊无奈地转过目光，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地上的枯骨十分诡异，让他不忍直视。
然而很快，周长生就说出了一句话，解释了沈钊的感觉。
“这枯骨万中无一，千年一遇啊。”
周长生用赤松剑翻动枯骨，一边感慨：“我做捕头这么久，第一次见这样的。”
“肤色青紫，皮肉俱全，是在极寒之地冻干的。”
沈钊顿时感觉一阵牙酸：“什么？”
周长生笑笑：“冻死之后，在极寒之中，水汽蒸发殆尽，身体干枯蜷缩，就是你眼前这种样子。”
“不过我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真会有这种尸体。”
“据我所知，哪怕是修真仙门之中，也没有这样恶毒的道法……”
沈钊皱眉：“听上去……像是西极大雪山曾经出过的东西，绣衣使的案卷是从刑部调来的……”
他愣了一下：“你一个县城的捕头，看过那么生僻的案卷？”
周长生笑笑：“半山县小地方，没什么消遣，就只好自己找乐子了。”
沈钊有点诧异。
就在此时，净尘道人开口：“那不是大雪山……”
周长生两人顿时一脸茫然：“什么不是？”
净尘道人声音沙哑：“这尸体被冻干的地方，不是在大雪山。”
“而是在天顶。”
“高处不胜寒，你刚才说过的。”
周长生愣了一下，还是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净尘道人崩溃地大笑两声：“这是从天而陨落的仙人啊！”
周长生和沈钊两人顿时愣住了。
他们忍不住后退一步。
周长生低头看着地上的枯骨，突然明白了净尘道人的意思。
“你是说，天上极高的地方同样十分寒冷，就像是大雪山顶……”
“可是那里也一样干燥吗？”
净尘道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哭，也像是笑。
“遥遥高天，绝云之地，风尘不及，冥冥太空。”
周长生茫然地看了沈钊一眼。
沈钊叹了口气：“高天之上，风云不能到，什么都没有，那算不算干燥？”
周长生愣了一下：“没云气还被太阳照，那就是非常干燥了。”
“所以这枯骨……”
三人一起沉默了。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
仙界破碎，仙佛坠落。
他们经过那极高的天空，在极寒中死亡，然后被蒸干成这样诡异可怖的枯骨。
沈钊深吸了口气：“算了，这事情……”
“这事情和我们的目标无关。”
“小心点，继续前进。”
周长生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凡人死了可能会有鬼魂……”
沈钊顿时脸色一沉。
三人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沈钊小心地看着净尘道人：“仙长？”
“这……”
净尘道人一脸阴沉。
他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仙人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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