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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我一看时间有些晚了,这一天把好几天的事都办了,搞什么,我是铁打的吗?兰荀不是说了能蹭个饭吗?我踏出楼外楼的大门,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这都夕阳西下了,这偏僻陋巷,能有人来吗?这一伙娇滴滴的妹子们靠什么赚钱呢?

    我抬脚准备走,“玉米公子,我家茗儿小姐请您留下晚膳。”

    我回头一看,哦豁?这不是那翠竹吗?我说道:“不必了吧?我还有事呢!”

    翠竹说道:“茗儿小姐说你必会推辞,她说若你推辞,十五夜宴便没人肯去了。”

    我嘿了一声,这又嫩又老的娘们必然没给我准备什么好宴,我问道:“敢问今晚是何等菜色?”

    那翠竹笑了一下,说道:“公子,我家的菜可比那醉仙楼好上不少,至于菜色嘛,茗儿小姐不想告诉你,我悄悄透露一句,瓷碗沾酒则湿,联袂出场为队。公子,请!”

    我心想,这又是什么玩意?不过是狼是虎我得看看才行,既然有饭辙,省几文是几文,我说道:“请!”

    翠竹带着我进了前厅,又从前厅侧门进了走廊,走廊大概十丈,可见这小楼并不大,走廊尽头是个楼梯,我在她引领下上了楼,楼上东南西北四个包间,我在她带领下从二楼走廊走向了北侧小包间,兰荀在门口尬笑的看着我,翠竹说道:“公子请吧!我家小姐在室内等你。”

    我这一路虽然没走几步,但是这小楼,当真是雅致的紧,一楼前厅字画满墙自不必说,侧门的走廊竟也挂着各种书画作品,我走马观花,但也看到其内功深厚,不过我有个疑问,这浪盼,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我打算敲门,可想了想,老子是嫖客,敲门进屋岂不是丢了分?我双手一推——可惜,这门竟然插上了,我推不动!我对门口站着的兰荀问道:“这有啥门道没?”兰荀对我嘿嘿干笑:“我也不知。”

    好吧,看来吃个饭还有三道关,比结婚接媳妇闯门都费劲,我敲了敲门,说道:“茗儿姑娘,请开门。”

    茗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公子,想进门呢——”我接到:“知道了,十两银子是吧?来,我从门缝塞进去,你接好了。”

    里面轻笑一声,说道:“银子可不好用哦,我这里准备了几道小小的问题,你若答得上来,这门才能打开——”

    我说道:“算了算了,吃个饭还这么墨迹,我不吃了!告辞!”

    兰荀赶紧拉住我,说道:“玉米哥,你别走啊!以茗儿姑娘的脾气,你若走了,保不齐你们之前的约定就此作废了。”

    门里也轻笑一声,说道:“荀公子说的对,况且,我这几道小题也不是很难,还请公子争取一下。我桌上可摆着精致的菜肴呢,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哟!”

    我去你大爷吧,亲手做?这才几分钟,你就能做出来?即便是亲手做的,八成也是昨天做的,给我吃剩的啊!我说道:“好吧,请茗儿姑娘出题。”

    兰荀松了口气,屋里茗儿姑娘说道:“第一题呢,我们做个对对子的游戏,也很简单,这个对子的游戏呢叫做七层宝塔,第一层一个字,第二层两个字,第三层三个字,以此类推到第七层七个字,分别对联,但有一点小小要求,上下联每层第一个字串起来,也要互为对仗,可好?”

    我说道:“我对对联没啥了解,我给你胡乱对吧,若是不很工整,还请见谅。请茗儿姑娘出对。”

    屋内轻笑一下说道:“公子谦虚了,第一联,我出:客。客人的客。”

    哦?客?这里乃是秦楼楚馆,我说道:“我对楼,楼外楼的楼。”

    “好,第二联,我出:中出。”我一愣,什么什么玩意?这可有点意思了,我大声说:“外射!”——以上都是我杜撰的,茗儿姑娘出的是中原,我答的是外域。

    茗儿在屋内说道:“第三联,我出:客未满。”

    我说:“我对,楼已空。”

    茗儿说道:“第四联,入室来坐。”

    “观门却步。”

    “第五联,画桥捧残雪。”

    哦?这个有点意思,断桥残雪吗?我沉吟了一下,说道:“山寺敲晚钟。”

    茗儿姑娘说道:“第六联,中原许多豪杰。”

    “外域尽是鞑虏。”

    茗儿姑娘说道:“公子,看来这最后一联也无需再对了,你已经过关了,客中客入画中画,楼外楼观山外山,妙极。(选自西湖楼外楼菜馆门联)”

    我笑道:“那请茗儿开门吧。”

    “公子别急,还有一题,如今中秋将至,请公子以满月为题作诗一首,但有个小小要求,全诗不得有一个月字。可好?”

    我有些来气,又对联有作诗的,搞什么!我想甩手离去,但寻思我都过了好几关了,这么放弃,有些亏得慌——各位,沉默资本啊各位!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首诗,个别字兴许记得不太清,但好在我有解卦的基础,好歹也能圆上,我吟道:“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选自《西游记》)

    茗儿姑娘拍了拍手,说道:“好,公子转瞬成诗,真是大才,还有一题——”

    我惊道:“还有?!”

    茗儿轻笑一声,说道:“马上了,马上了,请公子再作诗一首,我有个姐妹酷爱饮酒,请公子以酒为题作一首诗,同样,全诗不可出现酒字。”

    我有些来气,把那首凉州词念出来:“葡萄美酒——葡萄美泉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茗儿打开门,对着我福了福,说道:“公子此诗可挂前厅之墙,请进——荀公子,也进来吧。”我用鼻孔出了口气,进了这小屋,一进来我就惊了一下,对的,我又惊了一下,我今天都惊了好多下了,这屋子一进来,完完全全就是进了一间书房,贴墙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檀香袅袅,墙角一张小床,简洁的很,我瞧着连床垫都没有,床板上直接铺了个床单,那薄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再看这边,靠窗一架书桌,四五只毛笔规矩的挂在笔架上,砚台洗的干干净净,墨块烫着金字,不过天已经渐渐暗了,光线不好,我看不太清,估计也是名贵之物。屋子中间茶桌上放着几样菜品,的确是现做的,但肯定不是她亲手做的,这糟老娘们坏的很。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装点之物。

    我说道:“我知道你家客人稀少的原因了。”

    茗儿笑着说:“正是这个原因,来此的客人才是真正懂事的人。”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桌上的菜,摸着肚子说道:“我都快饿死了,我可以动筷了吗?”

    兰荀拉了拉我想要说话,茗儿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撒手,茗儿笑着说:“自然可以,但这是下一道题,我在每个菜里面放了一些药草汁水,公子若能品尝出何种药草来,我自会亲自下厨为公子做两个小菜。”

    我有些蛋痛,中医药草好几千种,光《本草纲目》就记载了一千九百种,我一个感冒打针发烧输液的小白,能吃出来就怪了。

    兰荀看我面有退色,说道:“我娘——茗儿姑娘厨艺精湛,玉米哥你先试试再说不迟!”

    好吧,沉默资本,沉默资本,我坐在凳上,拿起筷子,看了看桌上的菜,一共四盘简简单单的素菜,我夹起第一盘里的一片蘑菇,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哦?有一股子前世爷爷喝的药酒的味道,兰荀瞪着眼问:“玉米哥可吃出来了?”我点了点头,说道:“这分明是当归嘛!”

    茗儿笑了笑,说道:“不错,少侠好眼力——公子好口功——公子好...说得对。”我有些想笑,这茗儿似乎有些,跳脱?

    我夹起另一盘里面的一片莲藕,嚼吧嚼吧,霍,这跟我前世喝的茶水太像了,我说道:“这不会是枸杞吧?”

    兰荀拍了拍手说道:“玉米哥好厉害!”

    我又夹起另一盘里面的一片菜叶,嚼吧嚼吧,这个味道有些涩,还有些咸,有些像地黄丹的味道——各位,我可不是肾虚啊,我之所以知道地黄丹,是因为当初我爹老吃这个,一股子这种味。我想了想,地黄丹的主要成分是——我说道:“这个可能是黄精。”

    茗儿笑着拿起筷子,从最后一盘里夹出一粒煮花生,放到我的碟子里,说道:“公子,前三个都猜对了,你再尝尝这个。”

    我夹起花生豆放在嘴里,好家伙,一股子臭鸡蛋味,我赶紧吐出来,说道:“硫磺,硫磺,你这四个菜全是治体虚的啊!”

    茗儿轻笑了一声,说道:“公子果然是见识广博,小女子心服口服,这就为你准备菜品——荀儿,这些菜——”

    兰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娘——茗儿姑娘。”

    茗儿笑着说道:“公子稍待,片刻便回。”说罢款款出了屋,关上了门。

    兰荀坐在桌上,拿起筷子夹起菜大嚼起来,我问道:“这药味如此之重,你竟吃得下?”

    兰荀一边喽菜一边说:“玉米哥有所不知,我自幼体弱,好在我娘对医术很是精通,听她说,我出生的时候都没找接生婆,是她自己把我拽出来的。”我干笑一下,好家伙,自己把孩子从咳咳那里拽出来,这也是个狠人。

    兰荀吃着菜又说道:“我娘看我虚弱的我,从小给我药浴,大了些每天给我做药膳,后来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她便让给我正常的吃食,你别看这些菜药味很重,其实我吃着还好,若不是有这些,我恐怕就活不到这么大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天生体弱的原因是什么呢?你娘说过吗?”

    他端着一个盘子扒拉着说道:“说过啊,说我那死爹种不好,连累了她也连累了我。还说呢,说我的死爹活该一辈子只生一个女儿,若不是我娘给他调理身子,连我这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我有些干笑,死爹死爹的,语言之粗俗比我更甚。我问道:“那我再确认一下,你爹真的是兰锋吗?”

    兰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小时候偷听过我娘说话,我爹好像是兰锋的好朋友,具体是谁我娘从未告诉过我,让我对外称我是兰锋的私生子,还说什么方便行事。”

    我点了点头,别人家的秘密我还是少窥探的好,说道:“你这十几二十年一直吃这些东西吗?那不齁得慌?”

    兰荀说道:“怎会?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就算是屎,我也得吃啊。”

    擦,这小子也是个口无遮拦之辈,我无奈点了点头,说道:“你方才跳舞有事怎么回事?”

    他挠了挠头笑道:“玉米哥有所不知,楼外楼的舞蹈教习可是区区在下,我也不知为何会根据乐曲能做出与之相配的动作,可能是天生的吧,我娘发现了这点,便让阿姨们跟我一起跳舞,后来阿姨们都隐退了,我娘又收了些姐妹,也是跟着我一起跳,我就成了楼外楼的舞蹈教习了。嘿嘿!”

    好吧好吧,属于开挂的天赋,以后了万一打仗了,把他带上战场,听着战曲领着兵士跳战舞,想想都刺激。

    兰荀大口大口的将四盘菜全吃下,摩挲了一下嘴,说道:“玉米哥,你真厉害,这世上能吃到我娘的手艺的人可不多,兰锋老爷子吃过,醉仙楼的茶儿阿姨吃过,除此之外,那个节度使叶威也吃过一次,不过那叶威纯属是个老粗军汉,牛角牡丹一样,让我娘和茶儿阿姨很是鄙夷,最后那老小子竟然说没尝出啥味道来,那岂不是废话,囫囵吞枣,能吃出啥味道!”

    我笑了笑,说道:“叶威不会是你爹吧?”

    兰荀瞥了我一眼,说道:“怎会,你的意思是谁吃过我娘做的菜谁就跟我娘有一腿是吗?这么算,你也将要吃到了,你也是我爹咯?”