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又是春分时
泸州，春分，酉时。
大江之滨，客运码头上人头攒动。
一阵阵的热浪从人堆里散出，叫嚷声夹杂着汗臭，随着温热的春风送入白鹰的口鼻。
嫌弃的皱着眉，一手护着梦茹一手推搡着同船的旅人。小侠低着头使劲往外钻着，走在前面替白鹰开道。
那三匹骏马实在是太累了，无奈之下只好弃马从舟而行。自从在绥江码头下了金沙江以来，小侠已不止一次出现晕船，加上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把这孩子折腾的够呛。这四天下来，舟马劳顿非常辛苦，这个铁打的苦孩子也直喊受不了。
走出人群那一刻，小侠与白鹰几乎同时的长出一口气。
小侠抹了把汗水：“姐姐，我不行了，感觉快死了。我要吃东西，还要洗澡。”
“呀，真难得啊，我家小侠主动要洗澡了？”与白鹰互看一眼，梦茹打趣到。
白鹰也是促狭的言道：“他可是先说的吃东西好吧，其次才是洗澡。哈哈哈…”
“坏蛋！小爷这会没力气理会你，等我歇够了再跟你算账。”委屈的揉着肚子，讨好地看向梦茹：“姐姐，我饿”。
“先吃饭吧，然后买衣服，再找客栈洗澡。”
“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小侠咧嘴笑着“咕噜…”。什么声音？梦茹一愣神。
“哈哈哈……，小侠肚子唱歌呢…哎呦，笑死人了。”白鹰捂着肚子弯下腰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次是梦茹在笑。
“你们……快点啊，饿死了。”
洗过澡换上新衣服，三人整个的面目一新。看着高大帅气的白鹰，一身月白长衫，一顶嵌玉月白文士帽。腰悬三尺青锋，英姿飒爽的站着。梦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爱恋，忽而自觉快速垂首，只是脸皮已变得彤红。
“姐姐，你咋了？哪不舒服吗？”时刻把眼睛放在梦茹身上的只有小侠，此刻这孩子正趴下身子看着姐姐的脸。
“我没事，别看了。真是烦人…”
“姐姐，你看我好看不？”站起身，小侠抖了抖长衫挺直了腰。
抬眼看去，白净的一张瓜子脸，长长的眉梢上扬，一双杏眼黑白明亮。小巧的鼻子挺翘，薄薄的嘴皮，唇角向上勾起。瘦弱的身板总是吃不胖，一套青色长衫略显宽大，好像比起去年变高了？是高了。
“你长个了小侠，就还是太瘦。挺俊俏的，等安定了该给你找媳妇啦。”满眼溺爱的说着话，梦茹忽然的想起桃花儿，要是她还活着跟小侠做对夫妻该多好……
“你就是我媳妇，才不要别的人做媳妇，我就要你。”略带撒娇亲昵的话语从小侠嘴里冒出，这孩子一把拉住姐姐衣袖，还不停地甩着。
“尽说混账话，我是你姐姐怎能做你媳妇？那不是乱了伦常了？以后不许你再说。”梦茹一时气的不轻，以前就说过这种浑话，本以为慢慢的他会忘记，没成想这货居然还念念不忘了。
“就是，弟弟怎能跟自己姐姐成亲？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真是…乱弹琴。”最受不了的当属白鹰了，眼开着就要追到手的媳妇，居然要被小舅子抢走，这绝对不能答应！
“姐姐…呜呜…”小侠哭了，抹了把眼泪：“姐姐，你不爱我了吗？你说啊，要是不爱我了…我…就回沈家村，给咱娘守墓…去。”
“等下…今天春分？”听到小侠的哭诉，梦茹忽然想起阿娘的忌日。
“是啊，春分了，怎么了梦娘？”应了一句，白鹰迷糊的摸了下脖子。
梦茹起身拽住小侠的手：“陪我去买些祭品，今天是我阿娘忌日。”
白鹰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沉重的点首。小侠一时间也停止了哭闹，抹干眼泪抱紧了姐姐手臂，默默的跟着很是乖巧。
永宁河边一处柳荫稀疏的石台上，白鹰摆放好贡果祭品，梦茹点燃香烛双膝跪下。小侠与白鹰自觉得跪在梦茹身后。
未开声，泪已落下。梦茹哽咽着：“阿娘，如今你走了整整一年了，是否见到了阿爷呢？前些日子，碰到二牛叔，他说见过阿爷。只是……”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小侠赶紧得扶拍着姐姐的后背，一边劝到：“姐姐，就不要告诉咱娘阿爷的事了，省得她知道了跟着难过。”
白鹰也随和着：“是啊，小侠说得对。梦娘，想必阿爷在那边也会瞒着阿娘的，毕竟这事任谁听了都会难受。”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里难受，总想找人倾诉一番。”梦茹说着，随即扭头看了看白鹰与小侠。又转回头言道：“阿娘，我后面这个瘦弱的小子，他叫小侠是我新认下的弟弟。这个大个子是白鹰，他对梦娘很好，如兄长一般爱护我。梦娘目前过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您在那边跟村里人一定都团聚了吧，想来也不会孤单了。若是见到了桃花儿，就托梦与我。好想她啊……”
嘴里细碎的念叨着，不觉间夜色已深沉。梦茹从恍惚中回神，见着天已黑，于是起身言道：“都怪我，只是一味地想事情，害得你们陪我跪了这么久，快些起来吧。腿都跪麻了吧？”
“我没事，姐姐，只要能陪你咋样都行。”
白鹰张了张嘴：“没事的”。自己想说的被小侠先说了，一时的有点失落。
三人从河边回到街上，此时早已是满街灯火。
“都饿了吧，你们都想吃点啥？白哥，这里可有什么好酒么？陪我喝点。”心里压着一口气，苦闷至极。梦茹此刻只想喝点酒，好像那样会舒服一些。
白鹰心疼地拉着梦茹，拍了拍她的手：“听说这里有很好的老窖酒，诗仙李白曾不止一次的夸赞过。”抬头扫视这街上的店家：“那儿有家酒楼，我们就去他家吧。”
酒楼不大只有一层，八张桌子食客不多。
三人靠窗落座，白鹰点了酒菜。小侠挨紧了姐姐坐着，手一直拉着梦茹的衣袖，像是害怕姐姐会忽然的消失。
大江之滨，客运码头上人头攒动。
一阵阵的热浪从人堆里散出，叫嚷声夹杂着汗臭，随着温热的春风送入白鹰的口鼻。
嫌弃的皱着眉，一手护着梦茹一手推搡着同船的旅人。小侠低着头使劲往外钻着，走在前面替白鹰开道。
那三匹骏马实在是太累了，无奈之下只好弃马从舟而行。自从在绥江码头下了金沙江以来，小侠已不止一次出现晕船，加上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把这孩子折腾的够呛。这四天下来，舟马劳顿非常辛苦，这个铁打的苦孩子也直喊受不了。
走出人群那一刻，小侠与白鹰几乎同时的长出一口气。
小侠抹了把汗水：“姐姐，我不行了，感觉快死了。我要吃东西，还要洗澡。”
“呀，真难得啊，我家小侠主动要洗澡了？”与白鹰互看一眼，梦茹打趣到。
白鹰也是促狭的言道：“他可是先说的吃东西好吧，其次才是洗澡。哈哈哈…”
“坏蛋！小爷这会没力气理会你，等我歇够了再跟你算账。”委屈的揉着肚子，讨好地看向梦茹：“姐姐，我饿”。
“先吃饭吧，然后买衣服，再找客栈洗澡。”
“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小侠咧嘴笑着“咕噜…”。什么声音？梦茹一愣神。
“哈哈哈……，小侠肚子唱歌呢…哎呦，笑死人了。”白鹰捂着肚子弯下腰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次是梦茹在笑。
“你们……快点啊，饿死了。”
洗过澡换上新衣服，三人整个的面目一新。看着高大帅气的白鹰，一身月白长衫，一顶嵌玉月白文士帽。腰悬三尺青锋，英姿飒爽的站着。梦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爱恋，忽而自觉快速垂首，只是脸皮已变得彤红。
“姐姐，你咋了？哪不舒服吗？”时刻把眼睛放在梦茹身上的只有小侠，此刻这孩子正趴下身子看着姐姐的脸。
“我没事，别看了。真是烦人…”
“姐姐，你看我好看不？”站起身，小侠抖了抖长衫挺直了腰。
抬眼看去，白净的一张瓜子脸，长长的眉梢上扬，一双杏眼黑白明亮。小巧的鼻子挺翘，薄薄的嘴皮，唇角向上勾起。瘦弱的身板总是吃不胖，一套青色长衫略显宽大，好像比起去年变高了？是高了。
“你长个了小侠，就还是太瘦。挺俊俏的，等安定了该给你找媳妇啦。”满眼溺爱的说着话，梦茹忽然的想起桃花儿，要是她还活着跟小侠做对夫妻该多好……
“你就是我媳妇，才不要别的人做媳妇，我就要你。”略带撒娇亲昵的话语从小侠嘴里冒出，这孩子一把拉住姐姐衣袖，还不停地甩着。
“尽说混账话，我是你姐姐怎能做你媳妇？那不是乱了伦常了？以后不许你再说。”梦茹一时气的不轻，以前就说过这种浑话，本以为慢慢的他会忘记，没成想这货居然还念念不忘了。
“就是，弟弟怎能跟自己姐姐成亲？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真是…乱弹琴。”最受不了的当属白鹰了，眼开着就要追到手的媳妇，居然要被小舅子抢走，这绝对不能答应！
“姐姐…呜呜…”小侠哭了，抹了把眼泪：“姐姐，你不爱我了吗？你说啊，要是不爱我了…我…就回沈家村，给咱娘守墓…去。”
“等下…今天春分？”听到小侠的哭诉，梦茹忽然想起阿娘的忌日。
“是啊，春分了，怎么了梦娘？”应了一句，白鹰迷糊的摸了下脖子。
梦茹起身拽住小侠的手：“陪我去买些祭品，今天是我阿娘忌日。”
白鹰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沉重的点首。小侠一时间也停止了哭闹，抹干眼泪抱紧了姐姐手臂，默默的跟着很是乖巧。
永宁河边一处柳荫稀疏的石台上，白鹰摆放好贡果祭品，梦茹点燃香烛双膝跪下。小侠与白鹰自觉得跪在梦茹身后。
未开声，泪已落下。梦茹哽咽着：“阿娘，如今你走了整整一年了，是否见到了阿爷呢？前些日子，碰到二牛叔，他说见过阿爷。只是……”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小侠赶紧得扶拍着姐姐的后背，一边劝到：“姐姐，就不要告诉咱娘阿爷的事了，省得她知道了跟着难过。”
白鹰也随和着：“是啊，小侠说得对。梦娘，想必阿爷在那边也会瞒着阿娘的，毕竟这事任谁听了都会难受。”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里难受，总想找人倾诉一番。”梦茹说着，随即扭头看了看白鹰与小侠。又转回头言道：“阿娘，我后面这个瘦弱的小子，他叫小侠是我新认下的弟弟。这个大个子是白鹰，他对梦娘很好，如兄长一般爱护我。梦娘目前过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您在那边跟村里人一定都团聚了吧，想来也不会孤单了。若是见到了桃花儿，就托梦与我。好想她啊……”
嘴里细碎的念叨着，不觉间夜色已深沉。梦茹从恍惚中回神，见着天已黑，于是起身言道：“都怪我，只是一味地想事情，害得你们陪我跪了这么久，快些起来吧。腿都跪麻了吧？”
“我没事，姐姐，只要能陪你咋样都行。”
白鹰张了张嘴：“没事的”。自己想说的被小侠先说了，一时的有点失落。
三人从河边回到街上，此时早已是满街灯火。
“都饿了吧，你们都想吃点啥？白哥，这里可有什么好酒么？陪我喝点。”心里压着一口气，苦闷至极。梦茹此刻只想喝点酒，好像那样会舒服一些。
白鹰心疼地拉着梦茹，拍了拍她的手：“听说这里有很好的老窖酒，诗仙李白曾不止一次的夸赞过。”抬头扫视这街上的店家：“那儿有家酒楼，我们就去他家吧。”
酒楼不大只有一层，八张桌子食客不多。
三人靠窗落座，白鹰点了酒菜。小侠挨紧了姐姐坐着，手一直拉着梦茹的衣袖，像是害怕姐姐会忽然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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