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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河北老刘

    临时工老刘是河北来的,在我们公司工作了十多年,今年有四十二三的样子,

    临时工都是日工资,干一天,给一天的钱,没有劳保护品,没有其他福利,没有五险一金,但是因为收入固定,工作不是特别的累,很多人选择跟我们公司长期合作。

    周一的早上,老刘来到我们工作室清理卫生,搞好环境卫生是临时工的责任,搞好个人卫生是库女郎的责任。

    老刘没有事的时候就喜欢找女人聊,顺便也撩人家。

    树怕三摇,女怕三撩,

    据我所知,老刘属于穷聊型的,仓库组的女人都看不上他,他再能说会道,再怎么能聊也是白搭,基础太差。

    今天来的最早的一个库女郎,是看机电仪表库的骆玉雪。

    老刘讨好说:“小骆呀,你今天咋这么早来了。”

    骆玉雪刚刚来我们仓库组时间不久,她三十出头,结婚有几年了,有一个男孩,孩子读小学。整天不是丢了书包,就是忘记写作业。搞的小骆天天往学校跑,不是她喜欢去,是被儿子的班主任吼去的。

    小骆的老公在一家烟酒站工作,是一个业务经理,经常出差,应酬不少。

    小骆的家庭条件很好,在我们这个四线城市,过的日子非常滋润,不需要打拼。

    她老爸是我们公司的中层领导,能够给她安排一个比较舒服的工作。

    老刘看了一眼,衣着华丽的小骆,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几声。

    小骆道:“早吗?我今天是来的最晚的了。”

    老刘道:“你净瞎吹,我可不是经常这么早能看到你。大年初一头一次,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小骆道:“老刘呀,在老家是干啥的?”

    老刘说:“我家啊,老厉害了,要不我能在这里干这么久啊,我家有猪三千头,你知道不,牛二百头,地二十多亩,地你懂吗?你们这个年纪的城市孩子可能不知道,你家不会有地的。”

    小骆道:“这不是挺好的”

    老刘开始炫富。说:“不光这些,还有几十间瓦房。四合院,老BJ四合院,你知道不,三环以内,没有一个亿,你根本不用考虑。”

    小骆故意激将道:“你家BJ的吗?”

    老刘道:“不是,我家河北无极县的,我说的是眼下行情。如果你肯跟我好,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

    小骆嘿嘿道:“你净瞎扯。”

    大姐严瑞云来了,人还在外面,话已经赶上了,道:“谁又在吹牛皮不纳税呀”

    老刘讪讪道:“咋吹牛了,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感觉我碍手碍脚的,碍你的事了,我可以早点芭比Q。”

    小骆道:“你在胡说八道。”

    老刘看严瑞云一眼,扭头对小骆道:“我说的句句真话,你看我这个条件,能不能跟你来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那样我就不用往河北跑了。”

    老严说:“你看你,你老刘都多大了,还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老刘道:“你管我多大干什么?”

    老刘摸了一下秃顶。严瑞云说的话,就是砸他的破头楔子,河北刘老大不高兴。

    老刘道:“做人哪,要永远留一半神秘感,知道不?好像我只能告诉你我今年27岁,其他的岁数不重要,我无可奉告。”

    老严道:“老刘,你多大出来打工的呢?”

    老刘傲娇的说:“我不到二十就出来打工了。”

    小骆道“怎么这么早,你为啥不继续读书,考大学。你很聪明的人,考个大学没有问题的。”

    老刘道:“你可不要提读书了,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从小怕黑,知道不,黑盲症,你听说过没有,小时候学习一直不行是因为不敢看黑板,黑板太黑了。现在我不敢看南凌云,她皮肤够黑。”

    老严嘴巴一瞥,道;“净瞎说,我第一次听说还有黑盲症,再说了,人家小南虽然是有点黑,有你说的那么黑呀?”

    老刘道:“我是有点夸张了,我怕黑,上课晕,只好睡觉。”

    小骆道:“那你咋敢上课睡觉的,老师不让的。”

    老刘道:“我也不知道为啥,上课就困,下课就精神,可能是因为学校是每个孩子梦想开始的地方吧,是吧,要不,怎么老是犯困。”

    老严讽刺道:“老刘师傅,你打工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看你未老先衰的样子,跟七十的人一样。”

    临时工都说河北刘的头像卤蛋。

    老刘得过且过道:“打工人肯定苦的很,没办法,但是男人不能靠父母养活,只能靠自己,知道不,要不,年轻人喜欢说我靠,我靠。”

    小骆道:“你现在怀念小时候在家的日子吗?”

    老刘道:“出来这么久,肯定是怀念的,小时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是不得第了,动不动就扣钱,扣奖金。要钱得跪下才行,跪在马路边去要钱。”

    老严说:“你不好好干活,才被扣的。”

    老刘道:“小骆,明天咱们两个去火车站南广场,你负责哭,我负责喊,咱们一起当老板,换了衣服进餐馆。”

    小骆道:“其实我也老怀念自己小时候,在子弟小学读书,我爸妈从来没有打过我。”

    河北刘道:“你爸妈这么好,不可能吧。”

    小骆道:“你妈打过你吗?”

    老刘道:“也打过两次,但是没有打掉。”

    虽然都知道临时工河北刘是在满嘴跑火车,没有人去当真,骆玉雪还是怔怔的听着,似乎是在听。

    忽然,她想起了那个春风杨柳树下的稚气青年人,女人的心思就是不好猜。

    小骆刚刚还在与河北老刘砸牙砸的热火朝天,突然就陷入了莫须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