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梦
陆沉睁开双眼，果然旁边的护士又在挂点滴。
他有些没睡好，昨天一整晚都在和丧尸兄对峙，敌不动我不动，丧尸兄怕他继续弹鼻屎，陆沉怕丧尸兄掏匕首攮他一刀。
他看了一眼护士，决定来个亲切问候，于是张口问道：“护士姐姐，你是新来的吗？”
护士吊瓶的动作停了一下，心里一惊，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刚实习，她压下了内心的惊疑，缓了缓回答道：“陆先生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
陆沉闭上双眼，如果不是双手不能动，他一定要举起右手让护士好好看看，你不是新来的怎能扎针扎的如此血肉模糊。
还未等陆沉吐槽完毕，敲门声忽然响起，陆沉正准备宣政上朝，一个白大褂就已经推门而入……那你特么直接进不就完了，还敲什么门。
果然能办出此事的并不是一般人，来人是昨天的院长，他进来就右手托腮咳嗽一声，示意护士先出去，他有事要和陆沉谈。
护士一头雾水的出了门，房门被关，房间里只剩陆沉和院长。
院长看护士出去，严肃的表情瞬间一收，他走到病床旁弯腰想握陆沉的手，但低头看了一眼后走到了另一边。
陆沉干瘦的左手被轻轻托起，院长慈爱似多年未见的长辈。
“小陆啊，身体有没有恢复啊。”
陆沉心里打了个哆嗦，这个人为什么说话这个口气，但碍于对方是院长，自己又没钱，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多谢院长关心，还是只能说话，别的没什么感觉。”
老院长听完也没失望，如果陆沉真要说又有恢复他早就甩腚跑了，恢复一点是天才，恢复太多是妖怪。
他轻轻坐在床沿，思绪半天，只听他开口道：“小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没钱交住院费吧。”
陆沉心里一惊，这院长看似平平无奇居然还有这种道行，自己有没有钱他都能一眼看出来，于是他小心翼翼问道：“院长是如何知道的？”
老院长飒然一笑，故作高深道：“行医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病人看的太多了，这点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
说罢将脸扭向了窗外，清晨的光映射在脸上，像不世出的高人。
去而复返正准备敲门的护士犹豫了一下，手指停在半空，病人被送来时全身烧伤，手机钱包什么都没了，院长你还正好在现场，当然知道他有没有钱。
听到这里他决定不进去了，本来她打算给陆沉的右手再包一圈绷带……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病房里陆沉闻言肃然起敬，果然不愧是第一医院的院长，不光外表仙风道骨，就连看人的水准也是一等一的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穷。
他不光穷，还穷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想到这里他犹豫一下，还是决定问问压在自己心底的问题，这是他目前最担忧的事情，于是紧张开口道：“院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住院吗，我就记得自己好像坐在大巴，再睁眼时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院长闻言，看向窗外的身影忽然顿了顿，收起装腔作势的表情，回头看陆沉的神色有些沉重，缓了缓才开口道：“你做的那辆大巴因为山体滑坡冲向了山沟，我们赶到的时候全车起火，只有你一个人当时还有生命特征。”
陆沉呆住，急切问道：“院长你的意思是？”
老院长点点头，表情低落，声音低沉回道：“没错，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陆沉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呆呆看着天花板。
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而且身体还变成这个样子，本来自己还猜测过有没有可能是大巴车发生了碰撞事故，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次大巴旅游，是他刚实习没多久公司组织的活动，虽然来到公司时间不长，但同事们都很照顾他，他也乐的逗同事开心，没想到仅仅一场事故，就已经天人永隔。
想到这里，他艰难开口，声音干涩：“那院长我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恢复的可能嘛？”
老院长也有些沉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按照一般病患他就隐瞒了，但陆沉的情况不同，他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脉络，这件事基本全城皆知，况且接触下来老院长发现陆沉是一个很乐观的年轻人，所以他准备直言不讳。
他整理措辞，缓缓开口道：“你的伤势非常严重，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皮肤都被烧伤，骨折骨裂不计其数，按理说你能醒都是奇迹，更别提还能说话了，所以昨天我们才会聚集在一起，你的情况太特殊了。”
陆沉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消化院长刚才说的话，他不是个喜欢向外透露自身情绪的人，况且这两天的突然出现的丧尸也让他心不在此，今天院长突然出来，他才想问问自身的情况，毕竟一直掩耳盗铃也不是个事。
院长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理解陆沉的心情，一个正值青春的年轻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还半身不遂的躺在病床上，昨天让院长惊讶的不仅仅是陆沉的恢复情况，还有陆沉表露出来的态度，同样让他心生感慨。
想到这里他想要继续劝一下陆沉放平心态，刚准备说话时却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定眼一看，这小子刚刚闭眼他以为是平复情绪，但许久还未睁眼就有些不对了，难不成是睡着了？
他有些不相信，不可能有人在这种话题下睡着，于是上身靠近右手手指轻轻碰了碰陆沉的脸，陆沉毫无动静，甚至嘴里还咕哝一句。
院长愣在原地，这小子真的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
陆沉也不想在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入梦，但他也控制不住，莫名其妙一股昏沉的感觉就从脑海中传来，并越来越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丧尸兄就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打量两眼，这次的丧尸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同，身体没有那么干瘦了，反而充盈了些许，如果不是仔细观察，陆沉都差点没发现。
丧尸兄依然端坐在他对面，陆沉一眼就发现这次的环境又有所不同，下方是平静的海水，远处的海天连成一片，甚至还有一只海鸥落在丧尸的肩膀，用喙啄他的衣服。
一片木板托载着他俩，在海面无声的荡着。
气氛无声，天地间只剩宁静。
陆沉觉得有些尬，他以前的梦可多姿多彩了，自从遇到丧尸兄不是沉默就是沉默，做梦都没个五光十色的，想到这他赶紧打量四周，赏赏景也不错，总比和这个狗直男尬坐强。
还没等他转过头，一身翅膀煽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脚下的木板也开始倾斜，陆沉回头看去，只见丧尸不再端坐，双腿站起，还没等陆沉卧槽出声，他便一个屈膝，狠狠踏在木板上，向他扑了过来。
脚下的木板随着丧尸的动作大力倾斜，陆沉也被这股力道荡了起来，向着丧尸晃去。
眼看两人越靠越近，丧尸的丑脸也越来越清晰，陆沉大惊之下一个侧翻，掉进了旁边的海水中，丧尸扑了个空，趴在了陆沉刚才的位置。
平静的海面被他们打破，陆沉的身体也沉入海中，还没等陆沉被海水吞没，趴在木板上的丧尸又动了起来，他用脚勾住木板的侧边，一个猛踢，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木板被平平的在海面上推移几米，丧尸也随着这股力道在空中翻滚，又一次向着陆沉飞来。
水中的陆沉一声卧槽，这种操作着实秀了他一脸水，下意识就想要躲开，但水中无处借力，水下身体发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泰山压顶。
但陆沉急中生智，他有丑逼恐惧症，被丧尸侵犯他死也不干，于是他双腿伸直，双手举起，准备接住丧尸。
随着水面一阵浪花声响起，丧尸出现在他的手上，那张丑脸也被他嗯在手里龇牙咧嘴，一股坠力袭来，两人一同向着海水深处落去。
海水翻涌而来，丧尸不停扭动，陆沉手舞足蹈，他们也越沉越深。
水中压力传来，两人终于逐渐分开，陆沉像坠入海中的人鱼，遗憾的像王子的脑袋依依告别。
他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不知过了多久，抬眼一看，心中一惊，海中的世界太美了，他能看到远海面上荡漾的浪花，能看到斜射进来的缕缕光尘，还能看到下方的游鱼在闲庭逸步，一切美得不真实，虚幻而永恒——除了上方那只丑僵尸之外。
还没等陆沉多享受这种美好片刻，一股窒息感突然传来，陆沉大惊，果然有毒的玫瑰都带刺，好看的海底都无氧，为什么梦中还能有窒息感，他慌忙看向僵尸。
表情和平常一般无二，横着的身体在他上当肆意飘荡，陆沉居然感觉出他有点点惬意……这不公平！
眼看窒息感越来越强，陆沉越来越难受的时候。
他醒了，并睁开了双眼。
一张不可思议的脸出现在他眼里，余光里还能看到一只手停在半空，不知要行何等苟且之事。
院长的确不可思议，何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在给不可思议讲故事，不可思议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未见过这种奇葩，就在他一脸沉重的聊着身体状况多么糟糕多么糟糕，未来该如何如何恢复，心态要怎么怎么保持，人生要怎么怎么适应的时候。
当事人居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这让院长一度怀疑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并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还好没事。
睁开眼的陆沉克制住给眼前的院长吐唾沫的冲动，他的脑海还没从刚才惊险的事情中恢复过来，这梦也太不可思议了，有谁做梦连续不断的梦丧尸的。
他大口大口呼气，这梦里的窒息感居然如此真实。
院长挪开了看着他的老脸，这小子这俩天没刷牙吧，有口臭。
两人相顾无言，默然不语，内心都在不可思议。
许久陆沉看气氛有些沉寂，于是打破沉默开口道：“院长……有事嘛？”
院长脑子嗡嗡的，这小子难不成眯了个眼把刚才的话题忘了？这么沉重的话题是怎么说忘就忘的？正当他又怀疑人生之时，陆沉的肩膀却突然动了一下。
两人呆住，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随后院长的眼中陆沉表情越来越扭曲，嘴唇越来越抖动，正当他以为这小子准备诈尸的时候，只见他肩膀开始不断颤抖，愈演愈烈，随后血肉模糊的右手居然伸了起来。
直直的伸在两人的视线中央。
这是一双多么完美的手，骨节清晰可见，手背针孔错落有致，掌心的寿命线寸长有余，长久没剪的指甲里隐隐还能看到一点点泥来画龙点睛。
老院长是个潮男，看到这个场景不自觉哼起了一首曲…绝对完美的一双手，不流汗也不发抖……
他有些没睡好，昨天一整晚都在和丧尸兄对峙，敌不动我不动，丧尸兄怕他继续弹鼻屎，陆沉怕丧尸兄掏匕首攮他一刀。
他看了一眼护士，决定来个亲切问候，于是张口问道：“护士姐姐，你是新来的吗？”
护士吊瓶的动作停了一下，心里一惊，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刚实习，她压下了内心的惊疑，缓了缓回答道：“陆先生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
陆沉闭上双眼，如果不是双手不能动，他一定要举起右手让护士好好看看，你不是新来的怎能扎针扎的如此血肉模糊。
还未等陆沉吐槽完毕，敲门声忽然响起，陆沉正准备宣政上朝，一个白大褂就已经推门而入……那你特么直接进不就完了，还敲什么门。
果然能办出此事的并不是一般人，来人是昨天的院长，他进来就右手托腮咳嗽一声，示意护士先出去，他有事要和陆沉谈。
护士一头雾水的出了门，房门被关，房间里只剩陆沉和院长。
院长看护士出去，严肃的表情瞬间一收，他走到病床旁弯腰想握陆沉的手，但低头看了一眼后走到了另一边。
陆沉干瘦的左手被轻轻托起，院长慈爱似多年未见的长辈。
“小陆啊，身体有没有恢复啊。”
陆沉心里打了个哆嗦，这个人为什么说话这个口气，但碍于对方是院长，自己又没钱，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多谢院长关心，还是只能说话，别的没什么感觉。”
老院长听完也没失望，如果陆沉真要说又有恢复他早就甩腚跑了，恢复一点是天才，恢复太多是妖怪。
他轻轻坐在床沿，思绪半天，只听他开口道：“小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没钱交住院费吧。”
陆沉心里一惊，这院长看似平平无奇居然还有这种道行，自己有没有钱他都能一眼看出来，于是他小心翼翼问道：“院长是如何知道的？”
老院长飒然一笑，故作高深道：“行医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病人看的太多了，这点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
说罢将脸扭向了窗外，清晨的光映射在脸上，像不世出的高人。
去而复返正准备敲门的护士犹豫了一下，手指停在半空，病人被送来时全身烧伤，手机钱包什么都没了，院长你还正好在现场，当然知道他有没有钱。
听到这里他决定不进去了，本来她打算给陆沉的右手再包一圈绷带……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病房里陆沉闻言肃然起敬，果然不愧是第一医院的院长，不光外表仙风道骨，就连看人的水准也是一等一的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穷。
他不光穷，还穷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想到这里他犹豫一下，还是决定问问压在自己心底的问题，这是他目前最担忧的事情，于是紧张开口道：“院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住院吗，我就记得自己好像坐在大巴，再睁眼时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院长闻言，看向窗外的身影忽然顿了顿，收起装腔作势的表情，回头看陆沉的神色有些沉重，缓了缓才开口道：“你做的那辆大巴因为山体滑坡冲向了山沟，我们赶到的时候全车起火，只有你一个人当时还有生命特征。”
陆沉呆住，急切问道：“院长你的意思是？”
老院长点点头，表情低落，声音低沉回道：“没错，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陆沉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呆呆看着天花板。
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而且身体还变成这个样子，本来自己还猜测过有没有可能是大巴车发生了碰撞事故，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次大巴旅游，是他刚实习没多久公司组织的活动，虽然来到公司时间不长，但同事们都很照顾他，他也乐的逗同事开心，没想到仅仅一场事故，就已经天人永隔。
想到这里，他艰难开口，声音干涩：“那院长我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恢复的可能嘛？”
老院长也有些沉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按照一般病患他就隐瞒了，但陆沉的情况不同，他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脉络，这件事基本全城皆知，况且接触下来老院长发现陆沉是一个很乐观的年轻人，所以他准备直言不讳。
他整理措辞，缓缓开口道：“你的伤势非常严重，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皮肤都被烧伤，骨折骨裂不计其数，按理说你能醒都是奇迹，更别提还能说话了，所以昨天我们才会聚集在一起，你的情况太特殊了。”
陆沉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消化院长刚才说的话，他不是个喜欢向外透露自身情绪的人，况且这两天的突然出现的丧尸也让他心不在此，今天院长突然出来，他才想问问自身的情况，毕竟一直掩耳盗铃也不是个事。
院长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理解陆沉的心情，一个正值青春的年轻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还半身不遂的躺在病床上，昨天让院长惊讶的不仅仅是陆沉的恢复情况，还有陆沉表露出来的态度，同样让他心生感慨。
想到这里他想要继续劝一下陆沉放平心态，刚准备说话时却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定眼一看，这小子刚刚闭眼他以为是平复情绪，但许久还未睁眼就有些不对了，难不成是睡着了？
他有些不相信，不可能有人在这种话题下睡着，于是上身靠近右手手指轻轻碰了碰陆沉的脸，陆沉毫无动静，甚至嘴里还咕哝一句。
院长愣在原地，这小子真的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
陆沉也不想在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入梦，但他也控制不住，莫名其妙一股昏沉的感觉就从脑海中传来，并越来越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丧尸兄就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打量两眼，这次的丧尸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同，身体没有那么干瘦了，反而充盈了些许，如果不是仔细观察，陆沉都差点没发现。
丧尸兄依然端坐在他对面，陆沉一眼就发现这次的环境又有所不同，下方是平静的海水，远处的海天连成一片，甚至还有一只海鸥落在丧尸的肩膀，用喙啄他的衣服。
一片木板托载着他俩，在海面无声的荡着。
气氛无声，天地间只剩宁静。
陆沉觉得有些尬，他以前的梦可多姿多彩了，自从遇到丧尸兄不是沉默就是沉默，做梦都没个五光十色的，想到这他赶紧打量四周，赏赏景也不错，总比和这个狗直男尬坐强。
还没等他转过头，一身翅膀煽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脚下的木板也开始倾斜，陆沉回头看去，只见丧尸不再端坐，双腿站起，还没等陆沉卧槽出声，他便一个屈膝，狠狠踏在木板上，向他扑了过来。
脚下的木板随着丧尸的动作大力倾斜，陆沉也被这股力道荡了起来，向着丧尸晃去。
眼看两人越靠越近，丧尸的丑脸也越来越清晰，陆沉大惊之下一个侧翻，掉进了旁边的海水中，丧尸扑了个空，趴在了陆沉刚才的位置。
平静的海面被他们打破，陆沉的身体也沉入海中，还没等陆沉被海水吞没，趴在木板上的丧尸又动了起来，他用脚勾住木板的侧边，一个猛踢，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木板被平平的在海面上推移几米，丧尸也随着这股力道在空中翻滚，又一次向着陆沉飞来。
水中的陆沉一声卧槽，这种操作着实秀了他一脸水，下意识就想要躲开，但水中无处借力，水下身体发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泰山压顶。
但陆沉急中生智，他有丑逼恐惧症，被丧尸侵犯他死也不干，于是他双腿伸直，双手举起，准备接住丧尸。
随着水面一阵浪花声响起，丧尸出现在他的手上，那张丑脸也被他嗯在手里龇牙咧嘴，一股坠力袭来，两人一同向着海水深处落去。
海水翻涌而来，丧尸不停扭动，陆沉手舞足蹈，他们也越沉越深。
水中压力传来，两人终于逐渐分开，陆沉像坠入海中的人鱼，遗憾的像王子的脑袋依依告别。
他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不知过了多久，抬眼一看，心中一惊，海中的世界太美了，他能看到远海面上荡漾的浪花，能看到斜射进来的缕缕光尘，还能看到下方的游鱼在闲庭逸步，一切美得不真实，虚幻而永恒——除了上方那只丑僵尸之外。
还没等陆沉多享受这种美好片刻，一股窒息感突然传来，陆沉大惊，果然有毒的玫瑰都带刺，好看的海底都无氧，为什么梦中还能有窒息感，他慌忙看向僵尸。
表情和平常一般无二，横着的身体在他上当肆意飘荡，陆沉居然感觉出他有点点惬意……这不公平！
眼看窒息感越来越强，陆沉越来越难受的时候。
他醒了，并睁开了双眼。
一张不可思议的脸出现在他眼里，余光里还能看到一只手停在半空，不知要行何等苟且之事。
院长的确不可思议，何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在给不可思议讲故事，不可思议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未见过这种奇葩，就在他一脸沉重的聊着身体状况多么糟糕多么糟糕，未来该如何如何恢复，心态要怎么怎么保持，人生要怎么怎么适应的时候。
当事人居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这让院长一度怀疑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并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还好没事。
睁开眼的陆沉克制住给眼前的院长吐唾沫的冲动，他的脑海还没从刚才惊险的事情中恢复过来，这梦也太不可思议了，有谁做梦连续不断的梦丧尸的。
他大口大口呼气，这梦里的窒息感居然如此真实。
院长挪开了看着他的老脸，这小子这俩天没刷牙吧，有口臭。
两人相顾无言，默然不语，内心都在不可思议。
许久陆沉看气氛有些沉寂，于是打破沉默开口道：“院长……有事嘛？”
院长脑子嗡嗡的，这小子难不成眯了个眼把刚才的话题忘了？这么沉重的话题是怎么说忘就忘的？正当他又怀疑人生之时，陆沉的肩膀却突然动了一下。
两人呆住，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随后院长的眼中陆沉表情越来越扭曲，嘴唇越来越抖动，正当他以为这小子准备诈尸的时候，只见他肩膀开始不断颤抖，愈演愈烈，随后血肉模糊的右手居然伸了起来。
直直的伸在两人的视线中央。
这是一双多么完美的手，骨节清晰可见，手背针孔错落有致，掌心的寿命线寸长有余，长久没剪的指甲里隐隐还能看到一点点泥来画龙点睛。
老院长是个潮男，看到这个场景不自觉哼起了一首曲…绝对完美的一双手，不流汗也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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