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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烟熏作战

    地里非常干旱,瓜叶都垂头丧气的,西瓜已经长到了拳头大小,早茬的甜瓜刚刚摆脱了青涩,泛起了初熟的甜白。大人们要求看园的孩子们,每天用小桶打水浇田,一颗瓜秧一桶水。溪水浇到秧根上,“呲溜”一下就渗了进去,田陇随后发出“吧嗒吧嗒”吮吸的声音。

    从早晨浇水到晌午,终于浇完了瓜田,累得我们腰酸腿痛。我和皮猴、柱子坐在草屋前的石凳上歇息,木匠蜂在门口飞进飞出,旁若无人。每次经过我们面前,我们都是心里一紧,立即停止说话,并且端坐不动充作木头人,一直等木匠蜂飞走了,我们才敢继续谈论,心里对木匠蜂都很害怕,恨不得立刻消灭它们。

    我们随即讨论起了对付木匠蜂的办法,我们知道,蜂类都有怕烟的特性,传统养蜂人在割蜜时,大多采用点燃晒干的艾草将蜜蜂驱离巢脾,然后再慢慢采蜜。我们前段时间采集野蜂巢,也是采用烟熏的办法,把野蜂赶走,才能顺利采摘“果实”。

    蜜蜂的这一特性,可能来源于古代人在收割树洞、石洞中的野生蜂蜜时,大多采用烟熏火燎的办法。在猎捕过程中,那些对烟火反应迟钝的蜜蜂,被烧死慢慢淘汰掉了,而那些对烟火反应敏感,尤其是一遇烟火就立刻逃跑的蜜蜂,则被保留了下来,久而久之,便使蜜蜂形成了怕烟火的应激反应。

    村里有老年人夏天不爱上蚊帐,傍晚在屋内火盆里,点燃一把艾草或者荆棵,冒出的烟雾就有驱蚊的效果,晚上关上房门,保证屋里再也没有蚊子。艾草和荆棵是随处可见,在野外荒坡、浅滩到处都有。

    艾草别称艾蒿、香艾,是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植物,植株具有浓烈的香气,因而可以驱除蚊虫;叶厚纸质,上面布满灰白色短柔毛,茎单生或少数,植株高约1米。

    艾草自古就与中国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每年端午节之际,人们拿五色丝线捆扎艾叶粽,以纪念战国时期的伟大爱国诗人屈原,还将艾草置于家中以“避邪”。艾草全草可入药,具有散寒、消炎、止咳等作用;嫩芽及幼苗还可以作为蔬菜食用。

    荆棵现名牡荆、黄荆,是马鞭草科的一种落叶灌木。植株可高达2米,叶片对生四棱形,花冠淡紫色,果实为黑色近球形。

    荆棵全身都是宝,茎叶可以治疗痢疾,还可以焚烧烧驱虫;种子为清凉性镇静、镇痛药,可以填充枕头,安神助眠;底根外形沧桑有力,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常被盆景爱好者培植成盆景。

    我们开始实施起对付木匠蜂的烟熏作战方案,柱子到篱笆墙外,薅了一抱新鲜的艾草和荆棵;皮猴找来一半破瓦盆放在草屋中央,放入一堆干柴草,又把艾草和荆轲覆盖在上面,点燃下面的柴草,引燃了艾草和荆轲,浓密的烟雾就升腾起来。

    我们关上草屋的门,我们躲到到远处的葡萄架下,避开木匠蜂的视线,紧紧盯着草屋观察木匠蜂的反应。

    滚滚浓烟不断从门、窗的缝隙窜出来,过了不长时间,“嗡”“嗡”的两声,闪现着一深一浅两种黑色金属光泽的木匠蜂,从门上的缝隙里飞了出来,像两架小型战斗机,越过我们的头顶,消失在远处的树丛里。

    木匠蜂被烟熏了出来,但是浓烟并不能直接熏死他们。我们三个小伙伴谈论着,如果能够制造出一些有毒的烟雾,使木匠蜂穿过烟雾时中毒,会不会就能消灭它们?要在燃料里加入什么东西,才能产生有毒的烟雾?

    在果园四周的篱墙上,不经意间开满了一串串小喇叭似的牵牛花,生命力顽强,黄的、紫的、粉的,长成了一片片壮观的花海图画,一阵微风吹过,无数牵牛花摇摇晃晃,像是在合奏一首欢快的乐曲。

    传说古时候,沂蒙山上住着一对姐妹,在种地时刨出了一个银喇叭,姐妹俩用银喇叭打开了隐藏在山中的宝库,放出了一头头的耕牛,姐妹俩想着给穷苦的乡亲们多放出来几头耕牛,结果错过了走出宝藏的时辰,被永远关在了里面。

    后来银喇叭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喇叭花,乡亲们为了纪念这对姐妹,就把喇叭花叫做牵牛花。

    牵牛花属于旋花科牵牛属一年生缠绕草本植物,茎、叶、花和种子都有毒,中医用以治疗雀斑、腹胀、血尿等病症,其治病的原理就是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皮猴在篱笆墙上,扯了几把牵牛花,晾晒在草屋前地面上,作为烟熏木匠蜂的毒燃料。

    老鸦蒜,学名石蒜,是被子门单子叶纲百合目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夏末花茎破土而出,植株高约30厘米,倒转伞形的花盖犹如鸡爪,所以又被成为鸡爪花,喜欢生长在沟底阴森潮湿的地方。

    村里有信奉迷信的人说,红色的老鸦蒜就是彼岸花,生长在黄泉路上黄泉边,花香具有魔力,能够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接引死者往生。

    在《后汉书、华佗传》中有记载,老鸦蒜是神医华佗配制“麻沸散”的主要原料,它的球根中含有水仙花碱、雪莲花胺等多种毒素,病人服用以后,就会失去所有知觉。

    我和皮猴到果园门前的溪沟里,在巨大岩石遮挡的阴影里,一簇簇老鸦蒜正探出含苞的花茎,我们用手刨挖,就找出了几块老鸦蒜的球根,皮猴拿石块砸碎了,也放在草屋前晾晒。

    现在就有了牵牛花和老鸦蒜两种毒燃料,柱子又到外面采集了一大把猫儿眼和夹竹桃,晾晒在一起,都备作烟熏的毒燃料。

    皮猴鬼点子最多,又跑到村前河边菜园地里采了两把朝天椒,也用石块砸碎了,同几种毒燃料混合在一起,准备都放到瓦盆的柴草上,给木匠蜂狠狠熏上一顿。

    可是飞出去的木匠蜂迟迟没有回来,一直等到了下午,我们出去玩耍回来,才见到木匠蜂又在飞进飞出地忙碌。逮到两只木匠蜂回窝的间隙,我们将准备好的混合燃料放在瓦盆干草上,迅速点燃起来,草屋里立刻充满了辛辣、大蒜以及微弱香甜的气味。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我和皮猴都已经被熏得眼泪、鼻涕流了出来,这正说明了,这种混合毒材料产生的毒烟“毒性”非同凡响。

    我们躲在葡萄架下观察,毒烟不断从门、窗户的缝隙窜了出来,没过多久,“嗡”“嗡”的两声,两只木匠蜂以更快的速度窜了出来,飞向了远方。毒烟起作用了!木匠蜂是不是中毒了?

    直到临近傍晚,再也没看见木匠蜂,我猜想是不是木匠蜂已经中毒死在了外面。

    晚上爸爸回来,闻到屋子里透着大蒜、辛辣等刺鼻的气味,埋怨我怎么弄得这股怪味。我撒谎说,烧东西吃弄的,柴草里藏了辣椒、大蒜,才会发出这样刺鼻的气味。

    混合气味床上、蚊帐上到处都是,而且让人睁不开眼睛,上床睡觉时更是难以忍受。我心中暗想,这回真是打错了主意,木匠蜂熏没熏死还不确定,倒把我们爷俩熏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早上,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木匠蜂们已经“嗡嗡”地继续飞进飞出了,毒烟并没有把它们熏死。或许因为烟熏的时间不够长久,毒性没有那么大,没有使木匠蜂充分中毒。

    但我不敢继续用烟熏的办法了,草屋里充满的怪味至今没有消除,还落了爸爸的一顿埋怨。烟熏作战方案应该有效果,但是不能继续开展了。

    草屋里的气味过了几天才渐渐淡化,我和木匠蜂依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互忌惮着对方。木匠蜂的存在,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暂时相安无事,但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对付木匠蜂的办法,更加期望在以后的生活中,突然遇到某个事物,引发出彻底铲除木匠蜂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