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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心中桃源

    时间可以掩埋一切,无论是风沙雨雪,还是山海河川,在长长的时间面前,最终都会被覆盖深藏,永非当初。但它唯一不能做到的是去埋葬他人赤诚的爱。

    让我想想……如何用这短短的几千字来描绘这个如此长的故事………

    特马罗是我的名字,我出生于一个没有国家的地方

    这里从外表上看应该是一个盆地,附近被高山所环绕,除了某些极小的缝隙能有小动物钻进来之外,基本是进不去也出不来的。

    我居住的地方是一片村子,村子外有一片茂盛的桃林,桃林之间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河流流淌而去。

    这里的生活和外面貌似不是很相像,村子里过着以物换物的生活,听我的父母所说,当年持续的战乱使他们躲到了这里,已经多年没有出去了。

    我听着村里的老人讲着元素师和巨兽们的故事,感觉无比的神奇,这让我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无尽的期待和美好。但他们每次在最后都会说:“还是这里好啊………”

    15岁那年,我第一次外出钓鱼,当时有一只大鱼使出怪力,将我的钓鱼钩都扯烂了,我一个没踩稳钓鱼竿就掉到河里面去了,我跟着那条河的流向,一路跑到了它的下游,一路上桃树茂盛,林间的风也很是自由的凉爽。

    这条河最下端的地方,连接着一个地下河道,在最后时刻,我奋不顾身跳入河中,将钓鱼竿拿了上来,有惊无险,我差点被急湍的河水冲下去。

    在上岸之后,我开始往回走,但童年对外面的世界的期待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产生了一个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敢想的想法——跟着河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的父亲学过如何游泳,去钓鱼,这也并不是我第一次出来独自钓鱼,但绝对是我第一次产生如此冒险的想法。

    看着天色还亮,我想着一定能在天昏之前赶回来,我再次来到河的最下游,将钓鱼竿放在了河旁的一颗桃花树上,深呼吸之后做好准备,纵身一跃跳进河中,在水中睁开眼睛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看清一些物体的。

    我跟着河流的流向一路向前向上游,就在我马上就要憋不住气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阳光照射进来,地下河道的尽头是一片湖泊,我游到水面,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往岸边游去。

    这个湖泊有一种幽静的美,我看了几秒之后,往外边看去,这就是我充满着无限期待和向往无限美好的外边世界,住在桃花林里的我很少见过绿叶的树,外面的世界树上长满了绿叶,如此稀奇的物种经如此盛多,这让我更加确信了外边世界的美好。

    我往正方向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座小木屋,我很确信,这是有人住的,我悄悄的靠近这里,但还没等我离得很近,那木屋里便走出一位女人。

    我急忙的躲到一棵树后,但由于紧张的心理,让我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落叶堆,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个女人,她试问道:“是谁?!”

    我眼看装不下去,只好走了出来,我刚想向她解释我来的缘由,但她先开口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地方也被人发现了吗?看来又得转移地方了。”

    我读懂了她句中的意思,看起来她是想躲到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然后自己安居。这种念想让我联想到了村子里的老人,他们貌似也是想着到这种没有人的地方。

    我对她说道:“其实……我知道有一片地方是绝对不会有外人来侵扰的。”

    她听我如此说,便来了兴致,“哦?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明白她不太相信我们村子的存在,但我知道事实确实如此,我满怀信心地对她说道:“我所说的一定为真,如诺为假,我以人格担保。”

    那人听我如此说后便安下一点心来,她让我给他带路,我将她带到那片湖泊旁停了下来。随后跟她解释道:“这片湖泊下方有一条地下河道,地下河道连接着这群山内的一片桃花林,那里有一片村庄,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那人仍然不是很信任的说道。

    “当真,我们村子的人从不骗人的。”

    说罢,我牵起她的手,带她越入湖中,她显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带进了水中。我牵着她的手,顺着河流逆行的方向游去。

    但还没有见到尽头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开始了缺氧,我只好加快我的速度,带她快速的到达那边上。

    我用尽全身的解数,终于游到了河的最下游的岸边,但她因为缺氧而差点晕倒,她开始指责道:“你能不能先说一声?”

    她一脸无奈的看向我,我只好尴尬的笑一下。她在意的并不是刚才那个行为,而是在想这世外桃源竟真的存在。

    她说道:“所以?你不打算继续带路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带她往林中的深处走去,顺带将我挂在树上的钓鱼竿回收。

    这一路来,她往四周张望着,一直不知说什么为好,似乎她穷尽一生所寻找的至清之地一直就在自己的周遭。

    到了村子的入口,我高兴的与村口的孩童们打着招呼,村里的老人看到我也笑着问候。但等那些老人看清我背后的这位女人之后,都显得不淡定了。

    他们表面上高兴的打着招呼,拍着我的肩膀,示意要和我说悄悄话。

    那女人开始询问这里的状况,我也被尊重的老者带到一座屋下。

    “特马罗,你怎么带了个外人来,这可不兴啊。”

    “哈?应该没什么不好吧,我刚才看了一下山外的天地,那里可美了。”

    那老者听他如此说道,立马变得害怕起来,他拿出一副警戒的语气对特马罗说道:“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出去了,外边的世界可比你想的危险多了。”

    特马罗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中,口头上随手答应着附和道。转身就朝那人走去,“怎样,我没有骗你吧?”

    她一时语塞,不知应如何回答。

    闭上眼深呼吸后,看着特马罗,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我能待在这里吗?!”

    我对于她现在巨大的心态转变感到了极其的意外,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略感无奈的对他说道:“这种事情还轮不到由我来做主,你或许可以跟村中的老者交谈,他们多见多识广。”

    她又开始自顾自的想起来,两三分钟后,他突然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什么,开始祈祷。

    等她祈祷完之后,又转过来对我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样一个地方,但现在,我应该先回去了。”

    我看着她沿路返回的背影,周边的老者纷纷感慨道“终于走了”,又一次的嘱咐我道:“这种事事情可不得与外人交谈啊,你年轻气盛,我允许你外出,但你绝对再不能像这样,将外人带进这儿了。”

    我不解的问道:“她不和我们一样,不都是人类吗?难道是有什么与我们与众不同的地方?为何要如此针对外人?”

    这是我从小就有的问题,我一直都不知外面的世界如何,也不知道除了村子外的外人都是怎样的生活,但现在,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提出。

    其中一老者言道:“或许你想的东西都很简单,当然那也是能想到的事,在这里成长到现在的你,并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有多么的险恶,这世间固然有好人,但制需要一个坏人就能破了十个好人的社会,只需要十个坏人就能破了百个好人的社会,当邪恶成为主导,正义即是邪恶…………”

    我不懂其中的深意,但是他们每次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说,让我有点不耐烦,我相信他们的口中所言,但我觉得他们反复的重复说词令我感到乏味。

    她在河边的树上和地上刻下了印记,以此来作为标记,以示路劲,同时也以示自己来过。

    …………………………………

    之后的很多天,我偶尔都会挑着时间足够去外面看看,也与她碰面了许多次,我向她解释着山内的状况,她向我解释着山外的世态。

    从一开始就期待着外边世界的我,听完她的说辞之后,逐渐完善了我在外边世界的认知,她也在我的解释下慢慢的了解了这片“世外桃源”的来临。

    她本是宫中氏族,属军家,自己的丈夫在一次对抗叛国军的途中,再也没有回来,宫中之人恶意的将此事直接定义为“叛国”,处她与自己的子女流放。

    在流放的途中,她发现无论自己是流放到了哪个城市,最终都无法得到善终。自己的子女在流放的途中一个病死,一个饿死,毫无去处的她来到了这片无人踪迹的森林,自己已经在这块地方生活了三年之久。

    而关于桃林的来源……那是在神州大地上,人们与异兽的战争,随着时间不断的变得恶劣,像是一场无休无止的竞赛战。

    直到公元前435年,神州大地上的人们已经拥有了操控异兽的能力,异兽逐渐变成了一种商品,人类在失去其他物种的威胁之后,为了追寻自身最为美好的美好,选择了内部的战争。

    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与人与兽之间的战争更加的恶劣,它玩弄人心,无视世间的疾苦,我的祖先们便在长达数年的跋涉中,发现了这片世外桃源。

    他们毫不犹豫的将这里作为定居点,这里的山峰极高,正面通向的也只有那地下河道,山群非常的默契,他们一同形成了一个圆周,而这里,就是个天然的庇护所。

    她在了解了这桃林的来源之后,警戒我说道:“虽然说你们现在躲在这里确实安全,但是,根据现代科技的发展,这里很快就会被探索完全,你们还能躲,但躲不过几十年了。”

    ………………………………………

    在一次的外出中,我向她请求道:“能带我去你们口中的‘国家’看一眼吗?”

    她首先是抗拒,但是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带我前往那里,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了。

    但惊人的是,在夜晚上居然还有放着橙色光芒的纸灯,街上也并非毫无一人,人们反而有着自己别致的夜生活,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象,我开始向往着这里的生活,向往这里独具一格的气息。

    行走着这条街道上,她听见其中一人的说辞,扯住我的手,要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我被她带到一个小巷子里,她对我说道:“他们已经打算探索那片森林了,我的住所很快就会被发现,你们估计也难以幸免。”

    我慌忙的问道:“那我应该要怎么做才行?”

    她笑了笑的说道:“我倒是有方法让你们幸免于此,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了这世间还有净土的存在。”

    她的突然平静让我感觉到不寻常,但我选择相信她。

    之后的一年间,仍然像这样无事,唯一不同的是,她也会偶尔来这村子里观望,村子里的人也不再排异她,逐渐接受了她的往来,并信任她。直到有一次之后………

    “已经有一个月了,她不打算来了吗?”一人这样问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问我,我也很好奇,她是否还要往来,这次我打算外出查看情况。

    当我再次来到山外地区时,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里根本就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片森林,而是无边的废土与灰烬,我十分坚信,有人一把火烧了这里。

    倒霉的事在我巡视了这段时间,正巧就有人在这带地区巡逻,他发现了我,我赶忙往湖下跳去,想要逃跑,他也跳入湖中。

    我并未察觉它的存在,顺着河道往桃花林内游去。他则悄悄的跟着我,在自己的纸上记录着什么,看到我来到村庄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回到村庄的我才意识到,她可能早已遇害。来不及悲伤,我组织村中的人,让他们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安全。

    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如此隐蔽的地方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够发现,我只得在自己的茅屋下挖了一个地窖,但那个地窖还未完工的时候,变出了大事。

    大概一周之后,一座山被轰然撞出一个洞,那些人闯入了这里,我们试图与他们谈判,但他们高举大刀,对我们进行无条件杀戮。

    在他们口中,我们就是“逃役贱民”,我眼睁睁看着一切,但没有任何办法,我只得躲在自己的地觉中,等到一切发展到最后。

    我在地窖里,不知等了多久,蜡烛都烧尽了好几根,我出去时,那景象令我至今都如此深刻。

    漫山遍野的荒尸和随处可见的血迹,牲畜和农作物被他们强行抢走,村中人的血液染红了桃花林,就如同那“血色桃花”。

    很显然,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之后的我,离开了这片桃花林,我失去了唯一的归宿,就仿佛人生失去了意义………

    直到一名名为索溪里的巨兽发现了我,它将土之元素的技巧赋予给我,所以说我天赋颇高,让我去当元素师为好。

    之后,我开始躲避我的过往,试图将它忘记,将它忘却……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现在,2040年8月10日,我,特马罗重新回到了这里,在这里和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我走进她那被烧毁的屋子中,有一本被烧了许多缺口的书入他的眼帘,他在这本书翻开查阅,终于理解到了那几百年前的真相。

    书页上写的是几百年前的日记,我可以通过勉强的修复法术,让它暂时回到之前的状态。那里记着的看起来都只是琐事,但有一事,足够重要。

    “北国边疆的世外小国实属恰意,游历此国到其一。”

    我逐渐明白了,这里明显是此国的南方,但她故意写“北国”一是分散注意,二是保住这唯一净土。

    哪怕最后她为这里付出了生命,她也选择了让后人不再发现这里,她知道,随着时间的发展,迟早这里会暴露。但他虽知如此,也希望,也怀着不被暴露的心。

    我重新走进了那片桃林,它仍然像以前那般,开满着桃花,这里就是我的过往,就是我的回忆。

    我拿起一根木棍,将它点燃,虽有点于心不忍,让我仍然义无反顾的将火丢进了桃林之中,桃花沾染了火焰,枝芽伴随着炽热,就剩一开始一般,结果亦是如此。

    我烧掉了那片我心中的桃源,只为证明,我不会忘记,哪怕在天灾之后,哪怕他被火焰烧的只剩余灰,他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我的思想与怀念之中。

    火焰烧了很久,我也在那里站了很久,我开始仔细想起以前的漫漫时光,直到火光掩盖了天空,河流冲破了山坡。

    我开始回忆起当初与耶洛夫基相识的场面,他与我是如此相似,如果没有国家,或许我们仍然还在以人类的身份来生活。

    风带来名为“未来”的种子,将其播撒在土壤之上,土壤孕育了这些种子,直到它们结出新的果实………果实凋落,渗入土壤,等来年风一吹,土一翻,又长出了新的果树。

    从一开始,我的心中就有两片桃源,一片是我的,一片是我们的。

    而我……只知道一件事,这世界上所有人同我一起,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